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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能勉强坐起来时,已经是周四了。
这中间,干爹和干妈都过来了,听到老赵轻描淡写地把事情讲了一遍后,他们还是心有余悸。最后干妈还特意向单位请了假,过来和老赵他们一同看护我。
傍晚,张营长带着弟弟来看我。
只有老赵在房间。
我斜靠在床头,他跟老赵闲聊了几句后,走过来看着我,对我笑笑:“看样子好多了。”
我无法出声打招呼,只能笑着点点头致谢。
“你小子可不像这么差劲的人啊?怎么身子骨这么弱?一病就病个大的,这几天可把我们班长折腾坏了,呵呵呵呵~~~~~”他看了一眼老赵。
老赵瞪了他一眼。他毫不在意,又笑着说:“你知不知道你刚送进来的时候样子有多吓人?整个人脸色发紫,一直说着胡话……”
讲到这里,他对我意味深长地笑了一笑。
我心里一跳,好像自己的所有心事都被他知晓了一般,脸上有点发烫。
“嗬!还脸红了。”他呵呵直笑,接着又说:“本来感个冒也就算了,你却是一直高烧不退昏迷不醒,大夫换了几种药都没有效,我们都觉得奇怪,结果人家大夫说,药物没问题,问题出在你身上。”
我有些莫名其妙,这是什么意思?
“知道大夫怎么说吗?”他看着我,顿了顿,说:“我还真觉得怪了,你年纪轻轻的,有什么东西能想不开的?那大夫竟然告诉我们,是你这家伙放弃了求生意识,所以自身的防疫系统无法配合药效……”
“行了,老五,别说了。”老赵打断了他的话,给他递了个刚削好皮的苹果。
“嘿嘿嘿嘿……”张营长又瞄了我一眼,轻轻地笑了。
听到这话,不光是我觉得惊讶,就连边上站着一直没吱声的小张都以一种难以理喻的眼神看着我,神色有些古怪。
我想了想,低下头。
是的,我承认。
如果老赵没有出现在我的人生道路里,或许我会一直平淡无奇,清水无波地生活着。自从那只黑狗出现之后,我们有了一种奇妙的联系,我的心里也慢慢在雕刻着一幅塑像,那个塑像就是他。以前我看老赵,仅仅是一种同事之间的情感,若远若近,只有敬仰,没有爱慕,而这段时间下来,我感受到有一些什么东西超越了我接受外人的心理临界。他让我解脱下为掩饰自卑而过于自强的外壳,于他,我已经有了如兄如父的一种依恋,和如痴如狂的一种爱念。
我的世界从来就不存在精彩。如果不是他。
只有灰色。如果没有他。
他如同一缕透入重重纱窗的阳光,洒进了融融的暖意,驱散了长久的冰冷,照亮了沉寂多年的心房。
我已经不敢去想像,如果他离开我的世界,我能如何再去抵挡那一份落寞孤独的漫长。
如果真要回到过去,我宁可放弃本来就无可留恋的这一切。
甜过了,还留恋苦么?
对我而言:一切都回不去了……
* * * * * *
阳光明媚,绿荫婆娑。
蜜蜂、蝴蝶、清风、流水、小女孩的笑声、遥远天边传来的汽笛……
我坐在轮椅上,倾听着这夏天里所有的自然乐章。
老赵就坐在我身边的石凳上,沐浴在灿烂的朝阳里。
我们向党校请了两周的病假。有干妈在这,他本可以回去上课的,但无论干妈如何说,他都坚持最少再陪我一周。
当干妈单独照看我时,说了很多老赵的好话。
我静静地听着,偶尔报以微笑。
只是我的心中,除了一份浓浓的甜蜜,还伴随着另一种自责与恐惧。
他对我的好,我能如何谢他?
我害怕失去他,我希望他幸福,希望他快乐,却不希望他离开自己,不希望他能找到属于他的女人,这是一种何等龌龊的自私?
我应该怎么说服自己?
对于那天回去相亲的事情,老赵自始自终只字未提。结果如何?我不得而知。
此刻,他微笑地看着我,明媚的阳光下,那一付灿烂的笑容,让我甜到哀伤……
死何所惧?
这种去留两难的徘徊,比死更难受。
或许阳光确实有一种神奇的力量,能驱散心中的阴霾,我叹过一口气,便不愿意再想那个问题了。
手机的音乐铃声响了,是我的电话。
老赵帮我接听了,告诉我是个女的。
我皱皱眉,一时想不到会是谁的电话。
我接过来一听,原来是梁阿姨打电话来,她问我明天有没有空,想叫我上她们家去吃顿饭。
周六了……
我昏迷了三天时间,总感觉被人偷走了那三天的时光,对那三天里所发生的任何事都没有印象。
老赵看着我,意思是询问我答不答应。
如果时光能倒流,我宁可那天没有答应梁阿姨去她家做客。
所以,我用很坚决的眼神看着老赵,摇头。
老赵把我的情况稍微说了一下,替我婉拒了。
挂了电话后,老赵对我笑笑:“想不想听笛子?”
我略觉诧异地看着他,点点头。
他从旁边的一丛竹子中选了几片干净的竹叶,清了清嗓子,然后吹了起来。
一曲《情深谊长》缓缓地流淌开来……
太让人吃惊了!他居然还会吹叶笛?
见到我睁大双眼一付难以置信的样子,他眼角都飞起来了,一边吹一边挑动他眼眉毛,还不时冲我眨眨眼……
五彩云霞空中飘,天上飞来金丝鸟,啊……啊……红军是咱们的亲兄弟,长征不怕路途遥……
听着他吹出柔美的音色,我不禁在心里跟随着他唱起了这首歌,又忍不住笑着凝视他那可爱的神情。
“小坏蛋,喜欢不喜欢?”一曲奏完,他乐呵呵地问我。
我的笑无声,但他一定感受了到我眼神里那份近乎崇拜的光芒。
我拿过他手里的竹叶,翻过来翻过去,都想不明白,一片小小的竹叶,连个孔也没有,却能吹出这么美的曲子。看着他笑容可掬的样子,我也把叶子放到唇边,学着他刚才的样子吹了几下,结果除了嘶嘶声,啥都没,就好像被拔了气门芯的轮胎,扑哧扑哧直往外撒气。
他顿时大笑起来,然后把叶子拿过去,笑呵呵地说:“傻瓜,这个得学才会,我可学了很久才能吹这首曲子的,而且大夫说你肺部的损伤还没好,学不了这个东西,以后等你完全康复了我再教你吧。”
我看着他,不好意思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