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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老头来了之后,护卫我的工作就让他接了下来。所以,现在躺在他的旁边,借着月光静静地看着他。月色朦胧,其实我是看不太清他的样子,可是他的眉目,他的每一道皱纹早已刻在心上。
他仿佛感觉到我的注视,伸手把我揽在怀里。我借势往他怀里靠得更近,把整个脸都贴在他的胸前。
“大半夜不睡觉,盯着我看干嘛?”他轻声的温柔的说。
可是我还是吓了一跳,生怕守夜的左秋容听到。我转过头,看了看坐在湖边的左秋容,他静静地坐着,好像望着远方的湖面。是不是又在为自己的亲人心痛?我心里隐隐发苦,对左秋容,我是真的把他当作父亲。且不说几次危险都把我护在身后,自从那晚认亲开始,我就不知不觉的会为他担忧,为他考虑。不过,这样的伤心事,作为一个局外人,我能帮助他的实在是少。我也不想去安慰他,怕他认为我在可怜他。
我转过头,搂住老头的腰,轻轻道:“爹,你说要是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会不会像那个哥哥一样难过啊?”
“臭小子,胡说什么呢。”老头轻斥道。
我心里因为左秋容孤独的背影早就充满了哀伤,我不依不饶的问:“我只是说可能啊。我想知道在你心里,我到底是什么位置。”
其实,老头早就说过,他的儿子是他的命,可是因为那种无穷尽的哀伤,让我思绪烦乱,搂着老头的时候,除了对他的称呼,我竟丝毫没有把他当作父亲的感觉。
“唉……爹不是说过吗,你就是我的命。你要是真没了,爹估计也活不成了。”他轻声的叹道。
我好想再问一句,我想问问他,在他心里是不是只把我当做儿子,可是我还是忍住了。我实在不敢问,我怕他生气,更怕他失望。
良久,老头突然开口道:“要是我不在了,洛儿,你一定要好好活着。”
我苦涩地一笑,说道:“爹,你要是不在了,我肯定会像弟弟一样,抱着你一起投湖,要是没有湖我就去跳崖,要是找不到山崖,我就割腕自尽。反正我死活都不离开你。”
“瞎说。”老头说出这两个字作为回答,只是把我搂得更紧了。或许,在他心中,也是很矛盾的吧。
“爹,我想去跟干爹说说话,你不准吃醋。”我笑着说。
“臭小子,胡扯什么呢,谁吃醋啊。去吧去吧,你干爹也是可怜人。”说着,老头把我往外面一推,背过身去。
我不知道他是否生气,可是,左秋容的背影一直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我想起朱自清的《背影》,心里对他很是心疼。
我刚走两步,左秋容就慌忙转过头来,一看到是我,就笑着说:“睡不着啊。”
“干爹的听力实在是好,以后都不敢在你跟前说你的悄悄话了。”我笑着道。
“其实,我们练暗器的,听力都要好,因为暗器不仅要求发射的速度快,力度强,也要要求在任何时候都曾察觉对手的举动。所(言情小说网:www.♋➏➒xs.cc)以,听力和反应力同样重要。”
“干爹,你是不是想起你的家人了?”
他有少顷的沉默,然后道:“是啊。洛儿心思细腻,这都发现了。”
“干爹,你别难过了,你的这份情谊,我相信你的家人都在天上看着呢。他们肯定也不希望你难过,因为你爱着他们,他们更爱着你啊。”
左秋容望着湖面,轻声道:“我又何尝不知道呢?可是我就是想他们啊。我的儿子才三岁,你知道他有多可爱吗?”
他的声音有些哽咽。
我知道不能再让他回忆下去,否则他心里会更加痛苦。人一旦痛苦,在感知方面就会差很多。虽然从神宫出来还没遇到什么危险,谁知道那幕后黑手还有没有其他安排。为了大家安全,我也只能好好去安慰他了。
我走到他身后,用手搂住他的脖子,把脸贴在他的脸上,轻声道:“干爹,你现在不是还有个儿子吗?你知道吗,看到你难过我有多心疼。”
我感受到他的背有些僵硬,好一会他才放松下来,抚摸着我的手,道:“洛儿,真是老天可怜我,才让我遇到你。你知道吗,你弟弟小时候也是喜欢这样抱着我。”
“干爹,你放心吧,弟弟的孝心就让我来替他完成。”
“好,好。”
看到他慢慢平复,我心里也稍稍安稳。知道我连打数个哈欠,他才把我赶去睡觉。
我静静躺在老头身边,他还是背着身子,已经有微微的鼾声。我看着他的背,心里没来由的踏实。我轻轻揽着他的腰,准备入睡,手就被他握起。他用力的捏了捏,让我有些吃痛。莫非刚才他都看到了?我心里一阵好笑,伸起另外一只手在他屁股上使劲拧了一下,他颤抖了两下,手上的力道减轻了,然后轻声说:“睡觉吧。”
思念真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情。有些人远在天边,那种思念算是渴望和希望。有些人阴阳两隔,那种思念是入骨深痛,会把人吞噬。有些人近在眼前,看着他,抱着他,还是觉得不够,还是觉得好想他,至于是怎么个想法,又说不上来。我搂着老头,却在思念着他。
早上起来,众人随便吃了点干粮就上路了。按照向导的说法我们如果赶得快些,天不黑就能赶到番人山了。
这一路上,向导又向我们讲述了一些关于番人山的传说。传说番人山上什么都有,奇花异草,仙树神木,金银玉石,救命良药。这些传说从很久远的时代就已经生成了。而更多的传说则是番人山上猛兽很多,而且大多齐聚而居。最为可怖的就是山中一些有毒的东西,没有人知道那些东西的模样,因为尝试过的人都已经死了。所以,当初那十二个人平安归来,才会让北冥神教的人奉为天人。不过那十二人至死也从未提及山上所发生的一切,所以番人山更加神秘了。只不过,最近出现的野人风波让番人山再次成为人们心中恶魔聚集地,没有人愿意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所以此次我们上山,也成为了北冥神教众人的探路石。
因为是极北之地,太阳落山比较早,所以我们加紧赶路,终于在天黑前到达了番人山脚下。
番人山并没有我想象得那么高,相反不过数百米,不过山势连绵,一望无际。
来到山脚下,我们看到几处还不算太过破败的棚子,是用树枝搭建起来的。我们来到亭子里休息,瑞王和医仙在商量从何处上山,又研究一下古籍,想从中找寻回魂草可能在的位置。
我坐在棚子里,心里尤不相信已经到了番人山,这一路的危机与感动,此刻在脑海里翻腾。我环顾四周,看着每一个人,心里说不出的兴奋。
此刻瑞王和医仙在商量着事情。
欧阳宇和余清在生火,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地拌着嘴。
孟逐在闭目养神。
左秋容在准备食物。
狄人王拉着两位向导站在山脚下看着连绵的山,仿佛在谈论着什么。
而老头坐在我旁边看着远方。
这种温馨的场面,让我心中激荡起幸福之感。我突然好想就这样和他们一起生活下去。
我心里正感动着,突然听到一声野兽的吼叫声,顿时吓了一跳。众人仿佛也都吃了一惊,只见狄人王和二位向导向我们慌忙跑过来,脸上一副不可思议的恐惧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