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也渐渐暗下来,夕阳开始西沉,染红了山间的丛林,太阳倒映在南华湖里,像一个通红的火球,接着从湖心往西移。金黄色的太阳光夹着暮色照在杜鹃山顶上,分不清是夕阳红还是杜鹃花映衬出的红。
看着熟睡中的炮哥,想象着等一会就要跟着炮哥一起远走天涯,心中的激动是无以言表。我就是怎么都睡不着,脑子里就像是过电影一样的在想着和炮哥好不容易走过来的几十年。现在我们就要走了,对于南华湖的情,对于南湖村的人情,我怎么也忘不掉。
因为现在是非常时刻,我不能和老团长,小倩,还有我的儿子告别,我只能是在心中默默的给他们祈祷,给他们祝福。
而老二一个人坐在洞口喝闷酒,我知道,他是很不情愿我们这样离开的,毕竟是兄弟,生死都在一起的兄弟,在关键时刻,他能挺身而出,帮助我们远走他乡,我是心存感激。
我离开炮哥,慢慢的摸索过去,给老二点了一根烟。
老二看着我,他的眼眶都是红红的。
“二哥,你刚才哭了?”我问他。
“哦,没有,刚才是有一只蚊子进了眼睛。”老二在掩饰,揉揉眼睛。
我抓住了他的手,深情的说:“二哥,没关系的,只要我们能成功的逃出去,等我们站稳了脚跟,你也过来吧。”
“谢谢,我会的。”老二擦了擦眼睛,他别过脸去。
“小俊,小俊,你在哪?你不要离开我……”炮哥这个时候是睡糊涂了,竟然是说起了梦话。
“你去看看炮哥,我出去给你们望风……”老二推了我一把,自己打开草门走了。
我又回到炮哥的身边,看着邋遢的炮哥,再想象着西装革履的老板样子,真的是不敢想象。命运对炮哥很不公平,他,明明是英雄,是回国华侨,是来投资的商人,现在却是个被通缉的犯人,真是可笑!
“炮哥,我在这,我就在你的身边……”我抚摸着炮哥的脸,轻轻的拍着他的肩膀。
很快,炮哥就又安静下来了。我心里暗笑,炮哥睡觉就像是小孩子一样,喜欢胡闹。
我搂的炮哥更紧了,我简直不不敢想象没有炮哥的日子。但是现在好了,我就要和炮哥出国了,我们再也没有人会来打搅我们的幸福生活了。
在梦想中,我也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不知道怎么变的很嘈杂,炮哥先是被警觉起来,他跳了起来,匆忙拿起东西,把我推醒,说:“小俊,有情况,我们要赶快走。”
“有什么事?老二呢?”我问炮哥。
这个时候,老二回来了,他慌里慌张的,说:”炮哥,你赶快走,我们被包围了!“
老二哭丧着脸,很是难看。
“二哥,你刚才在干啥呢?你咋不提前发现呢?这下该怎么办?”我惊恐万分,不知如何是好。
“我……我也不知道我咋啦,我一点都没有发觉。但是现在已经来不及了,炮哥,你快炮哥。”老二说。
“走,小俊,你跟着我走……”炮哥来拉我。
但是我的脚已经受伤了,我不能连累炮哥,就说:“炮哥,你一个人跑吧,我和二哥来拖延时间,只要你安全了,我们就什么事情都没有。”
我现在顾不得那么多了,只要炮哥跑了就行了。
“不,我要你和我一起走,刚才不是已经说好的吗?我们生死都在一起!”炮哥来抱我。
但是我把炮哥一脚蹬开,说:“炮哥,你不要管我了,你快走吧,你要是被他们抓住了,你就没命了……”
我狠下心来,坚决不和炮哥走。
“不……不行,如果你不和我一起走,那我也不走了,我就在这里等死……等着他们来抓我……”炮哥的牛脾气来了,说什么都不听。
“炮哥,你快走吧,小俊他的脚是不行了,会拖累你的,你要再不走,就走不掉了,警犬的狗吠声就在眼前了……”老二也在苦苦求炮哥。
“不……我今天一定要带小俊走,我再也不想和他分开了。以前我们一分开就是二十多年,现在我们如果分开的话,那可能就是要永远见不到面了。我不想这样,小俊,我们走吧,我求求你了……”炮哥跪在我的面前,央求我跟他一起走。
但是我心中很明白,就现在的情况,我跟着他走,就只有死路一条,大家都不想活了,但是炮哥一个人走,还是有一线希望的,炮哥毕竟是身经百战的,不是等闲之辈。我不能那么自私,我不能断送他上绝路。
我摇摇头,怎么也不答应。
“快,炮哥,你把你的衣服脱给我,我来装作你的样子,来引开他们,你们一起走吧……”老二想到了一个主意。
看来这个办法也行,我就对炮哥说:“你快点脱呀,二哥的身体和你还是有一点像的,如果穿上你的衣服,能对付一阵子的。”
炮哥犹豫了一阵子,就说:“老二,你要当心警察的子弹……”
“没事的,炮哥,反正我是个废人,留着也没有什么用,如果能替炮哥去坐牢,或是替你去死,我乐意……”老二很坚决的说。
真是关键时刻方显英雄本色,老二也不是吃素的。
“谢谢二哥,你是炮哥的救命恩人,也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一样的感激他。
等他们互换好衣服之后,老二就跑出去了,弄的动静还是很大的。
很快,那后面跟上来的警察和特种部队的人都去撵老二去。
在远远的我还能听见他们子啊说话[ẂẂẂ.YanQingCun.Com]:“大家都小心一点,逃犯手里可能有大家伙,你们都给我小心一点,不要受伤了……”
炮哥身上有大家伙?真是笑话,有那也是他的裆部的那个活生生的大家伙才是,那是属于我一个人的,跟你们有何相干?
“走,我们从那边的洞口出去。”炮哥一把我背上,弓着腰,麻利的跑了起来。
健壮的炮哥就是不一样,他的动作是那样的娴熟,好像又回到了自卫反击战的现场。
我伏在炮哥那厚厚的背上很是幸福,就像是孩子靠在长辈的身上一样。
但是炮哥开始喘气,豆大的汗珠扑簌簌的掉,他毕竟不是二十多年前的炮哥了,而我和二十多年前比起来,那是提高了好几个体重级别。
“炮哥,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我不忍心炮哥这样受苦。
“没事的,小俊,我们上到前面的山上去吧,只要上了前面的杜鹃山顶,我们就能很快的逃脱的,你放心,我们不会有事的,我们能安全的逃出去的……”炮哥在一个劲的安慰我,脚下还是不停的走着。
但是我太重了,早知道要这样逃命,我就可以几天不吃饭,瘦个十几斤,这样炮哥就不会这么累的。
在老二跑的方向上,声音很是响闹,老二不会是被发现是假冒的吧?
我抬头看了看哪个方向,好像是所有的人都开始往我们这里跑来。
“炮哥,不好了,老二好像是被暴露了,警察都往我们这里来了。”我焦急的说。
“没事的,我们只要进了原始森林,他们就找不到我了,我们现在就开始爬山了,过了那个山顶,我们就自由了,走……”炮哥把我放下来,拉着我爬。
我望了望那么高的山,要是在平时,这没有什么,我也能很顺利的爬上去。但是现在炮哥如果还是一直的要带着我往上爬,那是很困难的,这样炮哥根本就跑不掉的,我不能这样害炮哥,现在的方法就是只能他一个人爬山走,我不能拖累他。我没有犯法,我不会怎么能的,但是如果炮哥被抓住,那只要被枪毙的下场。
一想起会被枪毙,我心里直冒汗,如果炮哥死了,我还有什么指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