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有前没睡多久就醒了,睁开眼看看唐书奎,还是在药桶里煮着,双眼紧闭,很是安详。
起来后,便坐在唐书奎一旁痴痴的看着他,看了好一会儿,伸出手摸了摸唐书奎长长的胡须,笑了笑。
这时苏花樱走了进来,看到孙有前的举动,没有说话,独自又往水中加了一些药材,唐书奎现在脸色不再是先前那么黑了,而是一阵苍白。
孙有前看了苏花樱一眼,咧开嘴笑着。
苏花樱一愣,疑惑的问:“莫名其妙笑什么?”
“你真好!”孙有前傻呵呵的说。
苏花樱转过头,眼泪在眼中打转,过了许久,深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说:“他过会儿就会醒来,到时候你得帮我。”
孙有前点了点头说:“没问题。”
待唐书奎醒来,感觉到药水的温度,立马就是一顿乱叫,却被苏花樱封了穴道说:“这会儿非常痛苦,你要忍耐一下。”说完又往里面加了一种药材,只见那药水,瞬间冒起烟来。
唐书奎此刻动也动不了,但是水温还是能感觉的到,有苦不能说,只能不断的乱哼哼,眼泪都流了出来。
&ems【言情小说网:ẃẃẃ.⑨⑨⑥⑨xs.com】p; 孙有前一阵难过,伸出手帮他擦干了眼泪,但是唐书奎依然很是痛苦,他一个堂堂大王爷,哪里受过如此煎熬,此刻已经是他极限了,干瞪着孙有前不说话,眼泪拼命的憋着,孙有前满是心疼的问苏花樱:“要不我把他打晕吧,这样就没有痛苦了。”
苏花樱白了他一眼,正欲说话,唐书奎却大声咆哮着说:“要干嘛就快点吧,再不动手,我自己就晕了!”
苏花樱笑了笑,看唐书奎现在满脸通红,想想也是时候了,拿出一根细小精致的竹筒,猝不及防的扎入唐书奎的手腕。
“啊!”唐书奎终于忍不住,用尽了力气叫着,额头的汗哗啦啦的滴着。
苏花樱也没闲着,拿出几粒药丸,右手一捏,竟变成了液体,顺着一根细线流入竹筒,顺入唐书奎的身体。
唐书奎此刻痛苦至极,恨不得一脚踹了这药桶死了算了,身体不仅守着药水的煎熬,手腕还要被那么粗的竹筒给扎破,关键是那些液体进入身体后,像是一条细虫,从手腕一寸一寸的钻进身体,那又痛又痒的感觉,是那么清晰,清晰到他能感觉到游动到了哪里,此刻是又哭又笑,孙有前看了后,忍不住好奇的问:“你到底是舒服,还是痛苦?”
苏花樱瞪了孙有前一眼,孙有前便乖乖的闭上了嘴,待苏花樱把手中几粒药丸全部送进唐书奎体内后,右手轻轻一扬,那根竹筒就消失了,一根细窄的布条已经包扎好了伤口。
唐书奎这次倒没尖叫,甚至连痛的感觉都没有,苏花樱做这一切,基本是在眨眼间完成,待他反应过来,伤口已经包好,于是楞楞的看着苏花樱,一脸惊呆的表情,孙有前同样很是吃惊,静静地看着苏花樱不说话。
“看我做什么,还不用你内力快速让他体内那些药剂融散。”苏花樱看了孙有前一眼,指挥着。
“哦!”孙有前呆呆的应了一声,连忙走到唐书奎背后,伸出双掌,向他体内输入内力。
与此同时,苏花樱拿出一把银针,随手一挥,精准的刺向唐书奎各个穴道。
此刻的唐书奎像是一个刺人儿一般,不过没有了先前的痛苦,水温早已经习惯,也不再哼哼了,只是乖乖的任由二人摧残。
孙有前用尽内力去化解那些药剂,过了半个钟头,收手长喘了一口气,额头出了一层密汗,然后冲苏花樱说:“好了!”
苏花樱伸手一挥,衣袖在唐书奎身上一带而过,那些银针也消失不见,只见针孔开始溢出绿色的毒液,擦了擦额头的汗,冲孙有前笑了笑说:“让他在这里再吃上一个月药,就没事了。”
孙有前甚是感激,等苏花樱出去后,立马趴到唐书奎身边兴奋的说:“狗王爷,你没事了,太好了。”
唐书奎眯着眼睛笑了笑说:“你也不去谢谢她,陪她好好说说话!”
孙有前一听,想想确实如此,于是冲唐书奎摆摆手出去了。
望着孙有前出去的背影,唐书奎弯着眉毛笑了笑,自己虽然大多数时间都是出于昏迷状态,但是刚刚却一直是清醒的,看到苏花樱每次看孙有前的目光,便猜想到他们之间的关系,想想如果真有可能,他们两人在一起也是挺好。
孙有前出来的时候,苏花樱倒了一杯热茶正要喝。
见孙有前出来,苏花樱把茶水递给了孙有前,孙有前摆摆手说:“你辛苦了,你喝吧!”
苏花樱笑了笑,坐了下来,孙有前也找了个凳子坐着。
一杯茶喝完,苏花樱看着孙有前说:“你还是没变!”
孙有前乐呵呵的咧开嘴,对苏花樱说:“你也没变。”
苏花樱起身取下墙上的那副字画,问孙有前:“还记得这首词么?”
孙有前接过那副画,痴痴的看了许久说:“当然记得。”然后抬头认真的看着苏花樱说:“对不起。”
“没关系!”苏花樱紧接了孙有前的话,然后说:“当年是我多想了,如今看来,这幅画也没了意义,不如烧了吧!”
孙有前一听,连忙把字画抱在怀里说:“不能烧,你送给我也好,我看到它,便会想起你!”
“你要真的想留着,便留着吧!”苏花樱说完,出门走进了风雪中。
孙有前小心的收好字画,跟着出去了。
长白山,每年雪下的特别早,持续时间也特别长,永远都是白茫茫的一片,纷纷扬扬的孤独。
“能陪我打雪仗不?小时候我总想和你打雪仗,但是九岐山总是不下雪,所以每年非要过年搭师伯去药王谷的空,我才能和你玩!”孙有前走到苏花樱身边,笑呵呵的说着。
“好。”苏花樱听后,伸手抚了抚头发,又对孙有前说:“我们去后山,那里雪很大,我去把月儿也叫出来。”
“嗯!”
看着苏花樱回去的背影,在风雪中越来越小,孙有前心中隐隐作痛,张开口迎着风深吸了一口凉气,然后抓起地上的雪,揉成一个雪球,用力扔到了远方。
三人玩到天黑才回去,唐书奎躺在药桶里睡着了,孙有前将他打捞出来,擦干给放进了被窝,然后就出去了。
“你师伯他可好?” 苏花樱正在看书,见孙有前出来,忽然问着。
孙有前沉默了一下,说:“他老人家过世了。”
苏花樱很是惊讶,待孙有前将事情全部说了一遍后,她放下书问:“当今世上,还有人剑法能胜过他老人家么?”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感觉很奇怪。”孙有前看了看苏花樱,接着问:“师伯他遇害身亡之前,曾中过一次毒,虽然与他的死没有关系,但是我依然很奇怪,谁能在他身上下毒。”
苏花樱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凌重的说:“也许真的有人可以。”
“谁?”
“白若生。”
孙有前听到这个名字,更是惊的合不拢嘴,将自己遇到白若生的事告诉了苏花樱,然后说:“我看他心地善良,怎会做出如此之事?”
苏花樱长叹了一声说:“你不了解实情,我师父药王,其实也是毒王,那白若生就是我师兄,只是药王谷有规定,用毒一脉不得对外称自己是药王谷之人,你所说的五毒教教主何罚天,是白若生的侄儿,至于白若生为何要给你师伯下毒,我也不清楚为什么,但是我敢告诉你,白若生,确实是个好人。”
孙有前脑子一时没有转过来,楞楞的问:“你是说,五毒教其实是药王谷用毒一脉的分支?”
“不是,只能说,有某些关联而已,你既然见过白若生,以后寻他问了便知,这些其实是我们药王谷对外从不泄露的事情,他和你师伯的关系,也很是复杂。”苏花樱想起当年的事情,眉头皱了一下。
“嗯。”孙有前点了点头,觉得苏花樱总是话里有话,想想还是他日再去亲自问那白若生再做打算。
苏花樱则陷入了沉思,想起白若生,心中就是一阵又一阵的苦涩,原本他才是药王谷的正式继承人,却因为剑痴,彻底改变了他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