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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爸,你近来可好?你们没到这几天,我一直都在想念着你……”
晚上用过晚餐后,将母亲与小妹送回房间休息,而柯宇清也到书房处理一下公司的紧急事项;熊大可这才找到机会,与赵初二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说话聊天。他豪不避嫌,很自然地就坐在二爸的身边,让他能感到对方身上的气息与暖气吧!
“熊儿,我也是,想着你现在的模样与情况,想着你与那位柯先生的相处状况……让我更想着的是你那染上的怪病,该怎么是好?”
一个晚上都沉默不语的赵初二,他那双眼睛从踏入柯宇清的洋房后,他就没有停止过盯着熊大可;虽然他也察觉到,在熊大可身边的柯宇清,一样地往熊大可身上观望,似乎与自己的心思有共鸣之处,就怕熊大可会随时倒下……
“二爸,常言道既来之则安之,既然我被选中染上这种病症,谁也阻拦不了;至于我和我哥……柯宇清,你都看到了,他是非常疼爱我的,并且他是个好人。让我感到不放心的是,我离开后他怎么过日子?至于我妈,还有我小妹照顾,二爸你呢?你又该怎么办呢?依然孤独一人吗?”
当熊大可亲自为柯宇清与赵初二介绍时,他能感觉到俩人的眼神与表情,显得有时尴尬与不安的感觉,可是看得出他们都为了自己,不得不放下身份来接受双方的握手。当然,熊大可多少能猜测到,俩人的心情或许是被某些事情“纠结”着,暂时无法释怀吧!
“熊儿,你别想我们这些人的事,你好好地休养,好好调整心理与养好身体,战胜那怪病就好了!”
望着熊大可,赵初二忽然间感觉对方成熟了许多,思维方面也有着更大的变化了;赵初二心里知道,那都是托《渐冻病》之福分,才会有如此巨大的变化吧?可是,同时他也在埋怨这个怪病,让年纪轻轻的熊大可就受到如此残酷的煎熬。
“二爸,我不想欺骗自己,你我与柯先生都知道,渐冻病是种绝症,折磨病人一番后才会让他慢慢死去,不是吗?因此,我这方面我看开了,只希望能多拥有一点时间,好好地陪陪你们每个人,让你们不会感到忽然间少了我之后的不习惯……”
看似冷静的熊大可,其实他知道他心里的真正感受,有着许许多多的恐惧感与悲伤,可是他不想让身边的人对自己感到更大的悲痛;因此他选择,别因为自己的负面情绪而影响身边人的欢乐。
熊大可边说边伸出双手紧紧地握着二爸的手,他想让对方知道,他不是因为有了柯宇清,就把一样疼爱着自己的二爸弃之不理;或从二爸的身上,熊大可企图想寻找父亲的影子吧?熊大可对这个问题,始终无法解开这个心结。
“……”
握住熊大可那冰冷的手,赵初二更加地增加了心里的痛苦与惊慌;他不知道,这是否是渐冻病症的一种状态吗?或,距离熊大可离开的时间已开始倒数了……这么一想,让赵初二更加的沉默下来,他压制着自己别乱猜,也不能乱说什么时间倒数的事情。
“对不起二爸,我知道我这样说,一定是很伤害你的心,但是我只想告诉你,既然知道自己是非死不可的,那么我就不得不把生死放到一旁,将注意力放在其他人与事身上,如此才不会感到恐惧,忧虑生死的降临。”
“……”
“二爸,我现在真的把生命看得很淡然,反而让我更挂心的是,我身边的每一个人,柯宇清,二爸你,我妈与小妹;我感觉自己是那么的无助,想让自己最后的每一分钟,都好好掌握在自己手上,每一分钟都奉献给你们所有人,可是我却只能想而无法做……”
今天难得找到一个能聆听自己心事的二爸,熊大可把心里所想、所思考的事情,一宗接着一宗地告诉对方,他要让二爸了解,自己并非只是在这里等待时间到来,他还想做许多许多的事情,想说许多许多的话,可是却是如此的无奈。
“熊儿,别说了……我们都知道的,都知道的……”
望着面前即将崩溃的熊大可,赵初二无法不试图阻扰对方继续说下去;可是,另一方面,他更想从对方所描述的事项中获取一些答案,那即是熊大可是否已知道自己的病情,已即将转入中期阶段?那个更加让人感到心碎的恐怖阶段。
“二爸,我……真的很不甘心,上天对我真的很残酷……让我活了三十年,却又狠狠地将我抽回去……让我遇上一个自己很爱很爱的男人,可却又要我向对方狠狠地连捅他几刀,让我看着他流血,让我看着他立即变老……”
在疼惜自己的二爸面前,熊大可他不想再继续装作下去,他要让压抑许久,都快把他给压垮的心事,完完全全地发泄出来;他越说越激动,眼泪不可收拾,噼【言情小说网:ẃẃẃ.⑼⑼⑹⑼xs.com】里啪啦地就往外流。
“熊儿,别哭……他会知道这一切都不是你的本意,他会知道的……”
看到泪眼汪汪的熊大可,赵初二再也按捺不住他一直想拥抱对方的心意,他心疼地让对方贴靠在自己的胸怀前哭泣,紧紧地拥抱着对方,让熊儿感觉到身边有许多像他这么疼爱着他的人。在赵初二的心里何尝不也是痛苦着、悲伤着……
“二爸……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离开你们……”
“我知道,我们都知道……哭吧!熊儿,把你心里的痛苦都哭出来吧!”
“二爸……我真的很爱很爱你们每一个人,我不想……这么年轻就离开你们,我不要就这样病死去,二爸……”
“熊儿别怕,别怕……我在,柯宇清在,嫂子小妹都在……”
“……”
赵初二静静地拥抱着熊大可,让对方自觉已寻找到一处停泊点,可以让他放肆地大哭一场;同时,赵初二知道,若对方能将心里的苦闷、悲痛全都哭出来,这样或许能让对方的心情平稳下来,心眼也可以暂时被打开,而不只是将问题收藏在心里,让自己孤独地承受。他轻轻地拍拍对方的后背,希望对方情绪得到放松。
贴靠在二爸胸怀里的熊大可,他唯有对这位非亲人却更像似亲人的赵初二,才可以畅谈自己心里的一切;这并非他不把柯宇清放在心里,而只是他不想让对方承受更多更大的心理负担,他更不想看到柯宇清,因为自己而心力衰竭。于是,他选择了赵初二,来抒发心里的压力与悲愤。
熊大可贴靠在赵初二身上诉说心事,一块流泪、哭泣的场面,被刚从书房里走出来,默默站在客厅另一个角落的柯宇清,看得仔仔细细,听得一清二楚;此刻柯宇清的心脏,就像被刀狠狠地狂刺,鲜血狂飙,顿然让他感觉满身都是鲜血,伤处痛得让他感到呼吸困难、头晕眼花地难以自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