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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复员之后第三章深深的客家情结
晚上九点时分,我给干爹穿戴好衣裳。因为今天要去看演出,司机早就在楼下等候。
在插队时,我看过一些农民自导自演的采茶戏,很是精彩,很有地方特色。那个时候人们也没有什么可以休闲的,只有过年过节时有一些表演,除了采茶戏,还有舞稻草火龙灯。
我那个时候和炮哥,阿明在晚上经常偷偷结伴去很远的村庄看戏,现在回想起来真有意思。如今物是人非,我最爱的炮哥已经是尘飞烟灭,空留悲切,无限惆怅……
干爹戴上了墨镜,穿上了休闲装,现在应该是没有什么人能认得他了。
我们坐在最前面,看戏是最好的位置了,看来小李办事还行,明白我的心意,这样的司机很能得领导的信任。
这台客家风情歌舞,表现了客家文化优美的底蕴,甜美的客家山歌和壮观的舞美,表现了客家人的情和爱,如水,如火。他们爱的真诚,爱的热烈,执着,就像是炮哥对我的爱一样的让我永久难忘。
“山高水深路茫茫,北雁南飞霜雪寒;千年漂泊身是客,只留中原在梦中……”是客家人一千多年以来迁徙的真实的写照,也代表了全世界一亿多客家人的心声。
“俊儿,你炮哥也是这里的客家人吧!”干爹小声的问我。
“是,我就是当年在这里插队,后来你带我们去部队的……”一说起炮哥,我的声音就发颤。
“哦,那个老尹现在怎么样了?那可是我的老战友呢。”干爹问我。
“噢,我还没有去下乡,我整天在机关……”其实我是很讨厌碰到以前的熟人的,特别是害我的人。
我心中的伤口还没有痊愈,我怕会再被撕裂,我承受不住这心中的阴暗。
“山妹子呀,山妹子呀,一双赤脚走过风吹雨打,青山绿水伴着豆蔻年华……”舞台上一队对年轻男女在那里轻歌曼舞,抒发心中的爱和恋,幻想着美好的未来。
月光光秀才郎,骑白马过莲塘
莲塘背种韭菜,韭菜花结亲家
月光光秀才郎,骑白马过莲塘
莲塘背种韭菜,韭菜花结亲家
亲家门前一口塘,生介鲤嬷八尺长
长介拿来煮酒食,短介拿来讨哺娘。
台上出现了一群年轻男子,手里捧着一本书,另一只手在摇竹篮里的孩子,嘴里在念着这首客家千年的童谣。
没有想到的是,我干爹竟然也会唱,我呆呆的看着干爹,我和他在一起二十来年,从来没有看见他唱过这样的客家山歌。
干爹没有发现我的异样,嘴里还在哼着,很动情的在唱着,脸上竟然还流泪了……
我不知所措,又怕干爹看见后很尴尬,就有认真的看起晚会来。
这个时候令我意想不到的是,在台上领唱的那个年轻男子竟然是我认识的人——就是阿明!
真的是不可思议,我们是一起参军,但是战争结束后就没有见到他了,我以为他牺牲了呢,没有想到的是他在这!
这应该是我今天最高兴的事情了,阿明的一招一式好像不是那么的专业,但是又是那么的认真,演的那样的动情,活像是个书生。
我顾不得那么多了,我拉了拉干爹,打扰到他看戏了,他很不高兴的嘟了一下嘴,还是问我什么事。
“干爹,我看见阿明在舞台上表演呢,你知道吗,我高兴极了,我想去看看他,到后台去……”我恨不得现在就去看看,抱抱他,要知道,我有多想他呀……
“真的?那我们走。马上就去,他们这一幕演完了,应该在后台卸妆……”干爹一说是阿明,开始他也不相信,但是见我很坚决,就拉着我就向后台跑。
别人都在认真的看戏,谁也不会注意我们的奇怪举动,很幸运,我们没有遇到什么阻力就进了后台。
里面很多人在化妆或是卸妆,很是拥挤,看见我们两个奇怪的人进来,礼貌的对我们笑了笑。
这时,一个也是六十来岁的老人走了过来,胖胖的,应该是班主吧。干爹走到另一边去找人了。
“同志,请问你们找谁?有什么事?”他问我。
我一时不好回答。
但是我觉得很面熟,这个不会是以前的尹书记吧?
我试着问道:“你是尹书记吧?”
他有点愕然,仔细的看了看我,突然眼前一亮,说:“你……你是小俊吧?”
“是,我就是小俊。”看见他想起我来了,我很兴奋,紧紧的抓住他的手不放。
“啊,真的是你,真的是你,长的很结实了,我都认不出你来了,你怎么会在这?”他问我。
“我和我干爹一起来的,我在台上好像是看见阿明了,所以我们就过来找了。”我恨高兴的回答。
“你干爹?不会是老马吧?”他疑惑的问。
“是,就是他,以前你帮我当兵时的马政委,就是他!”我激动的说的很大声。
“谁呀,干爹,你在跟谁说话呀?”这个时候,那个舞台上的年轻人走了过来,边脱舞蹈衣服。
脱完后,他应该也有三十多了。真的是人靠衣装呀,和二十来岁的人差不多。
“阿明,是我……小俊……”我认出他来了。
“你……真的是你……你怎么会在这。”他问我。
我来不及回答,就叫喊起干爹来。
干爹走了过来,好像也认出了尹书记了,他冲过来,狠狠的瞧了他一拳。
“你这小子,原来是在这里快活,你不是在政府上班吗?怎么会在这里干这个?”我干爹生气的说。
“唉,一言难尽呀……”尹书记叹了口气。
看来世事沧桑,造化弄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