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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2020-02-17    作者:玉面书童    来源:www.yanqingcu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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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单位要安排三个人去S市出差,我看名单上没有我。好闹心啊,偷偷溜进主任的办公室。各种请求之后,我们主任终于答应让我也去了。但是要求就是下个周末我要留在单位加班。

  到达S市后,他们三个去办事。我这个打酱油的就不陪着了,反正也没我啥事。打电话给老头。

  老头说他今天坐诊,不能出去陪我。让我先去找陈忠哥哥玩,晚上他给我做好吃。

  可是,孙叔来了。陈忠哥哥和孙叔在一起逛海洋馆呢。我可不想给他俩当电灯泡去。

  实在无聊,我就去老头的医院溜达玩。突发奇想,挂了个老头的号。在外面透过门缝看老头工作的样子,真的好帅啊。一身白大褂,带着金丝框的眼镜,花白的头发,坐在办公桌上和蔼的询问着病人的病情。排了一个多小时的队,终于轮到我了。

  我敲门进来。老头看见是我,先是一惊。然后把门关上,轻轻的亲了我一口说“小娃娃,就这么着急见伯伯啊?还自己挂了个号。”

  我看着他点了点头说“恩恩。半个月没见了,好想你。伯伯不想我啊?”

  老头说“还不想你。你没看我都瘦了啊!你要是不来,这个周末我就去看你了。想死我了都。”

  我说“行了。看见你就好了,我去外面等着你去。”

  老头说“不用。既然来了,你就坐在我身边。陪着我给病人看病,让你看看伯伯平时在医院都干什么。”

  坐在老头身边静静的看着老头工作。有时候老头会让我帮着拿个工具,倒杯水什么的。中午的时候,老头带着我去食堂吃饭。正在往食堂走的路上,遇到了李伯伯。

  我先看口说“李伯伯,中午好。”

  李伯伯笑嘻嘻的说“不好。你都让老陈头抢跑了,我还好啥。”

  我笑着说“陈伯伯都说了,喜欢您的小伙都得排队,您也不差我这一个啊。”

  李伯伯骄傲的说“那倒是。喜欢咱老头的可不在少数。”

  说着,我们三个人往食堂一起走。老头特意选了几个我爱吃的菜,我们三个人边吃边聊。

  这时候李伯和一个30多岁的中年人打招呼说“大力。来一起吃点啊。”

  我抬头看去,是一个30多岁的看着很敦厚老实的青年人。他走到我们跟前说“李叔,陈叔你们好?看着我问。这位年轻人是?”

  李伯伯接过话说“哦。这个小帅哥是你陈叔叔的小心肝,专门来看你陈叔叔来了。”

  我站起身伸手说到“你好,大力哥。我叫云哲。”

  大力哥握着我的手说“你好,云哲。”

  陈伯说“大力,一起吃饭吧。”

  大力哥说“不了。我不饿,我是来给我老爸打饭的。”

  李伯问“老爷子现在怎么样了?”

  大力哥说“大夫说,没有多少日子了。告诉我可以回家, 但是我没同意。我想着在医院里多住一天没准他就能多活一天,要是回家,没准哪天就不行了。”

  大力哥走后,陈伯伯说“大力真是个好孩子,老头都这样了还不离不弃。”

  李伯伯也说“可不,这孩子可真难得。”

  我问“两位伯伯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李伯伯说“他和那个老头已经在一起不少年了,自从我认识他起,他就和那个老头在一起。 老头是个罗锅,姓刘。一辈子无儿无女,在一个场子里打更。大力,也是个孤儿,也不知道他们俩怎么就认识了。大力对老头就像对待亲爹一样,这不。老头胃癌晚期,大力把家里能卖的东西都卖了给老头治病。 要不是大力对他这么好,老头早没了。”

  听完李伯的话。我对这个看上去有点憨的大力哥肃然起敬,没想到大力哥是这么重情重义的人。从李伯那里问来了大力哥老头的病房号,和老头吃完饭后下午我没陪老头回办公室,和他说想去看看大力哥和他老头,陈伯没反对。

  买了些水果,按着李伯告诉我的病房号找到了大力哥和他老头。透过门上的窗户我看到大力哥那宽厚的背影,床上侧身躺着一个面色苍白的老者。我想,这就是刘伯吧。

  轻轻敲门,大力哥看我来了。马上迎了过来和我握手说“云哲,你怎么来了啊。”

  我说“我下午没啥事,老头又上班没时间陪我,在李伯那问来了刘伯伯的病房号就过来看看,没打扰刘伯伯休息吧。”

  大力哥说”没事,老爸也是刚睡醒。我们俩正在聊天,我还和他提起你了呢!“

  我来到病床边和刘伯伯打招呼。老头真的太瘦了,瘦的手臂上除了骨头就是一层干瘪的皮了。

  坐在椅子上闲谈了一会。护士敲门进来了,告诉大力哥又该缴费了。我看到大力哥暗暗的叹了一口气,大力哥说“云哲(言情小说网:www. 6969xs.㏄),我出去打个电话,你先坐啊。”

  我说“不了,这都待了挺半天了。刘伯也该休息了,我还是先告辞了。”

  走廊里我问大力哥“是不是,老爷子的医药费凑不齐了。”

  大力哥说“是啊,家里能卖的东西都卖了。能借的也都借了,现在真是没什么办法了。我真舍不得老头走啊!”

  我问“大力哥,你把我欧阳云哲当朋友吗?”

  他说“我和李叔陈叔都是好朋友,你是他们的朋友,自然也是我的朋友”

  我说“那好,咱俩去交款。钱算我自愿借给你的,以后等你手头宽裕的时候再还给我,好吗?

  大力哥说“云哲,毕竟咱们才刚认识一天啊,我不能用你的钱。”

  我说“有些人,认识一辈子也看不到他的本质。大力哥虽然咱们才认识一天, 但我欧阳云哲相信你的为人。”

  在我的一再劝说下,大力哥终于同意和我一起去交款了。交完款,大力哥非要给我打一个欠条。实在拗不过他,就收下了他的欠条。

  回到病房看到老爷子睡着了,我和大力哥坐在走廊里聊起了他和刘伯伯的故事。

  大力哥说“我从小就在孤儿院长大,十四岁那年我因为把院长的鱼缸打碎了。怕院长看到会惩罚我,就偷偷溜出了孤儿院。跑出孤儿院以后,我也不知道去哪。天黑了我就找个桥洞子下面睡觉。

  第二天一觉醒来。看见有几个像我一样穿的脏兮兮的男孩看着我,问我想吃东西吗?我说想。

  他们就带着我去一起去偷东西。白天我们就在大街上要饭,晚上去一些场子里偷废铜烂铁卖钱花。

  和他们在一起混了能有大半年吧。有一天晚上,我们去老爹的厂子里偷东西,因为响声太大,被老爹发现了。 他们几个跑的快,结果就我自己被老爹抓住了。本以为他会毒打我一顿呢,没想到他的第一句话就是问我饿不,还给我拿了吃的。

  吃过东西,老爹和我说”你才多大啊。老干这种偷鸡摸狗的是,这辈子不就毁了吗?

  我说“不偷不摸靠什么活着啊。我又没有爸爸妈妈。”

  老爹问“没有爸爸妈妈,你是从哪里的?胡说八道呢。”

  我说“真的,我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后来跑出来就和他们混在一起了。

  刘叔说“以后你和我就和我过吧,别干小偷小摸了,我给你找个地方,我有个侄子是厨师,你和他去学厨师去。愿意不?”

  我说“愿意啊,能吃饱饭就行。你对我这么好。我就叫你爸爸行不?”

  老爹说“好啊。那你以后可得听爸爸话。”

  老爹问我“叫什么名字?”

  我说“在孤儿院里我力气最大,他们都叫我大力。但是我不知道我姓什么。

  老爹说“既然你叫我爸爸了,那你就跟我姓吧,就叫刘大力行不?”

  我说“行啊。只要我有爸爸了,让我叫啥都行。”

  我和老爹的侄子学了两年的厨师,可能是我太笨了两年也没学好。后来刘叔看我真不是干厨师的料,就给我拿了点钱让我进货,摆摊卖东西。

  可是我这人从小脑袋就不算太好用,摆了大半年也赚不到什么钱,也就不干了。整天窝在家里,心情低落。

  老爹看我这样,劝我说“大力啊。没事,挣不着钱不用上火。不还有老爹呢吗。肯定不能让你饿着。”

  我留着泪说“爹。我是不是个废物啊。咋干啥都不行呢?”

  老爹说“才不是呢。我们大力最好了。”

  后来老爹又拖人给我找了一个在菜市场搬菜的活。就这个活,我干的还挺让人家满意的。开工资的时候老板还给我多拿了二百块钱呢。

  第一回挣钱,我回家都交给了老爹。老爹说“这钱啊。都给我们大力攒着,将来娶媳妇。”

  我说“不娶媳妇,我要和老爹过一辈子,大力挣钱就给老爹花。”

  就这样我在菜市场搬菜,老头打更。虽然日子过的穷点,但是两个人能天天在一起也很幸福。一晃就是十几年,我长大了。可是老头却老了,今年老头还检查出了胃癌,现在已经没有多少日子了。

  在他生病的最后这段时间,我每天都不敢睡觉,因为我怕我一闭上眼睛就再也看不见他了。我狠自己为啥这么没出息,为啥让老头吃了那么多苦。和我一天福都没享过。老头这辈子最想看看西湖,可是到现在我也没带他去看过。

  听了大力哥的故事,我眼泪情不自禁的流了出来。因为不平,泰山才有了它的巍峨;因为不平,黄河才有了它的奔腾;因为不平,大海才有了它的波澜,因为不平,生命才更显得不平凡。

  看着我面前这个憨厚的大力哥,我在想即使老天给大力哥这么坎坷的人生,即使大力哥的父母那么残忍的把他遗弃。可是从始至终都没有怨过任何人。刘伯当初的决定是对的,这个年轻人值得他用一生去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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