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风回上海后,陆华扬又开始了无锡到上海的周末之旅,与之前不同的是,两人之间似乎一条细线牵扯着的暧昧平衡。
陆华扬发现自己与程风在一起的时间越长,越是无法满足只是站在朋友的位置上去看他微笑的样子,似乎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想触碰那个人,或者只是牵手,或者可以拥抱,或者可以亲吻,或者可以更多更多。
可是他不能,于是每一次见面除了欣喜之外,剩下的就是精神矛盾的折磨,然而程风就像是他的毒品,一旦沾染了,就似乎很难再戒除。
陆华扬送了程风一条gucci灰色羊毛格子围巾,看到的时候只是觉得它很适合程风,于是没多想就买了,为他接风那天就带过来了,然而直到第二次周末过来才送出去,程风拿到的时候愣了一下,然后说,“你疯了吧?花两千块买条围巾?”
“哦,我没注意价格,当时觉得很适合你,就买了”
然后程风就沉默了,当然不是没人送过奢侈品给他,也并不是说两千块的礼物有多么贵重,只是知道,认识陆华扬这么长时间,这个人虽然算有点身家,但也是辛辛苦苦打拼而来的,因此他一直还是保持着特有的节俭与朴实,就程风见过的,这人穿过的最贵的西服,应该也就两千多吧,而全身上下唯一是奢侈品的,就算那个五万多的欧米茄了,而且这还是他们认识后,杨战鼓动他买的。
程风说不上当时是一种什么心情,酸,甜,苦涩算是彻底搅了个遍。
12月5日夏明涛婚礼,把双方父母亲戚都接来了上海,婚礼算得上隆重,新娘子叫李露,标准的天使面孔魔鬼身材,把杨战羡慕的狠狠拍了夏明涛几巴掌。
婚礼开了三十几桌,伴郎是程风,一路帮夏明涛挡酒,最后是被陆华扬扶回家的。
次日陆华扬下楼买早餐的时候,程风还没醒,出小区的时候碰到钱博,打了声招呼,对方貌似没看到他,虽然面无表情,但似乎周身的阴郁。
程风是被持续不断的擂门声吵醒的,爬起来的时候还有点宿醉后的眩晕感,打开门看了一眼钱博,转身往回走,刚躺回床上,那人就压了过来开始疯狂的吻他,一把将人推开,骂道,“操,大早晨的发什么疯!”
钱博不说话,死死的盯着程风然后开始一件件脱衣服。
“你又怎么了?能好好说话么?”被钱博的举动刺激的头更疼了,程风无奈的坐起来。
“要么你干我,要么我干你!”说完钱博就扑了过来。
程风气得一脚把对方踹床底下,“别他妈一发疯就犯贱!”
“是,我他妈人贱,感情更贱,贱到底了!”
钱博爬起来就去扯程风睡裤,两人撕扯了半天,又被程风一脚踹下了床,之后扯起领子给了结结实实的一拳,打完了骂道,“起来,给老子站起来!你还是不是男人,啊?操他妈的感情,妈的,妈的!”
程风开门一看到钱博就猜到他肯定又跟高明出问题了,宿酒后的不适令他心情本就烦躁,加之这段时间也就压抑,为一份得不到的感情压抑,为一份得不到却又一直甩不掉的感情压抑,他狠不下心来让陆华扬滚的远远的,更狠不下心来把他拉着一起去为这段不知道值不值得的感情拼,这个家被陆华扬的气息一点点侵占,于是没有他的时间这里会显得更冷清。
程风记得《藏地密码》中有个情节说,一个密修的喇嘛饿了几天之后,让他围着一个满是美食的桌子转,为的是锻炼他的忍耐力,结果这个喇嘛死了,解剖时发现是他的胃酸把自己的胃溶解了,就是饿到把自己吃了,而现在陆华扬对程风来说,就是极度饥饿时那桌摆在眼前却不能碰的菜。
所以当钱博这样折腾时,忍不住火气就上来了。
边骂边狠狠的踹旁边的床头柜,连台灯都被无辜的扫了下来,钱博站起来从后面紧紧抱着程风,说,“程儿,我胸口疼,快疼死了,我什么都明白,可就是疼,身不由己,我怕我死了,可是我不想死,又恨不得马上死了!”
钱博发疯的时候,程风下得了手揍他,可是他一旦这种无助的样子,程风就彻底无奈了,钱博放松程风,一手挑逗的抚着对方的胸口,一手握上了软扒扒的男性象征,这些年,两人对彼此的身体算是熟悉,于是程风刚刚平息的怒火便转化成欲望升腾了起来,钱博拽着程风倒在床上,边吻他边说,“让我解脱吧,我好累,累的已经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接下来便是铺天盖地的疼痛,耳朵嗡嗡直响,无意识的走出小区,忽然觉得身边嗖的一声,紧接着便被什么东西狠撞着带倒了,似乎有人在骂,但他随着耳边的嗡嗡声,便陷入了黑暗。
陆华扬醒来的时候感觉象是做了一场梦,头重脚轻的,转头看到旁边一陌生的男人正对着他苦笑,只听那人说,“哥们儿,你可算醒了,您这是想不开要自杀吗?”
“嗯?”
“您看您不缺胳膊不缺腿儿的,有什么好想不开的!”
“啊?”
“您不是有什么想不开的?不然您干嘛撞我车啊。不过也对啊,快过年了,或者说您这是凑回家路费呢?那您说吧,我也发扬一下雷锋精神,您要多少,我能赞助的就赞助一点,不过咱可说好了,我也是平头老百姓,那车是给人老板开的,您可别狮子大开口……”
陆华扬皱眉,这人话可真多,听口气是把自己当碰瓷的了,“对不起,我走路分神了!”
“咦?”陌生人显然没想到对方会道歉,呆了一下。
“我手机,钱包估计刚才都撞丢了,借我打个电话,让你堑的费用我会如数还给你,还有一天误工费”
陌生人再次呆住了,但还是把手机递了过去,
陆华扬电话是打给杨战的,简单说明了情况,那边说半个小时内到,然后在这半个小时里,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感情:是,他承认爱上了一个叫程风的男人,在消化了最初看到程风与别人上床时的震惊与心痛过后,紧接着便是对那个人更强烈的占有欲,甚至强烈到渴望将那个人压在身下狠狠的蹂躏伤害。
他不想剖析自己何时才有的这种想法,只是明白,朋友这个冠冕堂皇的角色他装不下去了,他知道放纵这种感情是在玩火,可就是忍不住想拉着程风与自己一起,哪怕是共同毁灭。
程风走进浴室洗澡的时候,才想起陆华扬可能也在家,狠狠的紧张了一把,围了浴巾就去客房,发现没人才松了一口气。
“我准备回北京了!”
“为什么?”
“我跟高明完了!”
“那公司呢?”
“准备卖了”
“你就这么点出息?”
“嗯”
“钱博,别让我瞧不起你!”
“说实话,我已经瞧不起我自己了,今天我打他了,这么多年,我从未想过自己能跟他动手,这一个来月我一直在等他开口,结果丫更狠,昨儿直接把那女的领回家了,还说以为我不在,你说丫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要是我昨天没在,这顶绿帽子就一直让我戴着到参加他的下一次婚礼?”
“……”
“你妈更可悲的是,我竟然还想跟他在一起”
“说完了?”
“操!你说我是不是贱的,每次被你这么冷冰冰的呲一下,就忽然觉得老子这么伤呀痛的特不是什么事儿”
“没说完就继续,说完了就滚蛋!”
“呵呵,舒服了!我回北京后你会不会想我?”
“来真的?”
“嗯,听人说,切洋葱不流泪的方法就是不去看它”
“作死……”
这时,程风电话响了,看了一眼,陌生号,没接,结果又再次执着的响起,“你好,哪位?”
“我,用的别人手机”
“华子?哪儿呢?”
“医院,我出车祸了”
“啊?”
“就是挂了一下,擦破点皮,不严重,等片子呢,没什么事”
“哪家医院?要我去接你吗?”
“你昨天喝了那么多酒,我就叫杨战过来了”
“报医院地址!”
陆华扬说了地址,然后补充说,“可以不用来,真没什么事!”
程风挂完电话就开始穿衣服,钱博倚床上边抽烟边若有所思的看他,“扬哥怎么了?”
“被车挂了,在医院呢”
“严重么?”
“说是不严重!”
“你们……没事儿吧?”
“我们什么事儿?”
“程儿,我要说我忽然发现爱上你了,咱俩还有可能吗?”
程风一愣,扭头看了一眼钱博,只见那人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赶紧收拾收拾滚蛋!”
“呵呵,他是一直的!”
“什么?”
“陆华扬,一直的,还有一老婆”
“……”
程风没说话,拿了手机钱包就出门了。结果没五分钟门又开了,只见程风将手机钱包往沙发上一扔,脸上说不出什么表情,边解衣服边往卧室走,钱博手上的烟还没抽完,看见程风进来,先是一愣,然后笑的很了然,在程风吻上他时,还说了一句,“看来我真把你带衰了”
程风本来一听陆华扬进医院就身不由己的着急上火了,结果走出家门后想想钱博的话,忽然觉得特别不甘,凭什么呀?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想吃饭就得给做着,想聊天就得给陪着,人难受了你得急着,完了跟别人上个床还得心虚着,人拿他当什么?朋友?朋友有用的这么淋漓尽致的吗?上赶着给人倒贴也就罢了,最让他不能接受的是,与别人上完床再想到他,竟然会觉得心虚,有一个钱博犯贱也就够了,自己也跟着犯。
于是程风刚下楼,就强迫着自己的腿又返回去了,你不是心虚么?那就先治治你的心虚,于是一进门就又与钱博滚床上了。
(三更完成,我太棒了,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