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执着是一种罪,那我的罪孽很深重。如果说,坚持是一种病,那我病得不轻。因为我知道,放弃的结果是让人更久远的痛。不能医治,不会痊愈,并且不可告人。
常言道,秋雨隔篱笆……这边这块地湿渌渌的,那边的地方却是一点雨也没有,真是奇了怪了!更有甚者说,秋雨分牛背!就是说,放牛的小孩,骑在牛背上顺着田间的小路走着,忽然下起牛毛细雨来,说也怪,牛背这边打湿了,牛背的那边,那沾上的泥巴却还干得发白。
南方的早餐摊子上,早餐的花色非常之多……有小煎包、锅贴饺子、米线、炒粉、肉饼汤等等。让人数不胜数,掰着手指头算,再加上脚趾头也不够用!那多的是让人不知道该吃什么才好,最好样样都吃一口,这才解馋呢!!
刘老爷子的家就在东风路的一条小巷子里,毛毛和涛的手里一人拿了个油条包麻糍,两人大口大口的咬着,那麻糍就是用糯米饭打出来的软棉棉的糍粑,沾上
黑芝麻粉和白砂糖(有点像打糕,但不太一样)。毛毛吃得是连鼻子上都粘上了
黑乎乎的芝麻粉,他呵呵一乐,指着涛那沾满油的脸说,你快变成花脸了。说着,从兜里扯出条手帕递给涛,快到老师家啦,,你这个吃相太丢人了吧!
你还说我,你这个小花猫,鼻子都黑了!涛下意识的用手帕先去帮毛毛擦擦那煤矿工人似的鼻子……
刘老爷子家是个两层小楼,有个很大的院子。听说院子里种了很多花,她老伴儿经常剪下这些新鲜的花装个篮子,到不几步远的东风路市场门口去卖。花色好,又新鲜,挺好卖的。虽卖不了几个钱,但也算是晚年生活的一种乐趣吧。
一个水泥墙的院子,上面爬满了有点发黄爬山虎。墙的那边开了一个不大的门,门虚掩着,毛毛和涛敲了敲门,刘老师,,刘老师在家吗?
谁呀?……刘师母今天穿了件白底素花的布衫,青
裤子,一双棕黄色的小皮鞋,有点花白的头发在脑后挽了一个利落的髻子,笑盈盈的从屋里出来了……
哟,,小涛,毛毛,,是你们呀,,站在外头干嘛呢,快进来,快进来,呵呵……
老头子,,你看谁来啦……你快过来呀。
老头子?你干嘛呢!小涛和毛毛来啦!这个老头子,呵呵……小涛,毛毛,快进屋里坐。说着刘师母就要把两人让进屋里。
师母,老师在干嘛呢?
毛毛,,你不知道啊,你刘老师回家就摆弄他那些花,要不就往躺椅上一靠看他的书,什么也不管……呵呵……可能这会儿在后院拌花土呢,,你们先坐着,我去把他叫来。师母转身要去找人
不用啦,,师母,,呵呵……你忙你的,我们到后头帮忙去,,毛毛拉着涛的手就往后院跑,
是呀,师母,我们完事就过来,,涛被毛拽着跑着,边回头说
慢点儿……呵呵……地上滑……这两孩子……师母把头发往耳后挼了挼,转身回屋去了
不远处,刘老爷子蹲在地上正拿个小铲子,把一些细土和肥料一铲一铲的搅拌着,不时的用手去推他那滑下来的老花镜……
刘老师,,我们来了……刘老师好,呵呵……
毛毛啊,呵呵……小涛也来了……
老师,我们来帮你吧……您坐下歇会儿……来,,毛毛从屋檐下搬来一个小凳子让刘老爷子坐下。
我们从哪儿开始呢?付闽涛着这一地的工具,就像是黄狗遇到了一个刺猬,不知从哪下
嘴。
你们看,这里有一堆土,要用那个筛子把粗块的土和石头筛出来,这里有一些豆粕和秙饼渣,还有些木屑落叶什么的,都拌均在一起,然后用这个塑料袋装起来密封,发酵两个月,这样种花用的肥土就做好了。你们试试,刘老爷子坐在小凳子上开始调兵遣将。
好!涛,你拿筛子筛,我往里头铲土,呵呵……唰!一铲子土倒在了筛子里,涛就开始左右前后然后又是划着圈的摇晃着筛子……那细细的小土粒,软棉棉的洒在了地上……
叭!,涛把剩下的石子,
硬土块倒在了一边,,呵呵……毛,再来……涛咧个
嘴,干得很开心,也许是和毛毛一起吧,干什么都开心……
老头子!你看你,,孩子们刚来,你就让人帮你干活!!师母手里拿了个紫砂壶,另个手拿着两个红扑扑的苹果,,笑着数落着刘老爷子。
呵呵呵……老太婆,,你看孩子们玩得多开心,说着刘老爷子接过老伴儿递过来的茶壶,香喷喷的喝了一口。
是啊师母,我们玩得可高兴了,呵呵……涛和毛毛都咧着嘴开心的说
先别干了,洗洗手,吃个苹果吧……中午就在老师家吃饭,呵呵……师母给你们做几个小菜
唉!呵呵……毛毛和涛真没客气,把手洗巴洗巴接过苹果就大【言情小说网:ẃẃẃ.⓺⓽⑥⑨zz.com】口咬了一块。两人相视一笑……
年轻就是好,干活麻利,还不累。那堆泥土和肥料转眼间变成了墙沿下码得整整齐齐一袋一袋的花土。毛毛和涛洗洗手,跟着乐呵呵的刘老爷子到书房玩去了。
一间不大的书房,三面墙都是用老榆木做的书柜,满满当当摆的全是各种书和文件盒子。中间一张整洁的写字台上摆着一个笔洗,还有一个瓷器的笔架,上面挂着一粗一细两只毛笔,就像是哥哥和弟弟。窗户旁边一块空墙上挂着一个书法大字,苍劲有力,铁骨铜筋,颇像是一个须发皆张捉鬼的钟魁!毛毛和涛的眼睛都落到那副字上面,怎么看都看不出是什么字来。
毛毛,,小涛,,你们认不认得这是什么字啊?刘老爷子坐到他的摇椅上笑眯眯的品了口茶
付闽涛手挠挠后脑壳,摇摇头说,,不认得,这个字写得太夸张了,呵呵……不认得
毛毛呢,认不认得?嗯?老爷子转而又问毛毛
书体呢,我猜得不错的话,是狂草体。毛毛两个手指头捏着下巴,不住的端详着这个狂得像鬼王的大字。这字的下半边应该是个古体的心字,上面,,上面,,哦……!!!老师,这是不是个怒气冲天的怒字啊??!!!!
嗯。嗯……好!!不错,这正是一个狂草的怒字,老爷子非常满意的微微点着头……
真是啊,,行啊毛,呵呵……你怎么看出来这是个怒字呢?涛用拳头轻轻的打了毛毛肩膀一下
我也是
乱猜的,只是这字写的形态就像是鬼王盛怒之下,欲斩邪魔的那副画,你忘了,你爸书房不是有一副钟魁捉鬼的画嘛,,还有隐约能认出来的心字底,我猜想很可能是一个怒字,你看,多形象啊,真是传神!
刘老爷子又是不住的点头,,说得好,说得好啊,,呵呵……说着,他又站了起,扶着毛毛的肩膀,指着那副字说,你猜猜这字是谁写的?
这下,,两孩子真傻了眼了,这怎么能猜得到呢?历史上写狂草的书法家都没怎么去关注,真是猜不出来。毛毛和涛走近细看,只觉得这副字嘛,,,年代似乎很近,虽然喷过水雾作旧了,但看起来还是很新鲜,对了,裱字用的衬底的轴盖子,还是塑料的,呵呵……涛你看……这显然是近年裱的字画。
嗯,,是这样……付闽涛把画掀起一角往后面一看,后面盖有一个篆体的印章,天赐楼,,天赐楼?毛?天赐楼不就是南门市府斜对面的那个嘛?
是,那是有个天赐楼,那不是卖毛笔宣纸的地方嘛?那里还裱字画吗?老师?
不错,这副字是那里裱的,你俩观察得还挺仔细的,,呵呵呵呵老爷子乐了
哦……老师,,这么说,这副字是您送去裱的啰?毛毛有点鬼头鬼脑的试探着
嗯,,是我送去裱的,不过这字是谁写的猜不出来吗?小涛?老爷子答而复问
两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怎么也猜不出来了,,老师我们猜不出来了,不会是您写的吧?可是,您平时给人的印象,您怎么可能写这种剑拔弩张的字来呢?付闽涛狐疑着……
哈哈哈哈……老爷子乐了,,非也非也……呵呵……那你俩说,哪种人能写哪种字呢?
这个……这个……
想不想知道是谁写得呀?呵呵……
想啊,,想!毛毛和涛异口同声的说
刘老爷子回到他的摇椅上,慢悠悠的摇了起来……这字啊,,是你们师母写的,呵呵……
啊??!!!!两人惊奇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这,这是真的吗?老师?师母写的????两人无论如何都无法将一个善目慈眉,温淑亲切的师母和一副笔笔都透着刚劲霸气的书法字联系在一起……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的?你师母习书法多年了,这个书房都是我们共用的。你们看柜子里那些纸卷,都是你师母写的,呵呵……没看出来吧?你们不知道,你师母原来也是三中的语文老师,只是岁数不饶人呐,,吃了一辈子粉笔灰,身体不太好特别是肺,多年前就办病退了……这几年,养养花,写写字,就好多喽……呵呵
啊???原来是这样,呵呵……师母的这副作品,足够拿去让人收藏的了,说着毛毛把桌子上的紫砂壶双手端给刘老爷子。
刘老爷子接过茶,边喝还边不住的点头,似乎他对这副作品也相当满意了。
正说话的功夫,刘师母提着个菜篮子进来了
你们爷仨在聊什么呢?,毛毛小涛你们看,这条鳜鱼多肥啊,中午师母给你们做菊花鳜鱼呵呵……说着师母把那条长得凶巴巴的鳜鱼从篮子里拎起来给大家看。
鳜鱼是生长在江河等淡水里的一种掠食性鱼类,口中长有角质牙,性情凶狠,常捕食其它小鱼。但其味道却是极其的鲜美,肉质细嫩,清蒸、红烧、灼炒皆可。特别是江南一带,有道菜叫做菊花鳜鱼,那鲜甜的味道,嫩滑的口感,足以让任何对鱼肉不屑一顾的狂人娇口称赞!
师母,,,我要吃……嘿嘿……毛毛肚里的馋虫子从喉咙眼里探出个脑袋,顺着嘴巴就要往出钻!!
付闽涛瞪了毛毛一眼,这么没出息呢?!毛毛不好意思的伸了伸
舌头,下意识的往回吸了吸口水,呆在刘老爷子边上咧个嘴傻乐着。
刘老爷子说,你们俩傻小子今天可是有口福喽,,这个菜啊,不是逢年过节,你师母都不做的,别说是毛毛,我都馋了,哈哈哈……屋子里欢声一片……
师母,,您的大字写得这么好啊?我们还以为是哪位大书法家写的哩,嘿嘿……付闽涛还在那傻乎乎的乐着。
老头子,都说了别挂了,你偏不听,,呵呵呵……都让孩子们看笑话啦……这呀,是胡
乱写的,那天正好看了钟魁嫁妹,看着钟魁那凶相真是人鬼皆惧,但画又画不好,你刘老师说不妨用字来写意一下,呵呵……这不,写了都多少张纸了,才画出个东西来……你们聊吧,我做饭去……说着师母转身往厨房去了。
刘老师,我去给师母帮忙,打打下手……毛毛说着要跟着出去
也好,你去帮师母做饭,班上有点事我向老师汇报一下。别越帮越帮哦,呵呵……付闽涛向毛毛投去一束像是高浓度饱和状糖浆似的甜蜜眼神……
毛毛当然是把这甜蜜的眼神照单全收了,,呵呵……知道啦!多事!
师母……嘿嘿……我来跟你学做菜……毛毛挽起袖子在水池子里把手洗了洗凑了过去……
好哇,,来,,过来吧……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