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冲出家门，走到行人匆匆的街道上，忽然间觉得自已活的好悲哀，在这场婚姻与权势的交易中，我的确得到了自已梦寐以求的攀登阶梯同时更是失去了尊严，到底为什么？为什么事情的结局会变成这样？一直以来自已可悲的充当着爱情的替代品，他人用于报复的工具，总以为找到她这样的妻子会给自己增添光彩，可是那曾想到在炫目光环之下隐藏着的竟是人性的无情和冷漠。这一切的一切不能怪她，要怪只能怪我！如果当初我不被她显赫的家庭背景蒙蔽双眼，让婚姻建立在没有爱情的基础上，也不会落得如此狼狈。其实从头到尾我们两个人都是失败者，虽然她达成必愿实现报复父母的目的，可是与一个自己不爱的人共同生活，无疑她也会更加的痛苦。想到这里，不知不觉中我对她又产生了一丝同情。相比之下，她比我更可悲，因为报复快感是短暂的，可接下来岁月中，她竟要和我，一个她不爱的人步入婚姻的坟墓，一起度过数不清的日日夜夜，这是多么残忍的事情啊！”

  “怀着复杂的心情我很晚才回家，进了门发现她还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客厅里，见我回来，她装作很随意的样子朝我瞄了一眼没有说话，当时我的心情已经是相当平静，因为不论对她或对我，不论两个人最初的动机是什么，结婚成为夫妻这个事实任谁也无法改变，日子还是要过下去的，况且在她肚子里还有我们即将出生的孩子，即便两人之间存在着再深的成见，彼此都不可能提出离婚。我心里暗暗的叹口气，走到她跟着，温声问她用过晚饭了没有？当时她就是一愣，也许她以为回来后我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要提出离婚或继续吵闹下去，真没料到我会如此的温柔。她看着我开始默默的掉眼泪，虽然她什么也没说，但我十分清楚她当时的感受，也许报复可以换来一时半刻的快感，快乐过后留下的却是那永远难以磨灭的痛楚。我坐在她身边，轻轻的拍打着她的脊背说，在这场婚姻之中，我们俩都有错误，不过现在走到一起，只要抛开过去发生的一切，不再为伤心的往事困惑，一定会生活的比其它人更加幸福。听完我说的话，她抽泣着问，‘你不怪我？怪我欺骗了你，伤害了你的感情，怪我用无情和冷漠对待你的家人吗？’我安慰她说‘伤害都是相互的，在婚姻上面我也有错误的地方，现在话既然都挑明了，我唯一的愿望就是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们俩都能忘记过去，重新面对未来，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其实我心里最明白，不论是谁在伤心绝望之时，情感永远都是单纯的，所谓江山更改本性难移，要想一下子转变习性怕是很难，不过她能说出这样的话，多多少少对我来讲也是一种安慰。”

  “自那以后，我们俩都尽量克制，不再旧事重提，日子倒也过得安静。而且随着儿子的出生，夫妻之间的感情更是前所未有的和睦融洽，我借机又接父母来照顾孩子，她也没再说出格外的话。”讲到这里，刘敏停止了一会儿，他神情幸福的回味着。王思博能看出，虽然之前他一直强调二人的婚姻建立在没有爱情的基础上，但是几十年的共同生活，至少到目前为止在他的眼神中已经看不到悔恨，有的只有那浓浓的亲情。或许在经历了无数次痛苦决择后，他已经将自己的悲伤、愤怒和怜悯统统化作关爱浇灌着亲情的成长，用他一个男人应有大度包容着一切。

  “正当我为家庭一步步走上正轨欣慰时，天有不测风云，她父亲因突发性心脏病还没来得及送到医院就去世了。正所谓世态炎凉，没有了他父亲这棵大树庇护，所有的梦想顿时都化为了泡影，一切都又回到原点。其实没有了权与利，没有了欲望，人活的倒也轻松真实自在。更何况本来我们的婚姻打一开始就存在着问题，如今随着她父亲的离开，所有对名利地位的奢望一同被丢入火中化为灰烬。我知足了。可是对她来说这样的生活怎么过得下去？一直以来不论何时何地她都是人们关注的对象，突然之间从人们话题中消失不再受的重视，她不甘心！正巧那年班子换届，局里一把手要退二线，听到消息后她就鼓动我跑跑关系，看能不能把这个位置捞到手。当时一听，我就劝她说，现在不如以前，人情淡薄，别说是她父亲不在了，就算是活着一旦从领导岗位上退下来，说话办事都没在台上容易。更何况这个位置有很多人正盯着，没有得力的人给帮忙怕很难坐上。接着又劝她，说咱们现在过得不挺好的吗？何必再为名利奔波呢？她听后，有些发恼，生气说你不找人我来找，我就不相信要当一个局长就这么难！不过，一旦这事儿办成了，你可别推辞不干！当时我只以为她是说笑，因为自从她父亲去世后，以前的那些老部下、老哥们渐渐的都疏远了她们家，现在有什么关系我还不清楚？所以开玩笑的回答，只要你办得到，我就敢当，凭我的本事当一个局长有什么困难的？”

  “话说过也就算了，我本没有放在心上，每天还是按时上班下班，回家做家务哄小孩子玩。过了个把月，突然有个同事跑到办公室对我说，他在组织部工作的同学透露这次局里变动，局长候选人提名好像是我。当时我以为他是开玩笑压根就不信，他见我怀疑，又说道，这事组织部都通过了，只等人大开会通过后就要下文。这时，见他表情严肃丝毫没有半点虚假，忽然回忆起当日她的话，心里猛的一跳一跳，等同事走后，我乘没人，立刻给她打电话询问，她笑着说，事是真事，她没对我讲完全是事情还没定下来。说真的，像咱们这样的人，不想当官是假话，当时我对她既感激又敬佩，随口问道，找的是谁啊？这么大的法码？电话里她微微一愣，话气还算平静的说，一个父亲的老朋友，本来不抱太大希望，没想到自己求他帮忙，他立马就答应下来了。当时我也没想多，连忙说，以后咱们可要好好感谢人家啦。她呜呜啦啦的回应了几句就把电话挂了。别人说倒还罢了，这话出自她口我自然是深信不已，一时间我坐立不安，整个人处于极度的兴奋之中，可是高兴劲儿一过，我马上意识到不对，因为她所谓的熟人根本就没见过，也没提过，这么多年过去了人家凭什么会被她的一番请求就伸出援助之手呢？更何况这事也不是一两句话说能说得通办得到的？我越想越不对，恨不得马上找她问个明白。”

  “回家后，孩子在场我没好问，等晚上他睡着了，我们俩坐在客厅里，我才侧面的问她找的是谁？要不要准备点礼物去感谢下人家？很显然她也做好了相当的思想准备，我刚说完，她佯装自然的一口回绝说不用。听不到实话，我越发起疑，又不好发恼，毕竟到目前为止这一切都是为了我。我又说，咱们俩生活了这么长时间，她难道不了解我的个性，这种来历不明不白的官位，如果不搞明白来龙去脉，就算是当也当的不心安。她犹豫了好长时间，才说出真相。原来她找不是别人而是那个曾经抛弃过她，伤害过她的初恋男友。当时我一听完全被震呆了，因为我根本想不到她会去找这个人，就算是顾全自己的尊严也不可能在他的面前低声下气。我生气说，你为什么要找他？难道他对你的伤害还不轻？对我们这个家庭的破坏还不够大？难道你还想为了他闹得我们夫妻关系不合不开心吗？见我发火，她似乎有些不满，只强调她这样做纯粹是为了我的前途考虑，再说见他一面又没什么大不了的，而且他答应帮忙完全是出于赎罪！当时我被愤怒烧昏了头脑，吵道，你旧情未了还要拿我来当理由，我对你说，就算是局长位置定了，送给我我也不干，我不稀罕。她不假思索随口回道，你不稀罕，当初……。虽然她打住了，可是我知道她接下来要说什么，立马接道，是！当初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想攀上你们家这根高枝，想升官发财，那你呢？你找到我这个穷小子就动机善良？她冷吭了一声没回应。原来心中这个死结还是个死结，从来都没有因为时间的推移松动过，彼此不提只是逃避，总有一天会随着沉寂的火山一同喷出地面的。可能是我们的声音太大了，儿子揉着眼睛吭吭着从卧室里走出来，一看到他，我们俩都将心里的火压下去，她瞅了我一下，走到孩子跟着把他抱进屋，一边走一边对他说，你爸今天吃火药了，不跟他讲了，今天咱娘俩一起睡！”

  “夜里我整晚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故然如她所说做的一切事情都是为我，但是我无法原谅她背着我去求以这个人！一个让我沦为报复工具的人！第二天早上，送走了孩子，我正要去上班，她忽然叫住我，低声说，这次找他真的没有别的意图，只因为他现在混得还不错，纯粹只是想请他帮这个忙，她还保证这事一旦搞定，从今往后再也不和他联系，请我相信她。看她眼睛红肿，想必晚上也没休息好，而且这时又低声下气的讲和，我能怎么办呢？我说道，其实我也没别的想法，如果打一开始就给我讲明去找他帮忙，说不定两个人就不用相互猜疑大吵一通了，还说知道她这样做也是为了我为了这个家，昨天之所以有强烈的愤慨都是替她不值。她点点头说明白我的心意。一刹那我们的感情似乎又恢复到平时友好的状态。临走时，我随口问道，他现在在什么地方工作。她说他在省组织部任副部长。关门的那一瞬间，我的心如针刺一样又痛又酸，是啊，换做任何一个女人，如果看到以前的恋人风光无限的生活，多多少少会为命运的不公嗟叹，假如当初不是时势弄人，他们俩现在早就在一起幸福快乐的过日子，也不会像如今这样和我过着平淡乏味的生活了。”

  “正如她保证的那样，事情办好后，她真的没再去找过他，刚开始我心里还顾忌担忧，时间久了，也慢慢的将这事放下。如愿以偿的走上领导岗位，虽然得来的不算光明磊落，可是不论走到哪里都受到别人的尊敬，不知不觉中隐藏的虚荣心得到了满足，想想如果不是她，我也不可能会走到这一步，所以我更加珍惜与她之间的感情，对她爱护有加。再加上孩子懂事，一切的一切就如同做梦一样完美的呈现在现实之中。”

  “梦终究是虚假的，人总有醒来的时候。去年刚过完年那几天我总觉得她情绪不对头，非常的低落，就关心问她是不是不舒服。她摇摇头。人难免有情绪低迷的那几天，所以她不说我也没追问。春节假过完，上班不到一个星期，她突然对我说接到单位通知要到省里学习两天。当时我还开玩笑说你们的领导工作好积极，刚上班就安排起重要任务啦！她笑着说，其实也不想去，只是这次学习是全国整个系统统一安排，以省为单位集中培训，机会难得，能安排她去还不是因为她业务能力强，她也想借着这次培训提高一下自已的业务能力，不过最后能不能去，还得听听我的意见。学习是件好事，我怎么会不反对？我笑着说，这个家里你是老大，什么事还不是你说了算？她走后，无意间我才知道，原来根本就没学习这回事情，她编造这个谎言完全是出于她个人的私情，只因为那个人，那个人的妻子在那几天出车祸死了，给她打电话述苦，她伤心，不忍看到他痛不欲生，所以才骗我从我身边溜走，跑到他身边去安慰他。”

  “没想到，真没想到，她宁愿欺骗我也要去关心他，我不是一个不讲情理的人，虽然肚子里窝着火，可是在她离开的那几天一直忍着没打电话，她回来了也假装做不知情。看着她红光满面的进了家门，我嘘寒问暖，只字不问她学习的情况。可能这次相聚让她太兴奋了，完全没有感觉到我情绪上的变化。接下来，她总是背着我接电话，有时候电话当着我面响了，她一看来电提醒马上关上不接。而且自打从省里回来后人也显的格处勤快，原来家务活全由我一人包了，从那以后她总会抢着干。我知道她这么做完全是出于心里有愧，觉得对不起我。我呢也装糊涂。是啊，说了又能怎样？无非又是一场无谓的争吵？为这事我们俩承受的还不多吗？我不想为此再次扰乱平静的生活。直到她、她……”说到这里，刘敏咬咬嘴唇，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继续说道：“这样的生活一直延续到去年十月份，她又骗我说十一单位组织女同志出去旅游，而她呢正想借此机会散散心。她心里打什么算盘我会不知道？当时我实在是忍不住了，当面就揭穿了她的谎言说没有旅游的事情，她听了非常震惊，质问我为什么到单位打听她的事情？我冷笑说，要想人不知除非已莫为！你那此见不得人的事，还需要我到你们单位去打听？我还怕别人知道了会笑话。她神情有些慌张，口气强硬的问我，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你今天不说清楚我和你没完。话讲到这个份上，我还有什么可顾忌的，一口气将自已知道的、猜测的、愤怒的统统一字不留的说了出来。她越听越惊恐，待我讲完，骂我无耻。我讽刺的反驳说，谁无耻？你不无耻会背着丈夫去安慰老情人，你不无耻会将丈夫孩子丢在家里和情人约会？其实我说这些话无非也想刺激她，如果她还有自尊，有半点对我和孩子的留恋，她就会立刻省悟。可是我错了，也许这个办法用【言情小说网：ẃẃẃ.➒➒➏➒xs.com】在别人身上能起一定的效果，用在她面前丝毫没有作用，她在听完我的指责后，越发恼羞成怒，叫嚷着说，我就是要跟着他出去玩！我就是要和他约会！你看不惯呀？看不惯你当个大官来让我瞧瞧？跟你窝囊的过日子我烦死了。如果你不乐意就和我离婚呀！当时听她冒出离婚两个字，我完全被激怒了，因为不管我们之间有多大的冲突都从来没有提到过离婚，可是现在，她、她竟然对我提出离婚，哼，没那么容易，她让我过的不体面，我也不会让她如愿以偿。再说，不为别的，孩子眼看上高三再过半年就要参加高考了，我实在不希望因为两个大人的感情纠葛而影响了孩子一辈子，于是丢给她一句话，你想离婚？没门！”

  “去年十一她还是跟着那人一起出去了，整整一个假期，孩子在家问我，我总推说他妈和单位女同事一起到外地旅游，根本不想他知道其中的一丁点儿内幕。十一过后，她回来后，跟换个人似的，除了孩子放假在家，她总是三更半夜才回家，二人之间除非迫不得已一个星期也难讲上三句话。还好，她心里还有孩子，这倒让我欣慰。时间长了，我也渐渐的想明白了，只要她不跟我闹，就这样凑合过下去也行，人总得讲个脸面，都四十来岁的人还闹离婚别人不笑话？所以我有意无意的躲着她。”

  “好不容易捱到孩子高考结束，等录取通知书下达送他到上校报名后，她又将离婚挂在嘴边上，我始终不同意，她天天跟着吵，闹的没法，我越发连家里门都不敢进了。这不，今天早上还打电话跟我闹，你说这日子可怎么过呀？”刘敏将头埋进双手之中，痛苦的说道：“我、我不期望她能给我爱情，但是她也不能这样践踏我作为男人的尊严啊！这么多年我为她和这个家付出的一切难道统统没有意义吗？我不甘心，不甘心！”

  突然，他抬起头，端起了杯子就要将酒往嘴里灌去。王思博见状，急忙站起身，隔着方桌，一把将他手拉住，动情的劝道：“别、别喝了！”

  （这几章写的很纠结，可是不交待清楚接下来就不好写了，所以整体感觉很乏味。望喜欢的朋友多给点支持！继续多点，多推荐，多收藏，最好给点见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