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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这么点破洞就这么费劲,那如果再大点儿怎么办啊?”
从训练的那个池子往外面走的时候,那个刚才在水里总是挂不上螺栓的新兵有点自我解嘲地跟大家说。
“再大,找救生圈,弃船,闪人。”余大可接着新兵的话说。
我看了一眼身边的余大可,从水里出来之后,那个棉质泳裤紧紧贴在他的身上,还往下滴着水呢,凸起的部分形态尽显,看起来似乎有点不雅。
不过余大可并没觉得什么,举起两手在自己的头上使劲揉搓,大概是要把头上的水弄干吧。他的手掌捋过短发,头顶上溅起的一阵小水滴在傍晚的夕阳中染成一层淡淡的金黄色。水珠留在他的脸上,有些微黑的面庞泛着健康而性感的光泽。向上举起的胳膊,使肩变得好像更宽了一些,拉伸的腰肌像一个有力的弧线向上伸展,夕阳中他几近裸露的身体,使我想起了在音乐学院时选修过的雕塑韵律这样类似的概念,那样装作不经意地注视,让我在那一刻莫名其妙地躁热起来。
大家在训练场直接穿上作训服,然后舰副长讲评了几句,我们就往回带了。
舰上队列和新兵连的时候截然不同,特别是损管游泳这一类训练,来回路上,保持个大致的队形就可以了,加上舰上都是老兵多,新兵少,大家队列里面在小声讲话什么的都很正常,带队干部也是睁一只一眼闭一只眼。
各个部门的战士好像都在意犹味尽地回味着刚才的训练,低声说话的嗡嗡声和步伐声夹杂在一起,嘈杂得很。
余大可走到他们部门的队列里了,我已经看不到他的身影,但脑子却一直在想着他,想着这几天来,特别是今天一天和他的接触,甚至有一些肌肤上的接触,我在忽然之间觉得,自己似乎不再像以前那样完完全全地隔绝于他人,不再是一个人,已经分不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在我生活的每一个细节,训练的每一个场景,乃至于自己的每一个念头当中,总是或多或少地充斥了另一个人,一个或许他自己并不知道他已然走入我内心的那个大大咧咧的家伙。
出训练中心大门的时候,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想了半天才想起来,是半个多月之前在随舰出海的支队干事,丁宁。
白色而有型的海军茄克式短袖,胸前还是挂着【言情小说网:ẃẃẃ.➒➒➏➒xs.com】他的那部NICON,后面跟着个一个战士,拿着小本。
丁宁跟副长在聊着些什么,估计是采访性质的吧。
这种平常训练也有什么新闻价值吗?真是佩服那些为部队报纸写稿的记者通讯员们,无论有事没事,有无新闻,所在单位的领导都会要求多长时间就得见报什么的,因此一批无中生有,闭门造车的写手们应运而生。
丁宁,或许也是他们中的一员吧。
舰队上次抽查的事,到最后估计是支队领导做了工作,没有再发文通报。
支队还是通知各个舰副长去开会,布置下一步什么作风整顿的事,支队领导点名批评了上次抽查不合格的几个单位。
不过回来之后,舰上也没再大做文章。
余大可算是逃过这一劫,然而接下来他却又身不由已地在舰队甚至是海军范围内,重新出名挂号了一回。
在损管训练回来后,不知道是水太凉,还是消耗体力太多,余大可先是有点感冒,后来有点发烧。
其实大家都觉得挺正常的,包括舰长都不觉得有什么。
舰上的军医却有点小题大做,不知道怎么将这情况报到了支队,当时非典刚刚过去一两个月,各地什么疑似病例的报告制度都还在坚持着。
发烧,发热!
这在非典时期,听起来似乎就是恶性传染的代名词似的。
岸勤部医院在接到支队通知后,医生护士全部带着口罩到码头,那辆红十字的小面包,在呜拉呜拉的鸣笛声中接走了同样也被蒙上了白色口罩的余大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