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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找到了于其,将自己想要离开刘玄的想法说了出来。于其立马怒火中烧,脸色潮红地骂了胖子一顿,甚至差点让刚治好没多久的心肌梗塞复发了。胖子没有回一句话,他的心很乱很乱,不知道该怎么办?
周宇忙劝住激动的于其,把常路交给胖子,又拉着于其到某处隐蔽的地方谈话。
从周宇手里接过常路,这小家伙一直很乖,刚才于其骂得那么厉害也没有哭闹一句,乖巧得很。胖子忍不住伸手逗了这个差点成了他儿子的小不点,常路大睁着眼睛,只是好奇地看着胖子。
医院的苍白让人无精打采,胖子的心情更是应了环境显得低落。周宇和于其的谈话还在继续,有时候于其忽然愤怒地大了点声也很快被周宇哄住。周宇照顾孩子很有一套,照顾于其一样,因为于其很多时候更像是个大孩子,人已到中年,很多地方却依旧幼稚。
两人的谈话不知道进行了多久,胖子抱着常路,又坐在病床上发呆。现在是晚上,刘玄在隔壁很早地躺下了,只剩下他和怀中的常路一起看月亮星星。
愣了不知多久,好像很久很久,脑子里的思绪没有一个连接的上,从这里跳到那里,完全没有头绪,絮乱无章。直至有人轻拍的肩膀,胖子才从发呆中回过神来,转看看向了周宇和于其。
“周叔,爸。”
“来,把小路给我。”周宇笑眯眯地伸手接过胖子怀里的常路,他早已睡熟过去了。“我已经劝过你爸了,你爸也答应你可以离开这座城市了。但据我所知,小逸你还没大学毕业吧?你至少要大学毕业才能到你爸的公司里工作,所以我和你爸商量了一下,决定让你先把大学读完,最后你想离开就离开好了。”
胖子一愣,看向了周宇身后的于其,于其点点头,他觉得这个方法还真是不错。若两人依旧相爱,只一年足以让胖子回心转意了。
胖子又低下头,看着自己摇晃的鞋。好一会,才点点头,“那好,我就先把大学读完吧。”
于是胖子又回到了大学的宿舍,他离开学校将近两个月的时间。回来时已经要期末考试了。胖子回来了,但好像一切都变了,他变得很少说话了,只是很紧张地学习着,落下了两个月的课程,他就好像发疯了一样,什么都不管,眼睛就好像只有书了。不知道的人都认为胖子是想考试不挂科,然而知道的人却明白胖子也只是想要失忆罢了。
他们猜对了,胖子确实想失忆。他有时候觉得,如果当时那个歹徒下手能够再重一点,说不定他现在也失忆。然后他在医院与刘玄相遇,再相爱,再然后就还是happy ending了。
那样多好,不是吗?可是没有,胖子连脑震荡都没有,只是被枪托砸晕了过去。
现在他也不敢去问刘玄情况了,但就赵铭对他说,刘玄已经出院了,只是忽然见不到他有点失落。
只是失落而已对吧,那样就好,说不定再过段时间就忘了。
“你凭什么那么懦弱,让小玄一个人去做拼命却无谓的事!”
于其的话忽然又传到了他的耳朵旁,胖子慌忙地丢掉书,使劲地捂住了耳朵。
没办法了,我就是那么地懦弱啊。可是玄,他没必要去拼命啊,忘了就好了,失忆不就个很好的契机吗?努力地忘掉自己,然后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吧。呵,记得玄在高中的时候也是有很多女生喜欢呢。没有我他会过得更好的,就让我一个人带着痛苦离开好了。
“你真的打算放弃吗?”难得刘爸忽然打了电话过来。
“抱歉叔叔,这回你们就可以安心的。但还是谢谢叔叔你之前的支持。”胖子说。
“废物!”刘爸骂了一声,“阿玄看上你就是瞎了眼了!”
胖子一愣,眼神暗淡下来,然后,又低声说:“叔叔,再我毕业前麻烦不要让玄回学校上课可以吗?只要再加把劲玄就把对我的感觉忘了,到时他就可以过上真正幸福的生活。”
他可以很明显地听到刘爸在电话那头切着牙齿的声音,他好像从牙缝中挤出字来一般。“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阿玄现在情况还要修养半年才能上课,到时你也就差不多毕业了。”
胖子露出轻松的表情,“谢谢……叔叔。”他想道谢,可只说了一半,电话那头就断了电话。胖子收起手机,又捧起了书看了起来。
期末考试胖子有惊无险地渡过了,可胖子没觉得高兴,也没觉得伤心。一切都显得无所谓般,朋友同学,还有在他身旁,一直牵手现[ẆẆẅ.ẎaṅQḯṉgḈṳn.ḉṎṂ]在却又消散的那个人。
心里一直空落落的,什么都没有了,看再多的书也填不满了。而胖子也真的没再见到刘玄,庆幸着,又失落着。所有的人都为胖子眼前的情况担忧,但却没有办法,只能看他这么颓废下去。
暑假胖子没能回到他的那个城市,于其命令禁止胖子回去。胖子当然知道于其什么心思,可是他也无所谓啊,整个暑假,他又回到了之前和刘玄一起住的那栋房子。
邻居没见到他的那个害羞的弟弟,纷纷询问起来,胖子只能解释他因为工作问题要去别的地方了。
“哎哟,那你这个当哥哥也太不负责任了。你弟弟那么怕生人,你怎么就忍心放他远行呢?”一个老妇人数落胖子的不是。
胖子低下头,莫名觉得心好痛。在刘玄的世界里,他只依赖着胖子,可如果胖子远去,他又会剩下什么。无从得知,但仍旧明白他的寂寞。
早晨醒来已经没了深爱的人的睡脸,做完饭后才想起少了一个人,然而他却多做了一份饭,每天散步那个被自己牵着手的人也不在了,所以他也不散步了。书桌前再也没有了那个人看书的影子,所以他将所有的书整理好,放在了不显眼的角落。可是当他在这个房间时,却又忍不住时时看向那个不显眼的位置,也就变得显眼起来了。
没有家人的房子只是房子,不是家。但这座房子,曾经就是一个家,家里只有两个人,两个男人,一对爱人。只剩下一个人了,最终什么都没有了意义。窗外的风景不再美丽,饭菜不再可口,床也不再柔软舒适。而玄呢,他是否也如同我一般,彻夜失眠……
胖子又去了系缘人那里了,看着千年的菩提树依旧,手腕上的红线也从未消退过。他才想起老者那还有一本记录人姻缘状况的书,刘玄曾借过来看一下。
“老先生好。”胖子问候。
“嗯。”老者微笑地点点头,“最近过得怎样啊?”
胖子苦笑一下,“还可以吧,考试过关了,但就是回不了家。”
“哦,你的小胖子呢?”老者看不到经常和胖子在一起的刘玄,便问道。
胖子有些失神,“他啊,不在了。我们放弃了。”
老者明显一愣,“那你是想来看看那本书吗?”
胖子点点头,对于老者猜对他的意图也没觉得奇怪。老者微微一笑,从抽屉中再次拿出那本厚厚的书交给了胖子。
“就在第一千三百一十四页。”老者说。
胖子直接翻到了老者所说的页数,从其中看到了他和刘玄名字,依旧鲜艳明亮,两个都是。可为什么字迹仍旧那么地深,我们不是已经放弃了吗?还能找到自己的名字,是为何呢?
“为什么我们已经分手了名字还在呢?”胖子不解地问。
“姻缘谱才没有那么无聊去记录你们分手不分手,它记得是两个人心里还有没有对方。现在这样只能说明你还想他,他还想你。”老者解释。
是吗……我是忘不掉了,可玄为什么不忘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