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销岁月)10.夜半砍柴

  我不知道平远为什么这么憎恨广东，想想也是，换做是谁都受不了，毕竟来到广东后，一切都起了变化，甚至走向反方向发展。

  我边走边劝平远，时过境迁，很多时候都不以自己的主观愿望转移的。说着说着，就到了烧烤的地方。

  这一个偏僻的公园，常青藤曲曲折折环绕着几根搭起的水泥柱子，形成一个密不见光的棚，棚下有石凳，围着桌子成一个圆。因天气热，很少人出来烧烤，除了我们这群不大不小，不老不少的人。早有人来到，有的已经围成一个圈，我看阿楠也在，向他摆摆手，之后拉了下平远，围着桌子靠阿楠坐下。阿楠已经烤好了几个鸡翅，递给了我，我递给了平远。看平远无意接下，我轻轻碰了下平远，使了使眼色，怕别人看见失魂落魄就不好了。刚好又过来几个人，一问都是当过兵的，男同胞在一起，也就无所顾忌了。

  为了活跃下气氛，其实是为了平远能有个笑脸，就像那天他逗得所有人都乐一样。我提议【言情小说网：ẃẃẃ.⑼⑼⑹⑼xs.com】让阿楠讲个笑话。阿楠故作镇定，清清嗓子，之后嘿嘿一下，说：不讲了。

  有几个家伙看他卖关子，就说快点啦，快点啦！阿楠说：先说好，我讲完别打我！“不打，不打，打了是小狗。”

  “话说有个饭桶，”刚说一句，他停顿下来，开始用眼睛环顾看周围，看大家都在忙着吃东西，他又重复了一遍：话说有个饭桶很能吃，是个湖南人——有天去河南丈母娘家去，中午吃饭时，第一次见到饺子，南方人嘛，都吃米饭，发现饺子很好吃，就拼命吃起来。一连吃了一、二、三、四、五碗，还不觉得饱，又吃了第六碗。”“啰里啰唆，快讲怎么了？”有人急性子觉得弯绕的太大，就打断他的话嚷起来。阿楠并没有理会，继续讲述他的故事。“那个饭桶回家搭车时走在路上帽子被风吹跑了，吃的太饱弯不下腰，刚好有个女的过来。他叫住了那女的，哎，大嫂，帮帮忙，把我帽子捡起来。那女的白了饭桶一眼，拍拍自己的肚子说：你没看见我是孕妇吗，我肚子比你还大哩。说完便走了，那男的知趣地自己追过去，刚弯下腰，一个囫囵饺子从嘴里溜了出来，他用脚一踩，发现里面是肉馅。自己说道：早知道是肉馅，我就再吃两碗。”他自己哈哈大笑起来，一看大家，没有一个笑，发现不对劲，因为大家正往嘴里送肉时，他戛然而止。还不等他站起，大伙一起起身小鸡啄米般落在他头上无数个枣栗子。他叫道：不是说打人是小狗吗？我们这不叫打，这叫凿。谁让你在吃肉的时候讲这个笑话，背着鼓——找锤！活该！

  他们闹腾了一会，按顺序轮到我讲，他们起哄说，讲点有颜色的。我一时也想不出好的笑话，就胡诌起来。

  “话说有个农民工，”我也模仿阿楠的口吻说起来，看大家正瞪着牛眼看我，怕再次讲阿楠那种笑话。我也不理会，继续道：话说有个农民工在城里呆了半年，突然有天妻子来到，夜间行房事棚子里热，索性就在帐篷不远的草地上，嘿咻嘿咻声音很大。工友有意见，大声喊道：深更半夜不睡觉，你们干嘛呢？那位民工兄弟说：我们在砍柴！这个笑话有点冷，他们都没笑，突然有个女的过来借串条，问：你们干嘛呢？有个家伙想都没想，随口说道：没事，我们在讲砍柴！一下子爆笑开。四周的人都回头看，那女的回去后，有人问他们笑什么。那女的也莫名其妙，就说：不知道他们搞什么，他们说他们砍柴呢！一下子砍柴故事风靡一时，开玩笑时就说今天你砍柴了吗？

  下午看过军人军体拳，个人才艺表演，之后便回去了，回到住处，已是晚上七点。

  吃过晚饭没事干，有人提议讲故事。

  有个跟我来的时间差不多的大学生，竟然讲起了《宿舍有鬼》的故事。

  故事大概说什么每天晚上准时十二点整都有沙沙脚步声，早上起来，这个宿舍的人都会发现门前有一只鞋子，有人先是做了记号，之后烧了它，结果第二天早上开门还是发现了那只鞋子。宿舍的人吓坏了，喝了酒壮胆捉鬼，宿舍六个人一夜不合眼，等待恐怖事情发生。可是那天晚上没有事情发生。正当大家以为没事了放松了警惕，同样的事情又发生。有个靠门的人从那以后夜间十二点再也没睡过。有天晚上他们宿舍人过生日，一块出去喝了点酒，十二点的时候除了靠门的人没睡，其他人都睡着了，这时他又听到脚步声，之后电脑突然自动开机，吓得浑身发抖的他突然开了门，但什么都没有看到。正当他准备睡觉时，上铺的兄弟下来解手，之后休息。没想到过了一会又有个人进了屋，踩着脚蹬爬同一张床，而且身体笨重，摔下来一次再爬，反复几次，突然爬上去——正讲到这突然有人把灯关了，还自己大叫一声。想必听过鬼故事的人都知道，鬼吓人不可怕，人吓人，才吓死人。一下子屋里有人撕心裂肺地叫，没想到平远蹭地站起来，一下子抓住了我的手，我也被平远给吓的魂飞魄散，灯打开时，有人一时傻了，半天才哭出声来，我看看平远，脸色苍白的像一张白纸，我估计自己的表情也好不到哪里。从那以后，晚上杜绝讲鬼故事，这是后话。

  惊魂落定后，洗刷完毕，睡觉。我对平远说刚才听故事不可怕，倒是你把我吓死了。我问平远没事吧，他说：没事，晚上还能和你继续砍柴。我嘿嘿一笑，扑了过去压着他，滚成了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