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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在您温暖结实而宽厚的背部,我突然有了一种幸福的感觉。别家的孩子,被父亲背着的时候,也是这种感觉吗?温暖,踏实,幸福,浓浓的依恋感,不忍离开……
那一刻,我突然有种奇怪的想法:如果,您是我的父亲,那该多好啊,我会让您经常这样背着我,在您背上撒娇,享受那种浓浓的父爱。
可惜,您怎么会是我的父亲呢?这种美好的事情,只能存在于梦想中,或者是幻想里吧。
您急急忙忙地把我背到医务室,和医生一起帮我检查伤势,我虽然疼痛难耐,但眼睛却时不时地观察着您的表情变化。您神色间的那种慌张,那种关切,那种自责,那种担忧,在我看来,不只是老师对学生的关爱,或许,您关爱自己的孩子时,也是这种表情,这种反应吧。
索性,我的腿部只是骨折,没有大碍。但是,还是需要打石膏,修养三个月。
我当然不可能在家静养三个月,因为我得上学。
所以,在医院打好石膏,休息了一个礼拜之后,我就得上学了。由于家里离学校比较远,我平时都是骑车上学,现在,脚上打着石膏,自然无法骑车了。
父母都要忙农活,自然无法每天送我上学,同学也不可能天天接送我上学。作为“罪魁祸首”的您,由于上学时刚好路过我家附近,所以,您主动承担起了接送我的任务。
每天早上,我像个太子爷一样,吃好早饭以后,就等待着你的来访。每当您骑着那辆有些破旧的大二八出现在我家门口的时候,我就会情不自禁地露出笑容,感到非常开心。甚至,我都有些庆幸自己的骨折,有种因祸得福的感觉。
您骑着大二八,带着我一个已经发育地比较成熟,身高都快赶上您的大男生,走在上学的马路上。虽然您是体育老师,身材健硕,但毕竟年过半百,体力不比从前。所以您骑得比较慢,还显得有些吃力,在临近学校的时候,甚至都可以听到您微微喘息的声音,额头上也能看到大滴的汗珠。
我当然会微微感到心疼,感到有些羞愧,但与我所能获得的幸福感相比,那些心疼和羞愧只能被我抛在脑后了。
我会假装不经意,把一只手放在您那结实的微微隆起的小腹上,借以保持平衡,而您似乎也没感到什么异样或者不妥,就任由我的手那样放着。而我,在您这种默不作声下,也忘记了您原本的威严和孤傲,变得更加大胆,假装没睡醒似的,把头靠在您的后背上,撒娇似的享受着您后背的温暖。
如果不知道的人,看到我们这么亲昵的样子,或许会以为,我们是父子俩。而在您接送我上学放学的那三个月里,我也不知不觉地,真的把您当成了父亲一样看待。毕竟,这种待遇和感觉,我从自己父亲身上都没体验到,更没享受过。
现在都说人生需要仪式感,或许,您接送我上学放学的那三个月里,我把手环在您腰间,放在您腹部,把头依偎在您后背上,和您一起看着上学时的朝阳,放学时的星辰时,我们,已经算是一种临时父子的关系了吧。
我不知道您是怎么想的,但那时,我真的有过那种想法。
而后来,也真的有好事者,开了一些善意的玩笑,促使我们的关系更近一步,甚至成为了名义的父子,而您,也成了我同学口中的“干爹”。
“宗阳,谢老师每天接送你放学,对你真好。”
“宗阳,谢老师那么大年纪,还骑车带着你,比你爹对你还亲啊。”
“宗阳,你干脆认谢老师当干爹得了。”
“宗阳,你不是跟你爸关系不好吗,我看你跟谢老师就像亲父子一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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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熟悉我的男同学及一些死党,每天看到您老师接我上学,送我放学,都渐渐开起了玩笑,甚至有时当着您的面,都会开这样的玩笑。您不在的时候,我自然会笑着骂他们,但当您在的时候,我却不敢骂出口了。
或许,不只是不敢骂吧,我的内心,似乎也是有着一种期待,期待您能对这些善意的无伤大雅的玩笑做出反应。
不过每次,您听到这些玩笑,都会爽朗一笑,不置可否。我始终不明白,您的内心,到底是如何态度。您没有儿子,只有一个女儿,已经成家。而您以前似乎无意中表示过,曾经想要一个儿子,可惜没能如愿。
难道,是您觉得我不够资格做您干儿子,还是觉得我太优秀,您没资格做我的干爹?您对这种干亲有着别的看法?又或者是,您有着别的顾忌?还是您根本没把这些玩笑话放到心里去,不予理睬?
一次两次不理会或许还好,但次数多了,一直装作不闻不问,对我来说,就有些难以接受了。毕竟,我是那种比较敏感的人,潜意识里,其实我是蛮愿意认您当干爹的,毕竟,有了干爹的名分,自己想要拥抱您,想跟他撒娇,都会显得名正言顺些。
但是,我不可能那么主动,去认您做干爹啊,那会让自己显得没面子,而且,我们那里的风俗,只有长辈认晚辈,哪有晚辈认长辈的。更重要的是,如果我真的提出来要认您做干爹,您是答应好还是拒绝好呢?答应下来,以后两人还是以正常师生相处,还是以义父子相处?过年过节要不要互相走动?以后两家是不是就是亲戚关系了?
这些都是比较现实的问题,可不是一两句玩笑话就能解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