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忙赶回卧室,我只见地上被这家伙稀里哗啦的吐了一大片,包括他的衣服,连着裤子上也全都是,浓重的酒气充斥着整个房间,搞的我内心好一片复杂。没顾着看这一片狼藉,我挑着还算干净的地方挪到奇奇身旁,皱着眉头赶紧给他拍了拍后背:
“你说说你这瞎逞啥能啊,刚直接给你背到厕所吐了不就得了,慢着点儿慢着点儿。”我嘴上虽有些责怪,可看着吐得稀里哗啦的他,充满了心疼。我皱着眉给奇奇拍着后背,可他又突然的给呛着了,转瞬又是一阵猛咳。“我去你悠着点儿,这再把肺给咳出来了,等着等着,我给你弄点儿水去。”说着话我站起身,立马向着屋外走去。
“这下子吐过瘾了没,来来来,喝点水清清嘴。”我拿起手旁的纸帮他擦了擦嘴边,又把杯子递给他,奇奇头也没抬,木讷的接过杯子捧在手里,看的我有些着急。
“不是,你这又傻愣啥啊,赶紧的把嘴里给清一下子啊,咋回事儿啊你。”我看着发愣的奇奇,又晃了晃他肩,奇奇听到我话,把水送到嘴里漱了漱口,又抬头看了看我,像是在问我话。
“诶行了行了啊,你看我干啥啊,就直接吐地上吧,反正也稀里哗啦一大片了。”我无奈的看了看他,又坐回一边儿,点上了根烟,没再说话。
“对不起……给你这儿添麻烦了。”奇奇把手里的杯子放回到桌上,愣了好一阵儿,憋出来这么句话,看的我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
“行了啊,跟我这还见外呢,肚里还难受不,吐过瘾了没。”我吐了口烟,开口回到。
“没啥了。”奇奇看了看地上,又看了看我。
“嗨真没事儿,地等会儿我再收拾,别老想了,以后千万可别这么傻喝了啊。”
“……”奇奇傻愣了半天,没再说话。
“咋的了这又,脑子喝傻了啊?”
“没,晕得慌。”
“废话,吐成这样不晕才怪,唉,狠的人牙根子痒痒,别傻愣着了,先把衣裳脱了,我给你洗了去。”奇奇听完我的话,还是没动弹。
“我大爷诶,您就别愣着了行呗,你看这一身吐的,赶紧的,脱了。”我说着话扔掉手里的烟,把奇奇推倒在床,又着手给他解开身上的衣裳,奇奇顺着我的动作伸起胳膊,又挪过身子,我又帮他抬起腿把鞋给他脱了下来,又给他脱下裤子。没一会儿的功夫奇奇就只剩下一条内裤,瘫躺在床上,我费了老大的力气把他往里搬了搬,给他把被子盖上:
“行了啊,老实躺着,头晕就眯会儿,我给你把衣服洗了去。”我给奇奇掖了掖被子,迈过地上的狼藉,走到阳台把他衣服扔到洗衣机里开了起来,又去厕所拿了拖把和簸箕,走回屋去。
费了八开的功夫收拾干净地上的狼藉,我挺了挺腰擦了把汗,看到躺在(言情小说网:www.6969xs.cc)床上的奇奇侧着头盯着我,脸上还是刚刚一样的通红,搞的就像我把他给咋样了也是的。
“傻盯着我看啥呢,让你睡会儿你不睡,不头晕了啊?”我坐在他一边儿,隔着被子在他腿上拍了两下。
“睡不着,浑身热的慌,嘴里也难受。”
“难受那能怨谁,还不是你傻灌了那么多酒,给自个儿找罪受。”奇奇没再说话,挺不舒服的眨了两下眼。
“行了,等着,我给你拿块儿毛巾去。”我走出屋外,把自己平时用的毛巾用水打湿,又过了几遍冷水。我拿着毛巾走到奇奇床边,掀开被子,把毛巾扣在了他腿上,搞得奇奇直接用胳膊把身子支了起来瞅着我。
“咋了这又,我用凉水给你把身上擦擦,好歹你能得劲点儿,散热的,就躺好你的吧。”说罢我没再理他,用湿毛巾顺着腿给他往上擦着身子,肚子,胸口;又把毛巾换了一面,给他擦了擦脸,奇奇乖乖的配合着我,全然没有了白天张牙舞爪的模样,估计吐成这样真的挺难受的吧。
“行了,给你擦擦得劲儿点儿没,没多热了吧?过会儿等差不多快干了我再给你把后背擦擦。”我把毛巾扔到桌子一边儿,自顾自的对他说着。
“用不着这么麻烦,差不多行了就……”
“打住打住,您可别介,真有点儿啥事儿我可没法跟家里交差,要让咱爹知道你搁我这儿喝成这逼样,还不给我活拆了。”奇奇叹了口气,又安静了下来,看着他现在这幅德行,只觉得像是个需要人照顾的孩子,全然没有了之前混世魔王的快活,我凑近了些,摸了摸他的脸:
“你啊,觉得没那么难受了就眯上一觉,睡醒了就不难受了,啥都比不上睡一觉解酒,这酒糟萝卜我是听说过,酒酿山药蛋我还是头回见识,傻样儿。”我俩相视一笑,全然没有了刚刚的焦急和尴尬,气氛终于又安详了下来。
“陪我唠两句呗,整两年没好好跟你说说话了。”奇奇抓起我的手,放在了他的胸口上,我清楚的感受的到他的心跳,那么有力,那么真实。
“行啊,唠就唠呗,想唠啥听你的。”我拍了两下他胸口,重新给他盖好了被子。
韩:“我也设想过不少种再跟你见面时候的场景,咋也没想到过会是这样。”
我:“我也没想到过啊,本来还挺怕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
韩:“这话让你说的,我又没死。”
我:“你可别介,我还等着到七老八十了让你扶我呢,哈哈。”
韩:“省省吧,没准到时候搁哪儿躺着呢。”
我:“那没准还是医院二连坐儿呢,哈哈。”
韩:“一天的没个正经的。”
我:“嗨,跟你还需要啥正经啊,本身又不是啥正经人儿。”
韩:“你说你这现在成这样了,跟以前差远了。”
我:“啥我就成这样了,我不一直都这样啊,还能不认识了啊?”
韩:“以前觉得你吧,挺安分挺老实一人,现在咋成这德行了,跟二流子似的。”听到这里我的心猛的一颤,脑海里又再度回想起初三那一年经历的种种,那些言语那些对待,让我一时不知该从何说起,这些痛在骨子里的东西,我只希望能慢慢烂在心里,不要被任何人知道,我坐到一旁不自觉的拿出一支烟点上,抽了起来。
韩:“昨晚上不才跟你说了让你以后少抽点儿吗,你这又不听。”奇奇看着我的举止,皱了皱眉。
我:“习惯了,你这一句话问的,我不晓得该咋说了。”
韩:“你跟我还有啥不好说的了,我就挺纳闷的,随口问问,不想提的就不提了。”事实再次说明,跟高情商的人交流起来,就是轻松,精神肉体双层面的轻松。
我:“我也不晓得咋就成现在这德行了,反正也就现在这样了,能咋整,我也没辙;你到还是老样子,脾气爆,说话又难听。”
韩:“我这也就对你这样儿。”
我:“那我又没咋你还专门就对我这样了,那照你这么说我是不是还得感觉很荣幸啊?再说了你这不是也能好好说话吗。”
韩:“那谁让你给劳资外号到处宣扬了,再加上你平时内模样,看着就忍不住想怼你。”
我:“那合着又成我的锅了呗。”
韩:“那可不呢。”
我:“行行行,我的错我的错,不过你可得记着,你这还欠老子一个梦呢。”
韩:“你这又说啥玩意儿呢?能好好说人话不。”
我:“你知道不,以前上学的时候晚上你给我讲过的那些个,我到现在都没忘(详见第一卷第三章:无法克说)。”我抽了一大口,面带笑容的看着他。
韩:“内些个事儿啊,也亏你都还记着呢,本来毕了业有空都能带你耍一趟,结果你直接玩儿失踪了。”
我:“所以啊,后来的这些就全都成奢望了,你肯定不知道当时我听你说那些个事儿的时候有多羡慕你,羡慕你有这么精彩的生活,这么有趣的童年,跟我自己比起来,不知道要好上多少倍,搞得我老向往了,做梦都……”
耳边轻轻传来的鼾声打断了我正在说着的话,我抬起头,见奇奇已经睡着了,眉目间的表情舒展着,流露着孩子一般的笑意,我看着他终于睡了过去,心里也跟着踏实了下来,深深松了一口气。
我把手伸进被子里,将他的手合在掌心间,心里一度的再次变得复杂,说不上是失而复得的欢喜还是经久重逢的爱意,只知道他在我心里的位置以及对我来说的意义,高于这世间的一切。
我不知道此刻他还能不能听到我说的话,可我只想把那些藏在心里很久的东西都告诉他:
“傻逼,我这不是回来了,我答应你,这辈子都不走了,还有———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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