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欧阳宇和我谈过之后,他的话比平时多了许多。当他和我们聊天说道第十句话时,余清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
余清瞪着他,像不认识了一样,道:“欧阳,你居然会说话?和你认识这么多年我竟然没发现,我还以为你生来就是哑巴呢!”
余清夸张的说法让欧阳宇一阵脸红,不过他也没有忍着,立马回道:“平时就你话多,我想说的都被你说完了,我当然懒得说。有个人可以免费当做我的代表发言人,我省点力气多好。”
余清楞了一下,就像看到怪物一样,惊讶的说:“没想到你不仅会说,还会说不是人的话。”
欧阳宇笑着问我们:“你们听得懂我说的吗?”
众人笑着点头,等着他接着说下去。
欧阳宇对众人的反应很满意,笑着说:“这么多人都听得懂,就你不懂,看来是你听不懂人话而已。”
余清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却突然大笑道:“唉……你终于是个活人了。以前一天憋不出半句屁话来,现在开口,满嘴屁话。”
欧阳宇大笑道:“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见到你这样的屁人只能说屁话了。”
众人哄堂大笑,余清不脸红,也不气恼,只是叹了一口气,道:“能见你这样,我真的比吃了山珍海味还开心。”
他突然的感性,让欧阳宇愣住了,众人也被他搞得有些哭笑不得。
欧阳宇道:“你还是多谢谢洛儿吧,要不是他,你可能到死也不会有比吃了山珍海味还开心的事。”
众人惊奇地看着我,我则尴尬的笑了一笑,道:“欧阳叔叔有个心结,我帮他解开了,人自然就开朗了。你们不要这样看着我,怪难受的。”
余清一脸的忧伤,道:“唉……我的小媳妇,竟然成了欧阳的解语花,我这顶帽子戴得可真是冤枉了。”
瑞王笑道:“人家还没答应嫁给你呢,你这自作多情也要有个限度吧?什么你的,你的,说出来也不害臊。”
我不知道他是借机挖苦我,还是讽刺余清,可是要不是当初他先这么称呼我,余清又怎么会一路上这么叫我?
我看了瑞王一眼,道:“唉……当初也不知道是哪个为老不尊的先这么称呼我,让我一路上受那个胖子的气。”
瑞王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笑道:“谁啊?是谁这么称呼我徒弟的?”
众人看着他,眼中满是肯定的回答。瑞王看推卸不掉,也不脸红,接着道:“你们都不记得了吧,我也不记得了。”
众人被他的痞子劲搞得哄堂大笑,我心里很是不服气,于是唱道:“在那遥远的地方,有个老流氓,他的名字叫做瑞王,一个无与伦比的流氓。”
众人听我唱完,都大笑不止,余清一手捂着肚子,一手对我竖着拇指。瑞王也笑得弯了腰,断断续续的说道:“得……得君此番……评价,我……虽死而……而……无憾矣!”
过了许久,神鬼老人说:“洛儿,感觉易容术学得怎么样?”
我心里一阵心虚,偷偷看了一眼欧阳宇,他示意我先不要将他的事讲出来,我只能说到:“唉……易容术博大精深,我一时寻不着门路。要不我还是先跟随干爹学习暗器吧。”
神鬼老人道:“也好。音律和易容都不是一蹴而就的。”
余清冷笑道:“我说了吧,是徒弟太笨。”
我有些无语【言情小说网:ẃẃẃ.⓺⓽⑥⑨zz.com】,这个死胖子好像随时都想找茬一样。
我白了他一眼,道:“学音律的徒弟很聪明,师父太蠢。学易容的师父很聪明,但是徒弟太笨。”
他被我噎得说不出话来,竟用哀怨的眼神看着我。
左秋容慌忙道:“洛儿,我们走吧。”
还是那片空地,左秋容看着我,认真道:“暗器,讲究的是力道,速度和沉稳。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必命中。”
我听了他的讲解,恍惚以为对面是李寻欢,在向我传授小李飞刀呢。
“洛儿,你抛出一颗石子儿。”
我从地上捡起一颗石子,随手一抛。只听“嘟”得一声,远处一棵树上立马陷出了一小坑。我跑过去,看到我抛出的石子上面钉着一根银针,银针穿透石子,又钉在了树上。我不禁一阵感叹,好俊俏的暗器手法。不仅准确,而且还蕴含了深厚内功。
我跑回去,笑着对左秋容道:“干爹,果真是名不虚传啊。”
左秋容笑道:“暗器要想用的好,必须勤学苦练。因为没有招式,所以就没有规矩约束,但是却有讲究。一定要有足够的腕力和指力。这主要看你要用什么样的暗器。像银针,单针出去只需动一动手指,若是数根齐发,就需要腕力。”
我不禁回想起,在新世纪的电视上,看到过某栏目有一期曾探究某人飞牌断黄瓜,茄子的,最后解密时,说是那人的腕力要比一般人大。如今看来,确实如此了。
我问左秋容:“干爹,练习暗器,是不是就是要先锻炼腕力和指力?”
“不错。而练习的方法很简单,就是用力将暗器发出去,时间久了就有了力道,等有了力道再练习准头就容易多了。”他笑着看我,然后扔给我一个袋子,接着道:“今天的任务,先把这些石子练习完,否则不准吃晚饭。”
我伸手接过,妈呀,起码有五斤重,他居然就那么随手一抛!我看着手上的袋子,打开来,顿时要晕了过去,里面满满的小石子,每一粒都比六味地黄丸还要小一倍!这五斤重的石子,岂非要有成百上千颗!
我心疼的看着我的手和胳膊,苦笑道:“兄弟姐妹们,加油啊!”
为了有晚饭吃,我很努力的在练习,看着袋中逐渐减少的石子,心里很是高兴。结果高兴的太早了。因为到后来还剩几十颗石子时,我的手腕几乎抬不起来,手指头也麻木不堪,连石子都捏不住了。
左秋容看到,笑着说:“练得不错,有那么一点点味道了。剩下的就留着明天吧。”
我装作很可怜的看着他:“干爹,手疼。”
左秋容笑道:“吃这么点苦就受不了了?我要是像你这个样子,也就练不成暗器了。”
我吃惊道:“难道干爹吃了更多苦吗?”
左秋容神色有些自豪,又有些忧伤,道:“我当年只是一家饭馆的小伙计,老板是我舅舅,后来有武林人火拼,饭馆被烧了,我舅舅一病不起,最终撒手人寰。所以,从那时起,我就发誓要拜师学艺,为他们报仇。不过我拜师时很多师父都说我根骨不行,练武难成气候,所以都不愿意收我。直到有一天,一个老乞丐说可以教我暗器,只不过要我答应他待我学成成名后,要为他养老送终。”
“我每天彻夜不眠地练习,有时候手指都烂透了,我裹着布依旧练。老乞丐看到我这个样子,心里又是欣慰又是心疼。终于皇天不负苦心人,三年后老乞丐说我可以出师了。我很是兴奋。可是,带我找到仇人,看到他们一家老小跪在我的脚下,我终于还是没出手。不过,倒是让我碰到一伙山贼正在打家劫舍,我一时气愤,忍不住出手,结果一颗铁丸发出,竟打倒了四五个,我很是得意。后来在江湖上四处游荡,终于闯出一番名堂。然后娶妻生子,把老乞丐拜为干爹。直到后来,被仇人寻到,一家十三口惨遭灭门。虽然仇人也被歼灭,可是我那一家老小也尽都陪葬了。”
我一方面感叹他的暗器厉害,一面还是忍不住为他难过。
左秋容反倒没有多少悲伤,他笑着说:“以前每每想到我惨死的家人,都会忍不住流泪,可是如今看到你在身边,我竟然没有那么痛苦。”
我笑着看他,硬朗的面孔,微胖的身材,在经历了那么多苦难后,依然可以正气不改,依然活的坦荡,不禁深深敬佩。
“干爹,我一定会努力的。在以后的江湖,暗器一门,你做第一,我就是第二。”
左秋容笑道:“我相信。”
半夜时分,我被老头的一生大呼惊醒,我以为他突发了什么疾病,慌忙下床点灯,问道:“爹,怎么了?”
老头一边揉着右胸,一边道:“没事,就是感觉胸口突然疼了一下。”
我害怕有什么奇怪的虫子跑进来,慌忙跑到他跟前,扯开他的衣服,胸前竟青了一片。我吓了一跳,道:“是被什么虫子咬了吗?”
老头笑着说:“是啊,是一个和人差不多大的虫子。”
我吃惊道:“什么时候咬的?怎么不告诉我?我现在就去找大伯让他看看。”
老头一把拉住我,我跌坐在他怀里,他的气息喷到我脸上,让我有些晕眩。他反而笑道:“你这家伙做梦都这么刻苦,我这是被你刚刚一指头戳的。”
我有些哭笑不得,这老头竟然把我比作虫子,不过我好像错怪他了,这话是我先说的吧?我有些迷糊,记不清楚了。
我用手抚着他胸前的那一片紫青,老头突然拉住我的手,道:“赶紧睡觉!”
我有些不明就里,道:“怎么了?很疼吗?”
老头嗡声嗡气的道:“不是疼,是再被你摸下去我就受不了了。”
我把头埋在他怀里,笑道:“受不了就不要受了呗。”
老头轻斥道:“滚!”
我紧紧搂着他,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偷偷笑着,心里渐渐乐开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