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凌宇浩为了庆祝凌志豪的生日,他把凌志豪俩父母、张志雄拉去一家儿子平时最喜欢的西餐厅用餐;餐后,凌宇浩如常地与张志雄回去他们的别墅,而凌志豪则载送母亲回自己的家。
打从知道张志雄将与他们一家用餐那刻开始,凌志豪就一直感觉郁闷与不乐;只是,基于有叔叔凌宇浩在旁,他只能装出笑容满脸地与大家有说有笑,闹了几个小时;最后看到叔叔与张志雄离开,他再也按捺不住内心里的怒气,在驾着车子回家路上,他气愤地连续望了坐在自己身边的母亲。
“儿子,怎么哪?你满脸不高兴的模样,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看着满脸愤怒的儿子凌志豪,作为母亲叶淑怡的她不知道对方的心里想些什么?为了想平服一下儿子的情绪,她抱着关怀与小心翼翼的口气问道。
“妈,妳知道今天下午,叔叔带我去那个地方吗?”
边驾驶边气恼的凌志豪,自从离开监狱至四人用过晚餐后,他心里就有着许许多多的话在心里,可就找不到适当的时间与人选,来爆发内心里的苦闷与怒火;如今听到母亲那不急不缓的语气,简直就让他更加地感到气恼。
“不知道!他没告诉我!”
一向仁慈、朴实的叶淑怡,她早已习惯身边的人把她当作出气筒来发泄情绪;而身边这个儿子,她一样抱着容忍的心情望着对方,希望能减轻儿子的烦恼。”那妳知道叔叔在吃完晚餐之后,他宁愿送志雄哥回家,也不送妳或我回家吗?”
又气又怒的凌志豪,他继续向母亲发问,这个在他们仨人之间都自觉属于敏感的事项,但是此刻的他不在乎母亲的感受,反而他更希望能够清楚地了解,这件事实在母亲心里的想法,好让他知道如何继续走下一步《棋子》的决策?
“志豪……那是你叔叔的个人事情,我们……我们就少理好了!”
被儿子这么忽然而发问的问题,简直就让叶淑怡不知道如何回答对方?多年来与凌宇浩一直都维持着《宾客之仪》的她,早已习惯这种你不理我、我不管你的疏远关系;此刻听到儿子提出这个问题,她心里不禁感到不少疑惑?
“妈,就是因为妳这个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理的性格,让妳一直处在一个阴暗的角落,同时也栽培了一个满怀郁郁寡欢的我,妳知道吗?”
越说越气愤的凌志豪,他不但闹起情绪来,更使劲地把车子越开越快,试图借此发泄内心里的不平;同时,他也无法再压抑内心里的怨气,一发无可收拾地把内心里的想法全都说了出来,他希望母亲能理解他被打击或刺激的感受,从中改变目前的处事态度。
“志豪,你有话就慢慢说,别发脾气把车子开得像火箭那么快,行吗?”
首次看到儿子发如此大脾气的叶淑怡,她没想到儿子心里,竟然埋藏着那么多的埋怨与恨意,但是她自觉,儿子现在已长大,总会有个人的想法与处理事情的方式;身为母亲的她,也只能在旁聆听对方的牢骚。
“妈,妳说妳这人,什么事情都说慢,不但慢吞吞做事、更慢悠悠地说话……妈,那我就告诉妳,今天原本我有个快快乐乐的生日,可是叔叔他却带我去XX监狱,妳知道里头有谁,对吗?”
“……”
“叔叔告诉我,那老家伙是我的亲爸……一个邋遢不堪、满脸诡异多端的囚犯,竟然是我的亲生父亲,妳知道的,是吗?但是,妳就从未亲口告诉我这个糗事,妳和叔叔瞒着我二十五年,但却在我刚开始有份优越感之际,就狠狠地击破我的美梦!”
“志豪,你别这样想好吗?我和你叔叔都是为了你好……”
“为我好?要真是为我好的话,你们就应该一直隐瞒下去,别让这事情曝光,粉碎了我的理想、我的未来,甚至我的后半辈子!”
凌志豪自觉到了这个地步,他不能再继续扮演一个乖孩子,他得表现出自己心里的想法,当然他也仅能在母亲的面前发泄,好让对方明白此事的严重状态;并且,他也希望给母亲一些警惕,别总是觉得目前的状况好,而无须有杞人忧天的想法。
“……”
瞪大眼睛望着满脸悲愤的儿子,叶淑怡现在真正地理解,原来这个儿子心里埋藏着那么多心思,而这些心思却都是那么的负面?不平衡?对此,她深感忧虑不堪,但她依然保持默默无语,不想在儿子发怒时刻给予反击或答复。
“而妳呢?一直忍啊忍的……妳看到吗?今晚我们四个人一块用餐,叔叔他有夹过菜给妳吗?他的目光放在谁的身上,妳看到谁在他心里显得最最最……重要,是吗?”
“……”
“是!我不应该嫉妒张志雄,毕竟那是叔叔的选择,我们无法抗拒与反对,但是他不能不把妳放在眼里,妳是他的合法妻子,合法的夫妻关系啊!”
当年,当凌宇浩向他们母子俩说出,他即将与张志雄居住在自家别墅的那一刻,凌志豪就有一种感觉,叔叔即将慢慢地远离他们的生活圈子,慢慢地与他们疏远;虽然在凌志豪的心里,对同志身份没有什么异常或不适的感觉,但是他无法接受,从小至今都崇拜着的叔叔竟然选【言情小说网:ẃẃẃ.6969xsw.com】择与一位男同志居住在一块,而放弃他观念里的正常生活方式。
不过,平时在叔叔面前都显得听话、接受他安排的凌志豪,当时他没有在凌宇浩表露出自己心里的不满,反而默默地承受与接纳,这个残酷的事实;因而,当叔叔每次都陪同张志雄出现在他们母子俩面前时,他也只能将那份不满意的情绪收藏在心里,就如今晚四人一块用餐时,他依然面露笑容,装作不在乎叔叔与张志雄那种亲密的举动。
“志豪,你知道你叔叔他……”
“我知道他是同志,但是,在国内这种人是不被群众接受的,妳懂吗?只要妳向法院作出申报,他们俩人即刻就会被拆开或被扣押起来……但是妳没有,妳觉得自己没有这份权力,妳任由叔叔和那人逍遥自在地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现在还居住在一块,一年里都没有回到我们这个家几次,妳觉得这是什么样的夫妻关系?这就是妳所要的婚姻关系吗?”
“……”
被儿子狠心地痛责着的叶淑怡,其实她又怎么不知道自己的懦弱与怕事,当然她也想能与凌宇浩好好地过夫妻生活,可是从对方接纳自己成为妻子那刻,对方就从没有碰过或接触着自己的身体,甚至手脚等等部位……这么多年下来,叶淑怡都自觉,自己与儿子能平平淡淡地过日子,她已无所要求了。只是,此刻听到儿子对自己的埋怨与愤怒,有着满怀委屈的她不禁流下泪水。
“哭?妈,哭泣解决不了问题的,妳知道吗?现在叔叔连续捅破了几个事实,一是他与张志雄将会永远在一起,二是我并不是他的亲生儿子,亲生父亲在监狱里;或许他是在暗示我,要是我不能像妳这样听话的话,他一定会把我们母子俩踢回给那个囚犯,那我们就一无所有了?妈,妳想想,那将会是一种什么样的生活呢?”
看到流下眼泪的母亲,凌志豪虽然心里感觉有些歉意,但是他觉得此刻不把话给说明清楚,以后他还是会把这些心思一一向母亲暴露出来;既然如此,在凌志豪的心里觉得,要把话说得更加地狠心,才会让懦弱的母亲清醒过来,因为他心里有一个计划,而这计划急于需要母亲的支持与配合,才能将计划完善地施展出去。
“志豪,你别这样想,好吗?你知道你叔叔他疼爱你的,他是真心对你好的,知道吗?”
听到儿子这些吓人的话,叶淑怡感觉这个儿子怎么越长大越少了年少时的那个善良心肠?反而多了其亲生父亲的《影子》?这么一想,身为母亲的她自觉,她务必要将儿子扳回正道,不然将会让儿子重蹈父亲的轨迹了。
“妈,到时我们将被赶出这个家,游荡路边、寄宿街头了,妳想看到我们走到这个地步吗?妈……告诉妳我不想,我从小至今都不会让一个囚犯成为我的父亲,打从我有知觉那刻起,叔叔就是我的爸爸,或许他不承认这个事实,但我会把对方比亲生父亲更亲密,妳知道我有这个能耐的,是吗?妳也知道妳这个儿子,只要他决定了的事情,就从未得不到的,对吗?”
越想越偏激的凌志豪,他知道自己不能边驾驶边激动地说话,于是他把车子停在路旁,他转过头盯着母亲看;他要让母亲知道此刻的他,想到虽然都是一些骇人的负面现象,特别是今天当他看到监狱里的沈一道,这都是因为他心里感到极大的恐惧,不断地自问着,某天某年的自己,会不会成为对方这个模样呢?因而,他不得不往凌宇浩身上思考,思想如何获取对方的信任与重视,才能守护自己的身份与地位?甚至爬到对方的头顶上?
“儿子……”
“妈,我知道张志雄这人在叔叔心里所占的位置有多重要,但是我也知道叔叔心里一样存有我的地位,只不过俩人的身份不同,疼爱的程度也有所差别;不过,妈,妳等着看吧!总有一天,我会慢慢地夺取张志雄的位置,一点点地溶解叔叔对他的爱心,到时……哈哈哈……”
“儿子,你可别乱想啊!你知道你叔叔他可不是一位那么容易被欺骗与对付的人啊!”
“妈,这妳就说错了!我不会欺骗他,我要用我的爱心、他对我的信任,慢慢地让他永远都离不开我,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