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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在刘亮的心里,也曾怀疑过山下那些人,毕竟李远山说过要到山下去钓鱼,离开观测站,他只能去山下,可是这一走他就再也没能回来。或许那些人真的就与他的失踪有关呢,但是黄磊的调查结论是李远山根本就没有在山下出现,那是代表组织得出的结论,他没法不信,在他们的世界里,谁又能不相信组织呢?
刘亮从来没有怀疑过站里的人,不仅没怀疑,他连想都没想过。那是一种信任,一种无以伦比的发自内心的信任。
听到这儿,我不禁想起我们登岛那天站在岬角和黄磊的对话(言情小说网:www. ⑥⑨⑥⑨xs.㏄)。他说当初调查时根本就没想到李远山被害的可能性,我问他为什么,他表情怪异地看了我一眼,说“没有什么为什么”。当时我还觉得有些奇怪,现在多少我能理解一些,或许在他们心中,那种兄弟般的情谊是不容亵渎的。
演习结束了,黄磊也完成了调查,返回大陆,李远山的失踪成为一个难解之谜。小岛恢复了往日的宁静,但每个人心中的那一份宁静,已然变成了遥远的记忆。
日复一日,人们又回到了原来的生活,虽然无意中“李远山”这三个字仿佛成为了某种禁忌,但刘亮发现,每一个人的眼神都告诉他,老李就在他们身边,就在他们看不见的一个地方注视着他们。
他不仅惶恐,甚而有些恐惧。一张无形的网,紧紧地包裹住他,他有点儿怀疑其他的人都了解事情的真相,只有他一人被蒙在鼓里,这种感觉让他周身冰冷。
在一个漆黑的夜晚,狂风呼啸,这在盛夏的岛上并不少见。他正无聊地盯着仪器发呆,忽然看见魏安民霍地从椅子上站起身,窜到门口,将耳朵紧紧地贴在门上。
“你怎么了?”
魏安民摇摇头,竖起手指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又把耳朵贴到门上。在刘亮看来,他的姿势有些滑稽。
“到底怎么了?”刘亮站起来,向门口走来。
“我听到脚步声了,”魏安民呆呆地看着刘亮,“会不会是老李?”
刘亮蓦地停住脚步,麻涨的感觉从后背一直爬到头顶。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意识到,自己的恐惧不仅仅是源于魏安民的那句话,更是由于他那惊恐的表情。刘亮长吁一口气,硬着头皮推开魏安民,打开房门。外面没有一丝光亮,漆黑一片,他竖起耳朵,只听到风声。
他咬咬牙,反身将门关上,走到魏安民面前,双手扶住他的肩膀。魏安民渐渐平静下来,眼睛里也有了些许神采。
“你知道什么,对吗?”
“老李,”魏安民闭上眼,吞咽口唾液,“老李半夜经常出去,”他睁开眼,摇摇头,“就像刚才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