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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9年的6月,维东从企业调到的机关工作。其实企业的人都知道维东迟早要到机关去工作的。1992年维东只有25岁,长得高高帅帅的,当时的电视剧还在播放着楚留香的电视剧,工人们都说维东太像那个香帅了,只是多了副眼镜而已。维东是这个小工厂里唯一的一个大学生。而维东的师傅老李也因为自己有个这个大学生徒弟有些沾沾自喜。带了这么多年的徒弟,只有这个有些特别。有知识、又不张扬,工作勤勤恳恳,聪明又好学,对师傅敬爱有加。也从没有因为是机修工脏而嫌弃这份工作。“真不错”每次别的师傅谈到他的徒弟时,他总是这么说。
一天,老李师徒两个从车间回到维修班,两个人一边洗手一边闲聊。老李对维东说“维东啊,其实师傅知道,你总有一天会离开这里的,你不属于这里的。”维东低着用毛刷刷洗手掌纹里的黑油并不解的问为什么。老李说“你看,你是咱厂唯一的大学生,现在咱们局里的大学生也不多啊,你又有能力,迟早要走的。”“这里不是挺好的吗?您和大家对我也不错的,我为什么要走啊?!”维东边洗边答到。老李有些急了,“为什么不走,呆在这里没有什么前途的,我在这里干了几十年还不是一样,只拿那么二百多元钱,你又能挣几个钱啊!”老李顿了顿“再说,我也想有一个有出息的徒弟为我争争光啊,以后要是你当了大官,我也可以对别人说,你们看,那彭局长是我的徒弟。多美啊!”彭维东只是露了一对酒窝笑了笑,说:“我哪有当官命啊。”“怎么会没有呢,以我的眼光不会看错的。”老李很自信的说。 其实彭维东是一个孤儿,他是被一对没有子女的老夫妻收养长大的。他同这对老夫妻以祖孙相称。老头是一个抗日军人,因抗战时伤到下体而没有生育的能力,对这个弃婴是非常疼爱,一直供养他上完了大学。维东也成了他们心中的骄傲,自然也是他们晚年的依靠。维东从小就由爷爷带着,常常陪同爷爷去看他的老战友们,一直在老人堆里玩。所以从来没有厌烦老人,相反他觉得老人身上有一种很独特的东西吸引着他,却总也无法说清楚。这也当然包括他的老李师傅。
事情的发展真是被老李说中了,他在三年以后被调到了局机关工作。刚到机关工作,他还有些不适应,这里的工作节奏好象很慢,没有工厂那么过,尽管工厂的节奏在他看来已经够慢的了。报到的当天办公室主任对他说,“你从企业来,对企业也算是有了了解,局里的意见让你去企业办公室,你却找邓主任吧,他会给你安排的。”
彭维东来到了企业办公室,敲了敲门,里面有人说了声,“请进。”彭维东推开了门,看见办公室里座了三男一女,女的大约三十六七岁的样子,而那三个男的同他的年龄差不多。那个女人放下手中的笔,对彭维东说,“你有什么事?”彭维东说,“我是新来的,我来报到的。”女人一怔上下打量了一下,说到:“欢迎,欢迎,来,我给你介绍一下。”她回身说到,“这是咱们办公室的小赵、小王和小田,还有一个没有回来,是小宋,他下乡去了。”些时那个小田说到:“肖姐,你还没有自我介绍呢,啊哈哈!”“对了,我叫肖萍,以后叫我肖姐好了。”彭维东笑了笑说:“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彭维东,是由第三机械厂调来的,我是新手啊,以后请大家多多关照!”话音刚落下,办公室的门开了,进来一位50多岁的老人,肖萍马上说到:“邓主任,这是咱们单位才调来的小彭,小彭,这是咱们办公室的邓主任。”“您好,邓主任,我是来报到的。我是……”“我知道,你叫彭维东,是第三机械厂唯一的大学生,来到我的屋子里来。噢,对了,小肖,小宋回来了没有?”“还没有呢,他说要下午才能回来。”肖萍答到。“好吧,晚上安排一下,我们去吃饭,欢迎新同志。”“啊?!噢,好的,我通知他。”“小彭,你跟我进来。”邓主任推开他的办公室的门,他的个人办公室是这个房间的套间,彭维东就跟在他的新主任进了屋子。
彭维东座在邓主任对面的沙发上准备听新主任给他安排工作,看着他眼前的这位老人,胖胖的脸,穿着一件白色的短袖衬衫,沿着圆圆的肚子掖在蓝黑色的西裤子里,一双大眼睑已经向下了,不难看出当年也是一个很帅的年轻人,双鬓已经泛出了银丝,慈眉善目的,很和蔼的样子。“小彭,你今年多大了?”邓主任一边看材料,一边问到。“我31岁了,已经7年工龄了。”“噢,是吗?我可有30多年工龄了。我看过你的档案,你在大学是学机械的,到这里可是用得不多呀。”“本领在自己身上,到哪都一样的。”维东不屑一顾的答到。“呵呵,是吗?小子你的回答我很满意,看一下这个,这是下面的一个乡镇企业的安全事故,锅炉上天了,看看他们的问题出在哪儿?”说着,邓主任把事故报告递到维东手里。维东看了整个事故报告及所附的图纸,说到:“这个报告有推脱责任的嫌疑,不全是设备老化的原因,主要是管路设计有问题。”“呵呵,口气可不小啊,这个企业的管路图可是由他们厂的高级工程师设计的啊,你也敢说设计有问题?”“可是他这个设计就是有问题吗,这同是设计的人是谁没有关系的。”维东一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样子,这反到让这位邓主任很吃惊,“小彭啊,不要一棒子打死人,要慎重啊,不过你这个样子到和我当年一样啊,仿佛我又找到了我当年的影子,好吧,哪天咱们去那个企业看一下。你先出去吧,告诉肖萍把安全方面的法规拿给你看看,好好学习学习,以后用得着的。”邓主任起身用胖手拍了拍维东的肩膀又说,“小伙子,记得一句古话,三人同行必有我师。好了,出去吧。”维东一脸不解地望着邓主任,刚想说什么,邓主任对他笑了笑,“以后你会明白的。”冲他挥挥手让他出去学习。
晚上,在一个饭店中,维东同办办公室的几个大喝了一次,席间他知道这几个同事中,除了肖萍以外,多是些玩绔子弟,工作能力不怎么强,但是在酒量和拍马屁的功夫很不错,不断地向邓主任敬酒,一个接一个的喊邓主任干爹,维东心中有一种莫名的不悦,只是一个人附和着,不断的喝酒,不一会儿已是醉眼朦胧了,倒在房间的沙发上便不知道什么了。过了不知多长时间,维东睁开了眼睛,他在吃一惊,只见邓主任光着身子背对着他在看电视,宽阔厚实的背,浑圆白胖的屁,股腰际间凸出的曲线,很是吸引人。维东下意识的看了一下自己,他只穿了一个三角裤头,向周围望了望原来是在澡堂的休息室中。他起身问道:“主任,这是怎么回事,他们呢?”邓主任起身座到对面的床上笑着说:“你这个臭小子,不能喝就别喝那么多,结果吐得你我全身都是,只能来洗洗了。”“那他们呢?”“大热的天,谁还来这里洗澡啊!早就跑出去玩了。”维东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对不起了,让您也跟着受热了。”“受热?噢,哈哈哈,你这小子说话蛮有意思的啊,好了,衣服差不多干了,一会儿服务员会送来的。起来喝口茶,醒醒酒吧。”维东端起茶杯呷了一口,偷偷地看了一眼邓主任的裸体,白白胖胖的,一对大乳不比他婆的小多少,圆圆肚子下面的黑草地中伸出一个不小的“火腿肠”。大概是被热水刚洗过的原因,“火腿肠”的头粉粉亮亮的,煞是可爱。“臭小子,看什么?你没有吗?”维东被主任的话吓了一跳,赶忙说到:“不是,只是想看看这里是不是和你的头发一样也有白毛。”“你这小子,赶紧去冲冲,一会儿服务员就会送衣服了,我还要回家呢,不然……,好了,快去洗吧。”说罢,邓主任用他的胖手向维东的屁股一拍,“快点。”维东脱下了裤头,拿着毛巾向淋浴间走去。邓主任也用眼睛观察了一个眼前这个年轻人,结实的肌肉,优美的腹肌呈现出六个小块,殿大肌线条也充满了青春的气息,一个标准的男模身材,看到这里,邓主任顿了顿,似乎有一丝失落感涌上心头,心竞自己已不再年轻了。
大约半个小时,两个人走出了浴池,辽南的这个小城,在夏夜中显得凉爽,已是晚上十点多了,街边的路灯下面人们一伙伙的玩着扑克,下着棋,整个小城显得悠然,恬静。饭店离他们两个的家不远,就一边聊天,一边向家走。聊天中维东知道,邓主任今年56岁,其实他是局里的副局长,因为局里的企业办没有合适的人来担任,只是由他来代理主持工作,主持了近半年的工作,大家都叫他主任了。邓主任原来是一个军人,20几岁复员后在企业工作了几年,后来被送到大连的一个大学学习了三年的机械工程学,之后就被调到了机关工作。邓主任有一个女儿在北京工作,老伴已经退休,在家照料家务。一路上他们谈了很多,维东谈到他的家庭时邓主任有些怜悯他,维东大学毕业分配到这个县城的机械厂不久,他的爷爷就过世了,他同领养他的奶奶一同生活,三年前同厂里仓库保管员结了婚,-现在仍然同他的奶奶一起生活。生活上的拮据并没有阻挡维东对生活的热情,他拼命的工作学习,希望用双手改变生活。直到有一天他的女儿降生后,他发现他并不能给予他女儿太多,两人的微薄的收入实在难以支付女儿的日常开销。这次工作的调动给他带来了希望,他觉得收入的这一点提高,女儿也可以享受到别人孩子差不多的生活了。邓主任对他说:“维东啊,你不容易啊,现在象你这样的年轻人不多了。有这么简单的理想,又能如此的勤恳的工作。好好干吧,我会帮助你的。不过你要注意了,机关同企业不同,人心复杂,关系难处的,慢慢来,你很聪明,有前途。我不会看错的。”
维东没有说话,他此时感到了一种不同于爷爷和奶奶给他的关爱,厚重而大气。这种关爱让他感觉到一种发自内心的暖意弥漫于全身。他转头看了看邓主任,淡淡的一笑,又低下了头。“好了,我到家了,你也回去吧,不然你媳妇要不高兴了。”“没关系的,我又不是出去搞乱七八糟的。”这时,邓主任的手机响了,他接了电话,听得出来是老伴打的,只听他说:“我已经到咱家楼下了,在和同事说话呢,马上上去。”邓主任接完电话笑着对维东说:“好了,明天见。”维东看着他转身上楼,邓主任又转过身笑着向他挥挥手,示意让他回去。维东笑笑说:“主任您知道吗?”“什么?”“您笑起来眼角有很多褶子,不过很迷人的。”“哈哈哈”邓主任大笑到,“你是在夸我呢,还是在贬我呢。好了,快回去吧。”说罢转身向楼上走去。1999年对于小城来说,是一个多事之年,企业纷纷破产改制。改制,一个听上去很美的名称,却有着让大多人心酸的结局――小城的大多职工下岗,社会上涌动着一种不安的躁动情节,干群关系相当紧张。维东的老婆也在这个下岗大军之中。到了这年国庆节前人们象是组织好的似的,大群大群的下岗职工开始到政府上访。维东和同事们站在窗口看着大街上涌动的人流,心中暗暗的伤感。“这些下岗职工,还真不好摆弄,三天两天就上访,搞得政府不得安宁。”同事小王说着,点了一根香烟,并递给维东一颗,维东摇摇头,示意不抽。他以前也抽烟,可是自从妻子下岗后,他就不再抽了,虽说工资比以前高了许多,但毕竟一个月的烟钱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啊。 “这些下岗职工真难缠,我姑父家的玻璃都被他们局下属的几个工厂的下岗职工给砸了,真是一些刁民,下岗也不见他们老实!”小赵不满的情绪溢于言表,说到这里还有些不解气,骂出一句国骂。
小宋冷冷的说到:“那也许是他姑父为官不厚道,没有给这些人安排好。人家连饭碗都没有了,你姑父家少了几块玻璃算什么。”维东听到这里心想,小宋这小子别看是个干部子弟,但还算是有良心,转头望了望他们就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拿起水杯准备喝水。这时肖萍从邓主任的办公室里走了出来,对维东说:“小彭,主任喊你进去。”
维东来到主任的办公桌前,邓主任戴着花镜正在看文件。见维东进来,说到:“你先座一下,我把这个文件批完,我有事对你讲。”维东呆呆地看着主任慈爱的面庞,一副大花镜架在圆圆的鼻子上,低头时下巴下面又出了一层下巴,手中的笔在飞快的写着批语。维东的心中升起了一种喜爱的冲动。邓主任批完文件,把老花镜摘下来对维东说:“维东,你来这里工作马上就四个月了,你很能干,我也是特意把科里较难的工作交给你去做,现在看来,你真的是科里的骨干了。”“这没什么的,份内的事吗。”邓主任微微一笑,“我知道你老婆也下岗了,一家四口人指着你不到八百元工资不好干什么,呶,这是五百元,是从我这个月的安全结余奖里给你的。”说罢把一个信封递给了维东。“不,不,不。我不能拿您的钱,这怎么成呢。”维东把信封又推到主任的手里,这时邓主任说:“让你拿着,你就拿着。这也是你应得的。”他们两个人相互推搡了一会儿,邓主任有些着急了,一把抓住维东的胳膊,把信封放到维东的衣服口袋里用手压住,低声呵到:“不要再推了,再推我可生气了。”维东准备掰开邓主任的手停了下来,“维东,这钱也是你应该得的,没有你,我也拿不到这个安全结余奖啊。”维东再也忍不住了,他三十几年来从没有体验到别人对他这种浓厚的关爱,就象寒冬里的一团火温暖着他.维东忍不住心中的感动,双手一把抱住了他眼前这位慈爱老人,把脸紧紧的贴在他的脸上,鼻子一酸,眼泪在眼眶中打转。“除了谢谢,我没有别的可以说了。我会永远的追随您的。”邓主任用双手紧紧的抱了他一会儿,说到:“维东,你知道吗?我老了,女儿又不在身边,我把你当儿子看待的,以后就不要和我见外了。”听到这话,维东抱得更紧了,生怕会失去这个老人,他明白,他“幸福”时光已经到来了。“好了松开吧,别人进来看到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邓主任捧着维东的脸,看到他红红的眼圈,笑道“没出息,还会哭鼻子。你以为你是你女儿幼儿园的小朋友啊。”维东被他的话给逗笑了,擦了一下眼泪,深情的望着邓主任的眼睛,捧着他的脸狠狠的亲了一口“谢谢您,老爸。”邓主任满意的一笑,随后又说,“在外人面前可不许这样叫我啊。”“我知道的,老爸,您还有别的事安排吗,要是没有的话,我就出去了。”“好吧,你出去吧。回头把昨天那个乡镇企业的事故处理报告整理出来,国庆节后我们去一趟。”“好咧。”维东象一阵风一样转身走出了主任办公室。邓主任看着维东走出去后,抹了一下被维东亲过的脸,低头笑着摇了摇头,口中喃喃的说:“这孩子!怕是真的要回到幼儿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