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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回来后,我让阿军躺下来,用热毛巾敷在他眼睛上,这样就好得快点。他听话地躺着。
很快,阿军就睡着了,他太累了,本来我和他一起躺着,但我怕他睡不踏实,他太需要休息了,我轻轻地过去睡到另一张床上。
尽管我知道他后面最好处理一下,上点药,或者也用热毛巾敷一下,就会好得快点儿,想来想去还是没敢吭声儿,他内心深处的疼痛远比身体的疼痛严重,若再提起他后面,势必会使他再度想起那痛苦的一幕。
在黑暗中,我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和阿军的认识,不多的几次见面,像放电影一样清晰地在我大脑中出现。
“叔叔,你在那儿?”阿军紧张地说,一骨碌爬起来。
“叔叔在这儿,军军。”我赶忙回答。
他可能是太累,睡糊涂了,翻身的时候发现我不在了,一下子惊醒了。
阿军爬到我怀里。
“你以后不能不理我,叔叔。”他认真地说。就像男生和女生第一次发生了关系,女孩一再这样强调男孩一样,同时对男孩更粘了。阿军把他最宝贵的东西交给了我,他一样怕我和他不好了。
此刻,他完全被动了。他担心我抛弃他,背叛他。阿军想要我成为他的,因为他已经成为我的了。
阿军在我怀里安然地又睡着了。
和阿军接触之初,真没有想和他往深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我已经骑虎难下,对他有着无法推卸的责任。
如果说我们之间因为我的因素使我们的关系终结,我就成了罪人,是对不起阿军的人,更是欺骗阿军感情,夺走他纯真的人,尽管我很【言情小说网:ẃẃẃ.➒⁹⒍➒xs.net】疼他,也爱他,但必然的结果不会因为我爱过他而改变迟早要伤害他的这一事实。
我把脸紧紧地靠在阿军脸上,一股孩子气,很清新的味道。
“军军,我可能会负你,我真的没法陪你永远走下去,这是不可能的,也是不现实的。”我对自己说。
一面又想:“我不是一直渴望爱和感情吗?和阿军在一起这么和谐,我又这么爱他,可为什么怕跟他在一起呢?”
“不,不,我还有家庭,还有工作,长期这样的接触迟早有一天会被身边的人发现,这种感情包袱比失去爱还沉重。同志之间这种确定的感情本身也是一种负担啊。”我在内心中替自己辩解。
阿军静静地睡着了,月色从窗外洒进来,他清晰的轮廓分外漂亮,太美了,太纯洁了,像一块玉,在万籁俱寂之时,我不忍心再用肮脏地思想去计划未来,月色衬托出他两道浓黑的剑眉,他真的太英俊了。
就让我抱着你,和你安安心心地度过今晚吧,孩子,明天,没有人知道明天,永远到底有多远?我没法保证,你更不知道。
我想起电影“GonewiththeWind”(《乱世佳人》)中,主人公思嘉经历了南北战争摧毁了家园的痛苦,又眼睁睁地看着深爱的希礼和别人结婚,在战争中,她和白瑞德结婚,可她不爱这个男人,她们维持着这份不幸的婚姻,直到她们的女儿生命的结束,白瑞德在等待中也对这份感情失望了,可这时候,思嘉却像中了魔一样又爱上了这个冤家,可白瑞德离开了。思嘉由一个青春女子成了一个坚强的女人,她说道:“Tomorrowisanotherday.(明天是新的一天。)”
是啊,孩子,明天是新的一天。不管今天哭过还是笑过,明天总是全新的一天;不管明天是灾难还是幸福,我们总得迎接明天。
孩子,我是从感情中走来的,我深知这种感其中的利害。但我没来得及思考就这么做了,不,是我刻意伤害了你。
你曾可怜兮兮地问我爱你吗?我总是笑而不管,害得你每次失落。
我是爱你的,只是我不能告诉你,我和你之间的感情是爱情。
我不配得到你的爱,因为我的畏首畏尾,因为我的瞻前顾后,因为我的世俗,因为我已经六十岁了,我想保全晚节。我怕有一天因为身份暴露而不敢出门,担心自己死了后,认识我们的人会指着我儿子的背影说:“他的爸爸是无。”
孩子,我怯懦,我胆小。我需要的仅是同志之间的发泄,同志之间的游戏。而你错爱我,我在试验新的“游戏”中做得过火了,没把持住自己,也把对象当成了平时随便的玩伴。
从你的痛苦的哭泣声中和你对我越来越深的依恋中,我感觉自己已经迷途了,我们的感情得有一个明确的结论了。
孩子,不管明天怎样,今晚,我抱着你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