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了学校里的那些兄弟姐妹,只沉重一句:“珍重!”便离去了,没有哭,即使软弱的我!那份友谊,纯真的存在着,即使分离久了,再见的时候也依旧如初,没有半分杂质!也没有去找老王,那个曾经笑着让我请吃喜酒的老师!
全州的县城还是那般落后,虽然人山人海但是却没有几辆值钱的车,连房屋也不过是几层小楼罢了。整顿好了行装,便又要去找工作了。当然,有老杜安排的那次,凭着自己学会师傅的那手烧菜的技艺,还是找到了一份工作,在第二中学旁的一家小餐馆打下手,虽然工资不高,但也过的充实。看着那些打闹、谈笑着、无忧无虑的进入学校的学生,心中不禁多了几分安然、几丝平静。
也在附近租了间小屋,简陋了点,只有一张空荡的木床和几个破旧的衣架。但是却是我目前能过的最好的生活了,也是最为平静的生活了。如此,过了近两个月,只是在期间,已然记不清楚,大约在6月5号左右的样子,当时将手机落在了房间忘记带了,家里给我打了几个电话,然而在我想要打回去的时候,却硬是没有人接我的电话,只能失落的摇头无语。
至于那些琐碎的心事,偶尔翻开出来看的那块琉璃,也开始学会着去忘记,去封存了,只是,自己也不知道是否封住了……
6月26日。到了和微微约定好的日子了。本来早该聚聚了,但是那次,他要高考了,然而现在,却是到了查分的时间了。
早晨的天空也是烈日当头,夏日酷暑的气息蔓延在城市的每个角落里,虽然还是初夏,但是一路高涨的温度,却是让人不由感到酷暑难耐。穿梭在斑驳的落影下,街道旁商贩叫卖的声音不绝于耳,每个人都在为生计忙和着,包括自己。
“微微!”穿过人群,到三江口的草坪上,偷偷的拍了拍微微肥硕的肩膀,道:“考得咋样?”
微微反身而笑,肥厚的脸庞虽然遮住了大片风光,但是年轻的英俊气质,还是在他身上有的。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道:“还能好得起吗?才480呢!要是你来考,肯定考得很好!”
“怎么会呢?”我随口皱眉道,微微的成绩一向都是班里第一,这次没有理由考得这么糟糕呀?!
微微也不在意,十几年的朋友,可以说吃过同一碗饭穿过同一条内裤了,开朗如他依旧憨笑道:“真的啦!我们俩谁跟谁,你还要叫我声哥哥呢!我还会骗你不成?”
“却,”我鄙夷的扫了一眼微微,道:“你少来,我叫你爸爸叫哥哥的,你说你该叫我什么呢?最起码也要叫我一声叔叔嘛!中国人讲究尊老爱幼,来,叫一个!告诉叔叔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嗯?!你就这样‘尊老爱幼’的么?哥哥都不叫,真是的!看来,我要代表月亮惩罚你了。”微微半眯着双眼嬉笑道。
“哈哈……”
没有说话,都是默契的大笑。然而,微微没有理由忽悠我。可是,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你还记得唐吉化吗?”微微半推半就说道。
唐吉化?!脑海里搜寻着这个有些熟悉的名字,也许出来社会久了,累了,心中不想记那么多人了,硬是想不起。缓缓的摇摇头,坐下迎着徐徐吹来的江风,静静的等着微微,却是多了几分惬意。没有感情的纠葛,没有工作的压力,也没有社会的嘈杂。
“就是我们的那个数学老师,那个看家怕老婆的男人,这次高考,我们全班数学没有一个及格的!”微微的话语虽然有几分气氛,但是却是诙谐的调侃。
轻点头。微微挪了挪胖胖的身子,将手中的包随手一扔,关心的看着我问道:“小雨,你最近咋样呢?上次你离开学校后我都不知道你过得怎样了呢?”
我微笑,释然放心道:“还好呢,你呢?今天打算怎么玩呢?我请你,我都拿了工资了呢。”
微微点点头,哈道:“好呀!我就吃穷你去,哼哼!”说完,那家伙竟然还抚了抚他那圆鼓鼓的大肚子。
我大笑的摇摇头,拍在他的肩上,挑衅的白了他一眼,道:“就凭你?!”
“就凭我!”微微傲然挺‘肚’,不服的看着我。
微风拂过,就那么十几秒的时间,我们同事忍不住那装出的正经,大笑了起来,就好像孩提时候,那时天真稚嫩的我们!
“好了,”压制住心中的喜悦和笑意,站起身道:“走吧,先回我的住处,我的钱包放在屋里呢。”
微微搙了搙,站起身跟着我起身便走。当然,也是东一句西一句的聊天,不过话题最多的还是他的那些小说,每次,都如长江之水,滔滔不绝的朝着我的脑海灌输,如果说老师给我讲的那些知识是一条小溪的话,那么他给我讲的小说便是长江大河了!
坐在回住处的三轮车上,忽然和微微聊起了家里的事情。
“对了,微微。”我止住微微正在长篇大论的唱着‘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心头微苦,顿了顿道:“你知道我……你知道那个家怎样了吗?”
微微疑惑的扫了我一眼,傻头傻脑便道:“哪个家怎样了?小雨,你说谁的家呢?”
我有些吞吐,那里我曾长大,也曾叛出,而今再度提及,却依旧如一块大石压在我的胸口,深深的呼吸,道:“我家!”
微微一愣,旋即明白过来,点点头,道:“我也不是很清楚,你不在……我也没有经常去,只是路过的时候看到,好像只有伯伯一个人在家,至于伯母,我却一直没有见到。而姐姐好像有一次很急的跑出去,朝县城方向……”
“就知道这么多?”失落的瞟了眼微微,也是心中疑惑或者说是害怕的想要知道某种答案,然而,却什么也没有得到。
微微点点头,愧疚的看着我,一向开朗的他这样的表情很少见到。我摇摇头,平淡的道:“没事的,该到住处了呢!”
“是么?”微微微笑的看着。然而我还没有来得急开口,司机大叔却是反过头,一脸笑意的看着我们。我和微微相视而笑,便也理解。
七转八转,终于来到了凤坡路的末端,而我租的小间,便是在这里的一间旧屋里,以前还是一个仓库呢!看着微微那揣着粗气弯腰呼吸的样子,不由一笑,这个家伙,该减肥了!随手将手中刚买来的矿泉水扔给他,道:“没死吧?!还可以走么?”
微微喘着粗气,上气不接下气的应道:“我……我还……还……行……”
强忍着笑意,摇摇头,走到他的身边,接过他手中的包,道:“别打肿脸充胖子了,我帮你拿吧!”
“我本来就是胖子嘛!还用打肿脸么?”微微调侃一笑,竟然还抛给我一个得意的眼神。
干呕的吐了他一下,心中没有半分涟漪,就好像整个世界都只有我们这两个兄弟,没有其他任何的东西。扭头转身,不在调侃他,道:“好了,马上就到了!”
小巷里的阳光虽然多了几分阴冷,但是却依旧那么的毒辣。刚刚跨到租房的大门时,身子却被汗湿了大片,而微微呢?早已经是和落汤鸡有点像了!木漆的大门,斑驳的掉落暗红的朱砂,显得有几分苍凉的美,但是确实冷寂的。我没有急着推门进去,因为大门是半敞开着的。以前每次回来,房东都会将门给关严实的,而这次……
我有些疑惑的看着眼前的景象,顺便也可以等等微微。然而微微拖着他那肥胖的身子吃力的到达时,确实随手一撑,刚好将那半掩的大门给推开了。赫然,里面却是那个消瘦的身影,那是长久生病才有的消瘦,在院子里显得有点单薄……
他见门被推开,反身一望,苍白的脸上瞬间多了几丝红晕,坚毅的脸上挂着微笑的看着我迎上来。我拉了把微微,让他正身站好,跨步大越的进到了院子,他的身旁。
他笑,却带着一丝的傻气,像个孩子,道:“哥哥,你总算回来了!”
“总算回来了?”我疑惑的看了他一眼,道:“翰源,你怎么找到这里的?你等我很久了吗?”
“恩,”翰源拉我坐在院子的椅子上,而微微,则是无趣的站在一旁等着。翰源道:“我也不知道你住在这里,不过还算我运气好,我就在二中读书呢。有一次我在外面来吃饭的时候,见到了你。我四下打听才知道你住在这里,可是我却不知道你住哪一户,只好在这里等你了。”
“等我?有什么事吗?”我疑惑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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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翰源盯着我看了很久,紧紧的抿着嘴,仅有的一点血色却是被他给咬掉了,有些紧蹙的。又反过头扫了无聊等待的微微,半响才道:“是……是有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