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熊和豹子正压在炕上来回滚,老黑带着更夫忽然推门进来了。
“哎呦,哎呦,我和老陈来的真不是时候啊,是不是打扰你俩亲热办坏事儿了?哎呦哎呦,没想到你俩也搞在一起了,真是开眼啊,不是,真是让人没眼看啊,要不要我和老陈回避一下,让你俩继续浪?”
老黑笑嘻嘻地假装捂着眼睛装模作样边往屋里走边很没诚意地说。
“老黑你给我死半边拉去!我和豹子这是亲热办坏事儿吗?俺俩这是在打架,在打架你明白不?”
“明白明白,小两口哪有不打架的?炕头打架炕梢和,被窝里打架乐呵呵,我懂,我都懂,啊哈哈哈哈。”
老黑故意用轻佻的语气说完,然后仰天浪笑不止。
豹子被坏熊压在身子底下,也跟着浪笑。
坏熊放开豹子也跟着浪笑。
“就你懂得多!你是不是天天晚上在被窝里跟打更的打架啊?”
坏熊骑在豹子身上笑着问。
“没有的事儿,俺家老陈太猛了,我招架不住,哪敢天天找他打架啊!”
老黑笑眯眯地在炕上坐下来说。
高大的更夫在他身边站着,还是沉默寡言。
“老陈,站着干嘛,坐。”
老黑一点都不把自己当外人儿,拍着炕让更夫老陈挨着他坐下来。
“狗熊你还骑在豹子身上干啥玩意?你还想给我和老陈来个真人表演啊?”
老黑又看着骑在豹子身上的坏熊笑着问。
“表演个屁,都说俺俩是在打架了!”
坏熊抬腿从豹子身上下来,又对老黑和更夫说:
“你俩来的正好,帮我和豹子捡豆子吧。”
“嗯,行,那我和老陈中午就在这儿蹭顿饭,咱们喝两口,嘿嘿。”
老黑很痛快地答应了。
然后四个人围成一圈儿开始捡豆子。
“豹子,你和虎子已经那啥了没有啊?”
老黑一边捡豆子一边看着豹子笑眯眯地问,问完又笑咪咪地看了坏熊一眼。
“嗯,已经那啥了,哈哈。”
豹子笑哈哈地应了一声。
“死老黑!你管他们那啥没那啥啊?问那么多关你什么事儿啊?”
坏熊不乐意了。
“怕啥,老黑又不是外人,他的事儿都跟咱们说了,咱们的事儿咋就不能跟他说,熊小子你脸皮子也太薄了,以前你也不这样啊。哈哈……”
豹子还在那没事儿人一样的打哈哈。
“是啊是啊,能说能说,有啥不能说的,狗熊你不用假正经,我和老陈又不会笑话你。”
老黑还笑眯眯的帮腔。
坏熊没辙,只好拿眼睛瞪更夫。
“你就不管管他?”
“管不住。”
更夫面无表情很实诚地说。
“啥管不住啊,他整天管我管的可严实了,我跟哪个男人多说一句话他都能跟我生闷气生个三天三夜,本来话就不多,活活能把人憋死。”
老黑咋咋呼呼地发起了牢骚。
更夫一脸平淡地看着老黑,也不争辩,看起来一副很宠老黑的样子。
几个人吵吵嚷嚷说说笑笑又闹了一会儿,都坐下来继续捡豆子。
“豹子,就没跟狗熊干点啥?”
老黑继续挑事儿,也为了满足自己那骚浪骚浪的好奇心。
豹子和坏熊对看了一眼。坏熊哼哧了一声说:
“没,俺俩能干点啥?”
“啥都能干啊,三个老爷们在一起过日子团结互助,花样百出,能整出好多组合呢,多刺激啊,多让人羡慕啊,你俩咋不珍惜呢?我想还捞不着呢……老陈你别瞪我,我又没给你找第三者,你整天看犯人似的盯着我的屁股,我能找谁去?我不找别人你让我过过嘴瘾还不行啊?”
老黑发起骚来简直排山倒海一发不可收拾,叭叭说了老半天才住嘴。
然后坏熊出去上茅房的时候老黑也溜溜地跟着去了,老黑对坏熊说:
“狗熊啊,我看你今天心情不咋好,没以前欢实了,咋了,是不是把豹子招家里,看他和虎子那啥你就后悔了?”
坏熊摇了摇头说:
“后悔倒不至于,就是我没自己想的那么伟大吧。我当时觉得自己能够好无私心很伟大地成全他们,可是真成全他们之后,有时候忍不住还是要在虎子跟前和豹子争个高低。”
“那是当然啊,咱们都是凡夫俗子,哪能没有一点私心呢?你跟豹子争风吃醋太正常了,太符合人性了,狗熊你也别委屈自己,该争还是要争的,不过我觉得最好的办法还是你和豹子也弄起来,你们三个捏成一团,你和豹子别都盯着虎子,你俩也可以发展发展感情啊,那样不就不争了?”
老黑为了满足自己心里三人大团结的美好画面简直想要舌灿莲花了,嗯,豹子虎子狗熊三个人抱成一团儿光屁股亲热,光是想一想,老黑心里就激动得不能行,这个蔫儿坏蔫儿坏老淫棍。
坏熊提上裤子,系着裤带吭哧着说:
“我倒是那么想过来着,可是豹子不上套,他说他不喜欢男人,只喜欢虎子,我也拿他没辙,总不能硬上吧。”
“傻狗熊,这么些年你算白活了,他不上套你不会慢慢勾引啊?把你当年追虎子的那个劲头拿出来,我觉得你拿下豹子绝对不成问题!”
老黑一手提着裤子一手拍了拍坏熊的后背,给坏熊加油打气。
坏熊犹豫着点点头,心里老不踏实了。
主要是他也没那么喜欢豹子啊,他得先过自己心里那关。
俩人回到屋里坐下来继续捡豆子,豹子正在逗更夫说骚话,把更夫憋得满脸通红,害臊的要死,欺负老实人就是有意思,豹子一脸骚贱地嘻嘻笑着,很满足。
老黑替更夫还击了几句,屋里正骚的热闹,海山他爸武木匠推门进屋了。
豹子一见武木匠,立刻热情地打了声招呼。
尽管武木匠还不知道豹子他家的老疙瘩小蹦豆已经跟海山好上了,可豹子心里还是把武木匠当亲家看待,而且本来俩人关系就亲热,好了一辈子了,扒武木匠的裤子扒了无数回,豹子从来就没把武木匠当外人。
用武木匠的话说,他给丫丫妈妈交的公粮都没祸害在豹子手里的多,可俩人又没有私情,没跨过那条线,豹子祸害武木匠从来都是有别人在场的玩闹场合里,俩人私下面对面,豹子从来没动过他,所以武木匠也全当那是一种玩闹罢了。
那时候东北乡野里很流行这种玩闹,老爷们都这样,都习惯了。
豹子和很多男人都保持着这种古怪的关系。
这让豹子曾经荣当了全村妇女的公敌。
有哪个老爷们累了乏了或者厌倦了不想给自家婆娘交公粮了,就会大喇喇地把豹子推出来做挡箭牌。
“今天我被豹子那个狗东西祸害了!”
老爷们假装咬牙切齿很泄气很无奈地搪塞自家女人。
于是女人就恨豹子恨到天亮,天亮之后继续恨。
这事儿豹子根本不知道。
豹子一辈子活的在某方面可以说是有点缺心眼儿
偏偏男人们就喜欢这种爽直痛快的缺心眼儿,所以豹子的人缘儿一直挺不错,很多老爷们跟豹子的关系都挺好。
武木匠可以说是除了虎子之外跟豹子关系最好的那一个,连熊小子都比不了,至少豹子他自己就是这么认为的。
武木匠进屋回应了一下豹子的招呼,自在地脱鞋上了炕,挨着豹子坐下来,默默地帮豹子捡起了豆子。
“你家海山过年回来不?”
豹子找了个话茬问,其实他知道海山和小蹦豆今年过年会一起回来,他就是故意问的。
这种别人蒙在鼓里自己啥都知道还装蒜的感觉,豹子很喜欢。
“谁知道呢。”
武木匠捡着豆子语气蔫蔫地回答。
“咋啦,你这么没精打采的?让丫丫妈妈掏空了?”
豹子用肩膀撞了撞武木匠逗他问。
武木匠抬眼看了看豹子,嘴唇上厚厚的小胡子抖了抖,顿了顿,然后才小声说:
“丫丫她爸,那个跑掉的李铁匠,昨晚上他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