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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柯柯了，是吗？”
钟强有点吃惊，不过他还是应了一声。
“我就知道你总会找到那儿的。”许军边抽烟边看着前方，远方的天际，黑色开始减弱了。“那儿怎么样？三年没回去了。”
“快荒了，没多少人了。”
“是啊，那儿本来就是铁路的地方，一修青藏线二期，大部分人都调走了。”
“是，镇上的人也这么说。”
“那片芦苇，就是我门前的，你看到了吗？”
“嗯。”
“长得怎么样？”
“倒是挺茂盛的。”
“只要风不大，吃过晚饭，老大和我总要在那儿呆上一会儿。我们很少说话，只是站在那儿，后来我才注意到，他都是面向东方。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彼此的事没什么不知道的，但却很少谈论心事。所以我只能猜，有些事他放不下。
“我离开柯柯，来到这儿。在我心里，老大一直就是个传奇。我凭着记忆，走遍了我所知道的他曾经生活的地方。我曾傻傻地想，如果时光能倒流，我在街上的人群中邂逅老大，那该多么有意思啊。
“我稳定下来，然后就动手了，先是唐明，再是张健。那时候正好老大也离开了柯柯，他通知我和他联系。”
“通知你？”
“哦，”许军笑笑，“临走时我们商量好一套联系方法，不管我们在哪儿，都能联系上。我给他打了电话，这是几个月（言情小说网：www.⑥⁹⑥⁹xs.Cc）来我们第一次通电话。我说不清那时的心情，对他的声音是既渴望，又恐惧。他告诉我他已经安顿好了，又问我的情况怎么样，我说还不错，开了个饭店。
“听说我开饭店，他笑了，那笑声很爽朗，我至今记忆犹新，他说都是把我给惯坏了，干什么都想着吃。听他这么说，我也笑了，压抑很久的亲近感，你想挡都挡不住。
“但是一听说我在这儿，他马上就和我急了。他了解我，知道我来这儿不是来开饭店的。他说在电话里很多话没法讲，让我尽快赶到北京和他见面。”
“他在北京？”钟强突然插了一句。
“没有，他也是从外地赶过去，北京对我们俩都方便。你还记得花家怡园吗？我们在那儿吃了顿晚饭。说老实话，那儿的菜就是地道。他劝了我一晚上，可我不为所动。要知道，那可是我第一次单独做出的重大决定，我不会半途而废。
“当时他说的很多话，我都记不清楚了，但是他的眼神我永远忘不掉。”
许军摇头苦笑，当时那一幕又出现在他的脑海里。看到许军不肯收手，他紧紧盯着许军，足足有五分钟，许军读不懂那眼神中的含义，只不过他害怕看到它。
那一刻他才意识到，无论是和老大在一起，还是刻意躲避开老大，他的生活重心从来没有离开过他。
“就这样，他是那个时候才知道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