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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其淋了雨,生了场大病,已经没去公司好几天了,一直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看天花板,愣愣地,像是在想什么东西。
公司里的员工拿着鲜花和水果补品来看于其,可于其完全没有理会,只是在来的人群中仔细地看了几遍,发现他没有来后又继续发呆。齐雅跑了过来,忙前忙后地照顾于其,全部看在那些员工眼中,都在猜测这个女人和自己的老板是什么关系。
于其呆在医院好几天了,齐雅像是个贤惠的妻子在照顾着他,当然是在有人的情况下。除了医生护士过来询问状况,于其根本就不开口说话,对于齐雅这种行为更是连一个眼神都没有,极其地冷淡。
深夜的病房里是没有人的,因为没人在这个时候来看于其,所以齐雅也懒得去演戏,时时刻刻看着于其冰着脸,也就跑了出去不知干嘛。
这个时候是最安静的时候,只有这个时候,于其才会起身看着窗外,偶尔看月亮,偶尔看星星,偶尔一无所有也在一直看着,其实他不想看什么。只是在想是不是该给常秦打个电话。他现在在干嘛?他会不会打电话过来?还是我该打电话过去道歉?或者,他会来看我吗?在这个没人的时候,忽然就出现在我面前。然后问我有没有好点,要不要喝水,想不想上厕所,冷不冷,饿不饿……
熟悉着孤独的于其又想起小时候独自一人坐在山顶看日落,那个时候在想……我在想,要是有个人陪着我,该多好。不是有吗?不是有吗?可他在哪?他为什么不来看我?他为什么连个电话都没有?是我的错吗?是我的错吧。都是我的错吧……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安静的病房内,传来隐隐的抽泣……
……
平房的院子前,常秦已经好几天没去上班了。每天晚上当胖子睡着后就坐在这里,好像是在等着某个人。一直在看天,一直跟着某个人一起看着同一片天空却毫不知情。早已是另一个秋天,风一直这么冷,比去年还要冷。至少去年还有个人能抱在怀里。
手指在通讯录上划了几个来回,偶尔看到熟悉的名字就停下来,犹豫几秒后又再度划动。
常秦又在看着手机发呆,一遍又一遍地翻着通讯录,一遍又一遍地在那个名字停住,记录里无数个未接来电却未敢回一个电话。
“我的话是不是太过分了?”常秦低声自问,“要不要打个电话去给他道歉呢?要不要呢?”
他在干嘛?是不是也像自己一样躺在床上?是不是也在想我?他为什么不先来个电话?他为什么没有问自己有没有去上班?他到底在干嘛!是不是还跟着那个女人?在街上逛街?
到底,到底哪里不对?我的错吧。要不是那天的话太过分,他就不会跑进大雨里了,当初我好像看到他哭了。
好想见他,他在家吗?或者外面?要不要打个电话?或者,或者发条短信也行。
手机又被翻到短信的页面。
在干嘛?……删掉。
你还好吗嘛?……删掉。
对不起。……删掉。
原谅我好嘛。……删掉。
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我好没用,我好没用,我为什么会这么无能?只是短信而已吧。一条短信而已,于其肯定会打电话回来的。
会不会?会不会?不会呢?要会呢?
对不起啊笨蛋,我是真的爱你的。我没有不喜欢你,我真的爱你的。
风又在呼呼地吹,冷得将要让人冻僵。可是心都冻成这样了,还有什么冷能相比呢?
……
没人能让自己依偎,
没人来骂自己笨蛋,
没人真心来问自己的身体状况,
没人可以撒娇,
没人想看我的笑,
没人来吃我做的饭,
没人……再也没人……除了他就不会有其他人了……
……
没人想来靠在我怀里,
没人可以让自己骂,
没人可以让我关心,
没人向我撒娇,
没人可以再看到他的笑,
没人可以再吃到那世界上最好吃的饭,
没人……都没人了……除了那个大老板,谁会这么做……谁会这么做……
……
后悔么?后悔啊。打个电话给他道个歉吧。我不敢。为什么不敢呢?他不喜欢我了。那你喜欢他吗?不是喜欢,是爱的。我真的爱他的,可他说他不喜欢我,我该怎么办?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我会道歉的,请你打个电话过来,或者,或者一条简单的短信也行啊。
后悔么?后悔啊。发条短信过去道歉也行啊。我不敢,我无能又没用。勇敢一点啊。可是我说我不喜欢他了,他会生气的。那你真的不喜欢他了吗?当然是假的,我好想说我是真的爱他的,之前我都是骗他的,他有听见么?听见了么?
一直在等待,一直在幻想,一直在回忆……慢慢地,都在湿润的双眼中昏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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