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周开始,李米米早早从家里赶来上班。李米米今天心情大好,如南江市的春色一样暖呼。
李米米穿了件宽松的花色薄羊毛衫,下身一条窄腿的牛仔裤。一根乌溜溜的长辫子,从后背一溜垂到屁股上头,名副其实的长发及腰。
那打扮,配上她秀气白嫩的脸蛋,绝色美人儿一个,有点仙女下凡,有点狐女再现,有点绝世芳华。纯朴中透露着一丝高贵气质,令人看一眼儿还想再看一眼儿,心魂都被她牵走了。
这也就难怪沈晨为什么那么喜欢看李米米的所在了。李米米这种自天上来的美,婉若天边云霞映照了他的向晚,装饰了他的黄昏,让他在黑暗中找到了光明。
李米米在办公室给窗台上的花草浇水。一俯首看下去,看到了楼下沈晨从车子里出来。沈晨一如过往的洋气,穿着笔挺的西服打着领带来上班。那蓝色西服正是前天李米米在裁缝店那里看到的那一套。此刻被沈晨整体穿出来,在亮堂的阳光底下看,比那晚上好看多了。
肖咏华技术精湛,裁剪到位,把沈晨匀称的身材完美的衬托出来。西装里面的白色衬衫领子在清晨的阳光下白闪闪的耀眼。一根暗红色领带更加鲜明的区分出衬衫和西服的效果,把沈晨衬托干练精致,那样子都像是去参加婚宴的新郎。
看到沈晨穿着这么笔挺的衣服,晃荡着他的身子,李米米嘴里嘀咕了起来,这个死老头子还真是天生的衣服架子,穿什么都这么好看,真是花哨。随即李米米的小心肝微微地抖动了一下,被沈晨脖子上那白得晃眼的白衬衫领子给拉扯了。
李米米不得不承认,成熟又自恋的男人还就是要比一般不爱装饰自己的老男人要好看。当然李米米更清楚,这样自恋的老男人,爱沾花惹草,花蝴蝶那样翩飞。如果用四个字形容此刻的沈晨,李米米能想到的只有风流倜傥这个词了。
李米米忽然发呆了。想着像沈晨这样的花花公子一般的老男人,是个单身的女人看到他这一副装扮大概都会心头一震吧,大概都会想投入他的怀里做了他情人吧?想到此,李米米的小心肝莫名其妙的又咯噔了一下。什么要咯噔一下,李米米自己都不晓得。明明自己是不喜欢人家的,明明人家是一个老男人来着的,为什么还要咯噔一下?邪门了,见鬼了,心理有问题了。
李米米收回灵魂,摇了摇头。她看到了沈晨打开后车门,捧出来一大把新鲜带露水的杜鹃花。看样子是他过来来的时候,无聊了,停下车爬上了路边的山腰里折来的,还带有未开的花骨朵,还能清楚的看到沈晨皮鞋上沾着一块黄泥土。
沈晨关了车门,抬起头,看到了李米米。他举起手里的花朝李米米挥动,好像早知道李米米会出现在窗前等候他似的。李米米朝他笑了笑,缩回头,顺手把窗子关了,放下水壶还跑去把财务室的门也反锁起来。她可不愿意招惹这个花痴美男子,招惹他就要倒霉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李米米告诫自己,人家是一个老头子,是一个有过两段婚姻,年纪已过四十,有两个孩子的老头子。不能再那么与他亲近了,不能再跟他没大没小的了,他是个长辈,是个舅舅级别的长辈。而且自己心里已有了心仪的男孩,该好好端正自己的身份和姿态,不能再跟他模糊不清。
舅舅的徒弟叶左,不但年轻,还是阳刚,青春蓬勃,那样的男孩子才是与自己过一辈子的人。李米米又想起了带着羞涩,可爱的,还好欺负的叶左……
没过多久,李米米听到了办公室外边的脚步声以及“沈总,早上好”的声音。接着有人在敲财务室的门,李米米知道是沈晨在敲,故意不出声也不开门,坐在椅子上盯着电脑桌面上自己的图片偷笑。沈晨在外头叫李米米,她也不应,他只好走了。隔了一会他返回来,敲门声又响起,李米米还是不开也不答应。
沈晨讲话了:“李会计,你给我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再不开门我可要撞门了啊,你在里面搞什么名堂。”
“沈总,这么早找谁啊?好像还没来人呢,这么漂亮的花送谁的啊?不会是给我的吧?”沈晨的话音落下,门外传来了英娜甜甜的声音。英娜的声音永远都那么甜,腻歪死人了,把李米米听得起一身鸡皮疙瘩。
“英经理早,这花刚才来的时候路边摘的,你喜欢不,喜欢就拿去,插在你桌子上的花瓶里。我刚才看到李会计了,她今天来这么早不知道在里面搞什么,还不开门,是不是出事了?”沈晨的声音响起。
“不会吧,能出什么事?我看看,小米,小米?”英娜不相信李米米会来这么早。正常情况下李米米要等人家都吃过饭了才会悠悠哉哉的来上班的,几乎是不来吃饭店的早餐。这要是能来这么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英娜试着敲门,喊李米米。
“哎呦困死我了,什么事啊,娜姐。”英娜敲了几下门,李米米这才收敛一下状态,起身把门拉开半条缝隙,装着刚睡醒的样子探出半个脑袋。
“我还以为里面有贼呢,你要再不出来我可要报警了。”沈晨推开门进去,又是一副腔调。
“你今天这么早啊,昨夜偷周公去了?”英娜夸张地叫起来,一手把着花。
“我妈跟我爷爷奶奶去茶园里采茶叶,一大早做好早餐把我从周公那里喊回来了,反正都起来,干脆过来了。刚坐下又困的很,打了一个盹。”李米米还装模作样的打了一个哈欠。
沈晨看到李米米装模作样的样子有些搞笑,故意说:“谁信你啊,我看你是昨天约会去了。我跟你说,可别乱来啊,这年头的男孩子都靠不住的,可别跟着出去被骗了。”
李米米瞪了沈晨一眼,顺应着说:“是啊,我昨天遇到了一个大帅哥,跟他去看了一场电影,还去了酒吧玩了很久,很晚才回家的。要不是我妈把我喊醒,我估计要睡到下午才能来了。哎呀,困死了,你走吧,让我休息一会儿……”
沈晨明知道是李米米骗他,可他的脸色瞬间转换,醋意上来,说:“你可给我记好了啊,在工作的时间段里,不准跟别人约会谈恋爱啊。要是让我知道了,我可要扣你工资的,还要把你们拆散,棒打鸳鸯。你舅舅说过了,要我照顾好你,管着你。”
李米米精神振奋了,说:“春天到了嘛,人家现在是春情荡漾了。谈恋爱又碍着你什么了,我又没有签卖身契。你就别听我舅舅的那番鬼话了,他自己都没有管好自己呢。”
“沈总,清明节快到了,上次说的组织员工去春游的事,怎么没有下文了。大家都忙了几个月了,去散散心轻松轻松。”李米米这样一说,捧着一把鲜花的英娜便想到了之前大家讨论春游的事。英娜是个好员工,她更想到的是饭店的切身利益。员工身心健康了,才有心思干活,服务周到了饭店的效益才能上去。
“这个人事部应该在安排着,应该快了。等下我去问问啊,亲自把关。”沈晨说道。的确该让大家出去走走了。春天到了,该让筋骨松散一下,都忙活了好几个月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有春游了,嘢,嘢……”李米米瞬间忘记了刚才自己在做戏,一下子活跃开来,活蹦乱跳了起来。
“你不困死了吗?这一春游了就像刚捞起来的虾米活蹦乱跳的,调皮的孩子。”沈晨伸手拍李米米的脑门,他想生气却又气不起来。内心深处更想的是把这个长不大的小女人抱进怀里,好好感受她的青春活力。
可是,不能,还没有到可以下手的时候。这个看似随意的,没心没肺的小女人一点都不随便,不似这年头浮浅的那些女子。她的随意应该看做是一种单纯,一种对自我的爱护。她可以呵呵或哈哈一笑,令所有人对她没有防备,然后又令你对她不知所措,正是这种涉世未深的单纯才令人歪想不得。
英娜看到沈晨对李米米的那个动作,嘴角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时间,嗲兮兮地说:“哎呀,你们就别打情骂俏的了。走吧,可要吃早饭了。我先把花插上。”
英娜很识趣的捧着花走开。留下沈晨跟李米米在那里。英娜可是看在眼里了,沈晨这个老男人是在打李米米的主意。很多回了,沈晨都在跟她打听李米米的一些隐私问题。作为沈晨的一个粉丝,英娜当然是知无不说,把李米米给出卖的干干净净。可惜,英娜对李米米还是知道的太少,起码不知道李米米是李俊的女儿。
“本来花是给你折的,想放在你的桌子上配着你,看看给人家拿走了吧。”沈晨左顾右盼了一下看到无人,把脸凑到李米米耳边小声的说话,气息喷到了李米米的脸上,还闻到李米米身上淡淡的少女之香,一瞬间沈晨变得有些紧张,呼吸急促地,接着说,“折花的时候还差点从山腰里滑下来摔死了,差点要看不到你了。君为伊人折花枝,却把花枝赠他人。哎,可惜啊,可惜啊。”
沈晨在李米米耳边轻声低叹。心跳的厉害,要跳出胸腔了。沈晨好想,一把把李米米抱紧,再狠狠地亲吻她。
“哼,谁稀罕那花,满山都是,早都看够了。给英经理正好,美人配鲜花,最好送她一辆车子,美女香车,人家也是倾城容颜来的,刚好把你们凑成一对得了,省得你单身还胡思乱想。”李米米用手拨开沈晨凑过来的头,似笑非笑地点拨他。李米米故意岔开话题,让他转移思想,少打她的主意。
“走了,宝贝,我们吃饭去。”沈晨用眼光瞪李米米。他可不喜欢李米米说这样的话,李米米这样等于是在把沈晨往外边泼,泼出去了的水还能收回吗?这绝对是不可能的。沈晨当然不会接受的。
沈晨抬腿走人,刚迈出一步,又转头低声跟李米米说:“你以后少发神经把我乱配给别人,除了你,谁都不要。我只爱我的小米,调皮的米米。”
李米米出来了门,关上门,跟上去,肩并肩边走边低声跟沈晨说:“我也郑重跟你说,你别打我主意,我们没戏。你跟娜姐郎才女貌,她单身,你也单身,这才是般配的一对。干脆,我给你们做媒得了,把那一层纸捅开,让你们光明正大的走到一起,以后再也不用躲躲闪闪,更不用来骚扰我的生活,还我清静。”
“做你个鬼的媒,我和她之间还要你做媒,别弄得笑掉我们的大牙。正确的做法是把你自己做媒给我,我会不假思索地答应你,还会送你大礼包。”沈晨毫不掩饰,直截了当,他希望李米米做他的女人。这可是一句大实话,没有半点虚假。
“讨厌,我呸,你做梦去吧。不理你了。”李米米握紧了拳头,悄悄地在沈晨的后腰背上使劲的捶了一下。
“捶吧,把我的老腰捶断吧,我正等你照顾呢。”沈晨耍起了流氓本性。李米米真的在他后腰背上加了一拳。李米米自己的拳头都痛了,不知道沈晨的老腰是否也痛。
沈晨被李米米捶了这两拳可无比舒服了,舒服到骨子底里去了。他巴不得全身都给李米米这样捶,时时刻刻捶,没日没夜捶,地老天荒捶,站着捶跪着捶趴着捶躺着捶,只要是李米米想捶爱捶喜欢捶,怎么捶都可以让她捶。
沈晨还想李米米再捶他几拳的时候,李米米却转身走了,丢下一句话:“哦,对不起,我吃过早餐了,你去吃吧!”
沈晨转回头看着李米米的背影,心魂儿飘飘,却说不出来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