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病房里的赵小熊父子俩,见到文耀华与周建汉识趣离开病房,他们这时才总算有私人空间;父亲望着满脸病容、憔悴的儿子,他不禁感到即心疼又心酸,自觉身为父亲的他却无法给儿子一个安乐窝,甚至还无法替对方分担忧愁、心灵压抑……
“爸,你看你千里迢迢过来,现在家里没人看守,怕要进贼了!”
当时看到赵爸站在病房外,赵小熊整颗心都快蹦出来似的;他除了感觉惊讶,更心疼父亲从遥远的乡镇过来城市,这得经过多少折腾人心的过程;并且,他知道父亲一向不来城市,主要是对方不喜欢繁华、人潮汹涌的环境,可是此刻对方为了看自己,不惜千里迢迢赶了过来,怎不让儿子内疚与不安呢?
“他们说你受伤进入医院,我怎放得下心,不来看你呢?”
望着面前强作欢颜的儿子,赵爸他心里明白,儿子是不想让他过于颠簸疲劳,也不想让他看到躺在病床上那种苦巴巴的模样;因此,他没直率批评儿子这种不恰当的想法,只是告诉对方心里的想法。
“不就被人碰了下,现在还不是好好的?爸,他们的话怎么能信呢?都是大惊小怪,知道吗?”
“还好呢?刚才听那年轻较大的叫什么?说你还需要动手术,不是?动手术还算是小事吗?你这孩子什么都硬挺着,有事也不告诉我。”
“那位大嘴巴吗?他姓文名耀华,他这人听到一些小事就夸大说词,你别相信他;不过,医生说脑子有些积血,还没决定是否一定要动手术?目前让我吃药,希望能以药物驱散积血,如果可以的话,那就不必动手术了;爸,我知道你担心我,可是你看我强壮得像只牛,又怎会那么容易累倒呢?”
听了父亲的反问,赵小熊心里暗暗痛骂文耀华,恨他嘴巴那么臭,该说与不该说的全都说出来,此刻让父亲质疑自己身上的病况;不过他心里清楚,这都是确实的事实,因此他试图找一些借口,希望能瞒着父亲,免得老人家心烦。
“唉!你这孩子真命苦啊!事情都自己扛,我这做爸的真没用,不但没法照顾你,更无法替你分担忧愁。”
所谓父子同心,赵爸听了儿子的解释,他心里明白儿子这是一份孝心,不想让父亲烦躁、不安;想到这,赵爸不禁摇摇头,痛责自己没用,无法替儿子分忧。
“爸,我已不是小孩子了,都快到三十了,如果还不能独立,岂不是让你丢脸?放心吧爸,我一定会长得健健康康,不会再让你操心。”
“怎还不让我操心?都被乡里称你是暴徒,你知道什么是暴徒,不是吗?那是违法,反政府的无良公民啊!”
“还不是我们老板的问题?他欠了员工们的薪水就躲起来,政府则爱理不理的样子,给人觉得乡里来的都是些好欺负,容易欺骗的笨蛋。”
提及工厂老板与官府的事情,满脑子都是怒火的赵小熊,当即就告诉父亲他们被人欺压的情况,而非他想惹是生非;不过他并没告诉父亲,也不知道赵爸是否听到当时工厂混乱、车子撞员工的事情,估计对方听了必定会更加恐慌。
“小熊,你就当是吃亏,上一次当学一次乖就好了啊?怎会变成暴徒,还被公安人员打伤送入医院;你叫我这个父亲怎放得下心呢?不如……你回乡下去吧!城市不适合咱农村人。”
当时在家乡的赵爸,他从同乡口中听到儿子惹事、受伤送入医院的事情后,他根本就没去想事情的来龙去脉,心里只想着如何赶去城市探望与照顾儿子,这是他们父子俩一直如此互相支撑、不想依靠旁人的状态。
于是,赵爸赶紧把家里大小事情全都安排妥当,不过已是事故发生后的第四天了;但是他依然按自己与邻居们的告知,他带着忐忑不安、懵懵懂懂的心情来到XX市,过来的路程他不断思考,如何劝服儿子回家乡?此刻他把心思说了出来,好让儿子体会父亲的心意。
“爸!我所做的都是堂堂正正、遵守法规的事情,绝对不怕那些蛮不讲理的老板与官员污蔑……这事我们就别再说了,现在看到我好好的,你明天可以放心回家了吧?”
“你现在一个人住在医院,没有人照顾与帮你,我怎放得下呢?并且你还要动手术,等你动完手术,看情况再决定是否回家吧!”
“但是爸你知道,在城市不像在乡镇,这里的消费非常昂贵得吓人,更何况你还没找到适合的地方住,我怎能让你流落街头呢?”
赵小熊知道平时父亲在家里总是省吃省用,这次过来探望自己,估计父亲必定是花费不少费用,虽然对方没向自己投诉,可是他猜测父亲绝对会感到心疼;因此,如果对方继续留下来的话,那么不就更加大消费吗?想到这,他多次试图劝导父亲回家,别再为他的事情而浪费金钱。
“刚才那俩人不是说可以让我暂住在他们家吗?这事你就别费心,我这做父亲的还是能照顾自己的,你还是好好休养……小熊,(言情小说网:www.⁶⁹⁶⁹xs. cC)医疗费方面,我这里有点钱,希望能帮补一部分。”
过来时赵爸心里也在思考着,到了XX市他希望能藉着留在医院看守儿子,那么他就不必花钱到外头找便宜宾馆;怎料在病房里听到,院方不允许亲属留宿病房,这让赵爸感到心烦不已,幸好在与众人交谈中,获得周建汉的支持与答应可以到他那儿休息,这下子让他放下悬吊着的心思。
同时,赵爸在过来前他曾经想到,此刻儿子住在医院,估计需要一笔医疗费;虽然他平时省吃俭用,剩余下来的金钱并不多,这时他想到儿子有一笔巨额……当即他就拿了该笔巨额的银行储蓄本,以备解决儿子医疗费的重担。
“爸?那是你辛辛苦苦储蓄下来的养老金,我怎么能拿你的呢?我不要……”
“还分你我的吗?谁有问题就谁用好了,并且其中部分……”
“其中部分怎哪?爸你怎么不说下去了?莫非……你还拿她的钱吗?之前我不是要你把她给的钱,全部退还给她吗?你收起来干嘛?”
听了父亲的话,赵小熊望着满脸尴尬、犹豫的赵爸,他忽然当想起某人……当即他向父亲质问金钱来源,声调也变得提高不少,因为他无法理解,父亲为何不听自己之前所给出的指示,他们是绝对不会使用这笔款项?
“我也退了,但是她说是以备孩子有需要时可以使用……”
面对儿子的指责,赵爸不禁低下头不敢看对方,他知道儿子多年来一直对哪位女人心存极大的恨意;只是身为父亲的他,觉得事情已过了那么多年,就算当时有多么痛恨对方,此刻是否该放下与宽恕对方的时候呢?
“我不要!我宁死,也不要这女人的钱,爸你也别收她的,省得让人看不起!”
“唉!都那么多年了……”
“爸!不是多少年的事情,而是我们不能再与这个女人有任何接触,你懂吗?既然当年选择离开我们,那就直接与我们一刀两断好了,给我们钱有何用?她以为金钱可以换回一切过失吗?你看,她眼里、脑子里就是钱钱钱……”
“小熊,那咱们就不用她的钱,不过里面有部分是我的,只是不多……”
“爸!我不要……对了,忘记告诉你,我留院与动手术的医疗费早已解决了,你就无须为这事烦恼吧!”
看着满脸忧愁,说话畏畏缩缩的父亲,赵小熊立即明白,刚才自己那份过于激动的言论,恐怕已深深伤了父亲的心灵;这么一想,让赵小熊深感内疚,这时他想起院方承担医疗费的事情,他连忙告诉父亲,好让父亲能放下为自己这笔医疗费的忧心。
“解决?谁帮你啊?我必须亲自见他,向他道谢。”
赵小熊这番话,赵爸听得莫名其妙、可却又是件好消息,让他深感欣慰与高兴;他连忙向儿子查询该名负责人的姓名,好让他能亲自向对方道谢。
“不是谁,是这家医院!碰巧医院有一项试验项目,我答应让他们用我来作测验,这样一来所有相关医疗费,都是免费的。”
“免费?这世上有这么好的事情吗?把你当作试验品?一定存有风险与危机;小熊,你还是别做什么试验,我们尽量还医疗费好吗?”
“爸,你放心吧!没事的,这项测试对我的伤势有帮助,我相信他们一定会成功的。”
“小熊,对不起啊!你这爸不但没有知识,也很没用、没能力给儿子做正常医疗,唉……”
“爸你怎没知识呢?爸以前还是文青,是位知识分子,不是吗?只是虎落平阳被犬欺,那些人把你的才华埋没在农村、耕种方面。”
听到父亲满怀羞耻的话,赵小熊连忙找出以前父亲深以为荣的优越事务,以平息父亲受挫的感觉,当然也希望能劝导对方别过于自责。
“小熊,让我找找医生谈一下,看你是否非要动手术不可?如果不是,那么我们就付医疗费出院,回家去吧!我们就别在这里耽误时间了!”
打从家乡来到XX市,碰到各式各样的人群直至见到儿子,赵爸心里就充满郁闷、更有几丝恐惧感,自觉他与儿子真的不适应这种复杂、繁忙的生活环境;与儿子聊了那么久,让他更觉得自己所思考的事情是对的,当即他抱着劝服儿子回乡,别再依恋这个城市。
“爸……唉!怎么说呢?我已与医院签下测验合同,不能说走就走的,你理解吗?”
“我不理解,我只知道我儿子他身体不舒服、脑子不清晰,当时签下合同时没有亲人陪在身边,绝对可以取消;身为父亲的我绝对有权力,推翻我儿子被当作实验品的决定。”
“爸……刚刚还说自己不中用?现在却懂得为儿子争取法律与人权了?我们不如先把这事放在一旁,让我们再回到你睡觉的地方吧!或许,我们再向外面那俩人试探一下,看他们是否真的愿意让你去他们家暂住几天?”
赵小熊知道父亲的性格,当对方决定某事情后,要对方让步或改变主意,是件非常辛苦的事情;因此他不想与父亲多谈论动手术、作测验项目,他连忙把话题转到晚上睡觉的事项,虽然当时周建汉在文耀华的压迫之下,勉为其难答应了这个要求,不过赵小熊觉得,凡事别过于勉强他人,还是希望对方乐意与主动接受这个提议。
“小熊,这俩人与你是什么关系?年轻哪位看起来还算是个老实人,年长那个则像有某些意图,你得提防这人啊!”
来到医院,赵爸要不是碰到周建汉,恐怕想见到儿子是难上加难的事情啊!之后再多了位文耀华,至今赵爸都不清楚这俩人与儿子是什么关系?从交谈之间,觉得仨人的关系不像似刚认识,可却又不像是熟悉朋友?让他深为疑惑。
“都是邻居、朋友……那年长的是某某公司的顾问呢!许是职位缘故吧?他看起来确实有些怪异、机警,不过我身无分文,怕他干嘛呢?嘻嘻……”
赵爸这忽然而来的问题,简直让赵小熊也感到有些困惑,主要他对文耀华与周建汉的印象虽然不差,可却总觉得与这俩人的关系有些距离,不过自己却又不得不依赖俩人;这种模模糊糊的关系,让赵小熊一时半刻想不到如何回答父亲?因此,他不得不找些不沾边的话题,企图转移父亲这敏感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