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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叔《第一百一十四-一百三十六章》

2017-12-07    作者:不详    来源:www.9969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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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对二丫的怨念终于在她把后菜园子里半熟不熟的西红柿和嫩黄瓜都摘了个精光之后达到了最大值。可是我除了干嚎几声之外对她是一点办法也没有。熊叔也只是用恨铁不成钢的目光瞪着二丫一直叫她“蝗虫”。虎叔原本只是笑着不说什么,但是在二丫把石头脸爷爷和老太太从南边带来的吃食也偷翻出来扫荡了个精光之后,虎叔的脸上也终于挂不住笑了,他抽着嘴角对熊叔说:“你进山给她采点野果吃吧。”熊叔无奈之下只好每隔几天就骑着乌云挎着柳条筐进山给二丫采野果子吃,我也顺便沾光跟着吃了不少。在家里虎叔开始把自留地里晚熟的嫩玉米棒子,早熟的老窝瓜,还有土豆,结满黑籽的向日葵花盘,甚至是青萝卜。都往家弄,就为了填满二丫那张吃个不停的嘴。二丫用肉眼可见的速度吹气球一样胖了起来,肚子越来越大,大的都有点不像话了。后来熊叔把她拉到城里看了看,回来二丫喜滋滋地逢人便说她怀了双胞胎。熊叔的脸上却多了些郁闷。我听他在背地里叽叽咕咕地对虎叔说:“双胞胎啊,多难得,现在我倒真有点希望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了。”自从被检出来怀了双胞胎之后,二丫在变猪的大道上更是理直气壮地一路狂奔着。“我现在可是一个人在吃三个人的饭。”这是她变猪的最有利借口,连熊叔也说不出什么来了,只好直接叫她猪二丫用来泄愤。在二丫变猪的过程中我迎来了人生中的第一个大日子。我开学啦!开学的前一天父亲就告诉虎叔他也要跟着去,结果熊叔知道了也缠着虎叔非要去,虎叔只好答应了。当天晚上虎叔把我按在澡盆子里搓了又搓,洗了又洗,洗发精和香皂都给我打了好几遍,弄得满澡盆子都是泡泡,最后我浑身香喷喷的被擦干扔进了被窝里。睡觉的时候我梦见自己变成了一朵香喷喷的喇叭花,朝着天空不停地吐着五彩的香皂泡泡。第二天早上虎叔早早起来做好了饭,把我叫起来又洗了一遍,白白净净的换上了石头脸爷爷和老太太给我买的新衣服。吃过饭虎叔穿上了他的白衬衣卡其裤,熊叔穿上了他的黑西装,俩人脚上的皮鞋都亮的闪眼。父亲来的时候看到俩人的装扮立马不乐意了,非让虎叔把他也捯饬捯饬,最后熊叔坏笑着说让虎叔把那身T恤,夹克,牛仔裤拿给父亲穿,结果父亲一穿上熊叔就直眼了。父亲比熊叔瘦,屁股也没熊叔大,牛仔裤穿在父亲身上并不像熊叔前凸后翘的那么夸张,倒是把父亲的两条腿衬得很修长,配上束腰的夹克,整个人精壮又干练。“虎子你这身衣服其实是给豹子买的吧。”熊叔瞪着虎叔一脸不满地悻悻嘟囔着。虎叔也直勾勾地望着正在把那双运动鞋往脚上套的父亲半天没动静。熊叔捣了虎叔一胳膊肘。“看傻了?”“没有啊,怎么可能,这衣服就是给坏熊你买的,”,然后虎叔压低嗓门对熊叔小声说,“你看豹子穿上啥都不显,他没坏熊你有本钱,没你招人,还是坏熊你穿着更好看。”虎叔说完自己抽了抽嘴角。熊叔嘿嘿乐了。“那回头就叫豹子扒下来我再穿给虎子你看。”“恩,恩。”虎叔点着头应着,很快又迎着穿好鞋走过来的父亲笑着问:“咋样,穿着还合身不?”“差不多,就是裤裆有点紧,勒得慌。”父亲用手来回摸着裤裆说。“没事,就是这种裤子。”虎叔摸了下鼻子,装出一副很坦然的样子。父亲又走了几步,忽然又揪着裤裆回头对虎叔说:“虎子啊,这是啥布料啊?咋磨得我的家伙老想硬。”虎叔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变得特精彩,跟个万花筒似的。“赶紧走吧,你哪那么多事儿啊?孩子上学要迟到了!”虎叔还没说话,熊叔已经用铮亮的皮鞋一脚闷在了父亲被牛仔裤包的结实挺翘的屁股上。“熊小子这真是你的裤子?这裤子你穿得上?”父亲捂着屁股边跟着虎叔往院外走边问熊叔。“恩那!虎子刚才还说了,我穿着比你好看,因为俺下面比你有本钱。”熊叔得意地晃着脑袋。“你放屁!虎子你真说那话了?”父亲不干了,俩眼瞪着虎叔的后脑勺直捏拳头。虎叔停下脚满脸无奈地回头看了眼父亲,然后忽然指着地上喊:“啊!豹子,你脚底下有泡狗屎,别踩上了!”父亲被虎叔给唬蒙了,也顾不上拿眼睛瞪虎叔了,低头看着脚上的新鞋一蹦老远。“豹子你看着点地上,俺的新鞋啊,别给俺弄脏喽。”熊叔冲父亲喊。“知道了!也不知道谁家的狗乱在虎子家门口拉屎!”父亲小心翼翼地看着脚底下说。“小心点,旁边还一滩鸡屎呢,再往前是一泡鸭屎……”熊叔指点着父亲。“咋那么多屎呢?”父亲跳来跳去的喊着。“村里能拉屎的东西多啊……”熊叔和父亲凑在一起边走边叽叽咕咕地聊开了村里都养了些啥东西。虎叔就拉着我施施然继续往前走。我咋看咋觉着虎叔嘴角上一直挂着一丝想收却收不起来的暗笑。我都不知道他在笑啥。等我们四个来到学校的时候,我觉得有点害羞了。别人家的大人穿的都很简朴,小孩子也都是满地乱滚的平常模样,只有我们这一堆儿从小孩儿到大人个个都很扎眼。几乎所有人都在往我们这瞧。一下子被这么多人毫无顾忌的打量着,俺还真有点受不了。“哎呦——,豹子,你今天咋捯饬的这么骚包捏?这就是你家那个小崽子啊?唉吔——,这捯饬的简直跟城里的孩子一模一样了,瞧这小脸嫩的,唉吔——这孩子要说是豹子你的种打死我都不信!”有和父亲熟识的老爷们开始凑过来搭话了。“操,你信不信跟我有啥相干?再说他以后就是虎子的儿子了,名字都改了,叫段雷。”父亲挥着大手满不在乎地说。“哦——,你别说,这孩子要说是虎子亲生的我都信。哎,我说豹子,你就没怀疑过你老婆其实和虎子有一腿。”那老爷们笑着说。“操,你咋不怀疑我和你老婆有一腿呢!就俺老婆那样的,关了灯虎子都嫌她难看。”“哟!这是趁老婆不在翻天呢?”俩老爷们叼着烟卷心照不宣的凑在一块儿,同时缩着脖子哼唧哼唧地笑了起来。虎叔没搭理他们的闲磕牙,拉着我去找新生报名处,到了地方屋里乱哄哄的很热闹,有哭的有笑的有扎堆儿唠嗑唠的正起劲儿的,还有把孩子按在大腿上挥着巴掌猛揍的。我和虎叔挤过人堆儿来到登记的桌子前,虎叔脸上忽然有些尴尬,负责招收新生的正是那个说话好听笑容温柔的苏老师。“苏老师好。”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甜一点。这是虎叔教我的,让我不管见了哪个老师都要问好。虎叔的话我最爱听,也记得最牢。“恩,新同学你好。”苏老师淡淡地笑着对我说,并没我想象的那么热情,她叫我“新同学”更让我有点惊讶,她明明知道我的名字的,可能,她忘记了吧。她又淡淡地冲虎叔笑着点了点头。“我先给孩子登记一下。”苏老师口气淡淡地说。“恩,好。”虎叔拉着我的手点了点头。然后俩人就开始了一问一答:“姓名?”“段雷,雷霆的雷。”苏老师抬头看看虎叔,微微愣了一下。她在虎叔家见到我的时候我还叫雷霆。“孩子的户口落到我那里了。”虎叔解释说。苏老师点了一下头,继续问:“性别?”“男。”虎叔和我对看了一下,估计都觉得这个问题有点那啥……“民族?”“汉。他爸我知道是汉族。我是说豹子,这孩子他亲爸。”“籍贯?”“就写这里吧。”“父亲?”“段虎。”“母亲?”这时候苏老师抬头看了一眼虎叔,我觉着那一眼太复杂了,我都形容不出来那是怎样的一眼。反正给我的感觉就是很复杂很复杂很复杂……虎叔顿了一下,然后用低沉的语气小声说:“没有……”苏老师垂着眼帘朝下看着新生登记册,好一会都没跟虎叔说话。“还有……还有啥问题要问吗?”虎叔温和地问。“啊——,没,没了。”苏老师突然抬起的脸上神色显得有些慌张,我在她的眼底看到了一些亮晶晶的东西。“你带他直接去一年级的教室吧,靠东数第一排第一间,很好找。那里有老师负责接下来的事情。”苏老师恢复了镇静,微微笑着对虎叔说。“好,谢谢。”虎叔点点头拉着我出了门,我回头看了一眼,发现苏老师也正在看我,我冲她笑了笑,她却好像没看见,然后她就把头低下了,像一朵将开的花又静静地把自己躲进了黑暗里。虎叔拉着我在半路找到了和别的老爷们凑成一堆聊得正起劲儿的父亲和熊叔。“都弄好了?”熊叔先上来问。“恩。”虎叔点了点头。“都弄好了?”父亲又上来问。“恩。”虎叔又点了点头。然后三个人在后面跟着我往教室走去了。说实话当虎叔放开我让我独自一人走进教室时我还是挺害怕的,好像虎叔不在身边立刻少了依靠,到处都是危险。不过一个姓张的斯文男老师很快迎住了我,给我安排了个座位。我刚坐下来,就听见一个怯生生的声音从角落传了过来:“小霆哥——”我心里一激动,扭头一看,果然是丫丫!“丫丫你也来上学啦!”我一激动就把啥都忘了,扯开嗓门喊了起来。“哄——”屋里想起了一片笑声。“安静!那个新同学,课堂上不许随便说话。下面我们来互相做个自我介绍……”张老师慢条斯理地说。我回头看了看丫丫,她已经把脑袋扎进书后面了,只露出了一撮黄黄的朝天一把抓。把目光从丫丫那里往回收的时候我意外地看到虎叔熊叔还有父亲一字排开地正站在窗外看着我。虎叔在朝我笑,父亲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熊叔却把鼻子挤扁在玻璃上朝我一直做着鬼脸。我扑哧被逗笑了,结果就又被老师点名了。隔了一会我又扭头偷偷去望,发现他们还站在那里,都目光和煦地看着我,偶尔相互之间还会说上一句我听不见的话。有那么一会儿我就觉着自己是棵刚出土的小树苗,他们三个大人的六只眼睛就是六个温暖的小太阳。我在这六个太阳的照耀下正蹭蹭地窜着个儿。想完了,自己又琢磨了一下,六个太阳是不是有点多?会不会把树苗烤焦啊?我决定放学回家的时候要问问虎叔。可等我真正回家的时候我早把这件事忘光了。只嚷嚷着叫虎叔赶紧把老师才发下来的新书包上书皮儿。我嚷嚷的同时二丫就坐在我身边的椅子上“噗噗”地不停往外吐着山葡萄皮儿。那是熊叔进山给她采的第一批野果,二丫爱不释手,果不离口,一直吃个不停。那个时候她还有着些姑娘家的矜持和教养。那个时候她的双胞胎还没被发现,她变猪变得还没那么理直气壮。那个时候她刚刚站在变猪的起跑线上,整装待发。那个时候斜阳正浓,晚霞正艳。我和二丫站在不同的起跑线上朝着人生的不同方向各自开始撒蹄儿狂奔而去了。开学的第一天我没和海山说上话,课间的时候他总会在离我不远的地方出现,却又不主动和我说话,就算我叫了他的名字他也只是看我一眼稍微点一下头。海山在学校里并不喜欢和别人玩闹,他总喜欢一个人坐在杨树下或者草丛上冷眼看着和他差不多大孩子来回追着打闹嬉戏。当我凑到海山身边挨着他坐下来时,他就抬着脑袋看天看树看白云,就是不看我,然后很快就拍拍屁股走人了。我实在有点搞不懂他了,我也没惹着他啊,他生我的气啦?我糊涂了。不过我也并不缺玩伴,一年级里有两个男孩子也算是和我比较熟识的,再加上丫丫也在。混在一起也挺热闹的。可是丫丫好像被这么多人吓到了,显得更呆了,只知道不停地用口袋里的手绢擦鼻涕。我就主动找她说话,时不时帮她擦下鼻涕。每当这时候那俩小男孩就站在远处看着我和丫丫嗤嗤傻笑,让我很纳闷。放学的时候我是和丫丫一起走的,走到半路海山撵上来把我拉走了。我看他拉着我朝着村外的方向走,就嘟囔着说:“我要回家让虎叔给我包书皮儿。”海山停住脚,低头看了看我,松开手说:“那你回去吧,以后在学校别离我那么近,也别和我说话,我在学校老打架,仇人挺多的。不过我会看着你的,不会让别人欺负你。”“哦。”我撑圆了眼睛向上望着海山,有点不知道该说啥才好。“在学校别和丫丫玩,会被人笑话的。学校里男生女生都不在一起玩的”他摸着我的头说。“哦。”我半懂不懂地点点头,不过我还是不想不理丫丫,丫丫总让我觉得有点可怜。“真傻……”海山笑眯眯地看着我,低下头来好像要亲我,半路又缩回去忍住了。“你赶紧回家吧。”海山说,于是我就回家了,还一路兴奋地小跑着,为了向虎叔汇报这一天的所见所闻,为了让虎叔赶紧把我的新书包上书皮儿。回到家一进屋就见二丫正坐在椅子上手里拎着一嘟噜紫黑的山葡萄,“噗噗”地朝外吐着山葡萄皮儿。熊叔正在二丫背后围着父亲来回转着,嚷嚷着让父亲赶紧把那身衣服脱下来,虎叔正笑眯眯地看着他们俩在那闹得不可开交。“虎叔——”我叫了一声,跑过去把书包从肩膀上摘下来放到炕上。“乖乖放学回来啦?”虎叔把我抱了起来,擦了擦我脑门儿上跑出来的汗。熊叔和父亲也围了过来。“小蹦豆,今天在学校咋样?被人欺负了没?”熊叔捏着我的脸问。“没有。”我打掉他的爪子说。“没淘气吧?没惹老师生气吧?”父亲挺威严地问我。“没啊。”我从虎叔怀里跳下来,从书包里翻出老师发下来的新课本递给虎叔。“虎叔虎叔!赶紧给我包书皮儿吧。”我嚷嚷着。“恩,好啊,让虎叔找找过年时候贴过的年画吧。”虎叔去翻年画了,熊叔拉着我东问西问的打听着学校里的事。虎叔找出来年画就放在炕上去做晚饭了,熊叔自告奋勇地要帮我包书皮儿,结果忙了半天书皮儿做小了,书角在书皮儿里翘着,像一只大脚穿了个小鞋。熊叔理所当然地受到了父亲的嘲笑。“有本事你来包!”熊叔瞪着父亲。父亲就下手包了一个,结果书皮儿大了,一拿书就从皮儿里掉了出来。“哈,豹子瞧你骚包的,这要是衣服你脱起来倒是快,一扯就变光腚了。”熊叔幸灾乐祸地哈哈笑个不停。俩人又动手动脚的闹了起来,我在心里叹了口气,觉得是指望不上他俩了。我又看了眼二丫,她还在那“噗噗”地朝外吐着山葡萄皮儿,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我只好蔫蔫的也拿起一串葡萄慢慢吃着等虎叔。好不容易等到吃完了晚饭,二丫拎着几串葡萄立刻走了。虎叔去洗碗筷,父亲毫无预兆地突然跳起来就想跑却被熊叔一把拽住了。“你想往哪跑?先把身上的衣服扒下来!”熊叔抓着父亲死不撒手。“哈哈,熊小子你警惕性咋这么高呢?这家伙,反应挺快啊,才跑就让你给逮住了。那啥,我说熊小子啊,咱打个商量呗,反正这衣服你又不能穿,给我就得了呗。今天我穿这身去学校有好几个老娘们主动和我逗闷子抛媚眼呢,你都有那套西装了,这身你就给我吧啊——”父亲嬉皮笑脸软磨硬泡地开始对熊叔耍赖。“我一直盯着你呢,就怕你跑喽!谁说我不能穿?虎子还夸我穿着比你好看呢!”熊叔边嚷嚷边拉着父亲就往炕上拽,拽到炕上就开始把父亲往炕上压,压倒了就开始扒父亲的衣服。父亲仰脸望着熊叔,边哈哈大笑边用手左支右挡抵抗着熊叔,整个身子也像条活鱼一样扭动蹦跶着,好像在和熊叔玩着扒衣服的游戏,熊叔一时半会儿还真治不住父亲。后来熊叔干脆大屁股一沉,整个身子跨坐在父亲的大腿上死死地压住父亲的身子不让他动弹,双手又去扯父亲的衣服。父亲眯着眼睛看着熊叔,双手忽然不再抵挡了,只把身子在熊叔胯下扭来扭曲乱动弹。夹克很快就被熊叔扒了下来,T恤衫也被他从父亲头上拽了下来,父亲的上身就光了,结实又有韧性的腰腹随着他身子的扭动收缩,隆起,舒展,拉伸,每一寸肌肤都在斜阳将尽的暮光里活了过来,带着红铜的色泽,蠕动跳跃。熊叔的手碰到了父亲的腋下,父亲吭吭地笑了几声,胸腹抽动了几下,震得熊叔在他身弹了几弹。父亲又迷了眯眼,望着熊叔的眼睛被夕阳照射着,洄转起了滟滟的彩色流光。熊叔扔掉拽下来的T恤,坐直身子又要去解父亲的腰带,就在他坐直身子的瞬间,他望着父亲瞪大眼睛呆了呆,然后维持着不敢置信的表情把手伸到自己的屁股下面摸了摸。父亲眯着眼,歪着一边的嘴角,笑着向熊叔飞了个电眼,胯骨向上抬着撞了几下熊叔的大屁股。“啊啊!死豹子!你咋这么流氓呢?”熊叔一下子像被电到似的抬起屁股从父亲身上翻了下去。我不知道他俩又在玩啥游戏,我只看到父亲的裤裆高高的鼓了起来。“熊小子,你来扒啊?你不扒我可就把裤子穿走了啊!”父亲来回交叠挪动着两条腿,这让他胯间的那个鼓包不停地变换着形状蠕动着,好像里面藏了个小动物。熊叔跪坐在父亲旁边看看父亲的脸又看看父亲胯间的鼓包一脸的不知所措。“熊小子你怕啥啊?我有的你也有,你还害怕看到啥不干净的东西啊?哈哈——”父亲晃着两条腿笑得老得意了,还时不时拿手揉几下那个鼓包。“死豹子,你……你……也太下流了!”熊叔脸都涨红了。“熊小子你不扒我可就真走了。”父亲坐起身子就要翻身下炕。熊叔扑上去又把父亲按躺那了。然后熊叔恶狠狠地咬着牙伸手解开了父亲的裤带,掐着父亲腰上的肉逼父亲抬起屁股好让他把裤子从父亲屁股上扒下来。父亲笑嘻嘻地把胯骨抬得很高,解开的裤子门儿里小裤衩被高高的顶了个鼓包出来,随着父亲胯骨的抬起,那个鼓包都要碰到熊叔的脸了。熊叔咬着牙狠狠地瞪着父亲,父亲展开身子,把啥啥都摊平了露在熊叔眼皮底下,然后悠哉地把双手交叠枕在头下,依旧眯眼歪着嘴角一脸坏笑地望着熊叔。熊叔好不容易把裤子扒到了父亲的腿弯儿,脑门上都见汗了。这时候父亲把两条腿叠着扭在一起,牛仔裤的裤腿儿太细,布料又硬,熊叔扒不动了。“豹子,你是看准了我拿你没办法是不?”熊叔停下手,瞪着眼睛望着父亲。父亲也不说话,只是把两条腿扭来扭曲的来回蹭着,把两腿之间的那个鼓包挤得更显眼了。我想起熊叔跟我说过等我下面毛长齐了小鸟就能变大,我觉着那个鼓包里面的应该就是父亲变大了的小鸟,我记得熊叔还说过,小鸟变大之后就能对女人做坏事了,我想,父亲应该去找女人办坏事了吧?“你整出这幅样子就是想勾搭我是吧?”,熊叔歪着嘴角也笑了起来,“好啊,那我就和你试试看。”熊叔笑眯眯地把父亲那个鼓包握在了手里,把一个圆头从虎口挤了出来,然后还没等父亲反应过来,熊叔屈起另一只手的中指搭在大拇指上弓成了一个蓄势待发的圆,然后照着那个圆头就把中指用力弹了上去。“啪!”我听到了一声脆响,然后父亲嗷地嚎了一嗓子,捂着两腿中间的小裤衩他把身子蜷了起来。熊叔趁机就把牛仔裤整个从父亲腿上拽了下来。虎叔很快就被父亲那一嗓子嚎叫招过来了。“咋啦?”他跑进屋的时候两只手上还湿淋淋地滴着水。“虎子,熊小子弹我。”父亲捂着胯裆向虎叔告状,俩眼泪花直闪。“他的小豹子不老实,我就在他小豹子的脑门上弹了个脑瓜崩儿。哈哈——”熊叔手里拎着牛仔裤开怀大笑。“你们两个啊,都老大不小了,还这么闹腾。豹子你没事儿吧?”虎叔用毛巾擦着手说。“这熊小子闹着玩还使那么大劲,现在俺的家伙软的跟面条似的,说不定都叫他给弹坏了。”父亲捂着腿裆继续装可怜。“坏就坏了呗!反正你已经生了那么多孩子了,那玩意留着也没啥用了。”熊叔笑嘻嘻地说。“你放屁!要是真坏了你看你嫂子找不找你拼命,她都说了,自从跟了我,吃老苦,遭老罪了,就剩下这么一件能让她开心的玩意了。现在你把这唯一能让她开心的玩意给整蔫吧了,你看她跟你拼命不?”父亲捂着腿裆还想整出一副气势凛凛的模样了,看上去挺逗乐的。“拼啥命啊?你的蔫吧了还有我的呢,俺比你年轻力壮,身子板也比你硬实,保管让嫂子更开心,豹子你就放心地蔫吧下去吧。”熊叔用手掌心儿摩挲了一圈下巴上的胡子,笑得贼坏了。父亲被熊叔挤兑住了,他卡巴卡巴眼睛,忽然坐起来指着熊叔对虎叔说:“虎子,他要撬我墙角勾搭你嫂子,你还不赶紧替我抽他!”虎叔笑了起来,坐到父亲身边说:“你真没事吧?没事就别再闹了,想要牛仔裤赶明儿进城我再给你买一条。说起来我还真没给你买过衣服呢,按说有嫂子在,买衣服的事还轮不到我替你来张罗。”“你嫂子买的衣服哪有你俩人身上穿的好看……咦——,不对啊,我咋不相信熊小子有那本事给自己买两身这么时髦的衣服呢?虎子你说,他这衣服是不是你给买的?”父亲把眼珠子瞪起来了。“不是,绝对不是!”虎叔急忙摆手。“这回你可说错了,这衣服还真不是虎子买的,是咱干爹干妈给我买的……”熊叔得瑟起来了。“啊?虎子他爸妈给你买的?凭啥他只给你买没给我啊?不对!熊小子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这两套衣服里有一套本来就是买给我的让你给昧下了?要不为啥那条牛仔裤我穿着那么合身呢?不行,你快溜儿地把那身衣服给我,要不我和你没完!”父亲估计疼劲儿过去了,就穿了那么一条小裤衩在炕上蹦跶开了,拉着架势跃跃欲试地要跟熊叔继续闹腾。“行了豹子!别胡闹了,那两身衣服真没你的。”虎叔发话了。父亲不满意地在炕上坐下来,有些委屈地说:“凭啥啊?给熊小子买了两身,一身都不给我买!”“那个,俺爸不是给了你条带子弹头的银链子么?那个比这两身衣服值钱多了。”虎叔温声劝着父亲。“那不是条铁链子上面镀了层光么?”父亲惊讶地望着虎叔问。“谁跟你说的?”虎叔也惊讶了。“你嫂子啊!她说那要是纯银的人家咋会舍得送给我……完了,说秃噜嘴了……虎子你别生气啊,你嫂子一个妇道人家不会说话……嘿嘿。”父亲不好意思地摸着后脑勺傻笑起来。“你也不想想一条破铁链子俺爸能在身上一戴几十年?”虎叔提高了嗓门。“是是是,俺们都错了,没想到首长这么大方,我这就回家教训你嫂子去,完了把那条链子翻出来整天挂脖子上不离身儿。”父亲说完穿上自己那身破衣服就跑了。边跑还边小声嘀咕:“也不知道那败家娘们把那条链子扔了没有。”虎叔眉毛都快拧成疙瘩了。“虎子,你刚才说豹子的银链子比这两身衣服值钱多了?”熊叔又在虎叔背后发话了,一脸的不满。“咱爸咱妈不是还给了你俩红包吗?还是坏熊你得的多。”虎叔笑着说。“哦。”“把身上的西装脱下来交给我,我帮你把这两身衣服先收起来。”虎叔又说。“哦。”熊叔应了一声,把身上的西装脱下来交给了虎叔。然后他光穿了条小裤衩站在地上发了一会儿呆,猛地拍了一下后脑勺说:“可是虎子啊——那俩红包我不是又给回你了么?那我不还是比不上豹子么?”“咱爸不是还给了你一把藏刀么?再说我和你是自己人,你吃点亏有啥啊?”虎叔边叠衣服边说。“嘿嘿,虎子你说的也对,咱们是自己人,我不跟他一个外人儿计较——”熊叔高兴了,从后面抱住弯腰叠衣服的虎叔就开始起腻。“虎叔!我新书的书皮儿你还没给我包呐——!”看他们闹了半天还没把我认为最重要的事给办喽,我终于忍不住扯嗓子长嚎了一声。“啊啊——,虎叔忘了,来,虎叔这就给你包书皮儿。”虎叔笑着把叠了一半的衣服扔下,坐过来开始帮我包书皮儿。我看他在那忙活,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有点过分了,我一直就没见虎叔闲过,都怪熊叔和父亲太笨了,连书皮儿都包不好,还净胡闹给虎叔添麻烦。想到这我瞪了熊叔一眼,熊叔正撅着屁股往虎叔身边的炕上爬,根本没看见。看着他又要骚扰虎叔了。我拿起个枕头扔过去。那个枕头成功地转移了熊叔的目标。他笑嘻嘻地穿着那条小裤衩鼓着浑身的肉毛茸茸地朝我爬了过来,然后笨重地一扑,轻松地把我压趴下了。被他用胡子满脸热辣辣地刷着,我心里泛起一股舍身诱熊,成功解救了虎叔的自豪感。自从二丫检出来双胞胎开始变猪以后,夜晚和清晨就一天比一天凉了,白天的日照一天比一天短了,草尖儿上的露水一天比一天重了,田地里的大豆一天比一天黄了,旷野里的秋色也一天比一天浓了起来。枫叶红了边角,葵花却都沉睡了。那些向日葵已经不再活泼地拧着脑袋跟着太阳跑了,它们高高地立在秋天的旷野里,成熟饱满的葵花籽坠弯了它们庞大的花盘,好像个个都在睡大觉,哪怕是再炙热的阳光也唤不醒它们了。父亲虎叔和熊叔搭伙结伴把两家自留地里的向日葵花盘都用镰刀割下来装在马车上运回了家。割花盘的那天是个周末,我们刚吃完早饭父亲就赶着黄骠马拉的马车来了。我当时正在马棚里用大萝卜喂乌云,黄骠马刚踏进院子乌云就叼着半个萝卜猛地抬起了脑袋,它转着耳朵喷了个响鼻儿,叼着那半拉萝卜仰起脖子嘶鸣了一声。萝卜掉了下来,砸在我的脚边,把我吓了一跳,往后一退坐了个屁股墩儿。乌云变得暴躁起来,不停地来回踏着蹄子,我赶紧爬起来跑出了马棚。黄骠马拉着马车在马棚门口停下了,它静静地站在那里,轻轻地甩着黑色柔顺的长尾巴,琥珀色的大眼睛在长长的睫毛里安祥地一动也不动,我不知道它在看什么。乌云在马棚里踏着蹄子又长嘶了一声,黄骠马的耳朵转动了一下,然后又安静地保持一动也不动了。我跑到熊叔跟前问他:“熊叔,乌云是不是想黄骠马了?”熊叔挠挠腮帮子上的胡子,歪着嘴,挤着一只眼睛有些犯难地说:“大概是吧。”“那熊叔你把乌云牵出来让他们在一块玩儿呗。”熊叔挠着胡子瞄了父亲一眼,把脑袋凑过来小声对我说:“你爸不喜欢乌云,不让乌云和黄骠马一起玩。”“哦。”虽然我不知道父亲为啥不喜欢乌云,但是既然父亲不想让它们在一块,我也不能说什么,我是小孩子,在很多事情上都没权利做任何决定。“没事儿,一会儿我带乌云一起去地里,让他们在地里边吃草边玩,嘿嘿。”熊叔又压低声音偷偷告诉我。当熊叔把乌云牵出来时,乌云立刻把脑袋凑到黄骠马脖子上来回蹭了蹭,鼻子里还哼唧哼唧的,别提多亲热了。黄骠马站在那没动,只是把尾巴轻巧地来回甩了甩。“喂喂!熊小子你干啥呢?咋把它牵出来了,你看见没有啊,你家乌云憋疯了,公母都不分了,赶紧去给它找匹母马去去火吧。”父亲坐在马车上不停地咋呼。“豹子你咋呼啥啊?俺家乌云和你家黄骠马那是兄弟感情,憋啥疯憋疯,它就是真疯了你家黄骠马也没那窟窿让它捅,你怕啥啊?”熊叔把乌云从黄骠马身边拉开几步,乌云就优雅地踏着蹄子朝黄骠马不停地点头,好像在跳着有节奏的舞蹈,挺好看的。“以前你要这么说我还不担心,可是现在知道了男人和男人也能用屁股干那事儿我就真担心了,万一你家乌云真把那么长的骚玩意齐根儿捅俺家黄骠马的腚眼子里头,那还不得一家伙要了俺家黄骠马的命啊?我能不担心么我?”父亲看了看乌云胯下那黑黑的一嘟噜东西,又看了看黄骠马肥肥的大圆屁股,猛地打了个哆嗦,甩了一下头,好像是在脑子里头想到了啥可怕的事。熊叔和刚走过来的虎叔同时抽了下嘴角。“行了,你家黄骠马套着车呢,屁股上挂着车辕呢,俺家乌云再怎么憋的发疯它也爬不上去,你就放一百个心吧。我就是想把乌云拉出去吃点青草,别废话了,咱们赶紧去收瓜子儿吧。”熊叔说着翻身骑上了乌云。“熊叔我也要骑大马!”我朝熊叔张开手,伸直手臂着急地连蹦带跳。虎叔把镰刀放到马车上,抱起我递给了熊叔,熊叔把我放稳到马背上,搂进怀里,双脚一磕乌云的肚子,乌云回头看了黄骠马最后一眼,长嘶了一声,撒开蹄子跑了起来。跑到半路,熊叔勒了勒缰绳,让乌云放缓了脚步。然后熊叔拍了拍乌云的脖子叹了口气说:“你咋和我走上一条道儿了呢?好好的不去喜欢母马喜欢一匹公马干啥?我知道,豹子家的黄骠马长得是挺耐看,毛色光溜,屁股又圆又大,眼睛水汪汪的眨起来很勾人。可是豹子说的也对,你腿裆里那根东西是真的不能往人家屁股里捅啊,人家黄骠马受不了啊。你要是真喜欢人家就和它一起吃吃草,撒撒欢儿,蹭蹭脖子看看景儿吧,别老惦记着去爬人家的屁股……唉……你说我跟你说这些干啥,你又听不懂……”熊叔自己一个人在那嘀嘀咕咕说个不停,旷野里风有点大,把他的话吹得支离破碎,飘满了我的耳朵。来到虎叔家的自留地前,熊叔跳下马把我抱下去,把乌云拴在一棵周围野草茂盛的树上,然后他就倚着那棵树坐下来掏出颗烟点上吸了起来。乌云啃了几口草,把脑袋凑到熊叔跟前用鼻梁拱了拱熊叔的肩膀。熊叔笑了笑,拍了拍乌云的腮帮子。乌云晃了晃头,喷了个响鼻儿又低头去啃草了。我在熊叔身边呆了一会就独自跑到田边去找甜星星,跑得远了回头看看,就看见熊叔仰头望天缓缓地从胡子里往外吐着细细的烟雾,烟雾碎在风里,模糊了熊叔向上仰起的脸。父亲和虎叔赶着马车来到的时候,父亲也把黄骠马和乌云栓到了同一颗树上,乌云又把脑袋搁到黄骠马的脖子上去蹭,父亲骂了句脏话,也没去管它。三个大人开始用镰刀割下向日葵的花盘扔成一堆一堆的,我就跟在他们屁股后面边吃边一个一个抱起来往车上装。后来地上堆的多了,虎叔也过来帮我装,装好一车虎叔就赶着马车拉回家卸到院子里。二丫一手拿个洗脸盆一手搬个小凳子在葵花堆前坐了下来,边吃边拿个小棍子在向日葵花盘的背面不停地敲,饱满的葵花籽就霹雳啪啦的掉进了脸盆里。马车往家拉第二趟的时候我没跟虎叔回去,蹲在田边我刚发现的一片甜星星里不停地吃,吃饱了就把那些甜星星棵都拔了下来,准备带回家吃。一片葵花地很快就被父亲和熊叔割完了花盘,俩人吸着烟唠着嗑坐在田边休息。熊叔吸完烟,往地里走了走,背着父亲解开裤带开始解手。父亲竟然也凑了过去,和熊叔并着膀子站着也解开了裤带。他边撒尿边低头往熊叔下面瞧。“喂!我说豹子你别这样成不成啊?你又不是真喜欢男人,你老跟我搁这得瑟算怎么一回事儿?”熊叔往旁边拐了两步兜着裤子拿眼直瞪父亲。“熊小子,我记得你刚来虎子这的时候还撩拨过我呢,咋啦?现在我主动了你到缩回去了?”父亲呲牙冲熊叔笑着说。“我啥时候撩拨过你啊?那不都是闹着玩么?”熊叔慌乱地系着腰带说。“那我现在也想和你闹着玩呢,来吧,熊小子咱俩闹闹吧。”父亲笑眯眯往熊叔跟前逼近着。熊叔系好裤带撒丫子就从葵花地里蹿了出去。父亲望着熊叔的背影一手提着裤子一手挠了挠头。“咋不上套儿呢?难道说他真不喜欢男人?不过看他吓得鸡飞狗跳的熊样还挺好玩儿的,嘿嘿……”父亲提着裤子在那龇牙嘿嘿直乐,我觉着父亲笑得又傻又奸诈,挺复杂的。等虎叔赶着马车回来,几个人一起动手把剩下的葵花装了装就一起回去了。中午吃完饭几个人又去父亲家的自留地里去割葵花,母亲也拎着镰刀跟着去了,到了地里边干活她边对熊叔说:“我说熊老弟啊,那个二丫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了,孩子的东西你该准备的也得准备啊。”“啊?都要准备啥啊?”熊叔摸不着头脑地问。母亲翻了白眼说:“奶瓶子,尿褯子,小衣服小鞋小帽子……你们是准备在家里生还是到城里医院生啊?家里生就要先告诉产婆一声,城里医院生就要提前住进去……”母亲巴拉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我都没听清,就算听清了我根本也记不住。熊叔也是目瞪口呆地望着母亲,估计也听傻了。“马上就要秋收割豆子了,你现在不准备,怕以后忙起来就没空了。”母亲又补了一句。“哦。”熊叔终于回过神来点了点头。忙了一天,两家的葵花都收完了。第二天我去上学了,中午回家吃饭的时候,熊叔他们已经把那堆花盘都敲干净了。下午我放学回来的时候,敲下来的瓜子已经被晒到向阳的房坡上了。晚上吃饭的时候,二丫吃着吃着忽然捂着肚子叫了一声。“怎么了?”“咋啦?”虎叔熊叔一起抬头问。“他们俩踢我……”二丫瞪着自己滚圆的肚皮有些委屈地说。熊叔吭哧吭哧乐了。“那哥俩在你肚皮里抢东西吃呢吧。”熊叔笑着说。“你还笑……,诶呦……疼死我了,他俩还踢……熊哥你快帮我教训教训他们俩。”二丫撇着嘴更委屈了。“啊?哦哦,我试试啊。”,熊叔绷了绷脸,瞪大俩眼珠子盯着二丫的肚皮说,“你俩给我老实点,不住胡闹!再胡闹我扇你俩的屁股!”说完他又瞪着二丫的肚皮看了好一会才问:“咋样?管用不?”“好多了,看来他俩挺听话的,熊哥你摸摸,他俩不踢了,在里面动的可温柔了……”二丫笑着把熊叔的大手拉过去摸上了她的肚皮。“哎呀!虎子你也快来摸摸,真的能感觉到小家伙在里面动啊,嘿嘿……挺好玩的!”熊叔兴奋地冲虎叔直嚷嚷。虎叔笑了笑,埋头去喝粥了。“二丫,明天我就进城给孩子买点东西吧,你看看都需要啥,给我写个单子……”熊叔摸着二丫的肚皮笑眯眯地对二丫说。“恩,行啊,顺便给我再买点好吃的。”二丫往嘴里塞着菜说。吃完饭,二丫走了之后,熊叔拿出纸笔一直絮絮叨叨和虎叔商量都需要给孩子买啥东西,虎叔一直笑咪咪地应着,不时会说出一两样东西让熊叔写到纸上。“可能还要做个小床,编个摇篮……”虎叔最后说。“恩,那些东西我都会做,虎子,给孩子准备东西也挺好玩的,你说要是那俩孩子真是我的该有多好啊!”熊叔兴奋地说。“恩。”虎叔淡淡地应了一声。“好了,今天不早了,还缺啥东西明天问问嫂子去,咱们睡觉吧。”虎叔坐到炕上脱着鞋说。熊叔扑过去把虎叔压倒在炕上亲着虎叔的脸说:“虎子,你要是能生孩子就好了……”“恩。”虎叔笑着应了一声。熊叔亲着虎叔又说:“我要是能生就更好了,虎子,到时候我肯定能给你生个四胞胎,嘿嘿,就我这身板儿,生个四胞胎那还不跟玩儿似的……哈哈!”熊叔边说边乐,边乐边扒虎叔的衣服。“虎子,咱们来生孩子吧……”熊叔乐滋滋地说着拉灭了灯。过了一会儿,黑暗里又传来了吃雪糕的声音。我躺在被窝里翻了个白眼。猜想熊叔又在啃虎叔的脚丫子了。“虎子你轻点咬……”熊叔的一句话打破了我刚才的猜想。看来这回换虎叔啃熊叔的猪蹄儿了。虎叔加油,你用力啃吧。熊叔蹄子厚,肯定耐啃——。我听着熊叔不断发出来的呻吟,幸灾乐祸地笑着睡过去了。第二天中午放学我回家吃饭的时候没看到熊叔,虎叔边给我盛饭边说熊叔是进城买东西去了。虎叔说这话的时候二丫正抱着虎叔刚炖好的一盆子野鸡肉嘎吱嘎吱啃得正香。虎叔在我刚回家的时候就说熊叔下的套子早晨逮到了一只野鸡,还告诉我中午有炖野鸡肉吃。可让我和虎叔没想到的是二丫竟然会把鸡肉盆子抱在自己怀里吃独食儿。“虎叔我想吃野鸡肉。”我一边用最可怜的声音向虎叔撒娇一边用最凶狠的眼神去瞪二丫。心里一直呐喊:叫你不给我吃!叫你不给我吃!瞪死你!虎叔面有难色地看了看旁若无人只管埋头狂吃野鸡肉的二丫。“那个,二丫,野鸡肉吃多了不好,让孩子帮你吃点吧。”虎叔用试探的口气说。“没事儿,我现在肚子里装了俩小崽子,饭量大着呢,这一盆子肉我吃完它啥事儿没有。”,二丫抬头冲虎叔笑着说,满嘴都是亮油。我快气疯了!“二丫阿姨,我嘴馋了,我想吃野鸡肉!”我也不要这张脸了,直接冲她喊。二丫愣了一下,然后低头在盆子里找了半天伸出筷子夹了看起来一块很大的东西扔进了我的碗里。我乐滋滋地用筷子夹起来张嘴咬了一口,却郁闷地发现那根本就是一块骨头,只在一面裹了一层薄薄的皮肉。很快的啃完那层皮肉,我把骨头扔掉,又用渴望的眼神去看二丫。可二丫根本不看我,埋头啃骨头啃得比刚才快多了。我只好又用可怜巴巴的眼神去看虎叔,虎叔为难地瞄了二丫一眼,伸手夹了块蒜泥拍黄瓜放到了我碗里。“乖乖,吃块黄瓜吧,味道挺鲜的。”虎叔柔声哄着我。我失望地看了虎叔一眼,低头默默地开始一点点啃那块黄瓜。这个时候父亲叼着烟晃着膀子迈进了屋里。“虎子你们还没吃完饭啊?”父亲嘴里朝外喷着烟雾问。“恩,你吃了么?要不要一起吃?”虎叔笑着问。“吃过了,你嫂子今天做饭早。”父亲自己搬了张凳子挨着虎叔坐了下来。“哦。”“我来是想和你商量一下,武木匠家的大小子过几天就要摆席结婚了,你看咱送点啥给人家好?”父亲吸着烟问。“这个,我也不知道啊?这边都送啥?直接给钱让他们自己去买不行么?”虎叔犹豫地说。“按说那样最好,可这边的人都嫌送钱太直白不好看,一般都送东西。而且事先互相也都不打个商量,好家伙!上次老陈他家的二小子结婚一下子收了十几条毛毯,够盖一辈子的了。”父亲拍着大腿说。“那样啊,要不咱们把武木匠叫家来喝顿酒商量一下看他家大小子结婚还缺啥,缺啥咱给他买啥。”虎叔笑着说。“那也行,好久没和他做一块喝酒了,最近他家事儿多,估计也挺闹心的,回头我就去他家和他说一声,明天吧,明天晚上咱们请他喝酒。”“恩。”父亲和虎叔商量好这件事,扔掉手里的烟头,他忽然扭头注意到了正抱着盆子吃个不停的二丫。然后他看了看我,我和他目光对了一下,忽然觉得挺委屈的,就抽了下嘴角,目光含泪的低下头默默继续啃黄瓜。“你怎么把盆子抱在怀里自己一个人吃!?”我听见了父亲愤怒的声音,赶紧抬起了头,就看见父亲正皱着眉瞪着二丫,二丫嘴里叼着块鸡骨头有些呆呆地看着父亲。父亲伸手就把二丫手里的肉盆子夺了过去,“啪”地扔在了我面前的桌子上。“吃吧!”父亲扫了我一眼,面无表情地说。说完他又拿眼睛瞪了瞪二丫,二丫缩了缩脖子,用筷子夹起一块黄瓜默默地吃了起来。“豹子……”虎叔看了看二丫,又看了看父亲,父亲挺直身子挺威严地瞪着虎叔,虎叔就把要说的话又咽了回去。其实盆子里剩的野鸡肉已经不多了,但是我啃得还是很开心。很快的把盆里的野鸡肉啃了个精光,又吃了个大馒头,我摸了摸圆鼓鼓的肚子,彻底饱了。“吃饱了?”父亲面无表情地看着我问。“恩。”我摸着肚子点了点头。“吃饱了就赶紧滚去上学吧!你记住!以后你要是再受了欺负你虎叔管不了或者不好意思管的你就去告诉我!我到底还是你亲老子,不会让你白受委屈的,听见没?”父亲挺严肃地瞪着我说。虎叔看着父亲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啥话也没说出来。二丫木着脸继续低头啃黄瓜。“哦。”我被父亲的态度吓到了,怯生生地点了点头。“瞧你那憋屈样!你就不能皮实点?都是你虎叔把你娇惯的,像个小绵羊似的,这还能不受欺负?……”父亲又巴拉巴拉巴拉训起话来。“孩子还是老实听话一点的好。”虎叔挺无奈地笑着说。“听话是好事,可也不能太老实了,太老实了长大要吃亏的,就他这样的能跟人干架么?”父亲皱着眉头说。“为啥非要跟人干架啊?”虎叔继续无奈地笑。“不能和人干架还能叫老爷们?哦——,我想起来了,我好像还没见虎子你和人干过架呢,除了揍我你还揍过谁啊?”父亲忽然恍然大悟似的瞪着虎叔说。“虎叔还揍过熊叔……”我忍不住插嘴说,现在离上学还早呢,我不想去学校。“是吗?哦,我明白了,原来虎子你是窝里横,专挑俺们俩欺负……”这时候二丫吃完那盘黄瓜默默地站起来准备走人。“二丫你吃饱了么?”虎叔连忙问。二丫默默地点了点头。“没吃饱后园子里黄瓜多着呢,你去可劲造!”父亲撇着嘴角说。“黄瓜差不多都被她吃光了!”我忍不住抱怨。“啊?”,父亲诧异了一下,“那就去拔萝卜,萝卜总没被她吃光吧?”父亲话还没说完,二丫已经仰着木头脸挺着肚子自顾自走了。“豹子你说话别老这么难听,她肚子里怀着俩孩子呢,能吃点也正常。”虎叔不满意地看着父亲说。“她吃多点本来我也没啥意见,可她凭啥在你这吃得这么心安理得啊?咋比在她自个家还自在啊?熊小子在你这吃吃喝喝那是你乐意,我也就不说啥了,咋莫名其妙来了个女人也这么厚着脸皮大吃大喝啊?虎子你不欠熊小子钱吧?你在这充啥好人啊?再说那女人也太不懂个人情世故了,刚才咋会抱着盆子自己吃呢?就让俺儿子干瞪眼看着?她也好意思吃独食儿?”“估计她也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哦!她肚子里的是孩子,我儿子就不是孩子了?虎子你偏心眼儿。”父亲瞪着俩眼提高嗓门冲虎叔嚷嚷。“我啥时候偏心眼儿了?”虎叔笑着捶了父亲一拳。“我觉着你现在待熊小子比我好,待还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小崽子也比我儿子好!”父亲扯着嗓门继续嚷嚷。虎叔挠了挠头,好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虎子你心虚了吧?”父亲趾高气昂地望着虎叔。“你啊……,我待你多好才算好啊?”虎叔用叹息似的声音说。“我也不知道,反正就觉着咱俩现在好像没以前近乎了。”父亲嘟囔着。“哪有……”虎叔反驳了一声,不过声音挺小的。我呆着没意思就想去外面玩了,出了门我回头看了看,看到父亲正在一下下捏着虎叔的耳朵。下午放学回家的时候我看到俺家的黄骠马正拉着马车停在马棚门口低头吃草料,乌云在马棚里面伸着脖子不停地冲黄骠马喷响鼻儿,黄骠马嚼着草料偶尔会扭头看上乌云一眼,然后又静静地低下头继续吃草料。我以为乌云馋草料了,就从黄骠马嘴下抱了一抱草料扔给了乌云,乌云低头呼扇着鼻子嗅了嗅,喷了股粗气,不吃,我没办法,只好离开进屋了。屋里熊叔正在和父亲吵架。“我刚去给二丫送东西她哭着说豹子不让她吃东西!”熊叔忿忿地瞪着父亲说。“她一个人都快把野鸡肉吃光了还说我不叫她吃?”父亲上火了。“那只野鸡是我专门给二丫抓的,你凭啥不让她吃啊?”熊叔瞪大的俩只眼睛里直往外喷火。“那只野鸡还是虎子炖熟的呢,她凭啥不让我儿子吃啊?”父亲根本不理熊叔撅胡子瞪眼那一套。“她不让小蹦豆吃?”“恩那,她自己抱在怀里不让我吃!后来就剩下没几块了俺爸来了就抢下来给我吃了,要不我就吃不到了……”我放下书包忍不住插嘴说。“啊?是这样么?那我回头问一下她吧。”熊叔低头看着我把嘴张的老大。“还问啥啊?孩子还能说瞎话?我说那个二丫也太不懂事儿了吧,凭啥在虎子家白吃白喝还那么横行霸道?熊小子你一个人在虎子家白吃白喝也就算了,为啥又整来个女人和我儿子抢东西吃啊?”“你儿子不也是虎子在养?”熊叔显然有点不乐意了。“咋地?你还打算让虎子也给你养儿子啊?”“恩那!”父亲和熊叔又你一句我一句吵开了。虎叔也不管他们,转身出屋进厨房做饭去了。我搬了个小板凳坐在饭桌前打开书包掏出书本准备写作业。熊叔又和父亲吵了一会忽然说道:“豹子你不是想勾搭我么?咋还老和我抬杠?”“你还有脸说,我勾搭了那么多次你都不上套,我现在是因爱生恨了你知道不?”父亲半嗔半怨地勾着熊叔的膀子说。“还因爱生恨……你咋不直接说你吃二丫的醋了呢?咋不说你嫉妒我对二丫好故意在找茬呢?还因爱生恨,真能扯犊子……”熊叔笑了起来,把父亲的胳膊从自己的肩膀上扒拉下去。“咦,好像熊小子你这么说更合理哈,好吧,熊小子,我就是在吃醋,凭啥你对二丫好啊?她肚子里的孩子也不一定真是你的,你咋不对我好点呢?你光知道给二丫肚子里的孩子买东西,咋就不对我儿子好点呢?……”父亲又圈着手臂去搂熊叔的腰。“你给我滚犊子吧……哈哈!”熊叔笑得老大声了。“熊小子我老恨你了!”父亲捏着熊叔腰上的一块肉满眼媚丝挺假惺惺地说。我听到他俩的对话朝着我更加不能理解的方向直奔而去,忍不住皱着眉头纳闷地看着他俩。“不行了,豹子你赶紧撒开我,我受不了你这么整。那啥,谁说我不惦记小蹦豆了?我这回进城还给他买了个写字板呢。”熊叔把一个带了层塑料膜的彩色板子拿了过来,在那层塑料纸上画了画,塑料纸下面的彩色板子就在塑料上透过来几个彩色的数字,熊叔把塑料纸一掀,那些字就没了,再把塑料纸铺平还可以继续写。“给你,小蹦豆,用这玩意练字老省纸了。还有这个小熊的铅笔拧子盒也是给你的。你把铅笔塞进熊屁股里,转一转就能把铅笔削好了。”熊叔把那两样东西递给我,我高兴地接过去,别提多高兴了。我挺稀罕那个铅笔拧子的,拿起一根铅笔插进熊屁股里转了转,刀片削下来的一层薄木片很快就在熊屁股上圈成了一朵菊花。“行啊,熊小子,难得你这么惦记俺们爷俩,俺越来越稀罕你了。不过熊小子你真邪性,干嘛非要把铅笔插进熊屁股里啊?你是不是在暗示啥?”父亲像虎叔那样用手揪着熊叔的胡子和他起腻。“你给我滚一边凉快去,我对孩子好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那个铅笔拧子又不是我做的,我有个屁想法?行了行了,豹子你就别再揪了,你当我这是韭菜地呢?你还揪?胡子都被你揪掉了,收拾收拾都能扎把刷子了。”熊叔推着父亲的手说。“我还想多揪点扎把扫地笤帚呢……”父亲笑着继续揪着熊叔的胡子不撒手。“吃饭了!豹子你没事儿揪坏熊的胡子干啥?还不赶紧撒开!坏熊你快去叫二丫来吃饭!”虎叔端着两盘菜进来了,进屋就朝他俩吼。父亲松开手,熊叔骂了一句脏话,揉着脸走了。“豹子你还撩拨他!”虎叔不满意地瞪着父亲说。“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逗他玩呗。”父亲笑嘻嘻地说。“万一坏熊当真了呢?你就不怕他在外面说你喜欢男人老勾引他?你不是说村里人把老李和小林说的老难听了么?”虎叔把脸沉了下来。“咋能呢?我相信熊小子的为人,就算他不上套也不会嚼舌头把这事儿乱说。再说我孩子都生了好几个了,他就是到处嚷嚷我喜欢男人别人也不会信啊,嘿嘿。”父亲满不在乎地说。“你不惹他不就完了么?”“都说了我是闲的难受,就当是和熊小子逗闷子玩呢。我看他也不是真的喜欢男人,我都这么撩拨他了他都没一点动静,虎子你就放心吧。他上套我就揪住他的小尾巴把他撵走,他不上套我就当逗闷子寻开心,反正我也吃不了亏出不了事儿。就算他真上来劲把俺腚眼子给捅了,那不就是个拉屎的地方么?俺又没那层宝贵的处女膜,也不会被他插怀孕,俺怕啥啊?”父亲说完虎叔抽了下嘴角,又忍不住翻了父亲一眼,不想再理父亲他继续回厨房端菜了。父亲咂咂嘴,乐滋滋地坐下来开始吃菜。“恩恩,兔崽子赶紧把你的书本收好来吃菜,你虎叔做的红烧茄子可好吃了!”他嘴里大嚼着冲我嚷嚷,我赶紧把东西收好也坐到饭桌上去了。等虎叔把饭都摆好,熊叔气呼呼的回来了。“虎子你装点饭菜我给二丫送去!她一听说豹子还没走就不来吃饭了。都是豹子这个王八蛋!她还是个小丫头片子呢,又怀着孩子,你对她那么凶干啥?把她都吓坏了。”熊叔瞪着眼冲父亲喊。“不来吃拉倒,省了!”父亲翻着眼睛哼唧着。熊叔不理父亲,拎着虎叔装好吃食的小柳条筐走了。我忽然觉得二丫挺可怜的。我可怜着二丫又往嘴里塞了一大口菜。今天的红烧茄子真的很好吃。熊叔给二丫送完饭回来坐在饭桌旁吃着东西说:“二丫说让我在那边垒个锅灶,以后她就在那边做饭吃。”“真的?那敢情好了!明天我就去找砖头帮你们垒。快到冬天了,顺便再搭个火炕吧,没有火墙也没关系,咱把墙掏个窟窿,在外面直接垒个烟囱也一样。”父亲很高兴地说。“你咋这么这么热心呢?二丫不来吃饭可如了你的意了吧?”熊叔稀哩呼噜喝着粥,边喝还边瞪着父亲唔哩唔噜地说着。“你咋那么小心眼呢?帮你忙还帮出错来啦?要不我就不管你们了,虎子你也别管,让他和那个大肚婆俩人去折腾吧,谁让他把好心当成驴肝儿肺。”父亲在嘴角斜叼着烟卷眯着一只眼睛斜瞄着熊叔说。“你可拉倒吧!你还好心,你肚子里那点花花肠子我还不知道?你不就盼着逮个机会好把我从虎子这撵出去么?熊叔把碗朝桌上一撂,瞪着父亲说。父亲嘿嘿乐了。“那二丫一口咬准了你是孩子他爹,你不陪着她在那边吃那边住也说不过去啊,她肚子都那么大了,晚上想起来喝口水都费劲,你不去伺候她谁伺候啊?”熊叔咬了一大口馒头张着嘴直愣愣地看着父亲,然后垂下眼睛默默地把馒头嚼碎咽下去瓮声瓮气地说:“反正我不去伺候……”“那我就闹不懂了,你老黏在虎子家干啥?你还能在这黏一辈子?”父亲挑着眉大声问。“你管不着!”熊叔垂着眉眼赌气似地说。“熊小子你跟我实话,你是不是心里惦记着虎子啥东西?我就是和虎子再好也没像你这样啊?你把话说明白喽看我和虎子能不能给你拿个主意,不过我丑话说在前面,其它的都好说,你要是一直惦记着想捅虎子的屁股我说啥也不会答应!”父亲俩眼直勾勾看着熊叔的脸说,好像要把熊叔的脸看出花儿来。“你管不着!”,熊叔梗着脖子又重复了一句。父亲挠了挠头,忽然把凳子拉到熊叔身边挨着他坐下来摆出一副掏心掏肺的架势说:“熊小子啊,哥跟你说点掏心掏肺的话,你要是真喜欢男人,喜欢捅屁股,哥也不笑话你,可是你就别惦记虎子了,虎子他要是喜欢男人早就喜欢了,轮也轮不到你啊。”“为啥啊?”熊叔诧异地问,连手里的馒头都顾不上咬了,虎叔也抬头瞄了父亲一眼,然后我看到他低头歪着脑袋,竖着耳朵边收拾桌子边偷偷倾听。“我也跟你说过吧,虎子俺俩在部队就好的跟什么似的,连撸管子都撸了,如果虎子喜欢男人喜欢让人捅他屁股他就早该跟我说了,还能轮到你?”父亲笑眯眯很得意地说。熊叔好像被吓了一跳的样子,有些结巴地问:“那那……虎子要是想让你对他那啥你也干?”“咋不干?只要虎子想,我能做到的当然都给他做,别说虎子让我捅他屁股,就是虎子想捅我屁股我也会撅起来让虎子捅,我和虎子是啥关系啊?好的跟一个人似的,连命我都能交给虎子,让他捅下屁股还算啥啊?所以我就说,虎子肯定不好那一口儿,要是虎子真好那一口儿,有我一直在那呢,虎子还会和我客气啊?要干啥不正经的事儿他早就和我干了,咋样也轮不到熊小子你……”父亲继续得意地说。熊叔张着嘴,呆呆地看着父亲已经说不出话来了。“虎子我说的对不对?”父亲又仰起脸笑眯眯地看着虎叔问。虎叔的脸色很不好看,有些苍白,他抓着一把筷子的手微微有些发抖。“虎子?你听见了没有,我和你说话呢……”父亲伸手拉了拉虎叔的袖子。“你们俩胡闹别扯上我……”,虎叔甩掉父亲的手有些无措地说,“别当着孩子的面说这些没用的话……乖乖走,咱们出去溜一圈……”虎叔有些慌乱地扯起我,快步往屋外走。边走我还边听见熊叔在我们身后粗声粗气地问:“那你和虎子不都撸管子了么?那和捅屁股有啥区别啊?”“那区别可大了,撸管子呢,撸自己的也是撸,撸别人的也是撸,还不都是为了舒服好受?你总不能说你撸自己的管子就是喜欢上了自己的那根东西,想让自己的那根东西捅自己的屁股吧?所以撸别人的管子也一样啊?大家就是互相帮忙,也不一定就是想让别人的那根家伙捅自己的屁股啊……”“啊?你这样也能说得通?”,熊叔的声音里透着万分的惊讶。“是啊,我一直就是这么想的……”那俩人还在那叽叽咕咕说个没完,我和虎叔已经迈出门槛走到了院子里。外面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半个月亮白凄凄地挂在东边的半天上,像被切开的半拉干巴饼子。虎叔拉着我一直走到村子外面,在一棵白杨树下他放开了我的手坐了下来。夜晚的空气很凉,白杨阔大的叶子已经开始掉落了,黑暗里不时会响起喀喇喀喇的细微声响,那是叶子落在地上时说出的最后一句遗言。虎叔坐在那里半天都没一点动静,月光幽暗,我看不清虎叔的脸。“虎叔……”我轻轻地叫了一声。虎叔动了一下,把我拉过去抱进了怀里,他用的力气有点大,双手勒得我有点喘不过气来。“虎叔……你咋了?”我又小声地问。虎叔放松了手臂,用一只手摸着我的脑袋缓缓地说:“虎叔在想事情……”“哦。”我往虎叔怀里偎了偎。“虎叔好像错过了一样很宝贵的东西,心里有点难受……”虎叔把我抱起来放到他的腿上,之后他又变成一动不动了,好像是在看月亮。月亮在天上一动也不动,虎叔也一动也不动,我看不清虎叔的脸,但是我知道虎叔的脸上有我还不懂的哀伤。过了好一阵子,我看到熊叔庞大的身影走过来,他停在了不远处的棠梨树下,立在那静静地看了虎叔好一会儿才又慢慢地走了过来。他挨着虎叔坐下来,也仰着脑袋看天上的那半个月亮。“虎子你心里又不好受了吧?”熊叔望着月亮说。虎叔扭头看着熊叔静静地没有说话,熊叔也扭过来脑袋和虎叔对看,月光还是那么幽暗,我不知道他们能不能看清彼此的脸。“要是知道豹子心里是那么想的,你当初肯定会和豹子把话挑明吧?”熊叔和虎叔对望着,声音暗哑地说。虎叔没回话,扭转脑袋继续抬头看月亮。我挺不明白的,天上的那半拉干饼子有啥好看的?“也许吧……”虎叔终于轻声说。熊叔又看了虎叔好一会子,然后把脑袋低了下去。“可就算挑明了,就算我和豹子把该做的事都做了豹子还是会把我当兄弟吧?他根本就不明白两个男人之间的感情是怎么回事,他也不明白两个男人之间发生了那种事儿所代表的意义。他可以为我做任何事,却永远不会把我当情人,当爱人,当可以守候一生一世白头偕老的那个人……”虎叔望着月亮声音缓慢地说。“哦,可能吧,可能豹子心里真是那么想的:就算让你捅了我的屁股,可咱俩还是兄弟……”,熊叔说完,忽然吭哧吭哧笑了起来,“你说这豹子的心是咋长的?咋会这么棒槌呢?”他吭哧吭哧笑了老半天,好像都停不住了。虎叔扭头看了看笑个不停的熊叔,没说什么,搂了搂我,又抬头去看月亮。熊叔停住笑,把身子往虎叔身边凑了凑,伸长脖子在虎叔脸上亲了一下。“豹子已经走了,咱回去吧。”熊叔亲完虎叔说。“恩。”虎叔抱着我站起来,一片叶子落下来,落进虎叔的怀里,我捏起那片叶子,鼻子凑上去闻了闻,叶子上还有杨树那种淡淡的味道。虎叔和熊叔在幽暗的月光里并肩走着。“把孩子给我抱着吧。”熊叔伸手把我从虎叔怀里挖了出去,抱进自己怀里,然后他低头用胡子在我脸上来回蹭了蹭,我伸手去拧他的脸,没抓到皮肉,手还被他的胡子扎的发痒。熊叔的怀抱比虎叔更热乎,味道也更浓。我一只手勾着熊叔粗壮的脖子安生了下来。天上那半个月亮跟着我们在缓慢的走,好像在逗人。我撇了一下嘴,那破干巴饼子根本诱惑不到我。第二天一早我还没去上学父亲已经赶着马车来找熊叔去扒村西头那间没人住的破房子。那间破房子我也知道,大梁已经断了,屋顶塌了下来,老有人躲进去拉屎撒尿。中午我放学回家的时候父亲和熊叔还在拉砖。晚上我放学回家的时候父亲光着膀子穿了个小裤衩正在虎叔家的院子里抹身子,我走过他身边的时候他正端起整盆子水兜头朝自己扣下去。一盆子水哗啦一下都翻了出来,势头凶猛,把父亲的小裤衩都冲得滑了下去,我看到了父亲小腹上的黑毛毛和那根软软的东西。但是父亲很快就扔掉盆子把裤衩拉了上去。“虎子——,赶紧给我找条干净裤衩!”父亲用毛巾擦着身子湿嗒嗒地就往屋里走,我跟着父亲进了屋,熊叔穿着一身脏衣服正在凳子上坐着,而虎叔正在翻柜子。父亲一进屋就把那条湿透了的小裤衩扒下来扔到了地上,然后他就用手巾来回擦着下身,我看到父亲黑乎乎的小鸟在他的手巾里忽隐忽现,上蹦下跳左右翻飞,很是活泼。熊叔挺直着身子僵硬地坐在凳子上,眼神儿直往父亲身上飘。虎叔拿出一条干净的裤衩转过身来时,就看到父亲正半蹲着身子岔开两条腿用毛巾擦屁股擦得正起劲。虎叔抽了一下嘴角,皱着眉把裤衩扔到了父亲的脸上。“你那架势真难看!”虎叔嚷着父亲。父亲咧嘴嘿嘿笑了笑,把裤衩从脸上抓下来套了上去。就穿着一条小裤衩,父亲挨着熊叔坐了下去。“我也去洗洗!”熊叔急忙跳起来跑了出去。“砖已经弄够了,明天就帮熊小子垒个灶火再垒盘炕吧。”父亲把手里的毛巾递给虎叔说。“恩,你赶紧把衣服穿上吧,天凉了,别感冒喽!”虎叔把毛巾扔进了水盆里来回搓洗着说。“就穿我刚给你翻出来的那套蓝中山装吧,也不知道你啥时候丢在这的。”虎叔又嘱咐了一句。“哦。”父亲答应着抓了抓赤裸的胸脯很听话地把衣服穿上了。“虎子——,也给我准备条干净的裤衩——”院子里很快就传来了熊叔的喊声。虎叔就又转身默默地去刨衣柜了。不一会儿,熊叔也穿着湿嗒嗒的小裤衩走进屋来,浑身的每一丝毛发都在滴着水。进了屋他也学着父亲的样子扒下那条小裤衩扔到了地上,拿着毛巾开始擦身子。父亲毫不避讳地拿眼睛上下扫视着熊叔,然后父亲吹了声口哨。“真肥!”父亲笑着说。“放屁!我哪肥?”熊叔光着屁股双手叉起了腰。毛巾擦过的身子毛发蓬松了起来。“黑毛猪——”父亲又笑着说。熊叔双眼喷火地咬了咬牙。“熊小子你的家伙看上去真小。”父亲笑嘻嘻地说。“放屁,我这是毛厚,被埋住了。”熊叔拉着自己的小鸟朝外拽了拽。“你再拽它也不会长个了,小鸡鸡熊。”父亲笑得前仰后合。熊叔把手里的毛巾砸在父亲脑袋上跑到虎叔身边去穿裤衩了。“你们两个啊……”虎叔摇着头也笑了起来。我在他脸上已经看不出昨晚上我感觉到的哀伤了。父亲在虎叔家吃晚饭就离开了。“啊,今天快累死了。”熊叔给二丫送完饭回来一头拱在炕上就去睡觉了。虎叔帮熊叔盖好被,又摸了摸他的短头发,然后就坐在炕沿上默默地出了会儿神。后来虎叔把我在被窝里里安顿好就拿着口琴出去了,我竖起耳朵仔细听了半天也没听到口琴的声音。我想虎叔大概是走得远了,或者是虎叔没吹口琴只是静静地在看月亮。虎叔告诉我八月十五中秋节快到了,我知道那是全家团圆的日子,会有香喷喷甜腻腻的月饼吃。对于有东西可吃的节日我总是记得很牢靠:大年三十吃饺子,正月十五吃元宵,立春啃萝卜,端午节划龙船吃粽子,八月十五吃月饼,还有立冬也吃饺子,据说不吃就会把耳朵冻掉。还有每年的生日虎叔都会给我煮鸡蛋下长寿面。想到了中秋团圆节我就猜虎叔是不是又想家了,上次想家虎叔就出去吹口琴了。想着想着我就睡着了。我梦见了石头脸爷爷和老太太,他们给我买了好多月饼。虎叔回来钻进被窝的时候我醒了。“虎叔我梦见南边的爷爷奶奶了。”我抱着虎叔的腰呢喃着说。“哦。”虎叔轻轻拍了拍我。“我梦见他们给我买了好多月饼。”我吧嗒了一下嘴又说。虎叔轻轻笑了起来。“恩,虎叔明天就进城给你去买月饼。”虎叔轻搔着我的后背说。我高兴了,嘴角含着笑又睡死过去了。第二天虎叔就真的赶着黄骠马进城了。临走前父亲还交代虎叔打听一下各种日用品的价格,说到时候和武木匠商量的时候也好心里有个数。虎叔赶着马车走了之后,父亲和熊叔去垒炕,我背着书包就去上学了。中午虎叔没回来我就在父亲家吃的饭,熊叔和父亲也回来了,哥哥姐姐们对熊叔还有点陌生,都挺怕他的,很快都吃完饭作鸟兽散了。“熊老弟你多吃点。”母亲又给熊叔添了一碗稀饭说。“操,熊小子,我可算赔到家了,帮你干活还得管你和大肚婆吃饭。”父亲瞪着熊叔说。熊叔嘿嘿乐了。他们吃完饭,父亲让母亲到后园子摘了几个西红柿和黄瓜连同饭菜装进篮子里让熊叔一起带给二丫。晚上我放学回来看到黄骠马拉的马车正停在院子里,车上装着崭新的锅碗瓢盆儿各种炊具。“虎叔……你回来啦?”我大声喊着撒腿跑进屋,虎叔正坐在椅子上喝着水,看到我跑进屋,他笑着张开了手臂,我直接扑进他的怀里用脑袋在他衣服上不停地蹭来蹭去,一天没见虎叔,我很想他。想他是因为知道他去了很远的地方,不在我身边。虎叔把我抱起来放到他的一条腿上,搂着我他亲了亲我的脸蛋儿。“虎叔我都想你了。”我抓着虎叔的衣襟说。“是吗?乖乖你都哪里想虎叔了?”虎叔笑眯眯摸着我的脑瓜顶问。“这里想。”我指了指自己的小脑瓜。“这里也想。”我指了指自己的小胸脯。“这里也想。”我指了指自己的小肚皮。“这里也想。”我张开嘴用手指了指。“虎叔你给我买月饼了没?”我忍不住问。虎叔大声笑了起来。“哈哈!乖乖你是想虎叔还是想虎叔给你买的月饼啊?”虎叔笑着问。“都想——”我说完有点害羞了,承认了自己的嘴馋,我不好意思地把脑袋埋进虎叔的胸口来回拧着身子撒泼。虎叔笑着打开放在炕上的布包,从里面拿出油纸包裹的一封月饼,一封里面有四个月饼,虎叔拿出一个递给了我。我高兴地接过来张大嘴咬了一口。恩恩,皮很酥,带着月饼特有的香气,里面包裹的糖心儿很厚,搀着芝麻花生还有青红丝,甜的腻人。“走,跟虎叔去把锅碗瓢盆给你熊叔送过去。”虎叔放下我说。我嘴里啃着月饼跟着虎叔上了马车,虎叔甩了个响鞭,黄骠马在院子里转了个圈,哒哒走了起来,马棚里立刻传来乌云的长嘶还有跺蹄子的声音。马车到了熊叔的三间大瓦房那里,被当做厨房的那间屋子里已经垒好了一个炉灶,前后有两个灶口,一个大一个小,虎叔把新买的两口锅放到炉灶上试了试,大小刚刚好,严丝合缝的。虎叔满意地点点头。“手艺还不错。”虎叔笑着说。出了厨房,我跟着虎叔去找父亲和熊叔,路过中间那个屋子从窗户看进去二丫正歪在那张金花团簇的大红床上挺着肚子养神,虎叔也没打扰她,直接经过窗前进了另一间屋子。父亲和熊叔正蹲在地上垒着炕,砖已经搭了五六层了,可以看出来来回折返的烟道从灶膛口九曲十八弯地一直连接到墙上开出的烟囱口。看到虎叔进来两个人都停了下来。“锅碗瓢盆都已经给你买回来了。”,虎叔对熊叔说。“我给你买了一身牛仔裤和夹克衫。”,虎叔又对父亲说。父亲听了很高兴。熊叔听了很不高兴。“真的啊?嘿嘿,那好,一会我回家就试试。”这是父亲笑着说的。“你这么着急买来干啥?炉灶上的泥还没烧硬呢!”这是熊叔拧着眉说的。“早点买来你和二丫就能在这边做饭吃了啊。”父亲笑嘻嘻地说。“你给我滚一边儿去!谁说我要和二丫在这边吃饭啦?我还要在虎子家吃!”熊叔握着双拳皱起眉头在那大喊。父亲撇了撇嘴。“脸皮真厚。”父亲说完蹲下去又继续抹泥垒砖。“我就脸皮厚了,你能怎么地吧?”熊叔跟着蹲下去也继续干活。“你又不在这吃,光二丫自己还要给她准备柴米油盐粮食蔬菜,真能折腾!”父亲忍不住边干活边说。“还不知道能不能留住人呢,没准她一生完孩子就带着跑了呢,熊小子你到最后就连屁也不剩一个!”熊叔被父亲说的瞪大了两只眼睛半天没说出话来。“我本来也没图落个啥。”熊叔最后悻悻地说。“嘁——”父亲扭头朝熊叔甩了一个我瞧不起你的眼神。“你不相信?”熊叔急了。“我信不信有啥要紧?”父亲拉长声音阴阳怪气地说。“你俩在这继续拌嘴玩儿吧,我回去做饭。一会我就不再来叫你们了,你们掐着钟点自己回去吧。”虎叔摆了一下手转身走了。我跟在虎叔屁股后面颠颠的也往回走,继续当虎叔的小尾巴。半黑天的时候父亲和熊叔一前一后的回来了。父亲又想学昨天那样在院子里冲身子,虎叔跑过去喊:“豹子别再把裤衩弄湿,才换的!”“哦。”父亲答应了一声,四下看了看,忽然扒下裤衩光腚站在院子里用水冲开身子了。虎叔被吓了一跳。“豹子你脸皮越来越厚了,你就不怕被人看见?”虎叔担心地朝院外看着说。“一会就冲好了。”父亲用水瓢往身上浇着水说。“豹子——快!赶紧进屋去!老李家的儿媳妇从西边过来了!”虎叔忽然焦急地摆着手朝父亲喊。父亲慌忙把水瓢一扔,端起那盆子水兜头往自己脑袋上一扣,又把水盆子随手一扔,浑身淌着水,呱唧呱唧地撒丫子就往屋里跑,随着他的跑动,那两扇圆鼓鼓的屁股水滴淋漓地在夕阳晚霞里抖出了两坨令人咋舌的亮色,却又带着某种慌张混乱让人发笑的滑稽劲儿。我捂着肚皮都快笑死了。虎叔摇着头拿起父亲脱下来的小裤衩进了屋,我也跟着继续当小尾巴。屋里父亲正在用毛巾擦身子,熊叔看见虎叔进屋就问:“豹子咋地了?咋光着腚就冲进来了?”“是啊,我还以为他脸皮真厚呢,结果还不是吓得跑屋里来了?”虎叔笑着说。“我是怕老李他儿媳妇看见俺这么诱人的身子一个把持不住扑上来,俺不能对不起你嫂子啊……”父亲厚着脸皮说。熊叔翻了白眼,虎叔直接又把那个小裤衩扔父亲脸上了。“虎子啊,这穿过的裤衩可不能再往脸上扣了啊。”父亲把裤衩抓下来往腿上套着说。“赶紧过来试试我给你买的衣服吧。”虎叔拿出两件新衣服说。“哎哎。”父亲答应着高兴地跑了过去。等父亲换好衣服熊叔不乐意了。父亲那件夹克的领子上多了一个烟褐色的翻毛领子,看上去柔顺光滑,把父亲衬得很威武。“为啥他的有毛领子我的没有?”熊叔瞪着虎叔炸毛了。“那个是假的。”虎叔摊着手一脸的无可奈何。“假的也好看!”熊叔继续炸毛。“那等到了冬天你打了狐狸我给你缝个真的?”虎叔笑着给熊叔顺毛。“这还差不多!”熊叔被虎叔顺舒服了。父亲穿着那身衣服很神气地在屋里走了几圈。“唉吔!虎子你这身衣服老漂亮了!花了不少钱吧?”父亲摸着牛仔裤赞叹着说。“花多花少你还准备给虎子报销是咋地?”熊叔翻着眼睛不忿地说。“当兄弟给哥哥买衣服是应该的,我才不给他报销呢!”父亲仰着脸很得瑟地说。“呸!”熊叔啐了父亲一口。虎叔笑了笑,不管父亲和熊叔的斗嘴,径自去厨房烧饭了。转眼又过了一天,下午我放学回到家,熊叔和父亲已经坐在屋里唠闲磕了。听他们那意思炕已经垒好了,晚上要请武木匠过来喝酒。武木匠来的时候海山没跟来,这让我有点失望。海山他爸看上去比原来瘦多了,一脸的疲惫。“最近忙着给你家大小子操办婚事。累坏了吧?”父亲给海山他爸倒着酒说。“还好。”海山他爸笑着说。他笑起来还是那么好看,就是带上了些许脆弱的沧桑感。“我知道阵子你家里事也挺多的,多余的话我也就不说了,武子你把心放宽高高兴兴过自己的日子就行了,别人爱咋说就让他说去,你关上门把日子过过舒服了比啥都强!来来来,咱哥几个先干一杯!”父亲很热乎地说。“恩,我知道。”海山他爸笑着点点头,跟父亲他们碰了碰杯,都干了。“我和虎子叫你来就是想问问你家大小子还缺啥?俺俩准备给你家大小子送点东西。”父亲继续倒着酒说。“不缺不缺,你们啥都别买,到时候来喝喜酒就行了!”海山他爸连连摆手。“那哪成啊?要不俺俩干脆包个红包得了,缺啥你们自己买。”父亲又说。“也算上我一个!”熊叔赶紧插嘴喊。“行行,就多算上你一个。”父亲笑着说。“红包给不给都没啥,就是熊老弟和虎子到时候得帮我把家里那两头肥猪杀喽好办酒席用。”海山他爸掏出一盒烟散发着说。“那没问题!”熊叔接过去烟爽快地答应着。“还有,虎子,俺家大小子结婚前一天得让这孩子去海龙家里睡新被窝。”海山他爸摸着我的脑袋说。“好。”虎叔笑着答应了。“是让童男去睡好驱邪避凶外加生小子吧,那样的话,虎子和熊小子这俩老光棍子也能去睡,哈哈!”父亲一脸坏笑的说,说完自己就放开了哈哈地大声笑个不停。虎叔抓起筷子在父亲脑袋上敲了一记。父亲捂着脑袋还是笑得浑身乱颤。“武叔——,海山也去睡不?”我赶紧问。“恩,他也去。到时候我让他照顾着和你睡在一起。”海山他爸笑着说。本来要离开虎叔睡到别人家我还有点害怕,但是听到有海山在,我立刻就没那么害怕了。“不知道撸过管子的小子还算不算童男……”熊叔忽然嘀咕了一句。海山他爸的脸僵了一下,然后他就赶紧低头伸手去夹一筷子菜吃了起来。“咋不算?有几个结婚前没自己撸过管子的?没和女人办过那事儿你就是把家伙撸的破皮流血也还是个标准的处男童子鸡!”父亲振振有词很笃定地说。海山他爸把菜咽到一半被父亲的话惊得猛地咳了一下,把菜又喷出来了。虎叔拿条毛巾递给海山他爸说:“被吓着了吧?他俩那破嘴就那样,我都习惯了……你们俩别再胡嘞嘞了,赶紧继续喝酒!”“没事儿,我也快习惯了。”海山他爸笑着说。我不再管他们又说了些什么话,一直在心里盘算着要不要偷两块月饼带给海山吃。我还没和海山一起睡过觉呢。心里还挺期待的。海山他爸来喝完酒的第三天就是星期天,离国庆节还剩两天,国庆节之后紧接着就是八月十五过中秋了。学校放了几天假,我高兴的像刚栓了缰绳又被放开的小马驹,满村子撒了欢的跑,就差翘着尾巴尥蹶子了。读书有苦有乐,可对我来说学校到底还是个拘束人的地方,呆的久了心里会闷的长满狗尿苔(一种瘦骨伶仃奇丑无比的毒蘑菇,东北的房檐屋角砖头旮旯随处可见,很毒很毒,虽然叫狗尿苔,但是我觉着狗见了这种东西也不会抬腿翘脚照准了去挤那股可有可无的圈地尿,敢去尿去做记号,毒蘑菇一发威,整不好狗胯裆里那根红红的小辣鸡儿都能被它给毒蔫吧喽)。星期六那天一大早,熊叔就用胡子把我扎醒了,然后拔萝卜一样把我从被窝里拔出来,骑上乌云带我到村子外面天高地阔的去撒野。我采花打鸟玩尿泥,最后挺着装满野果的肚子从果子林里回到熊叔身边的时候,乌云背上已经驮了两捆子长长的细柳条。第二天一吃完早饭熊叔就坐在院子里开始用那些柳条编东西,我蹲到他旁边看了一会,这回他编的东西底子打的很宽,不像个筐。快到中午的时候,虎叔进厨房去做饭,熊叔把那个编了一半的东西举给虎叔看,嘴里问着:“这么宽,应该能并排躺下俩孩子吧?”虎叔飞快地瞄了一眼,随便地扔下了一声“嗯”,脚步不停地飞快走过去了。我猜那东西大概就是所谓的摇篮吧,我并不记得自己睡没睡过这种东西。我对自己来虎叔家之前的记忆已经越来越少了,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我只听说人老了才会变糊涂,才会慢慢的丢三落四骑驴找驴的忘东忘西,甚至糊涂到一定境界了有的还会记不得自己是谁了。可我才多大啊,嫩的跟刚抽芽的酸叶子似的,还没等迎风招展呢我咋就把自己吃奶时候的事儿给忘了呢,我丢开俺妈的奶喳喳也没两年儿啊,我咋就不记事儿了呢?我曾经害怕地拿这件事问过虎叔,虎叔就笑着告诉我这是因为我的脑子还没长大,还太小,装不下那么多东西。后来虎叔还说,就是我现在经历着的事情,等我长大了也会差不多都忘记的。我听了又宽慰又遗憾。宽慰的是原来我还没傻没痴呆,遗憾的是现在我生活的很欢乐,这么无忧无虑色彩斑斓的童年,难道长大后我就要把这一切都忘记么?“虎叔我不会把你也忘了吧?”我最后担心地问。“不会,虎叔一直陪着你呢,总有新的事情会让你继续记得虎叔的。”虎叔笑着说。我当时一下就彻底的放心了。吃完午饭,熊叔立刻又坐到那堆柳条里继续编摇篮。虎叔洗过碗筷到后园子把那几个老黄瓜种摘了回来,去皮破开,把瓤刮进盆子里,种子剔出来凉在一大块布上。然后虎叔把那些白生生的黄瓜切成条截成段放进罐子里,拿出护林员老黑给的配方给父亲腌起了酸黄瓜。弄好了封上坛子口,虎叔把那个坛子和装着给熊叔腌的韭菜花坛子摆在了一起。腌好酸黄瓜,虎叔又抱出一堆父亲和熊叔换下来的脏衣服坐在院子里哗哗洗开了。“虎子,回头我给你买个洗衣机吧。”熊叔一边编着摇篮一边说。“哦。”虎叔埋头洗着衣服淡淡地应了一声。熊叔停下来挠了挠头说:“可我的钱都在你手里呢。”虎叔抬头看了看熊叔笑了笑。“你有这份心意就行了。”熊叔又挠了挠头,嘿嘿笑了笑,低头继续干活了。半下午的时候熊叔把摇篮编好了,抱在怀里凑到虎叔跟前直显摆。“恩,编的不错。”虎叔撩起眼皮扫了一眼淡淡地说。熊叔就喜滋滋地用大脑袋顶着那个摇篮在院子里转了个圈,“我这就给二丫送去。”,他高兴地说。说完就跑出了院子。可没过一会儿他又跑了回来。“再拿根绳子把它吊起来。”熊叔脑袋上顶着摇篮往屋里跑着说。跑到屋门口,摇篮的的长度超过了门的宽度,熊叔跑的猛了,摇篮重重地撞在门框上,从他的脑瓜顶上掉了下来,弹出老远,在地上滚了几滚,躺在了虎叔脚边。熊叔站在门口两只手高高空举着发了一下呆,然后转过身愣愣地看着那个摇篮,瞪着眼睛他迈步朝摇篮走了过去。“进屋拿了绳子再回来捡——”虎叔用受不了的声音说。“哦哦。”熊叔停住脚眨了眨眼,答应着拧身进屋了。“笨的跟什么似的。”虎叔笑了起来。然后他又盯着扣在地上的那个摇篮出了一会神。熊叔很快就拿着绳子跑了出来,把摇篮重新顶在脑袋上,他话也没和虎叔说一句撒腿跑了。虎叔望着熊叔跑远的背影又发了一会呆,然后他仰头望了望天,天上没有云,日头亮堂堂的在光芒四射。虎叔低下头继续哗哗洗衣服,洗完衣服又去挑了一缸水,挑完水又紧跟着开始做晚饭。熊叔直到天快擦黑才回来,回来就去摸扁担。扛着扁担他伸头往水缸里瞧了瞧。“虎子你咋把水缸挑满了呢?咋不等我回来挑啊?”熊叔放下扁担朝厨房喊。“饭已经做好了,赶紧洗手吃饭吧。”虎叔淡淡地说。“哦。”在饭桌上熊叔鼓着塞满食物的两个腮帮子口齿不清地说:“虎子,二丫的肚子越来越大了,自己做饭的话行动挺不方便的,你看咱是不是让她回来还和咱一起吃饭啊?”“恩。行啊。”虎叔应了一声,拿过熊叔面前那个空掉的大海碗又给他添了一满碗稀饭。熊叔弯着眼睛冲虎叔笑了笑,把头扎下去呼噜呼噜的大口喝了起来。虎叔看着熊叔扎下去的脑袋笑了笑,继续吃饭了。父亲晃来的时候虎叔正在厨房里洗碗,熊叔正在马棚里拎着水桶饮乌云。父亲板着脸意味不明地在我的小腮帮子上粗手粗脚捏了一把就进屋拖了两把椅子出来,然后他斜斜地歪在一张椅子上开始慢腾腾地卷旱烟,那副懒洋洋散了架的蔫样子好像浑身没有一根骨头似的。熊叔饮完马出来,看见父亲的样子笑了。“咋地了啊豹子?被霜打了?”父亲撩起眼皮瞄了熊叔一眼,懒懒地说:“攒了几天的精气神儿,刚被你嫂子忽哧一家伙给吸的光溜溜了。我连着实打实的射了两回,把卵蛋泡都射瘪了。刚射完那几个小崽子就回来了,乱哄哄的那个闹腾,让我想躺在炕上养养蛋都不行。”熊叔听了父亲的话咧了一下嘴,撅着屁股就想在另一张椅子上落座。父亲却飞快地抬起腿一脚印在熊叔的大屁股上把他踹了出去。“这是给虎子的。”父亲说完,嚓——,用火柴点着了嘴上的旱烟。熊叔嘴里小声嘟囔着拍了拍屁股上的鞋印子。他扭身往屋里走着回头又朝父亲喊:“给我也卷颗烟!”父亲懒洋洋的喷了口烟,慢腾腾的掏出烟荷包又开始卷烟。不大一会儿,熊叔从屋里搬出个小板凳挨着父亲坐下了,身子明显比父亲矮了俩脑袋,气势上立马输了一大截。父亲把卷好的旱烟递给熊叔,熊叔把烟叼在嘴里上下摸了摸浑身的几个口袋。“豹子借个火。”他仰着脑袋朝父亲喊。父亲没掏火柴也没把烟递给熊叔,他微微俯低身子,歪着脑袋把脸朝熊叔凑了过去。熊叔愣了一下,然后也歪着头把脸和父亲凑在了一起,把烟头和父亲的对接上用力嘬了几下,红红的火头就借过去了。在熊叔还没把脸撤离的当口,父亲忽然张嘴对着熊叔喷了一大股浓烟。熊叔满脸的胡子就像失火窜着烟的小树林儿,云遮雾罩兜头盖脸的哪儿哪儿都冒烟,那颗大脑袋简直就成了刚起锅出笼的带毛蒸猪头。熊叔被呛得咳了两声,然后仰着俩鼻孔朝上打了个惊天大喷嚏,喷了父亲一脸唾沫星子。“狗打喷嚏天是要下雨了。”父亲擦着满脸的唾沫笑着说。熊叔白了父亲一眼。“你说你咋就这么不着调的皮痒呢?”熊叔坐直了身子说。父亲嘿嘿笑了笑,懒洋洋的瘫在椅子上望着夕阳继续慢条斯理的吸着烟。虎叔从厨房出来的时候,父亲很热情地拍着身旁的那把椅子招呼着虎叔让他坐下来。“吃了么?”虎叔笑着问。“吃了,不过虎子一会你给我整俩生鸡蛋让我喝喽好补补蛋。”父亲可怜兮兮地说。“嗯?”虎叔疑惑地应了一声。“豹子说他刚在他老婆肚皮上射了两回,把裤裆里那两颗没用的玩意给射瘪了。”熊叔哈哈笑着说,父亲虚虚地踹了熊叔一脚。虎叔脸色有些尴尬地说:“那我去给你拿俩来。”“虎叔我也要喝!”我赶紧跳着喊。父亲很严厉地横了我一眼,我赶紧消停儿地安静闭嘴了。虎叔拿了三个生鸡蛋和一根筷子过来,把一个鸡蛋的两头用筷子都捅出窟窿递给了父亲,父亲仰着脖子把鸡蛋凑到嘴上用力吸了起来,我看到他的喉结一动一动的,不停地在吞咽。我馋了,我还没喝过生鸡蛋呢。虎叔很快又把一个鸡蛋弄好递给了我。我学着父亲的样子仰头吸了一口,滑进嘴里的鸡蛋清黏糊糊滑溜溜的很腥。我停下来咧了咧嘴,太难喝了。我把鸡蛋递回给虎叔。“给我喝了吧。”熊叔把鸡蛋抢过去一口气吸了个干净通透,然后他吧嗒吧嗒嘴。“和虎子你的味道差不多。”熊叔笑嘻嘻很隐晦地说。虎叔瞪了瞪眼没接话,把手里的另一个鸡蛋弄好递到了父亲手里。父亲喝完生鸡蛋懒散地问虎叔:“虎子你想好给武木匠他家那小子多少钱了么?”“哦,我想了想,咱干脆到城里叫个照相的来吧,包他一整卷胶卷,让他给婚礼照相。”“那得多少钱啊?”父亲好奇地问。“我算了算也没多少,整卷包应该还能便宜点吧。明天我和坏熊去给他家杀猪,豹子你就进城去把这事儿定下来吧。”“哦,那好。”说完几个人都静静地坐在院子里看斜阳温温地殷红了山尖上的半边天。“秋天快到头了,转眼就要下雪了呢。”父亲窝在椅子上拢了下身上的衣服说。“嗯。”虎叔轻轻应了一声。“要收豆子了。”熊叔接话说。“村里过几天要分最后一年的菜了,往后土地都给了个人家,就再也没有公共菜地了。”虎叔把我搂进怀里对父亲说。我想起来每年秋天分菜的时候在学校操场上堆成山的白菜萝卜土豆扁倭瓜,那样让人叹为观止的景象今年应该是最后一次看到了吧。父亲又和虎叔闲扯了几句,站起身回家了。父亲走了虎叔就对熊叔说:“我去烧洗澡水。”熊叔的俩眼珠子立刻就亮了。“虎子,今晚让咱们也把卵蛋泡都射瘪吧!”他红着脸兴奋地喊。虎叔就笑了。天很快就黑透了,熊叔在澡盆里洗完身子,穿着虎叔给他准备好的干净旧裤衩抬腿就往炕上爬。那个裤衩被洗松了,垮垮地在熊叔胯上吊着。熊叔一抬腿,一嘟噜毛茸茸黑乎乎的硕大卵蛋泡就从裤衩里掉了出来。我看在眼里觉着那很像个我们经常玩的做工粗糙线头乱飞的沙包布口袋。一时脚痒,我就不轻不重的踢了上去。熊叔嗷了一嗓子,捂着胯裆歪倒了。虎叔被吓了一跳,跑过来问怎么了。熊叔眼泪汪汪地把脑袋从炕上拱了起来。“小蹦豆踢我的蛋。”熊叔说完咬牙切齿地扑到我身上用胡子就在我脸上一通狂扎。我们两个扭在一起疯了一阵子我就睡着了。梦里我竟然还在把熊叔的那嘟噜毛东西当口袋踢来踢去的。熊叔的吼叫声就一直在我的耳边回响,亦真亦幻的,持续了大半夜。清早起来我醒得早,一睁眼还能回想起梦里的情景,就赶紧爬到熊叔被窝里往他胯裆里摸了摸,还好,毛扎扎圆鼓鼓的那嘟噜东西还好好地挂在熊叔的两腿间,我放心了,还真怕自己在梦里真把他踢破弄坏喽。我美美地又回去睡了个安稳的回笼觉,后来又被熊叔用胡子扎醒了。因为在梦里踢了他那玩意大半夜,我觉着他挺惨的,就没跟他计较。吃过饭我就兴高采烈地跟在熊叔和虎叔屁股后面乐颠颠的去找海山玩儿了。我跟着虎叔和熊叔来到海山家,院子里两头嗷嗷嚎叫的大白猪已经被捆好了四只蹄子放在了临时搭起的案子上,几个老少爷们或蹲或站懒散地围绕在四周,叼着烟卷说说笑笑。几个妇女扎堆儿聚在远一点的地方,笑声和拉家常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海山他爸很快就迎上了虎叔和熊叔,递上烟,说笑了几句虎叔和熊叔就拎起刀子分头开始干活。人们围了一圈,我在人缝里看见熊叔按着挣扎嚎叫的猪脑袋把刀子又准又狠地送进了猪脖子,鲜红刺目的鲜血喷了出来溅了熊叔一身一脸。“操,扎偏了。这血喷的太凶,浪费了。”熊叔抹了把脸,拔出刀子说。那边虎叔也拔出了刀子,浑身上下干干净净的,猪血很温顺地从刀口流淌下来落进底下的盆子里。虎叔有些得意地瞄了熊叔一眼,熊叔呲了呲牙,抬了抬下巴扬了一下脸,裂开嘴还了虎叔一个十足的笑容。“乖徒弟,干得好!”熊叔扯着嗓门冲虎叔喊。虎叔弯着眼睛笑了起来,阳光闪亮,虎叔的笑容温和又灿烂。熊叔看着虎叔的笑脸呆了呆,然后回过神儿摸着脑袋干咳了一声。“虎子咱比比看谁把毛猪收拾的快吧!”虎叔笑着应了。大家就七手八脚的忙活着烫皮刮毛吹猪开膛破肚。空气里弥漫着血腥粪便和人们的欢声笑语,我心里也有些小小的激动,我馋肉了。海山不知道什么时候蹭到了我的身边。“跟我来,给你糖吃。”他握住我的手拉着我跑进了屋里。“这是我大哥的喜糖。”海山把一大捧花花绿绿的糖果往我身上的口袋里不停地塞着说。等他塞完,我捡起地上掉落的一颗糖果剥了皮塞进嘴里。“好吃不?”海山盯着我的嘴问。我笑咪咪地看着他点点头。不过我有点被他的眼神儿吓到了,我咋觉着他是在眼馋我嘴里的糖呢?“海山你吃糖不?”我掏出一块糖有些怯生生地问。海山没回话,只是迅速地把脸凑了过来,随后我就感觉到他湿乎乎柔软的嘴唇压到了我的嘴上,短暂的碰触之后他又飞快地把脸移开了,我有些惊诧地瞪大了眼睛,看到他嘴唇上黑乎乎的一线绒毛小胡子上面沾满了我亮晶晶的口水。“还是没啥感觉啊,为啥二哥亲杏花亲得那么起劲,是不是因为你太小了?”海山挠着自己的脑瓜顶狐疑地看着我自言自语。我有点不太明白他在说什么,但还是赶紧说:“我会长大的!”“嗯,小豆子你要快点长大啊。我都快等不及了,我憋着……”海山说到一半停下来看着我嘿嘿笑了起来,挺傻气的。“今晚你和我要在大哥的新房子里睡呢。”海山又有些兴奋地说。“嗯哪。”我应了一声。“嘿嘿……”海山又傻笑了起来。“我要搂着你睡,像二哥搂着杏花那样!”他兴致勃勃很热切地说,俩眼直放光。“哦。”我又应了一声,尽管我不太知道海青是怎样搂着杏花睡的,大概也和虎叔搂着我睡差不离吧。中午我跟着虎叔和熊叔在海山家吃的饭,他们俩喝酒喝到半下午醉醺醺的先回去了,我跟着海山又玩了一会约好晚上一起去新房子就回家了。回到家屋门被从里面里面插上了,我推了几下没推开就扯上子喊了几嗓子虎叔。好一会醉醺醺的熊叔穿着小裤衩浑身湿漉漉的打开了门。“小蹦豆,我和你虎叔在洗澡呢。”熊叔笑嘻嘻地晃着身子说,浑身的毛发油光水滑的发着亮。秋天的风有些硬了,熊叔浑身的肉紧了紧,绷出了好些肉疙瘩,那些毛发支棱了起来,根根被风吹的很精神。我瞄了瞄熊叔的下身,他下身的小裤衩被啥东西顶的老高,我挺好奇的,盯着看了好一会,熊叔在我头上摸了一把,转身往屋里走,我跟着进去后看到虎叔顶着一张红扑扑的脸在澡盆里仰坐着,他歪头看了我一眼,呵呵笑了笑,那笑带着少见的憨气,明显还醉着呢。“乖乖进来一起洗澡吧。”虎叔笑咪咪地对我说,舌头明显沉得不听使唤。熊叔在我身边已经把那条小裤衩扒下来了。我被他下身弹出来的庞然大物唬的直发愣。那玩意黑红坚硬肿胀的厉害,顶端紫亮,黑毛密布,完全颠覆了我对它的认知。“熊叔你的鸡鸡咋变成这样了?”我诧异地问,很怀疑是自己在梦里把它踢坏了。熊叔没回话,又摸了我脑袋一把,跨进浴盆和虎叔对面坐了,然后他朝虎叔探过身子把手伸到水底下摸了摸。“虎子你也还支楞着呢?”熊叔笑嘻嘻地说。虎叔眯了眯眼,把脚抬出水面蹬在熊叔胸脯上蹭了蹭碾了碾。熊叔嘿嘿笑着手在水底下来回鼓捣,虎叔把脚翘到了熊叔的肩膀上,身子展了展,嗓子眼里轻轻哼了一声。熊叔扭脸在虎叔的小腿肚子上亲了亲又呲牙咬了咬。我被他们的举动唬的一愣一愣的,闹不明白他俩在干啥,大人喝醉了就爱干些稀奇古怪的事儿。我脱了衣服也跳进浴盆里,虎叔好像明白点了,把脚收下来踹了踹熊叔嘟囔着:“坏熊别弄了,晚上孩子不在……”熊叔笑着又把手在水底下用力鼓捣了几下,然后有些恋恋不舍地收回手,仰靠在浴盆边上闭目养神。虎叔把我捞过去往我身上撩着水轻柔地搓洗着。屋里有些静,泼水声哗啦哗啦的回响着,一会里面又参杂了熊叔的呼噜声,他竟然睡着了虎叔把我洗得香喷喷白净净,我也玩够了水,自己跳出来站在澡盆前让虎叔把我擦干,虎叔在澡盆里半蹲着身子,我特意朝虎叔的下身瞄了瞄,胯下那个东西和我以前见过的一样,柔软安分地低垂着,随着虎叔的动作不停地轻微摆动着。时不时还会碰到澡盆里的水面,搅出些涟漪。我更加好奇熊叔的东西为啥会变成刚才那副摸样了,可惜他的下半身泡在水里,我啥也看不见。把我檫干,虎叔迈出澡盆胡乱把自己擦了擦光着身子为我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我浑身舒适地坐在炕上看虎叔把熊叔抱着从澡盆里捞了起来。熊叔被弄醒了,睁开眼迷迷糊糊的看了看虎叔。“虎子……”他嗓音沉厚地咕哝了一声用脸蹭了蹭虎叔的胳膊。“擦干身子到炕上睡吧。”虎叔柔声说。虎叔扶着熊叔让他在地上站好,用毛巾在他身上上上下下的擦着。熊叔闭着眼睛叉开双腿站的有些摇摇晃晃,我特意盯着他的胯下仔细地打量着,那个东西已经又恢复了原来软绵绵的正常样子,这让我更加好奇了。虎叔给熊叔套上了一条裤衩拉开被子把他在被窝里安顿好。我悄声对虎叔说:“虎叔,刚才熊叔的鸡鸡咋肿了,变得那么老大?”虎叔的酒有点醒了,他笑着说:“因为你熊叔坏,他一犯坏,老天爷就罚他那里变肿。”我撇了撇嘴,对虎叔的回答很不满意,觉得他是在拿瞎话骗小孩子敷衍我,但我也无可奈何。很多事情的真相都掌握在他们大人手里,他们不说,我们小孩子就永远不会知道。“你武叔让我拿回来了一些肝肺杂碎,我这就煮上给乖乖你吃。”虎叔说完穿好衣服就出去了。熊叔在被窝里呼呼睡得很香甜。我心里忽然蠢蠢欲动想摸摸熊叔的那个东西探个究竟。我在他身边趴下来,把手伸进被窝顺着熊叔毛茸茸的大腿摸了上去。熊叔裤衩的布料很柔软,摸上去有些滑。那一包东西软软的安静地裹在里面,一开始我也分不出来啥是啥。手上使劲地捏了捏,渐渐分辨出了蛋蛋和管子。那些东西都比我的大多了,摸上去手感也不一样,但还是很正常的样子。我有些丧气,胡乱又摸了两把就想收回手。可是就在这时候熊叔裤衩里的东西就像活过来一样有了动静。明显感觉到裤衩里的东西在慢慢变大变得更加坚实有质感。那根管子也越来越清晰地显出了形状和硬度。我有些惊诧了。把手伸进熊叔的裤衩抓了抓,抓到了一根坚硬笔直粗壮火热的东西。这到底是什么?那根软绵绵的东西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我把被子掀开一条缝想看个究竟,熊叔这时却醒了过来。“啊……我以为是你虎叔呢,小蹦豆你没事玩我那玩意干啥?”熊叔把我的手从他裤衩里拽出来嘟囔着说。“熊叔你那玩意咋会变啊?”我好奇地问。“额……嗯……这事儿你还是问你虎叔吧,我要睡觉……”熊叔吭哧了半天,拉起被子一蒙脑袋装死不搭理我了。这有点气人,不过当我啃起猪尾巴时,很快就把这些忘得一干二净了。吃过晚饭我就去海山家找他了,他家院子里乱哄哄的热闹,很多人在他家为明天的婚礼和喜宴帮忙准备着。海山见到我很高兴,他和他爸打了声招呼就拿着一个手电筒拉起我走了。夜幕降临,天已经黑透了,我跟着海山晃荡在村外的小树林里。树林黑峻峻的,布满着属于夜晚的声响,有夜莺婉转的花腔也有猫头鹰古怪的饶舌,还有大鸟腾空时拍打翅膀的强音伴奏。秋虫在窃窃低语,田鼠在窸窸窣窣的跑过今年地上新堆积的落叶。有海山的陪伴,我一点也不感觉害怕。我们一棵一棵地用手电筒去照那些低矮的树木,因为会有一些鸟落在上面休息睡觉。当被手电筒的强光照射时,它们会惊恐地忘记自己可以展翅高飞。其实这样捉鸟的效率并不高,我们享受的就是凑在一起寻找惊喜的乐趣。最后我们放掉了唯一捉到的一只麻雀心满意足的去海山他哥的新房子睡觉了。新房里已经有几个半大孩子在了,海山和他们在炕上玩了一会扑克牌,我窝在海山后面看他们玩,玩了一阵子,大家脱衣服睡觉了。我和海山睡在一个被窝里,关了灯他把我整个搂进了怀里,搂得太紧了,我们的身体紧贴着,暖和又有点憋闷。后来我感觉到海山的胯间凸出来一个硬硬的东西顶着我,我觉得那和熊叔的那个东西有点像,正当我想伸手摸一摸确认一下时,海山忽然放开我把身子翻了过去。我没敢固执的坚持去摸,海山不是熊叔,有些事我不敢放肆的无所顾忌的去做。带着不解的疑虑我闭上眼静心的想去睡觉,过了一会海山又把身子转过来搂住了我,我感受了一下,那个硬硬的东西已经不见了。我还是忍不住伸手抓了抓,抓到了海山胯间那柔软的一坨,分量和体积都和熊叔的有些差别。海山缩了缩身子,把我的手拿开了。“别乱动,睡觉。”他咬着我的耳朵用最小的声音说。我很想问海山他的那个东西是不是也会变大变硬,但是最终也没问出口就睡过去了。清晨我们几个小孩子早早的就被叫醒了。睁开眼的时候我还蜷在海山的怀抱里,他正瞪着眼盯着我看,看到我醒了他咧嘴笑了笑。我有点不好意思了,翻了个身爬了起来,看到其它几个孩子也都在打哈欠揉眼睛一副睡不够的样子。到海山家吃完大锅饭天还有点早,我撂下碗跟海山招呼了一声心急火燎的就往家跑,我想虎叔了。虎叔正在往桌子上摆早饭早饭,我跑进屋扑进虎叔怀里用脸来回蹭他的衣大襟。虎叔笑着摸着我的脑袋问:“吃饭了没?”我点点头。熊叔竟然还赖在被窝里没起来呼呼睡的正香。我跳上炕扑到熊叔身上把他弄醒了,他伸了个懒腰,用大巴掌在我脑袋上来回扒拉了几下。“坏熊起来吃饭吧。”虎叔盛好稀饭喊熊叔。熊叔应着掀开被子坐了起来,他浑身上下除了一层黑毛竟然光溜溜的连裤衩都没穿。他也不害臊叉着腿坐在那到处找他的裤衩。我又打量了一下他腿裆里的那一嘟噜东西,还是黑黑软软的,就是比昨天红了点,好像被啥东西磨过一样。熊叔找了半天没找到裤衩就朝虎叔要,虎叔从柜子里翻出了一条干净的扔给了他。等熊叔蹬着两腿把裤衩兜上去的时候我还是挡不住手欠隔着裤衩往那个鼓包上抓了一把,之所以隔着裤衩去抓是因为潜意识里我觉着那玩意到底还是管撒尿的,还是有些脏。但是觉得脏还要去抓一抓,是因为实在太好奇了,再脏也挡不住好奇的手欠,我想这有点跟玩尿泥是一个意思。不过隔了裤衩心理障碍还是小了不少。熊叔那坨东西还是软软的,抓在手里像个用特殊材料填充起来的游戏沙包,手感很奇特。我使劲捏了两下,感觉熊叔那两个大蛋子儿在我手心里还有些微微滑动,我忽然觉着自己好像在熊叔身上发现了一个挺有意思的玩具。我这边伸出爪子把那一包东西抓牢了捏个不停,熊叔那边整个身子都僵住了。然后他扒拉开我的手把我按到在炕上用胡子一通猛扎,边扎边用教训的口吻喊:“你个小皮猴子敢偷太上老君的千年大蟠桃,看天兵天将怎么收拾你。”我嗷嗷地在他身下嚎叫着笑的都喘不过来气儿了。边嚎叫还边忍不住纠正熊叔的错误:“《西游记》里蟠桃不是归王母娘娘管吗?太上老君哪来的千年大蟠桃?”“是吗?”,熊叔停下手卡巴卡巴眼睛,然后继续用胡子扎我,“不管那么多了,反正偷桃就是你这个小皮猴子的不对。”“你耍赖!千年大蟠桃咋会跑熊叔你的胯裆里?”我手脚并用地边和熊叔打闹反抗边没话找话的逗闷子。“嗯,这个么……话说当年孙悟空大闹天宫之后……”熊叔继续和我玩闹着开始不着边际的鬼扯起来。闹了一阵子,熊叔下地洗脸吃饭,我挺着肚子仰面朝天地摊在炕上大喘气,刚才闹得有点凶,我的小身板儿被熊叔压着差点吃不消。熊叔和虎叔吃饭的时候二丫挺着大肚子从外面晃了进来,熊叔赶忙站起来跑过去扶着她坐下来。虎叔给二丫盛了一碗稀饭,二丫喝着饭说:“酒席我就不去吃了,狗熊哥你给我带点好吃的回来吧。”熊叔笑嘻嘻的满口答应着。我摸了摸口袋里的糖,最后还是一块也不想给二丫,我就扳着指头在心里背乘法口诀小九九。“虎子,照相的事昨天已经说好了,一会我就去村口接人。你也早点去帮着武木匠张罗张罗事情!”父亲人还没进屋就扯嗓子喊开了。“哦!知道了!”虎叔应完父亲才露头走进了屋里。父亲穿了一身新衣服,顶了瓢新剃的青头皮,看着还挺精神的。“豹子瞧你那脑袋剃的,到瓜地蹲那偷瓜都不带被人发现的,老远看见你准把你那脑袋当个青皮生瓜蛋子。”熊叔笑哈哈地打趣父亲。父亲白了熊叔一眼。“还行,挺精神的。”虎叔笑着说。二丫看父亲来了抓起两个馒头和半块猪肝捧着肚子昂首挺胸示威般的从父亲眼皮底下哒哒走了出去。父亲就恶狠狠地瞪着二丫来回扭动的肥硕大屁股直到她拐出院门消失不见。虎叔就笑了。“你看你和一个女人家较什么劲。”虎叔笑着说。父亲没回话,凑到虎叔身边拉过一张凳子挤着虎叔的身子坐了下来。“吃了么?”虎叔问。“吃了。”父亲答着从兜里掏出烟荷包卷上一颗烟慢吞吞的吸着。虎叔已经吃完饭了,也不动地方,任由父亲继续那么挤着他并排坐着。熊叔瞪着虎叔和父亲身子挨在一起的地方瞪了好一会,然后气咻咻地翻了虎叔一眼,吭吭吭又连着假咳了好几声。虎叔就站起身收拾干净桌子去刷碗了。父亲吸完烟也起身走了。虎叔忙完了锁上门,和熊叔一起带着我往海山家去了。海山家很热闹,东一拨西一拨到处都是人,人声鼎沸,欢声笑语飘得满天满地满屋满院都是。小孩子们兴奋地钻来钻去,我很快就加入了他们的行列。疯了一会,虎叔穿过人群找到了我。“走,咱们去照张相。”虎叔抱起我说。照相的师傅四十多岁,唇上留着漆黑的一字须,下巴有棱有角的还带个凹槽,刮的光溜溜像块青铁,他头上扣着个八角鸭舌帽,鸭舌帽下面的一双眉眼黑亮又温和,总喜欢半眯着,好像在遮光。他脖子上挎着一个闪眼的照相机,看着就老名贵了,让人打心眼里敬佩他,任由他把自己摆弄调教出各种姿势和神情。虎叔把我抱在怀里,父亲和熊叔一边站了一个,照相师傅脾气很好,耐心的不停调教父亲和熊叔,直到把他们摆弄的头顶冒烟想拔腿就跑才终于大发慈悲让人解脱般的咔嚓一声按下了快门。我脖子都挺僵了,我讨厌照相。我刚松了口气,熊却还嫌没被折腾够似的对照向师傅说:“来,师傅,给我和虎子还有小崩豆再照一张。”说完他把我从虎叔怀里接了过去让我跨坐在了他的脖子上。我觉着他是故意要把父亲撇在一边的,父亲不乐意了。“那啥,师傅,等他们照完了我和虎子也再来一张!”父亲梗着脖子较劲说。照相师傅笑了。“好好,反正你们是包卷儿的,照几张我都没意见。”他笑咪咪地说。然后我们就又被他温柔而耐心的蹂躏了好几遍。等我和父亲还有虎叔照完相,我脸上的肉都硬掉了。接下来就是乱哄哄热闹无比的迎亲拜堂戏码了。父亲就带着照相师傅去找海山他爸了。婚礼的过程一直持续到酒席结束。海山一直在给家里帮忙,也没怎么和我搭话,所以散席的时候我就跟着醉醺醺的熊叔和父亲回家了。虎叔没怎么醉,他还在跟海山他爸说明情况之后细心的给二丫打包了不少好吃的。虎叔把父亲和熊叔在炕上安顿好就出去给二丫送吃的去了。父亲和熊叔都挺安分的睡着了,虎叔回来又铺了床被子搂着我也睡了一会。半黑天的时候几个人都醒了,虎叔起来去做饭,父亲和熊叔就躺在炕上唠闲嗑。“快该闹洞房了吧?”熊叔看着窗外暗下来的天色说。“嗯,差不多了,你不去看看啊?这地方闹洞房闹的可凶了。”父亲也看了看窗外说。“我一个外乡人,和他们又不熟,就不去凑那个热闹了。那,豹子,你结婚的时候也被闹了?都咋闹地啊?”熊叔挠挠胡子问。“闹!咋能不闹呢?那会就属老连江闹的最凶。草,他们这兴拿个鸡蛋让新媳妇从新郎官的一个裤腿儿塞进去,往上走在胯上滚一圈过去从另一个裤腿再拿出来。可连江那个缺德玩意拿来了一个鹅蛋,在裤腿里还好说,勉强能走过去,到了胯裆那就彻底过不去了,你嫂子就红着脸一直在我胯裆上忙活。我那时候也年轻火力壮,两三下就被弄得硬起来了。最后那个鹅蛋是我求他们解开腰带拿出来的。连江那个老王八蛋连我的裤衩也一起扒下来了,还让俩人抓着我的手背到了身后,把硬起来的家伙亮了个彻底。得亏我脸皮够厚,要不得让那帮混蛋玩意给羞死。“父亲说完朝天上喷了口浓烟,然后斜了熊叔一眼。熊叔挠挠脑瓜壳,瞪大俩眼说:“闹得那么邪乎啊?”“也不算多邪乎,在东北农村这片就这风俗,新郎官儿不被扒裤子亮蛋的很少。啥时候轮到熊小子你结婚,我肯定第一个下手扒你裤子给大伙儿亮亮你那黑乎乎的熊毛蛋。”父亲说完迅速的伸手在熊叔腿裆里掏了一把,熊叔躲了躲,回踹了父亲一脚,父亲就哈哈大笑了起来。吃晚饭的时候虎叔和父亲说该请连江喝酒商量收割黄豆的事儿了,父亲应了下来。熊叔就说要进山打几只兔子当下酒菜。大家聊了一会,吃过饭父亲就回家了。熊叔打回来兔子和山鸡的那天,父亲把连江和他徒弟请来了,跟着的还有海山他爸和剃头匠。他们喝酒划拳整的很热闹,我就躲在一边啃兔子腿。喝得差不多了,父亲又闹着要扒连江的裤子,老连江气得直跺脚,然后他指着熊叔说:“换人,换人,这有个新鲜货你们不调戏,老糟践我这个老梆子干啥?”后来我就听见熊叔开始哀嚎,不停地叫虎叔,可虎叔也没帮他。我窝在一旁也没看到发生了什么事儿。就是喝完酒大家都散了熊叔就开始抱怨虎叔。虎叔就一直笑,笑的还挺坏的。再后来我半夜醒过来的时候虎叔不在我被窝里,而熊叔正在黑暗里不停的哼唧唠叨。“你就是喜欢看他们糟践我,看他们糟践我你都能看出这么大兴致来啊?啊——坏老虎你轻点捅……”我困得实在太厉害,懒得管他们在干什么,迷迷糊糊地又睡过去了。秋风一天比一天凉了,野地里的草叶子都枯了黄了开始挂霜了。豆叶子已经落满了黑垅地,剩下光秃秃的茎杆上挂满了金黄的豆荚,宛若成千上万的小铃铛在风里摇晃着。老连江庞大的联合收割机已经轰隆隆的冒着黑烟开进豆地里了。虎叔和父亲的豆地都收的比较早,灌了袋都堆在公家的大粮仓里等着人来收。第一场雪是跟着连绵几天的秋雨之后到来的,雨水泡软泡稀了黑土地,联合收割机进不去豆地了,还没来得及收割的人家都愁眉苦脸起来。这些人家里就包括了丫丫家。丫丫妈妈已经带着丫丫悄悄住进了武木匠家,村里人对这件事儿表现的不算那么大度。在我眼里看到的就是丫丫被人欺负的次数变多了。有时候我忍不住想帮丫丫出头,结果就是他们不会打丫丫但是会打我。我一被打海山往往就会及时的出现,结果他和丫丫的尴尬关系就会被那些小孩子们用恶毒的语言阴阳怪气的攻击。他们甚至还说丫丫就是海山他爸操出来的。于是往往在海山大打出手替我们解围之后就会恶狠狠地把我从丫丫身边拉走。“你别老和她凑在一起!”海山往往会这么对我说。我往往阳奉阴违,当面老老实实答应得很干脆,回头该跟丫丫玩还跟丫丫玩。这大概是因为我知道海山对我是从骨子里发出来的那种好,就因为他对我太好了我才敢忤逆他。因为我知道他不会真不理我不和我玩。雪下来的第二天虎叔熊叔还有父亲一起都被海山他爸请去家里喝酒了。我跟在大人屁股后头颠儿颠儿的也跑去了。海山家里连江和他徒弟也在。酒桌上的菜很丰富,丫丫妈妈素眉淡妆很贤惠很规矩地默默陪在一旁,像一朵奔放的花被迫收起了她招摇的花瓣和香气。但是连江的目光扫过丫丫妈妈时连我都能看出他的不友好。我没在屋里看到丫丫,海山一直腻在我身边我也不敢问他。海山他爸给大伙满上酒,说了一大通话,大概的意思就是让大家帮忙把丫丫家地里的豆子给收回来。老连江慢悠悠地咂了口酒也说了一大通话,大概就是说收割机现在进不了地,要等到土地上冻才行。“恐怕豆子等不到那会就烂在地里了,我想多找几个人下地用镰刀割豆子,割完了用链轨拖拉机拉出来。连江大哥你把收割机停在地头就行了。”海山他爸又给连江倒满酒说。“那个……”老连江还要再说什么,父亲已经不耐烦的挥手打断了他。“行啊!就这么着吧!反正俺家里的豆子已经收完了,回头我跟家里说一声,让老婆孩子都去给你家帮忙!木匠你就放心吧,保准不会让那些豆子烂在地里头。”父亲很豪气地说。海山他爸连声道着谢。老连江横了父亲一眼,父亲就亲昵地搡了他一下。“来吧,咱喝酒,我今天就不扒你这个老梆子的裤子了。可你要是不帮木匠这个忙以后我见你一次就扒你这个老东西裤子一次。不光扒你裤子,还每次都把你的雄精给鼓捣出来,一滴都不给你家老婆子剩……”父亲举着酒杯瞪着眼冲老连江说。老连江也瞪着父亲嘴角直抽抽,满脸的花白胡子抖个不停。“你个龟孙子是被蝎子尾巴操出来的吧,心眼也太毒了……”连江老半天才憋出这么句话来。满桌子的人都哄笑起来。大家就在欢乐的气氛中把酒一直喝到散场。回去的路上连江和父亲走在一起。“我知道老哥你对木匠家的新女人看不上眼,可是咱总不能见死不救吧,木匠虽然下边那根东西骚了点喜欢招女人,可他人还是不错的,咱该帮还是得帮啊。”父亲一只手搂着连江的腰,另一只手拍着他的肩膀说。“知道啦!帮就帮呗!你那么热心,看上那骚娘们啦?”老连江摇晃着身子大着舌头说。“瞧,瞧你这话说的……我能看上她?”父亲有点口吃了。“你咋看不上她?她那水灵灵的模样不比你家那个鸡窝头的黄脸婆好看?”,老连江说到这咂了一下嘴,“要不是我老茄子了我早去勾搭她了……”“知道自己是老茄子就好,看你裤裆里这玩意软的跟稀泥似的。”父亲的手放到老连江的裤裆上揉了几下,被老连江推开了。“臭小子,就会埋汰我。”老连江摆了摆手,摇晃着扑到他徒弟身上。“走,扶我回家。”父亲笑嘻嘻地目送他师徒二人摇摇晃晃的走远了。“虎子我今晚想到你家去睡。”父亲又开始跟虎叔起腻。“你还是回家吧,你总不能老让嫂子一个人守空房吧。”虎叔搀着有些摇晃的父亲说。“守啥空房啊?昨晚上和她做了两回呢,早把她喂饱了,两天不见我她都不带想的。除了上炕干那事儿的时候她待我比亲爹还亲,平时看见我她就特烦。”父亲咋呼着说。“你小点声吧,听听你自己说的那话,也不怪嫂子不待见你。”虎叔无奈地扯着父亲往家走。“虎子你也开始嫌弃我了,虎子你也不待见我了……”父亲腻在虎叔身上开始装可怜。“我操!真让人看不下去!豹子你几十岁的人了装个屁可怜啊?你吃奶不吃啊?用不用我抱着哄哄你啊?”熊叔跳着脚把父亲从虎叔身上扯了下来。“熊小子你给我滚一边去,我和虎子的事儿你爱看不看,我喜欢在虎子跟前装可怜你管得着么你?”父亲和熊叔站在大马路上吵吵开了,虎叔摆出一副受不了的神情抱起我快步回家了。晚上父亲到底还是留下了,还硬挤进了虎叔的被窝。我只好去和熊叔睡了。熊叔好像有点生气了,脸朝墙背对着我躺在被窝里一动不动。原本我还打算再摸摸自己刚在熊叔胯裆里发现的玩具呢,但是他的身体语言告诉我这会最好别碰他,谁碰谁遭殃。关了灯,父亲在黑暗里嘴很碎,叨叨的说个不停,也不知道他哪来那么多话。虎叔不时的会发出一些意义含糊的声音来附和父亲。后来我就在他的絮叨声中睡过去了。第二天虎叔他们都去帮海山家割豆子去了,我踩着地上薄薄的积雪继续去上学。中午放学的时候我回到家看到院门口站了一个人,穿得挺时髦,脖子上还围着黑白相间的小围巾。“这里是段虎家么?”他看我打开了院门,凑上来笑着问我。“嗯哪,你是谁啊?认识俺虎叔么?”我好奇地仰头打量着他问。“那个,你家大人都不在家啊?”他又问。“嗯哪,他们都下地割豆子去了。”他挠了挠头又问我:“你家最近是不是来了个叫二丫的姑娘啊?”“是啊。你认识二丫啊?”他让我觉得更好奇了。那个人听了我的话眼睛亮了亮。“那二丫现在在哪呢?”他急切地问。于是我就带他去熊叔的三间大瓦房那里去找二丫,本来虎叔也是说过中午他们可能不回来,说会交代二丫让我中午到二丫那里去吃饭,但是我真的不想去,所以才先回家看了看,期待虎叔他们万一回来了呢。那个人跟在我后面大包小包的拎了不少东西,我其实很期待他一会他能从那些包包里拿出些好吃的东西给我。我们到了地方远远地就看见二丫正蓬头垢面满脸锅灰的蹲在灶坑前烧火,因为肚子太大,她的动作看起来艰难而迟缓。跟着我的那个人忽然听停下了脚步,然后我就看见他望着二丫开始吧嗒吧嗒往下掉眼泪。“二丫……”,他流着泪喊了一声。二丫闻声扭头望了过来,随后她扔掉手里的烧火棍气势汹汹的就冲了过来,先抡圆胳膊挺结实地抽了那人一个大嘴巴,把那人脸蛋子上泪珠都抽飞了。然后二丫仰天一声长号就要往地上坐,她这一招我太熟悉了,俺妈就经常这么干,接下来就该声嘶力竭肝肠寸断的拍地指天撒泼骂架了。可惜二丫肚子委实太大了,没坐下去,她只好捧着肚子继续仰天干嚎。“你个没良心的,你还知道来找我啊?你还要俺们娘俩啊?你个没良心的,你把我一个人扔下就跑了,你知不知道刚怀上孩子的时候我心里有多害怕?怕被人家知道,怕被人家说我不知羞耻不要脸,怕人家戳我的脊梁骨,怕给俺娘家抹黑。我受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你这个没良心的你知不知道啊……呜呜……”二丫连哭带说,不过我觉着她哭得有点假。“二丫你别哭啊,你哭的我心难受,我知道二丫你受苦了,你看我一收到你的信不是立马找过来了么。好二丫你别哭了啊——,别动了胎气。”那个人顶着脸上的通红巴掌印温声细语的开始劝二丫。二丫嚎了两嗓子很快就不嚎了。“你都给我带啥好吃的了,快拿出来,窝在这都快馋死我了。”她抹了一把脸上不多的泪水,手脚麻利的就开始翻那人带来的大包小包。于是中午饭我吃的就是各种零食,二丫腻在那个人的身上显得很亲密,我上学走的时候,看到那个人正把手伸进二丫的衣服里摸她的肚子。晚上放学回来虎叔他们也刚到家,虎叔直接下厨房做饭去了,熊叔在屋里正用热水泡着脚。我放下书包和熊叔闹了一下就掏出作业本开始写作业。天擦黑的时候虎叔把饭做好了,虎叔正打发我去叫二丫吃饭的时候,二丫已经走了进来,跟在她身后的正是中午那个人。虎叔和熊叔互相看了一眼,熊叔就问二丫:“这是谁啊?”二丫没说话,直接挺着大肚子朝熊叔跪了下去。她跪的实在太干脆,让人猝不及防,我们一家伙全被弄傻了。“二丫你看你这干啥呢?有话好好说,跪下干啥?还不快起来!”熊叔赶紧上去搀二丫。“狗熊哥……,我没脸起来,我应该都没脸来见你,我太对不起你了,狗熊哥……”二丫抱着熊叔开始嚎啕大哭,这回是真哭,眼泪把熊叔的衣服袖子都打湿了。“行了行了,二丫你起来吧,哥不怪你。你肯定是在孩子的事儿上骗了我。对吧?哥都明白,你也是没办法的事。孩子不是我的也没关系,以后叫他认个干爹,我还是把他当亲孩子疼……”熊叔轻轻拍着二丫的背柔声地说。二丫哭得更凶了。“大哥,二丫多亏你照顾,我在这谢谢您了。”跟着二丫来的那个人把手里的拎的两个包裹放到桌子上对熊叔说。“你就是孩子他亲爹啊?”,熊叔把二丫扶起来让她到炕上坐好,然后冷着脸对那个人说,“我真想好好揍你一顿,你是咋做人的?你咋能把俺妹子一个人扔下自己跑了呢?二丫她有了身子整天担惊受怕的吃了多少苦你知道不?”“是,大哥教训的对,我错了。”那人低垂着脑袋摆出一副很服帖的样子。“知道错了以后就对二丫好点,赶紧把婚结了给她个名分。”“嗯,俺们明天就去民政局扯证,结婚的话,二丫觉得挺着大肚子拜堂不方便,想等孩子生下来以后再摆酒席拜堂成亲。”那人唯唯诺诺地说。“那你们俩就看着办吧。”熊叔摆了摆手说。“那啥,狗熊哥……”,二丫期期艾艾地说,“你看我挺着这么个大肚子回村也不太方便,狗熊哥我能不能在你那屋里住到生完孩子啊?”二丫说完用期待的眼神儿望着熊叔。“住吧住吧,反正那屋也闲着,你们想住多久都成。”熊叔满不在乎地说。“谢谢你了狗熊哥,你真好!”二丫高兴地说。“从小到大我有待你不好过么?真是!话说回来,让你们住下可以,但我得去跟你哥说一声,别让你家里头担心。”熊叔说完二丫又蔫了下去。“你们还没吃饭吧,快来趁热一起吃吧。二丫,那谁,他叫什么名字啊?”虎叔笑着问二丫。“哦,他叫魏连喜,是来回倒卖东西做生意的。”二丫说完拉着连喜一起坐下来开始吃饭。虎叔显然是对连喜做的生意更感兴趣,问了许多关于资金,物价,运输,贮藏,以及国家政策之类的问题,连喜回答的都很详尽,跟虎叔很快就熟络了起来。熊叔倒是没怎么说话,一直闷头吃着饭。二丫他们吃完饭很快就离开了,虎叔刷碗回来看到熊叔还在凳子上呆坐着,就过去从后面把熊叔抱进了怀里。“心里不好受么?”虎叔亲了熊叔脑门一下轻声问。“有一点。”熊叔抬头看了看虎叔闷声说。虎叔就又亲了熊叔一下。熊叔回亲了虎叔一下说:“虽然也知道那是我孩子的可能性不大,可真知道不是了心里还是有点不好受。”“我明白。”虎叔说完拥着熊叔细细地和他亲了个长时间的嘴儿。对于他俩的这种行为我现在已经有点见怪不怪习以为常了。晚上虎叔我们三个睡进了一个被窝里,熊叔抱着虎叔,虎叔抱着我,外面已经到了天寒地冻的季节,屋里虽然还没生炉子烧炕,但我们还是可以聚在一个被窝里相拥取暖,这,大概也是一种幸福吧。秋风一天比一天凉了,野地里的草叶子都枯了黄了开始挂霜了。豆叶子已经落满了黑垅地,剩下光秃秃的茎杆上挂满了金黄的豆荚,宛若成千上万的小铃铛在风里摇晃着。老连江庞大的联合收割机已经轰隆隆的冒着黑烟开进豆地里了。虎叔和父亲的豆地都收的比较早,灌了袋都堆在公家的大粮仓里等着人来收。第一场雪是跟着连绵几天的秋雨之后到来的,雨水泡软泡稀了黑土地,联合收割机进不去豆地了,还没来得及收割的人家都愁眉苦脸起来。这些人家里就包括了丫丫家。丫丫妈妈已经带着丫丫悄悄住进了武木匠家,村里人对这件事儿表现的不算那么大度。在我眼里看到的就是丫丫被人欺负的次数变多了。有时候我忍不住想帮丫丫出头,结果就是他们不会打丫丫但是会打我。我一被打海山往往就会及时的出现,结果他和丫丫的尴尬关系就会被那些小孩子们用恶毒的语言阴阳怪气的攻击。他们甚至还说丫丫就是海山他爸操出来的。于是往往在海山大打出手替我们解围之后就会恶狠狠地把我从丫丫身边拉走。“你别老和她凑在一起!”海山往往会这么对我说。我往往阳奉阴违,当面老老实实答应得很干脆,回头该跟丫丫玩还跟丫丫玩。这大概是因为我知道海山对我是从骨子里发出来的那种好,就因为他对我太好了我才敢忤逆他。因为我知道他不会真不理我不和我玩。雪下来的第二天虎叔熊叔还有父亲一起都被海山他爸请去家里喝酒了。我跟在大人屁股后头颠儿颠儿的也跑去了。海山家里连江和他徒弟也在。酒桌上的菜很丰富,丫丫妈妈素眉淡妆很贤惠很规矩地默默陪在一旁,像一朵奔放的花被迫收起了她招摇的花瓣和香气。但是连江的目光扫过丫丫妈妈时连我都能看出他的不友好。我没在屋里看到丫丫,海山一直腻在我身边我也不敢问他。海山他爸给大伙满上酒,说了一大通话,大概的意思就是让大家帮忙把丫丫家地里的豆子给收回来。老连江慢悠悠地咂了口酒也说了一大通话,大概就是说收割机现在进不了地,要等到土地上冻才行。“恐怕豆子等不到那会就烂在地里了,我想多找几个人下地用镰刀割豆子,割完了用链轨拖拉机拉出来。连江大哥你把收割机停在地头就行了。”海山他爸又给连江倒满酒说。“那个……”老连江还要再说什么,父亲已经不耐烦的挥手打断了他。“行啊!就这么着吧!反正俺家里的豆子已经收完了,回头我跟家里说一声,让老婆孩子都去给你家帮忙!木匠你就放心吧,保准不会让那些豆子烂在地里头。”父亲很豪气地说。海山他爸连声道着谢。老,瞧你这话说的……我能看上她?”父亲有点口吃了。“你咋看不上她?她那水灵灵的模样不比你家那个鸡窝头的黄脸婆好看?”,老连江说到这咂了一下嘴,“要不是我老茄子了我早去勾搭她了……”“知道自己是老茄子就好,看你裤裆里这玩意软的跟稀泥似的。”父亲的手放到老连江的裤裆上揉了几下,被老连江推开了。“臭小子,就会埋汰我。”老连江摆了摆手,摇晃着扑到他徒弟身上。“走,扶我回家。”父亲笑嘻嘻地目送他师徒二人摇摇晃晃的走远了。“虎子我今晚想到你家去睡。”父亲又开始跟虎叔起腻。“你还是回家吧,你总不能老让嫂子一个人守空房吧。”虎叔搀着有些摇晃的父亲说。“守啥空房啊?昨晚上和她做了两回呢,早把她喂饱了,两天不见我她都不带想的。除了上炕干那事儿的时候她待我比亲爹还亲,平时看见我她就特烦。”父亲咋呼着说。“你小点声吧,听听你自己说的那话,也不怪嫂子不待见你。”虎叔无奈地扯着父亲往家走。“虎子你也开始嫌弃我了,虎子你也不待见我了……”父亲腻在虎叔身上开始装可怜。“我操!真让人看不下去!豹子你几十岁的人了装个屁可怜啊?你吃奶不吃啊?用不用我抱着哄哄你啊?”熊叔跳着脚把父亲从虎叔身上扯了下来。“熊小子你给我滚一边去,我和虎子的事儿你爱看不看,我喜欢在虎子跟前装可怜你管得着么你?”父亲和熊叔站在大马路上吵吵开了,虎叔摆出一副受不了的神情抱起我快步回家了。晚上父亲到底还是留下了,还硬挤进了虎叔的被窝。我只好去和熊叔睡了。熊叔好像有点生气了,脸朝墙背对着我躺在被窝里一动不动。原本我还打算再摸摸自己刚在熊叔胯裆里发现的玩具呢,但是他的身体语言告诉我这会最好别碰他,谁碰谁遭殃。关了灯,父亲在黑暗里嘴很碎,叨叨的说个不停,也不知道他哪来那么多话。虎叔不时的会发出一些意义含糊的声音来附和父亲。后来我就在他的絮叨声中睡过去了。第二天虎叔他们都去帮海山家割豆子去了,我踩着地上薄薄的积雪继续去上学。中午放学的时候我回到家看到院门口站了一个人,穿得挺时髦,脖子上还围着黑白相间的小围巾。“这里是段虎家么?”他看我打开了院门,凑上来笑着问我。“嗯哪,你是谁啊?认识俺虎叔么?”我好奇地仰头打量着他问。“那个,你家大人都不在家啊?”他又问。“嗯哪,他们都下地割豆子去了。”他挠了挠头又问我:“你家最近是不是来了个叫二丫的姑娘啊?”“是啊。你认识二丫啊?”他然后二丫仰天一声长号就要往地上坐,她这一招我太熟悉了,俺妈就经常这么干,接下来就该声嘶力竭肝肠寸断的拍地指天撒泼骂架了。可惜二丫肚子委实太大了,没坐下去,她只好捧着肚子继续仰天干嚎。“你个没良心的,你还知道来找我啊?你还要俺们娘俩啊?你个没良心的,你把我一个人扔下就跑了,你知不知道刚怀上孩子的时候我心里有多害怕?怕被人家知道,怕被人家说我不知羞耻不要脸,怕人家戳我的脊梁骨,怕给俺娘家抹黑。我受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你这个没良心的你知不知道啊……呜呜……”二丫连哭带说,不过我觉着她哭得有点假。“二丫你别哭啊,你哭的我心难受,我知道二丫你受苦了,你看我一收到你的信不是立马找过来了么。好二丫你别哭了啊——,别动了胎气。”那个人顶着脸上的通红巴掌印温声细语的开始劝二丫。二丫嚎了两嗓子很快就不嚎了。“你都给我带啥好吃的了,快拿出来,窝在这都快馋死我了。”她抹了一把脸上不多的泪水,手脚麻利的就开始翻那人带来的大包小包。于是中午饭我吃的就是各种零食,二丫腻在那个人的身上显得很亲密,我上学走的时候,看到那个人正把手伸进二丫的衣服里摸她的肚子。晚上放学回来虎叔他们也刚到家,虎叔直接下厨房做饭去了,熊叔在屋里正用热水泡着脚。我放下书包和熊叔闹了一下就掏出作业本开始写作业。天擦黑的时候虎叔把饭做好了,虎叔正打发我去叫二丫吃饭的时候,二丫已经走了进来,跟在她身后的正是中午那个人。虎叔和熊叔互相看了一眼,熊叔就问二丫:“这是谁啊?”二丫没说话,直接挺着大肚子朝熊叔跪了下去。她跪的实在太干脆,让人猝不及防,我们一家伙全被弄傻了。“二丫你看你这干啥呢?有话好好说,跪下干啥?还不快起来!”熊叔赶紧上去搀二丫。“狗熊哥……,我没脸起来,我应该都没脸来见你,我太对不起你了,狗熊哥……”二丫抱着熊叔开始嚎啕大哭,这回是真哭,眼泪把熊叔的衣服袖子都打湿了。“行了行了,二丫你起来吧,哥不怪你。你肯定是在孩子的事儿上骗了我。对吧?哥都明白,你也是没办法的事。孩子不是我的也没关系,以后叫他认个干爹,我还是把他当亲孩子疼……”熊叔轻轻拍着二丫的背柔声地说。二丫哭得更凶了。“大哥,二丫多亏你照顾,我在这谢谢您了。”跟着二丫来的那个人把手里的拎的两个包裹放到桌子上对熊叔说。“你就是孩子他亲爹啊?”,熊叔把二丫扶起来让她到炕上坐好,然后冷着脸对那个人说,“我真想好好揍你你家里头担心。”熊叔说完二丫又蔫了下去。“你们还没吃饭吧,快来趁热一起吃吧。二丫,那谁,他叫什么名字啊?”虎叔笑着问二丫。“哦,他叫魏连喜,是来回倒卖东西做生意的。”二丫说完拉着连喜一起坐下来开始吃饭。虎叔显然是对连喜做的生意更感兴趣,问了许多关于资金,物价,运输,贮藏,以及国家政策之类的问题,连喜回答的都很详尽,跟虎叔很快就熟络了起来。熊叔倒是没怎么说话,一直闷头吃着饭。二丫他们吃完饭很快就离开了,虎叔刷碗回来看到熊叔还在凳子上呆坐着,就过去从后面把熊叔抱进了怀里。“心里不好受么?”虎叔亲了熊叔脑门一下轻声问。“有一点。”熊叔抬头看了看虎叔闷声说。虎叔就又亲了熊叔一下。熊叔回亲了虎叔一下说:“虽然也知道那是我孩子的可能性不大,可真知道不是了心里还是有点不好受。”“我明白。”虎叔说完拥着熊叔细细地和他亲了个长时间的嘴儿。对于他俩的这种行为我现在已经有点见怪不怪习以为常了。晚上虎叔我们三个睡进了一个被窝里,熊叔抱着虎叔,虎叔抱着我,外面已经到了天寒地冻的季节,屋里虽然还没生炉子烧炕,但我们还是可以聚在一个被窝里相拥取暖,这,大概也是一种幸福吧。第二天一早我是在一片羡慕嫉妒的目光中被熊叔骑着乌云送到学校的,随后熊叔就离开了,他说他要回家里捎个信。他说的家应该是我和虎叔之前去过的另一个村子里的家。看着熊叔策马离去消失在大路尽头的身影,我忽然有点意识到熊叔是另外还有家的,他现在还只是虎叔家的一个客人,他并不是天生就和我们在一起的。可是我早已经把熊叔当做一个像父母,像虎叔,像我的哥哥姐姐一样天生的家人来看待了。我已经习惯了每晚他和我们睡在一个屋檐下,一个火炕上,甚至一个被窝里,习惯了每天早上看到他枕头上那张毛茸茸的睡脸。习惯了他取代了父亲的位置和虎叔变得更加亲近,习惯了看到虎叔对熊叔好,熊叔也对虎叔好,习惯了他俩有时候会莫名其妙的腻歪在一起,好像这种事也是浑然天成理所当然的。更习惯了和熊叔的打闹和没大没小口无遮拦,对父亲我是敬畏,对虎叔我是敬爱,对熊叔呢,我可以毫无顾忌的对他扯胡子揪眉毛踢屁股摸卵蛋,想咋下手就咋下手没有一点心理负担。面对熊叔我就是那没上套的小马驹儿,可以由着性子真实而自由的撒欢儿尥蹶子,天高地阔小风儿吹,得意地想干啥就干啥。但是冷不丁儿地我忽然意识到我好像忘记了去珍惜熊叔。没像珍惜虎叔,珍惜家人那样去珍惜他。父亲对我再凶我也还是觉得他是亲近的家人,是甩也甩不掉的比别人家大人更让我在乎和依靠的一辈子的存在,地位仅次于虎叔。可是熊叔呢,对他我还没想过一辈子那么长远。现在,我忽然想到了,想和熊叔这么相处一辈子,不再分开。看他策马离去,我忽然有点莫名其妙的依依不舍,甚至害怕熊叔会这么一去就不复返消失不见了,害怕再也见不到他,见不到他那张毛茸茸的脸,听不到那爽朗豪放的笑声。如果真的再也见不到熊叔了,我一定会怀念他铿锵的大嗓门和毛茸茸的大身板儿。中午放学我又到二丫那里吃的饭,这回在锅灶边忙活的是连喜,他脸上顶着还没消退的巴掌印喜滋滋的用铁锅铲子把那口24印的大铁锅弄得叮当乱响。铁锅弄得叮当乱响。铁锅里炒的是大葱爆羊肉,量很足,连喜为二丫买了一整只羊。二丫腻在他身边,和他眉来眼去叽叽喳喳的讨论着哪天是黄道吉日俩人好进城去领证。我和他们不熟,也不多说那些个没用的废话,只管该吃吃该喝喝,吃完喝完撂下碗一抹嘴站起身就撒丫子走人。出门风一吹,打了个饱嗝,满嘴都是羊膻味儿。我咂咂嘴,觉得连喜的手艺有点不过关。晚上放学回家,一进院子就看到乌云正在马棚里悠闲地甩着尾巴啃草料,我咧开嘴就乐了。扯开嗓子喊了一声:“熊叔……”高高兴兴连蹦带跳我就飞进屋里了。结果一进屋就感觉气氛不太对,屋里头有熊叔,有二丫连喜,还有小白医生。小白医生正被熊叔死死地抱在怀里,被抱在怀里他也没消停,一直抬腿想踹跪在地上的连喜。连喜蔫蔫地耷拉着脑袋,脸上又多了个挺完整的鲜红巴掌印儿。“我说小白,你扇他一巴掌就行了,还真打算把他打死啊?他不是都说了么,有一笔买卖急着要去做才扔下二丫走了。再说他也不知道二丫怀上了。他也没赖账,这不正张罗着要和二丫去扯证呢么?”熊叔抱着小白医生好声好气地劝说着。“是啊,哥,我怀上连喜的孩子是我乐意,你可不许再打他了,再打他我就不乐意了。连喜你也别跪了,跪啥啊?显得那么窝囊。哥你下手也太狠了,瞧把连喜这脸扇的,俺们还要去照结婚照呢……”二丫把连喜拽起来捧着他的脸不满地向小白医生抱怨着。“我……二丫你这个死丫头能再傻点不?你的心眼被狗叼走了?没结婚就先大了肚子村里人不得笑话死你啊?你……”小白医生气得浑身直发抖,脸都憋红了。熊叔赶紧收了收胳膊把他抱的更瓷实了。“笑话就笑话呗!反正现在肚子也这么大了,说啥也晚了,我总不能再把孩子打掉吧?哥你就消停会儿吧,吵吵得我头疼。”二丫一脸的满不在乎,我觉着小白医生都快气疯了。这时候虎叔和父亲推门儿进来了,一进门儿看到屋里这阵仗他俩都有点傻眼。随后父亲就笑咪咪地溜达过来围着屋里的几个人绕了两圈兴致勃勃地说:“今天听虎子说孩子他亲爹来了,我就想着赶紧回来看热闹。可没想到会这么热闹,现在是啥情况啊?你们俩都是谁啊?不会都是来认孩子的吧?因为抢孩子打起来啦?熊小子你把人抱那么紧干啥?虽然他人长得又白又俊,可他看上去也是个男人吧?你就算当不成孩子他爹了也不能犯傻把男人当媳妇抱吧?”“去!豹子你赶紧给我滚一边儿去,没事儿你瞎咧咧啥,这是二丫他哥。”熊叔嘴里嚷着手上却把小白医生放开了。“哦,原来是大舅哥要教训妹夫啊……,是该教训,咋能图自己一时痛快就把人闺女的肚子给搞大呢?搞大还不算还把人给撇下了。害得人家一个大姑娘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只好拿傻了吧唧的熊小子来顶缸。可怜俺的熊老弟噢,顶着毁人贞洁糟蹋黄花大闺女的臭名声喜滋滋地要把孩子当自己的亲生骨肉疼,好吃好喝供着,低声下气伺候着,连俺家虎子都陪着小心把人当祖宗狠下心来刻薄俺过继给他的小崽子。说一千道一万这些事儿归根结底还不都是孩子他亲爹惹出来的么?他大舅哥,你说是这个理儿不?”父亲嬉皮笑脸地把一番话说完,屋里其他人的脸都白了。“豹子你少说两句吧!”,虎叔走上前搂头给了父亲脑瓜壳一巴掌,然后扭脸笑着对小白医生说:“白医生你来了?你家里肯定担心坏了吧?二丫没啥事儿就是害怕家里人骂她,现在孩子他爸也找来了,到时候把婚事一操办还是桩大喜事儿。”小白医生的脸色儿青红黑白的换了几换最后不好意思地说:“二丫她不懂事儿给你们添麻烦了,真是对不住,谢谢你们收留照顾她。”“谢啥啊?都不是外人儿!二丫她不也是没法子么?我这么现成的一个哥哥放这儿不用白不用,其实就凭咱们的关系二丫她就算告诉我们实话我们也会收留她的,是吧虎子?”熊叔咧开嘴笑呵呵地说,虎叔也笑着点点头。“真是,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二丫你以后可得好好谢谢人家!”小白医生板着脸对二丫说。二丫又低头给熊叔赔了个不是,父亲撇着嘴冷眼旁观着,一脸的不屑。“啊,今天人多正好在一起热闹热闹,我去把那边的半扇羊搬过来,咱们吃羊肉喝酒吧!”连喜回过神儿来高兴地说。小白医生在鼻子里哼了一声。“那快去吧,我给你们做红焖羊肉吃。”虎叔叔笑着说。连喜应着一溜烟开门跑了。虎叔倒了几杯热水摆上,大人们唠起了闲嗑。我就趁空挤进熊叔怀里摸了摸熊叔的胡子给他顺了顺毛。熊叔把我抱到膝盖上用胡子扎了扎我继续和别人唠嗑。我在他怀里感受着他热哄哄的气息和味道,觉得心里老踏实了。晚上热热闹闹的喝完酒,连喜带着二丫走了。父亲喝的有点大发,赖在炕上不走拉着虎叔的手和虎叔扯皮,最后虎叔没办法只好弄了个被窝先安顿父亲睡下。结果最后就是我和虎叔还有父亲挤在了一个被窝里,熊叔和小白医生睡一个被窝。睡前虎叔烧了炕,被窝里热哄哄的有股淡淡的汗臊味儿。不用想也知道是父亲身上的味道。虎叔搂着我让我觉得有点闷,就把脚丫子伸出被窝图个凉快。黑暗里熊叔还在和小白医生聊着小时候的事儿,熊叔的声音憨憨的还带着笑。我就把脚丫往他那边伸过去轻轻踢了几下。熊叔话音不断地一把抓住了我的脚丫,用粗壮的指头挠了挠我的脚心儿,我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怎么了?”虎叔小声问我。“我和孩子玩儿呢。”熊叔在黑暗里回答虎叔。“哦。”虎叔拍了拍我没再说话。熊叔把我的脚丫拿进他的被窝里放在了他毛乎乎的肚皮上,随着他的呼吸我的脚丫跟着他的肚皮一上一下微微起伏着。我用脚趾头在他肚皮上四处抓了抓找到了他的肚脐眼,用脚趾头往里钻了钻,熊叔的肚脐眼儿又圆又大又深。我钻的正起劲儿,熊叔在黑暗里粗声爆笑了起来。“别弄了,我痒痒得慌。”他拿开我的脚笑着说。屋里头静了一下,我觉着虎叔搂着我的胳膊微微紧了紧。熊叔辩白似的声音又在黑暗里紧跟着响了起来。“孩子拿脚趾头在挖我的肚脐眼。”虎叔把我的脚从熊叔那边拉了回来。“乖,赶紧睡觉吧。”虎叔亲了我一下说。“嗯,我这就睡了。”熊叔在黑暗里接话说,他的声音憨憨的带着些受了宠的甜腻味儿。我觉着他们把话说两岔了,可是虎叔也没再说什么,然后我们就都静静地睡了。第二天父亲虎叔和熊叔又去给海山家帮忙了。我呆在家里过礼拜天,陪着我的是还没离开的小白医生。小白医生买了一堆糖果放在了我面前的桌子上,然后用哄骗小孩子的口吻对我说:“你回答叔叔几个问题叔叔就把这些糖果都给你。”我摆出一副乖巧的样子点了点头,控制不住地咽了一大口唾沫。“你熊叔和虎叔在一块关系好不?”我点了点头。“他们……”,小白医生犹豫了一下问,“他们晚上老睡一个被窝不?”我想了想,觉得虎叔还是老和我睡一个被窝,于是就摇了摇头。“那……他们有没有脱光衣服在一起干一些奇怪的事儿?”小白医生好像下了很大决心才问出这句话来。“什么是奇怪的事?”我不太明白他问的是什么意思,只好反问。“就是……就是……”,小白医生有些口吃了,脸涨得通红,“就是光着身子压在一起动来动去的……”他小声说。我想了想,好像没见过熊叔和虎叔干这种事儿,于是我摇了摇头。小白医生好像微微松了口气。“难道我想多了?”他自言自语的嘀咕着。“我能吃糖了么?”看他只顾自己愣神儿,我不由的小声问。“哦,哦,吃吧吃吧……”小白医生把一堆糖果都推到了我的面前说。我觉得他真的很奇怪,问的问题更奇怪,我决定要把他问我的话告诉虎叔,因为他的行为让我想起了战争片里刺探情报的特务。我和虎叔是一伙的,我们应该是属于正义的八路军。我一边在小脑袋瓜里浮想联翩一边把嘴里的糖吸得滋滋作响。虎叔和熊叔回来得有点晚,二丫和连喜做好了饭吃完走了熊叔他们才回来。天已经黑了,外面一定很冷,熊叔的胡子上都挂满了白霜。他们的裤腿上都沾满了泥水,把裤管都冻得僵硬了。“今天多干了一会,明天就能干完了。”熊叔用毛巾擦着胡子对小白医生说。虎叔抱了些劈柴先生起了炉子,两人坐在炉火边脱下湿漉漉的鞋子和长裤,我看到他们的脚都冻得有些青紫了。虎叔从柜子里翻出两条棉裤递给熊叔一条,熊叔接过去换上。虎叔又拿了双自己缝制的棉袜子让熊叔穿上了。小白医生一边把姜片和葱头扔进炉子上的小铝锅里给熊叔和虎叔熬姜汤一边不时的拿眼睛偷瞄他们,那架势更像特务了。等姜汤熬好了我也凑热闹喝了一碗,感觉那滋味很冲脑子,喝完全身都热乎乎的让人直犯晕。熊叔吃完饭就吭哧吭哧的爬上炕仰面朝天的躺下来哼哼唧唧的伸了个大懒腰。虎叔把炕烧好,笑着对熊叔说:“今天累坏了吧?”“嗯,腰都快断了。”熊叔又哼唧了一声说。这时小白医生活动着手指走过去对熊叔说:“把衣服脱掉趴过去,我来给你按个摩。”“哦哦,好啊好啊。”熊叔乐滋滋地扒光身上的衣服只穿了条小裤衩趴在炕上。小白医生把双手放在熊叔腰的两侧慢慢由轻到重按了下去。随着小白医生的双手不停地在熊叔身上游走,熊叔嘴里吭吭哧哧的也不停的发出各种古怪的声响。那个磨盘大的肥屁股也随着小白医生的动作不停地蠕动震颤。虎叔看在眼里挑了一下眉。然后他就弯腰把他和熊叔脱下来的脏裤子放到了洗衣盆里用水泡上了。炕上的熊叔很快就打起了呼噜。小白医生就收了手,他的额头已经冒汗了。虎叔拉过一条被子给熊叔盖上。“狗熊看来是真累坏了。”小白医生洗着手说。“嗯。割豆子累腰,再加上他农活本来就干得少。”虎叔往炕上铺着被窝应了一声,铺好被窝他把我抱上炕开始给我脱衣服。“这些,你都自己洗么?”小白医生指着泡在洗衣盆里的脏衣服问虎叔。“嗯,是啊。”,虎叔把我塞进被窝笑着说。“为什么不结婚找个女人帮你做这些事呢?”小白医生用自带的毛巾擦着手问。“没人愿意嫁给我啊,呵呵。”虎叔掀开炉盖把几个土豆塞进了炉子的二层阁里,我看着挺高兴的,明天一早醒来就会有烤土豆吃了。“怎么会没有呢,你长得挺好看的,心地善良,待人又温和可亲,应该会有很多女人愿意嫁给你。我们村里就有一个刚守寡的女人和你挺合适的,要不等我回去的时候给你们牵个线搭个桥?”小白医生直勾勾地盯着虎叔的脸问。“还是不用了,我一个人已经过习惯了。”虎叔笑了笑说。“哦,那就可惜了。看来只好把她介绍给狗熊了。原本那女人就喜欢狗熊的,俩人是青梅竹马一块长大的。因为狗熊年轻的时候喜欢到处瞎跑女方的家长死活不答应这门亲事。这不那女人的丈夫才死她就托人四处打听狗熊的下落呢。本来呢,我是打算说服家里把二丫嫁给狗熊的,就没给那个女人和狗熊牵线搭桥。可现在二丫也有人了,看来只好撮合狗熊他们两个了。谁知道呢,反正以前他俩就挺黏糊的,也许早就有一腿了呢。”小白医生一脸的惋惜神情中还带着几分不情愿。“是么?那你就先问问坏熊他和那个女人到底有没有一腿。看他愿不愿意娶那个女人!”虎叔说完毫无预兆地走过去一巴掌甩在呼呼大睡的熊叔脑袋上把熊叔给扇醒了。熊叔迷糊糊地张开眼,歪头看了眼虎叔。小白医生好像被虎叔的举动给吓唬住了,呆呆地也看着虎叔。“虎子,天亮了么?是不是该起床了?可我咋还这么困呢?眼皮子沉的像挂了秤砣似的。”熊叔张大嘴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眼睛又闭上了。“啪!”虎叔又给了熊叔一巴掌。“起来!白医生要给你找媳妇呢。”熊叔挠着脑瓜顶坐了起来,眯着眼瞄了瞄墙上的挂钟。“虎子你疯了吧!大半夜的你把我祸害醒想干啥玩意啊!还让不让人活了?”熊叔皱着两条眉毛开始发脾气了。“白医生说一个和你青梅竹马的女人刚死了丈夫正四处找你呢。”虎叔口气冷冷地说。“啥青梅竹马,啥女人啊?谁在找我啊?”熊叔拨浪鼓似的转着脑袋两边看了看。“白医生说你相好的女人刚把她丈夫整死了,正四处发疯的找你呢。你还睡啥觉啊?赶紧连夜去找人家吧!”虎叔冷着脸说。“啊?”熊叔和小白医生同时张大嘴叫了一声。“我哪来的相好的?”熊叔瞪着眼睛望着小白医生。“我也不是那么说的啊。”小白医生努力把眼珠子瞪得比熊叔还大,好像瞪得越大越能证明自己的无辜。“那你是怎么说的啊?”熊叔困惑地望着小白医生,顺手不耐烦地抓了抓胸脯。“我忘了我是怎么说的了,天不早了,咱们睡觉吧。”小白医生说完手脚麻利地就爬上炕了。熊叔卡巴几下眼睛,摸不着头脑地看了看钻进被窝的小白医生,又抬头看了看虎叔,虎叔剜了熊叔一眼。熊叔无奈地把两只大巴掌往两边一摊。“小白他闲着没事编瞎话逗你玩呢。”熊叔说完隔着被子捶了小白医生一拳,小白医生咿呀了一声,没回嘴。“好了好了,咱都赶紧睡觉吧,困死我了,明天还要早起呢。”熊叔又打了个哈欠,朝虎叔挤了挤眼睛,虎叔笑了一下,上炕拉灭了灯。虎叔很快就钻进了我的被窝,随后我就在虎叔身上摸到了熊叔的大毛爪子。小白医生是第二天一早搭别人的顺风车离开的,离开前他和熊叔说还会再回来看二丫。看他走远了我赶紧把昨天他问我的话原封不动地告诉了虎叔和熊叔。虎叔的脸色就有点难看,熊叔却哈哈大笑了起来。“原来这臭小子看出来了啊?那昨晚上他肯定是故意拿话试探逗虎子你呢。”熊叔乐颠颠地说。“是么?我咋觉着他是心里有你呢?”虎叔口气凉凉地说。“你可拉倒吧,他都结婚这么些年了,心里还有我啥啊有我?有我他能去结婚么?再说了俺俩关系那么好他要真有那意思我能看不出来?我掏他裤裆他那玩意从来就没有过反应……”“看来你到底还是打过人家的主意啊?”虎叔半笑不笑地说。“没,哪有啊?就是和他闹着玩儿的时候不由得就留心了啊。不过小白也真忍得住,咋也不问问我是不是喜欢男人啊?”“兴许没到时候,也兴许他觉得你喜不喜欢男人和他没关系,他根本就不在乎。”“不会吧?这种事儿发现了个苗头是人都会有好奇心吧?”“那你想他怎么样,当面问你是不是喜欢男人喜欢我?然后再苦口婆心的劝你不要喜欢男人?你是不是喜欢这样啊?”“是啊是啊,这样我就可以告诉他我是多么多么稀罕你,已经打定主意要和你过一辈子啦。然后小白就被我对你的深情感动了,眼里闪着激动的泪花祝咱俩幸福美满白头到老……事情要这样发展才过瘾嘛!”熊叔兴奋地说。“那你干脆去唱戏好了!行啦,别做白日梦了,咱得赶紧去给木匠家帮忙了,加把劲儿今天就能早点彻底干完收工了……”不等听他俩磨叽完,我就背起书包跑出门了。我一路飞奔的向学校跑去,书包在我身后迎风翻飞海浪一样拍打着我的屁股。书包里不停地传来糖果翻滚摩擦的沙沙声,就像世上最甜蜜的音乐在这个美好的清晨都被我装进书包里了。海山家的豆子收进仓库没两天就下起了鹅毛大雪,大雪飘下来的时候天地间没有一丝风。大片大片的雪花飘得很完整,落下来的姿态优雅又漂亮。这种时候,我喜欢仰望着白成一片的天空发呆,幻想有一群密密匝匝的白天鹅正挥着巨大的翅膀飞过我的头顶。或者是外国童话里的天使正用这种方法告诉我他们存在着,他们来过。我总会被自己那些华丽的幻想打动,为此雀跃不已。当我把这些幻想告诉虎叔,虎叔就会温和地笑笑,用手掌轻柔地摸摸我的头顶。当我把这些幻想告诉熊叔,熊叔就会双手抱起我,用胡子粗鲁地扎扎我的脸蛋。我是不会把这些幻想告诉父亲的,我怕他会踢我一脚,不耐烦地让我滚开。而母亲是没有空听我说这些废话的,她整天围着鸡鸭鹅猪还有我的哥哥姐姐们打转,当然父亲也老是不让她省心,看她总是那么坏脾气的忙碌着,我自己也不好意思去打扰她。雪停的时候海山来找我玩了,我们堆雪人打雪仗,到田野里雪厚的地方挖了个防空洞,在里面摔跤打滚抱在一起傻笑。海山和丫丫的关系还是不太好。我找丫丫的次数也少了,因为她住在海山家,去找她玩很难不被海山发现。我把小白医生给我的糖果分了不少给丫丫,算是对她的补偿。海山也吃了几块我给的糖果,他对糖果好像不怎么热衷。我觉得他对我嘴唇的兴趣都超过了糖果,有事儿没事儿总要搂着我的脑袋啃几下,啃完又总说没感觉,但是下回见了面还是照啃不误。我不知道他所要找的是什么感觉,反正他亲我的时候总让我想起俺家的大黄,大黄舔我的时候就是那么热乎乎湿漉漉的。对这事儿我说不上喜欢,也没那么讨厌。反正被海山亲完,除了脸上多了些口水我啥损失也没有,他愿意那么干就随他的便吧,我觉着有时候我还是很迁就海山的。雪停了,一半会化不干净,村里的雪有人铲成堆,村外的路没人管,也管不起,于是路就被雪封了。路封了之后一个坏消息就开始在大人们之间流传——上面不再派人来统一收购豆子,今年的豆子要人们自己想法子去卖。这个消息让丰收后的大人们笑容不是那么灿烂了,大家聚在一起十有八九讨论的都是这件事。后来虎叔摆了酒桌请连喜过来讨论了大半夜,问了连喜好多问题,第二天虎叔就开始挨家挨户的串门儿去了。几天之后连喜就领着一个卡车队进了村子,卡车是清一色儿的蓝色大解放,巨大的车轮上都装着沉甸甸亮闪闪的防滑链。它们轰隆隆的一辆辆碾这积雪开过去,那叫一个威武雄壮,声势逼人。虎叔开始每天都东跑西跑的张罗忙碌,经常半夜才回家,回家之后还要在一个本子上记录算账。村子里的豆子都卖光之后虎叔熊叔和父亲都跟着车队走了,走之前虎叔把我扔给了母亲,他告诉我他要去别的村子收豆子卖钱挣钱,他许诺我挣了钱之后给我买个能遥控的玩具小汽车。现在我每晚都和母亲睡在一个被窝里,母亲待我很亲,嘘寒问暖不时地用手在我身上摸摸捏捏,稀罕不够似的。因为母亲对我太好了,小哥哥就对我很冷淡,总会偷偷的拿眼睛瞪我,这让我觉得有点委屈和沮丧。夜里我总会思念虎叔和熊叔,有时候睡着了也会梦见他们,思念汹涌的无法抵挡时我就会悄悄不动声色地窝在母亲怀里偷偷抹眼泪。虎叔这次离开的时间真的是太久了,在我短暂而幼小的生命过程中还没跟虎叔有过这么长的分离。我总会偷偷跑回虎叔家朝空空的院落和寂静不动的房子张望,期盼着虎叔能突然出现在那里给我一个猝不及防的惊喜。海山这阵子来找我找的很勤,他带我用筛子扣麻雀,用弹弓打老鸹,用两条铁丝镶在木板上做成滑冰鞋去滑冰,还用小爬犁拉着我到野地里寻找野生的蓖麻籽摘回来放到炉盖上烤熟了吃。总之他用各种办法逗我开心,陪我驱赶思念和寂寞。可是总有那么些时刻我还是会想念虎叔,想到默默的哭泣。虎叔熊叔和父亲他们三个直到年底才回来。他们回来那天我正在马棚里喂乌云和黄骠马,它们两个现在相处的可好了,经常呲着大门牙互相给对方叨鬃毛。我刚把一抱草料扔到乌云面前,就听见院子里父亲扯着嗓门在喊:“孩子他妈!俺们回来啦!”我也顾不上再喂马了,撒腿就往外跑,结果跑得猛了脚绊在门槛儿上把我摔了个大马趴,摔得我七荤八素浑身都疼。可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一骨碌爬起来就想继续跑。结果就看到虎叔已经来到了我的面前,他焦急而又担忧地抱起我,拍着我身上的脏雪问:“摔疼了没有啊?”我看着虎叔那张熟悉亲切的脸,又高兴又委屈,禁不住一把搂住他的脖子哇哇放声大哭起来。“怎么了?真摔疼了啊?咋哭的这么厉害呢?”熊叔顶着一脸乱蓬蓬的胡子也凑了过来。父亲也朝这边看了过来,但是他已经被欢声笑语的哥哥姐姐们团团围住了,看着哥哥姐姐们那么高兴,我忽然觉得自己哭得有点太煞风景,其实摔得也没那么疼。虎叔温柔地帮我擦着脸,我努力地硬把眼泪憋了回去。“好了好了,小蹦豆不哭了,看你虎叔给你买的遥控汽车。”熊叔说完把手伸进他扛回来的大提包里摸索了一会,要往外掏的时候他忽然又停住抬头往我的哥哥们那边瞧了一眼,然后他挤着眼睛装神弄鬼地对我说:“这东西太好了,等回家熊叔再给你看,省的你哥他们看了眼气给你抢跑喽。先给你吃糖吧。”他从提包里掏出一袋子正宗的上海大白兔奶糖,抓了一把给我,然后拎着袋子去给哥哥姐姐们发糖了。我嘴里含着糖,紧紧地腻在虎叔怀里用脸在他胸膛上一直蹭。“想虎叔了没?”虎叔摸着我的脸笑着问。“想,可想了,虎叔你咋这么长时间都不回来?”我委屈地瘪了瘪嘴,又想掉泪了。“虎叔去挣钱了,挣大钱,将来好让乖乖你吃好的穿好的,上大学娶个漂亮媳妇。”虎叔笑咪咪地说。我不满意地撇了下嘴,觉得虎叔说的那些都没能重要到让虎叔离开我这么长时间,我觉得虎叔陪在我身边比啥都重要。母亲跑出来和父亲聊了两句就风风火火的去张罗酒菜了,虎叔不顾父亲母亲的再三阻拦也去上手帮忙了。我们一大家子人围着一张超级大圆桌坐了一圈热热闹闹的开始吃饭喝酒。父亲痛痛快快的仰脖喝了一大杯之后,从怀里掏出一个崭新的存折豪气干云地拍在了母亲面前。“给!”父亲骄傲地喝了一嗓子,拿起虎叔又给他倒满的酒杯仰脖子又灌了下去。母亲不以为意漫不经心的翻开了存折,然后她就瞪大眼睛忽然变得激动了起来。“哎呀妈啊!这,这,咋这么多啊?你哪来这么多钱啊?”母亲拿存折的手都有点哆嗦了。“哪来的?老子挣的呗!”父亲歪着嘴角挑着下巴摆出一副牛B烘烘不可一世的样子。熊叔冷眼看着父亲撇了下嘴,然后拿眼睛狠狠地剜了虎叔一眼。虎叔无声地笑了笑,低下头吃了一口菜。父亲今天的兴致很高,拉着熊叔虎叔一直喝到大半夜,母亲和哥哥姐姐们都回屋睡觉去了,我因为想跟着虎叔走强打精神继续陪着他们。屋子里炉火烧得很旺,父亲喝到兴头上脸色通红满脑门都是汗,他就脱了棉衣光穿着秋衣秋裤继续喝。喝到最后虎叔站起来说天不早了要回去了。父亲把俩眼一瞪。“你们那屋子这么长时间没住人了保准冷得跟冰窖似的,还回去干啥,你们就在这睡一夜吧。”虎叔犹豫了一下说:“嗯,也行,那我先去烧炕。”然后虎叔抱了些劈柴进了父母亲卧室的隔壁那屋。父亲抱着酒瓶子还要倒酒喝被熊叔一把夺走了。“你还喝啊?嫂子都进屋那么久了你就不怕她等急了啊?你出门这么长时间了今晚上不得交公粮啊?”父亲晃了下脑袋,嘿嘿笑了。“熊小子你是不是起坏心了,是不是想听我和你嫂子的墙角?”父亲指着熊叔笑的很猥亵。“呸——”熊叔啐了父亲一口。父亲晃着脑袋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裤裆,伸出手在上面抓了几下,然后大着舌头说:“看来真喝多了,摸着都没感觉……”“你别在这丢人现眼了,赶紧进屋去找嫂子吧。”“好好,那我就回屋了,我回屋让你嫂子好好摸摸,再不行让她给我吃几口……,熊小子你等着,我肯定会弄点大动静出来让你听个够……”父亲站起来摇摇晃晃的进卧室了。熊叔对着父亲的背影又啐了一口。然后他也脱了身上的棉衣裤,脱完之后抓了抓自己的裤裆。“嗯,还是挺有感觉的,看来我还没喝多。”,他小声咕哝着,然后又扯起嗓门喊了一声,“虎子……一会烧点热水咱们洗洗吧……”我觉着他那样子离喝多也差不远了。今晚终于又能和虎叔一起睡了,我高兴又期待。虎叔烧完炕,应着熊叔的要求正要去厨房烧热水,父亲却穿着一条单薄的小裤衩趿拉着鞋从卧室呱唧呱唧跑出来了。“虎子你水烧上了没?”父亲跑到火炉边抱着膀子烤着火问。“还没呢,正要去烧。”“那就多烧点,让我也洗洗,你嫂子嫌我身上有味儿。”父亲咧着嘴不耐烦地皱了下眉头。“哦,那你咋光着就跑出来了,不冷啊?”虎叔顺手拿过熊叔刚扒下来的棉袄给父亲披身上了。“没事儿,酒劲还没过,我身上热乎着呢。”父亲笑嘻嘻地说。熊叔穿着小褂裤衩双手掐腰站在一旁,俩眼盯着自己那件被虎叔披在父亲身上的棉袄,满眼都是不乐意。“虎子那你咋就不怕我冷啊?”熊叔终于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熊小子你冷啊?那快来,快往炉子跟前挤挤,烤着火可暖和了。”父亲很热情地把熊叔拉了过去,熊叔一脸别扭地和父亲贴在一起挤在火炉边上,满眼都是深深的嫌弃。虎叔看了看熊叔的脸色,笑着摇了摇头,去厨房烧水了。我看父亲和熊叔挤在一起烤火挺别扭的,这么长时间没见也觉着他们挺亲的,就想拍拍马屁献献殷勤套个近乎啥地。于是我就吭哧吭哧挺费劲地拖了个长条凳子过去,又往凳子上垫了俩棉垫子,然后哈巴狗似的用讨好的语气请他俩坐下。不得不说达到的效果很符合预期,熊叔沉下屁股在凳子上坐牢之后就把我拎到怀里一阵搓揉,然后又想用胡子来扎我。可他脸上的胡子太长了,简直就像一丛遮掩着兔子窝的乌拉草,蓬勃茂盛千丝缠绕,弄到我脸上很痒痒。我抓着熊叔的胡子来回揪了几下,然后把手指放到他的嘴唇上,熊叔的嘴唇很柔软,颜色红润。我调皮地扒开熊叔的嘴唇把手指往里探了探,因为我在幻想能从里面掏出一只兔子来。兔子终究是没掏出来,熊叔呲出一排门牙作势要咬我的时候,我就咯咯笑着把手指抽了回来,然后又把手指上熊叔的口水抹到了他的胡子上。“臭小子!”熊叔在我屁股蛋儿上轻轻扇了一巴掌。然后他抬手左右摸了摸两边的胡子对父亲说:“豹子把你家的剪子拿来,再给我面镜子,我把胡子修修。”“还修啥啊?我这有刮胡刀,你直接把脸刮干净不就完了么?”“不用刮胡刀,你给我拿剪子就成,虎子不喜欢我把胡子刮光喽。”熊叔摆摆手说。“虎子?虎子他管你刮不刮胡子干啥?”父亲纳闷地问。“啊?哦,哦,那什么,那是因为啊……对了,是因为我脸上要是没胡子就变得太好看了,虎子怕我跟他抢媳妇……”熊叔吭哧瘪肚支吾了半天憋出这么一句话来。“真地假地啊?熊小子你刮了胡子真有那么好看?”父亲伸出巴掌抓住了熊叔的毛下巴把熊叔的脑袋摆来摆去的左右看了好一阵子,边仔细琢磨边嘀咕:“嗯,脸型不错,脑袋瓜子也挺圆的,天圆地方?砍刀眉,老虎眼,还是双眼皮儿?眼神儿挺好,黑是黑白是白,挺亮挺聚光。鼻梁子挺高的,就是这鼻子头有点大,肉多。嘴唇颜色不错,牙口也挺好……”父亲不等熊叔发飙已经放开了手。然后他上下打量了几眼熊叔,伸手在熊叔腰上捏了捏。“身子挺壮实,就是胖了点。”熊叔瞪着父亲不说话,但是我看到他气得小褂下的胸脯都鼓起来了。父亲才不管熊叔是啥反应,手往下一捞抓着熊叔胯下被小裤衩包着的那嘟噜东西在手里颠了几下。“嗯,胯裆里这二两骚肉倒是成色十足,没放亏空,肯定会招女人喜欢……”父亲说到这儿,原本还气鼓鼓的熊叔一下乐了。他一巴掌拍开父亲的手。“说你就说呗,动手干啥,哪你都能随便摸啊?”熊叔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神色太矫情,连我都觉出他是在得瑟,尽管我不太清楚他到底在得瑟个啥。“哎,熊小子,我说点正经的。你真是老大不小了,赶紧找个女人把婚结了吧,再耽误可真就来不及生孩子了。”父亲语重心长地说。“不了,我打定主意了,我这辈子就不结婚了。”熊叔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和神态都很坚决。“不结婚?不结婚你咋过啊?谁给你洗衣服做饭做家务,谁在你生病了老得不能动的时候伺候你啊?”父亲挺着急地问。“虎子呗——”熊叔在嗓子眼里哼唧着。我猜父亲和我一样还是听明白了。父亲把俩眼一瞪。“咋地啊?你还真打算赖在虎子家一辈子啊?”“嗯呐,虎子也说了,他这辈子也不结婚了,俺俩就那么凑活着过一块儿呗。”“你可拉倒吧!俩个光棍子大老爷们凑一块儿过一辈子那算啥玩意啊?”父亲的模样又惊讶又着急,嗓门高了一个调儿。“就是俩人在一起做个伴儿呗。”“那你俩不想要孩子了?”“俺们有小蹦豆了。”“那你们不怕胯裆里那玩意憋得慌啊?”“忍着呗,不行了还能用手撸。”“那玩意还能撸一辈子啊?”“估计不行吧,老了没瘾了就不撸了呗。”“跟我贫嘴呢是吧?我是说你俩就靠用手撸过一辈子啦?那也太惨了点吧?我可不想让虎子活的那么憋屈。”“实在不行俺俩可以互相撸。”熊叔小心翼翼地看着父亲的脸色说。“你说啥?”父亲有点炸毛了,俩眼珠子瞪得溜圆。“你和虎子以前不就是那么过来的么?”熊叔梗着脖子边说边和父亲互瞪。“我和虎子是啥关系啊?你能和我比?”父亲不甘示弱,把眼睛瞪得更凶了。“啥关系啊?关系再铁你们也不是两口子,虎子那玩意你还能霸占了不给别人碰啊?虎子愿意让别人碰你管得着么?”熊叔摆出一副强悍不讲理的架势来,鼻子都快贴父亲脸上了。“喂喂!你俩吵什么呢?”虎叔拖着父亲家里的那个大澡盆进屋了。“虎子!我不许你和熊小子互相撸管子过下半辈子!”父亲跳起来对虎叔嚷。“你凭啥啊?那要是虎子不许你再给嫂子交公粮了你怎么说?”熊叔立刻拿话堵父亲。父亲真被堵住了,然后他憋着一口气说:“我和你嫂子是两口子,两口子能一样么?”“行了行了,大半夜了你俩还那么大嗓门干啥?别吵吵了,赶紧洗洗睡吧。”虎叔放好澡盆子转身出去拎水了。父亲和熊叔大眼瞪小眼安静了片刻,父亲放缓口气问:“你是说真格的?你俩真打算就那么撸着过一辈子?”“嗯呐!”熊叔重重地点点头。“那不是太奇怪了么?还是找个老婆好。”“这不是找不到么?有人找不到老婆母牛都肯干!”熊叔撇了一下嘴。“这事儿我听说过,俺们村里的老更夫据说就被人撞见过,他晚上负责给队里看牛棚,那天晚上……”父亲一下来了喷闲话儿的劲头,俩人不知不觉就把话题岔到十八里外的姥姥家去了。听他们说到村里的老更夫,我脑海里就浮现出一堵完全遮挡了阳光的高大身影,一脸刚硬的花白胡须,还有一双阴暗得有些冰冷的眼睛,我其实挺怕他的。虎叔陆续拎了好几桶热水倒进澡盆子。“你俩赶紧先洗吧。”虎叔又往炉子里加了几根劈柴说。父亲和熊叔对看了一眼,父亲把身上那件熊叔的棉袄往旁边一扔,大咧咧地扒掉屁股上的小薄裤衩,迈进澡盆里去了。“虎子我想跟你一起洗。”熊叔坐在凳子上还在犹豫。“我要带孩子洗。”“咱们三个一起。”熊叔还在磨叽。“虎子他不洗你就进来吧,一会水就凉了。”父亲坐在澡盆里悠哉地说。熊叔立刻气哼哼的扒光自己进了澡盆子。父亲家的澡盆子小了点,装下他们俩其实有点费劲,但是为了节省水,也就那么凑活了。“虎子来帮我搓下背。”父亲泡了一会朝虎叔挥着手说。于是虎叔就蹲下去给父亲搓背。“虎子我也要搓。”熊叔也接茬使唤虎叔。然后虎叔就给熊叔搓背。终于洗得差不多了,父亲从澡盆里站起来往胯裆里打起了香皂,搓出了一大片白泡泡。然后用水瓢从水桶里舀了热水往下浇着冲洗胯裆。胯裆里那一堆黑乎乎的东西在他手里左蹦右跳上弹下甩着,很活泼很有生气。“操——”熊叔嘴里骂了一声,转过头别开了眼睛。父亲彻底洗干净了,拍拍屁股光着大腚走了。熊叔也出了澡盆子。等我和虎叔也洗干净了,熊叔就让虎叔帮他剪胡子,我就坐在凳子上边烤火边等他们。胡子剪到一半,父母的卧室里传出来母亲骂父亲的声音。我隐约听明白好像是母亲嫌父亲用劲儿太大了。“这老不要脸的,还真想弄出大动静来啊。”熊叔笑着说,虎叔也笑了笑。“虎子你赶紧剪,剪完咱进屋听墙根去,在这听不清。”熊叔乐滋滋地说。“瞧你这没正形的。”虎叔拍了熊叔脑袋一下。“真想咱们也整点动静出来让他们听听啊。”熊叔一脸坏笑地说。“你滚蛋吧,还有,以后你别老拿话撩拨豹子,跟他说什么咱俩要撸一辈子。”虎叔又拍了拍熊叔的脑袋。“总得想办法让他慢慢接受咱俩要在一起过一辈子的事啊,反正豹子那木头脑袋一直认为俩大老爷们互相撸撸管子也没啥,他好像只认为互相捅屁股才让人不能接受。”熊叔笑眯眯地说。“嗯。”虎叔不再说话了,细心地帮熊叔修剪着胡子。熊叔安静了一会忽然问:“虎子,豹子的存折上你给了多少钱啊?豹子他老婆咋那么高兴?”“也没多少。”“没多少是多少啊?你跟我说实话吧,我不吃醋。”熊叔向上翻着眼睛很纯良地看着虎叔。“给了他一半。”虎叔淡淡地说。“啥?”熊叔激动地想往起跳,又被虎叔用胳膊按下去了。“别乱动!”“虎子你给的也太多了吧!旁的不说,算上我起码你也得分成三份儿吧?”“豹子家人口多,比咱们需要钱。”“那你也不能……”“豹子能挣钱了和嫂子过的才能安稳高兴,他们过得安稳高兴我才能少操心,我不操心豹子才能安心的和你过咱俩的小日子,你明白不?”“是吗?”熊叔被虎叔说的一愣一愣的。“嗯,就是这么个理儿。”虎叔回答得很坚定。“想想好像是这么回事儿,可我咋还是觉着你是在忽悠我呢?”熊叔挠挠头说。“好了,胡子剪好了,咱们进屋睡觉吧。”虎叔打扫着熊叔掉下来的胡渣子说。“恩恩,赶紧进屋试试还来不来得及听墙角。”熊叔光着满月的大腚,一猫腰,三步两步就窜进屋里了。白驹过隙,电光火石之间,我看到了他腚沟子里参差芜杂的一溜黑毛,还有胯下的那嘟噜东西简直就像晃悠颠簸在狂风里的黑漆大铃铛。“都是没脸没皮不知道啥叫害臊的糊涂玩意,这可咋整,今儿晚上带着孩子可怎么过啊?”虎叔看看两间相邻卧室的门,无奈地叹了口气。在炉子边上又烤了会火,虎叔最终还是带着我进了屋。一进屋我就看见熊叔手里拿着一个大茶缸子,缸子被扣在墙上,熊叔的耳朵贴在茶缸子上正在撅着屁股偷听的起劲。因为他浑身上下还是光溜溜的一丝不挂,所以整个人被灯光和白墙壁交代得特清楚,那下流的动作,那猥亵的姿势,那淫贱的神态,让人很想上去踹他两脚再呼上两巴掌。但我还是被他深深地吸引了。“熊叔你在干啥呢?”我凑过去好奇地仰脸望着他,随后我郁闷地发现身高让自己的脸正好和熊叔撅起的屁股对齐,这让熊叔的屁股在我眼前无限的放大开来,让我看到了满月上的纤毫毕现,还有劈开满月的那道腚沟子。我赶紧往后退了退,转了转方向。熊叔好像根本没空搭理我。“死豹子咋这么不给力呢?这动静也太小了,扣着缸子都听不清。”他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来回挪着缸子寻找更有利的偷听位置。这时候虎叔走过来抡开了胳膊在熊叔屁股上扇了响亮的一巴掌,那声音脆的跟过年放炮仗似的。熊叔呜嗷一声捂着屁股从墙上弹开了。“虎子你也真舍得下手。”熊叔揉着屁股说,“还有啊,你就不怕这深更半夜的,我扯嗓子乱嚎让人家误会。”“赶紧上炕睡觉!”虎叔拉着我钻进了被窝。熊叔涎着脸也跟着硬挤进来了。“让我跟你热乎热乎。”熊叔嬉皮笑脸地对虎叔说。虎叔倒是没往外撵他。然后我和熊叔一边一个分别抱住了虎叔的半拉身子。当我想和虎叔更亲近把腿搭到虎叔身上时,发现熊叔已经把一条腿整个压在了虎叔身上。小腿蹭着虎叔的大腿,大腿压着虎叔的肚皮。我伸手在熊叔大腿上掐了一把,熊叔没啥反应,他像头猪一样正忙着用鼻子拱虎叔的脸。我觉着虎叔越来越迁就熊叔了,被熊叔弄了一脸口水也没呼他巴掌。就在这时候隔壁屋里忽然传出来响亮而急促的“啪啪”声,而且那声音还在变得越来越快越来越响。“啊——”,熊叔猛地抬起脑袋支棱起耳朵。然后他猥亵地乐了。“豹子终于提起干劲了,这是要射出来了吧?”熊叔又躺下来用嘴唇含着虎叔的耳朵说。虎叔闭着眼睛不说话。“哎,我说虎子,你看过豹子和他老婆办坏事么?……哦,我记得你上次好像撞见过,我就想知道你碰上这事你心里还那么难过么?”熊叔咬着虎叔的耳朵继续说。虎叔慢慢睁开眼睛。“已经不那么难过了。”虎叔淡淡地说。“嘿嘿,是吗?这就对了,你现在都有我了,还难受啥啊?”熊叔乐滋滋地在虎叔脸上亲了一口。“嗯。”虎叔应着回亲了熊叔一下。隔壁的啪啪声在达到一个巅峰之后戛然而止。“豹子他射出来了。”熊叔亲着虎叔说。虎叔抬手拉灭了灯。一会隔壁传来开门的声音,有人拖着鞋走进堂屋拉亮了灯,接下来就是倒水和洗涮哗啦声。“虎子我想和你做一回,我被豹子他们两口子刺激到了,我都硬了。”我听到熊叔在黑暗里压着嗓子小声说。“明天回家再说。”虎叔的声音被压得更低。“哦……,那虎子你先帮我摸几下解解馋。”熊叔喘着粗气说。虎叔静悄悄的没有回音,只是熊叔的喘气声越来越大了。“虎子,虎子,让它出来吧……”过了好一会,熊叔忽然用猪求食儿一样哼哼唧唧的声音哀求着说。“不。”虎叔的声音轻轻地响了起来。“好虎子……”熊叔继续猪求食儿。“那东西……出来没法收拾……”虎叔稳着语气说。我在黑暗里听到了熊叔坐起来,然后,我咋隐约觉得他翻身骑到虎叔脸上去了?“虎子你张开嘴……”,熊叔用急切的声音低低的说。然后屋里静了下来,只剩下熊叔喘粗气的声音。我试着伸手摸了摸,竟然真在虎叔的脸上摸到了熊叔的大屁股!熊叔竟然把屁股坐到虎叔脸上了!这也太欺负人了!我采取蔫儿坏的战术,闷不吭声用力地掐上了熊叔的屁股。我感到熊叔的屁股被我掐的猛地绷紧了,熊叔的手忽然伸过来用力握住了我的手,然后他的屁股在我手下剧烈地抖了几下。“小蹦豆……坏孩子……”熊叔抖完屁股长出了口气,咕哝着放开了我的手,然后他从虎叔脸上翻了下来躺好了。虎叔在整个过程中一直没出声,我怀疑是不是熊叔用大屁股把虎叔闷死了。“虎叔……”我轻轻叫了一声。“睡吧……”虎叔轻轻拍拍我说,于是我就安心的睡了。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虎叔已经去做早饭了,父亲开门进来的时候熊叔还在被窝里撅着屁股呼呼大睡。“熊小子还没起来呢?是不是昨晚听墙根听得过了火把自己撸趴下了?”父亲笑嘻嘻地把手伸进了熊叔的被窝。随后熊叔身子一哆嗦睁开眼看了看父亲张嘴就骂:“你个龟孙子,手那么凉还来掏我的蛋!”父亲笑了起来。“你还不撒手?捏疼我了。”熊叔打了个哈欠说。“那你跟我说你昨晚听墙根儿了没?”父亲笑眯眯地说。“听了,咋啦?你个老家伙一点都不给力,都没整出啥动静来。”熊叔撇了撇嘴。“我操,最后我都快把孩子他妈撞断气儿了,动静还不大啊?”“嗯,就最后听到了那么一小段儿。喂,我说你要捏到什么时候?还不撒手?”“那你告诉我听完墙根儿你撸管子了么?”父亲笑着问,还是没撒手。“撸了,还是和虎子互相撸的!咋啦?”,熊叔的眼神儿冷了一下。父亲脸上的笑没了,熊叔嘴里嘶地抽了口凉气。“你赶紧撒手,你是要把我废了啊!”父亲默默地抽回了手。“我说豹子,你是不是老不喜欢虎子和我亲近了?”熊叔坐起来穿着小褂问。“有点。”父亲的脸色挺凝重的。“我觉着我才应该是虎子最亲近的人。”父亲补充说。“那虎子要是成了亲你不是还成不了最亲的人,可我咋看你给虎子张罗亲事比谁都热心?”“两口子是两口子,兄弟是兄弟,方式不一样,做兄弟我当然要做最亲的!”“那你就把我当成虎子那口子行不?这样你就还是他最亲的兄弟。”“你拉倒吧!你个胡子拉碴的大老爷们咋做虎子那口子啊?”“操!那你就别墨迹了,该干啥干啥去吧!”熊叔光着腚从被窝里跳起来四处找裤衩。父亲瞄着熊叔胯下来回晃荡的那二两肉说:“你和虎子撸就撸吧,可你不能拿你那骚玩意捅虎子屁股!我可不想村里人戳着虎子的脊梁骨骂他兔子,人妖,大腚眼子!我要是哪天看到虎子走不了道了,我就把你那玩意割下来喂狗!”父亲竖起眉毛说。“虎子——给我整条裤衩——”熊叔没搭理父亲,扯起嗓子朝门外喊。一会虎叔就拎着熊叔的裤衩进来了。“先穿昨天那条吧,回家再换。”虎叔把裤衩扔给熊叔说。父亲鼻子里哼了一声说:“虎子以前你只对我这么好来着,现在我是不是在你跟前不吃香了啊?是不是熊小子比我会撸,把你撸得更舒坦啊?你都忘了以前一直是我给你撸的吧?”“一大早你说啥胡话呢?”,虎叔亲昵地拍了拍父亲的脑袋,“快来吃饭吧。”“先说好,虎子下回得我给你撸!”父亲拉着虎叔不依不饶。“吃饭吧。”虎叔笑了笑挥挥衣袖飘然走了,留下父亲在屋里瞪着熊叔咬牙。熊叔哼着欢快的《猪八戒背媳妇儿》麻利地穿好衣服也下地出去了。我坐在被窝里和父亲大眼瞪小眼地互看了一会儿,父亲凑过来问我:“你爸我和你熊叔谁好?”我缩了下脖子。“爸爸你最好。”,我一秒都没敢犹豫,脱口而出。我一点都不傻,很明白这时候这个答案最标准,比期末考试的答案还标准。父亲满意地挺直腰杆儿,倒背着手晃悠出去了。我坐在被窝里发了会儿呆,忽然意识到虎叔刚才忘记给我穿衣服了。冬天的衣服太厚,我自己穿不起来。“虎叔——”我学着熊叔也朝门外嚎了起来。不管怎么样,虎叔熊叔和父亲又回到了我的生活中。嬉笑怒骂也好,鸡飞狗跳也好,在我眼中日子总算又正常了起来。过了元旦,二丫的肚子已经大到了极点,小白医生在一个星期天的下午又来了。虎叔去帮父亲拉大锯劈柴禾了,熊叔和我都躲懒儿,窝在暖烘烘的炕上泛着困。小白医生刚进屋就被熊叔拉到炕上蒙起被子暖脚暖身子,暖过来了小白医生就开始翻自己的提包,然后拿出了一大包白色的——气球?“你看你来就来呗,咋还给孩子买气球玩呢?”熊叔接过那包东西就想扔给我,却被小白医生一把拦住了。“你说这是气球?”小白医生眼睛瞪得老大,不可置信似的看着熊叔。“这可不就是气球么?难道我连气球还不认识?小白你也太小瞧我了。”熊叔顺手拿起一个白气球对到嘴上鼓圆了两个毛茸茸的腮帮子把它吹了起来,吹得老大了之后系住口递给了我。我接过去发现这气球和以往的不太一样,顶端有个小骨朵儿,看上去像个奶喳喳,我就把它送到嘴里吸了吸,吸完之后我看到小白医生的脸比原来更白了。“狗熊啊,我才知道哇,你是真可怜啊!”小白医生欲哭无泪地说。熊叔眨巴眨巴眼睛,一头雾水地问:“我又咋可怜了?”“你知道这是啥不?”小白抖着手里的一堆东西问。“气球啊。”“气你个头!不是!”“那是啥啊?”熊叔一脸的迷瞪。“避孕套!”小白医生恨铁不成钢地嚎了一嗓子。“哦——”,熊叔一副我知道了的表情,然后又很纯真地问,“干啥用的?”“避孕用的!”小白医生都有点无语了。“避运?”熊叔挠挠头,表示没明白。“就是避免怀孕用的。”小白医生无力地解释着。“哦——我明白了。可我看着当气球玩也不赖,你看孩子玩得多高兴。”熊叔看着正把“气球”往天上拍来拍去的我笑咪咪地说。“我拿来不是给你当气球玩的。”小白医生没好气儿地说。“那是干啥用的?我又不会怀孕你送给我干啥?”熊叔一脸无辜地问。小白医生好像被熊叔问住了,他清了清嗓子摆出一副很正经的样子问熊叔:“你和那个虎子是不是那种关系?”“哈哈,小白你真的看出来了啊!哈哈,嗯呐,俺俩就是那种关系,俺俩可好了,告诉你说吧,小白,我这辈子都没和人这么好过……”熊叔哈哈大笑着不停地用巴掌拍小白医生的肩膀。“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别拍了。那啥,这条路是你选的我就不多说啥了,就是你和他吧,就是你俩办那种事儿的时候你插进去的那地方不太干净,你那个东西呢也会带些细菌进到那个地方,而且呢,你射出来的东西进了那个地方也不好清洗。所以呢我就给你带来了这些套子,用上这个对你俩都好……”小白医生有些费劲地把话说完了。熊叔看着小白医生挠了挠下巴。“没听明白?”小白医生看着熊叔试探地问。“好像……听明白了。那啥,你干脆直接告诉我这玩意咋用吧!”熊叔一挥手说。“直接套上去就行了。”小白医生僵着半边脸说。“套哪?”熊叔兴致盎然地不耻下问。“套你那玩意上。”小白医生脸有点灰。“软着套?”熊叔继续追问。“硬着套!”小白医生脸有点黑。“这么小能套上么?还是要像刚才那样先抖搂开?”熊叔拿出一个卷成一小卷的套套摆弄着。小白医生脸成锅底了。他左右看了看,跳下地把桌子上虎叔晚上准备炒菜用的胡萝卜顺过来一根。然后他他把套套放到胡萝卜的根尖儿上慢慢把套子撸着套了上去。套好之后他把胡萝卜扔给熊叔,熊叔接过那根带了套的胡萝卜翻来覆去的看了看,然后抬起头疑惑地看着小白医生。“小白,你不是闹我玩呢吧?我那玩意要是也套上这东西咋看咋觉得奇怪。”熊叔期期艾艾地说。“我管你呢!你爱套不套,我是咸吃萝卜淡操心!”小白医生恼了。“好好,我知道了,我套,我套上还不行么?”熊叔赶紧服软说好话。“小白你刚才给萝卜上套儿的手法真骚,我看着差点硬起来,哈哈!”熊叔忽然又爆笑着说,结果换来小白医生操起枕头往熊叔脑袋上一顿爆摔。“还有,这东西一次用一个,用完就扔掉。”小白医生又叮嘱说。“洗洗不能再用么?扔了多浪费啊!”“用完了我再给你拿!”小白医生实在受不了了,他又扔下一大罐东西说:“这是润滑用的,做起来会顺畅舒服很多。”不等熊叔再问什么,他匆忙撂下一句“我去看二丫”夺门就逃了。熊叔捧着那一大罐东西左看右看自言自语道:“跑得那么快,也不说说怎么用,是给我用还是给虎子用啊?应该不是口服喝下去吧?”然后他就把脸趴在罐子上眯着眼睛仔细读着说明书。我百无聊赖地继续玩着那个“气球”,当我再次把那个奶喳喳送进嘴里吸的时候忍不住用牙咬了咬。“啪!”“气球”在我手里爆掉了,剩下了一张皮。我吓了一跳,瘪嘴就要哭。“炸了?小蹦豆你别哭啊,来,熊叔再给你吹一个。”说完,熊叔又拿过一个“气球”,鼓着毛茸茸的腮帮子吹了起来。小白医生看完二丫又回来了,他跟熊叔说二丫快生了,明天他要把二丫接走去住院。“那我明天赶马车送你们?”熊叔很热情地说。“不用,连喜去找汽车了。”“那你今晚就在这屋里睡吧。”“嗯。”俩人唠了一会闲嗑,虎叔身上带着零星散落的锯末和冷清微淡的新鲜木头气息回来了。“虎子你咋回来了呢?你在他们家累死累活的忙活了一整天,豹子他个没良心的也不说管你饭啊?”熊叔鼓着俩眼不乐意了。虎叔和小白医生打过招呼乐呵呵地对熊叔说:“他咋能不管饭呢,是我硬要回来。豹子拉了我四五次没拉住,他急赤白脸地差点坐地上抱着我大腿不让我走。可我这不是怕你和孩子在家没饭吃饿坏喽,所以不管他怎么闹还是回来了。”“也是,豹子咋会忍心不留你吃饭呢,我真是瞎操心!”熊叔听了虎叔的话忽然又一撂脸子酸不拉几地说。“你这人,正反好赖话都让你一个人说完了,心眼咋小的跟芝麻粒儿似的”虎叔笑咪咪地看着熊叔。熊叔翻翻眼睛。“今晚你们想吃什么啊?我去给你们做饭。”虎叔摸着我的脑袋笑着问。“我要吃大饼子。”熊叔嚷嚷着。“好……”虎叔笑着应道。“要卷上土豆丝儿鸡蛋酱和韭菜花儿。”“行……”“再烧个酸菜汤。”“好……还有没?”虎叔笑的一脸顺从和宠溺。“没啦,你赶紧去做吧。”熊叔牛X烘烘地摆了摆手,那欠揍的德性跟压迫长工的黑心大地主似的。虎叔笑着转身出去了,我撵着他身上的木头香一路跟到了厨房。虎叔一边逗我说话一边在瓦盆里和着面。这时候小白医生也走进了厨房,虎叔抬头看了他一眼笑了笑。“虎子你是打算和狗熊过一辈子么?”小白医生拉了几句闲话然后挺认真地看着虎叔的眼睛问。“哦。”虎叔有些不自在地应了一声,低下头继续和面。“那就好。我从来没想过狗熊会喜欢男人。你知道,他那个人成天脚不沾地的老往树林子里跑,没心没肺的钱也没见挣到几个,穷的叮当响,长得又满脸胡子像个凶神恶煞。我都担心他会打一辈子光棍当个老了没人照顾的寡汉条子。我知道虎子你脾气好会照顾人,你们要真能在一起过一辈子我也就放心了。不过你真的要和狗熊过一辈子才行啊,别半道扔下他。”小白医生的脸在厨房昏黄的灯光下还是那么柔和白净,这让我觉着他人挺好的。虎叔低头揉着面又轻轻“嗯”了一声。“那就好了,其他的废话我也就不多说了,”,小白医生搓搓手笑了起来,“情啊,爱啊,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本来就说不清,只要你们在一块儿过的舒服开心就行了。”然后他就很利索地转身出去了。虎叔抬头看了一眼小白医生的背影,把和好的面从瓦盆里挖出来扔到了面板上。晚饭我们吃的都很尽兴,大饼子被虎叔烙的又薄又软又筋道,张张都有脸盆那么大。油汪汪的再卷上脆生生的土豆丝儿,鲜灵灵的水葱丝儿,酸溜溜的酸黄瓜丝儿,再抹上韭菜花儿和鸡蛋辣椒炸大酱。连我都鼓着腮帮子硬造了两大张,吃完再喝上一碗酸菜汤来溜缝儿,结果我喝下去半碗就把缝溜满了。把剩下那半碗汤朝虎叔一推,我就捧着肚子满屋子溜达开始消食儿。熊叔吃了两张饼之后一手拉着小白医生一手抱着酒瓶子就开始灌酒,小白医生笑咪咪地一杯接一杯陪熊叔喝着,喝完一瓶熊叔嘿嘿陪着笑在虎叔凛冽逼人的目光里又开了一瓶。最后熊叔把自己喝晃悠了小白医生看上去还没咋地,那张斯文的小脸儿还是漂白漂白的。吃罢饭,喝够酒,唠完嗑儿,烫好脚,虎叔烧好炕铺被窝时一抖搂被子小白医生上午交给熊叔的那一大包东西就飞了出来。“什么东西?”虎叔捡起那包东西狐疑地看了看,然后他脸色复杂地望着熊叔。“这是小白特意给咱们带来地,虎子你知道这是啥玩意不?”熊叔很得瑟地顶着一张猴屁股脸醉醺醺地爬到虎叔身边,从虎叔手里扯出一个“气球”拉展了在虎叔眼前摆弄着。虎叔瞄了小白医生一眼,面色有些尴尬地嘟囔熊叔:“别瞎摆弄了,赶紧睡觉吧!”“那虎子你到底知不知道这是啥啊?”熊叔蜷着手掌挺出个中指把“气球”套在了中指上,然后他就把套了层套子的中指在虎叔鼻子前笨拙地来回弯曲活动着。“赶紧睡觉!”虎叔一把打开熊叔的手。“啊啊,虎子你知道!你知道这是啥玩意!你竟然知道这玩意是干啥用的!虎子你咋会知道捏?我原来都不知道!还被这玩意整的一愣一愣的!虎子看来你比我花花多了!”熊叔红着脸激动地嚷嚷着。虎叔理都不理他,铺好被窝就开始帮我脱衣服。“熊叔,你把那个气球再给我吹鼓喽呗。”我看熊叔揪着手指上的那个套子还在自顾自的冲着虎叔激动不已,忍不住开口说。“哦。”熊叔缓了口气儿,然后就在虎叔和小白医生赤裸裸的注视下把那个套子又给我吹成带奶喳喳的气球了。虎叔瞄了小白医生一眼,小白医生默默地摊了下手,脱了衣服麻利地钻进了被窝。虎叔就埋头继续帮我脱衣服。熊叔把吹好的气球递给我,扒光衣服就往小白医生的被窝里拱。“狗熊你咋钻我被窝里来了?”当熊叔穿着小裤衩拱进小白医生的被窝时小白医生诧异地问。“当然是睡觉啊?难道还是进来和你干点啥啊?小白你想得美。”熊叔笑嘻嘻地说。小白医生抬手一巴掌就呼熊叔嘴上了。“我叫你嘴欠。虎子你们没有多余的被子啊?”小白医生看着炕上铺好的两个被窝问。“哦,有啊,可是虎子要把那些被子留到拆被子的时候再换着盖。”熊叔挠挠头说。“后半夜炕凉了被窝里冷,还是两个人睡一个被窝暖和。”虎叔淡淡地接话说。“那狗熊你不是该和虎子睡在一个被窝里么?咋跑我被窝里来了?”小白医生用脚往外踹着熊叔说。“就让他给你暖被窝吧。”虎叔钻进被窝搂着我说。“是啊是啊,小白我好久没和你好好唠嗑了今晚咱俩就睡一个被窝吧。再说我和虎子一被窝我就忍不住老想操他屁股,整宿都睡不着。”熊叔大着舌头乐呵呵地说。小白医生俩眼一下瞪的有铜铃那么大。“小白你放心,你那屁股我从小看到大,从来都没起过要操你的念头。”熊叔又傻兮兮乐呵呵地说,还挥手在小白医生的屁股上响亮地拍了一巴掌。“你还不赶紧闭嘴睡觉!”虎叔怒吼了一声。“虎子那小屁股,我第一次见到时,立马就想把他摁在地上狠狠地操他了!”熊叔有些疯癫地哈哈大笑着在被窝里滚了滚,虎叔的枕头马上飞了过去。我看到小白医生咧着嘴脸都发青了。“我第一次见到虎子是骑马从山里回来,那是个晚春还是初夏来着?反正豆苗子已经有一尺多高了……”熊叔不理虎叔那套嘟嘟囔囔继续嘀咕起来,“那天虎子穿着蓝裤子白衬衫,瘦溜溜俏生生特招人稀罕地扶着锄头站在刮过豆地的小风儿里。当时我的心咯噔一下就不跳了,屁股都在马鞍子上坐不牢稳了,老想跑过去和他搭个话。后来呢,半黑天我去河里洗澡就又碰见虎子了。他那时候正背对着河岸在齐腿根儿的河水里站着。又圆又结实的小屁股白生生地正好浮在波浪上,那小屁股那个白啊,雪白雪白的,比小白你当年的屁股还白呢……,小白你别掐我,当年你的屁股就是白,你也别不好意思,不过我都说过了对你的屁股从来没感觉。虎子的屁股就不一样了,当时我看了心里就想,这雪白的小屁股摸上去肯定特滑溜,掰开了操进去肯定特带劲……哎呦!虎子你咋把棉裤都扔过来了……哈哈!”熊叔哈哈大笑着意犹未尽的吧嗒吧嗒嘴没再说下去了。“那后来你们咋对上眼儿的?”小白医生忽然接了一句。“哈哈,那个么,你知道虎子当时正在站在小河沟里干啥么?他正在那撸管子呢,结果被个王八咬到脚趾上了。那王八咬的那个死啊,后来是我帮他把那个王八弄下来的,弄下来的时候虎子的那根玩意还硬挺挺地在肚皮上支楞着呢!哈哈!我当时就心痒痒地把那玩意抓在手里替他撸了几把,小样地,他当时还特能装,推开我光着腚撒腿就跑了,那雪白的小屁股一路扭得,把我都扭硬了,站在河边自己也撸了一管子……,再后来我就变着法的慢慢勾搭他,给他送点野味啊,教他干农活儿啊,有事儿没事儿老往他住的地方跑啊,把他接到俺家去住啊……最后呢,俺就终于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后半夜趁他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哄着他把他的小屁股给操了……”熊叔满脸得意地说。“你是不是想死啊!想死我这就掐死你!不想死就赶紧闭上臭嘴给我老实睡觉!”虎叔忽地从被窝里坐起来朝熊叔怒吼。“好好,我睡觉,睡觉喽——,你说我憋了这么多年不敢跟人说你是我的相好地我容易么我,好不容易逮着小白了你还不让我得瑟得瑟……”熊叔嘟嘟囔囔地在被窝里躺了下去。虎叔拉灭了灯。我很快睡了过去。第二天是星期天,我不用上学,睡了个大懒觉,睁开眼的时候小白医生已经不见了。熊叔手里捏着个小白医生送给他的套子正拉着虎叔的衣服袖子耍赖起腻。“虎子你就让我套着这玩意试试呗。”熊叔晃着虎叔的胳膊说。“滚开!昨晚上你喝多了满嘴喷粪我还没跟你算账呢!”虎叔甩了甩袖子没能把熊叔的毛爪子甩开。“虎子你也知道我那是喝多了啊,不喝多我能那样么?好虎子,我知道错了,你就别和我计较了……”熊叔扯着虎叔的袖子可怜巴巴地说。“那也得等晚上……”虎叔看了看熊叔有些无奈地说。熊叔嘿嘿就乐了起来。“可我现在就想的不能行。”熊叔从身后抱住虎叔,把手伸进了虎叔的裤子里来回动着。“你……”虎叔挣扎了一下刚说出一个字,熊叔就用另一只手扳过虎叔的脑袋用毛茸茸的大嘴叉子把虎叔的嘴堵住了。虎叔挣了两下就不动了。等熊叔松开嘴时,虎叔喘着气说:“大白天的,别弄了。”“虎子你都硬起来了,还说不让弄。”熊叔笑眯眯地说着,手在虎叔的裤子里动得更凶了。虎叔仰起头轻轻哼了一声。“坏熊你快松手,裤子顶的疼……”虎叔喘着气轻声说着。“那我就帮你把小老虎放出来吧……”我听见熊叔笑呵呵地说。我不太懂他们在干什么,又好奇的不想打断他们,就继续猫在被窝里偷着瞧。可就在这时候屋门突然被推开了,父亲带着一股冷风猛地闯了进来。“虎子……”父亲闯进屋里叫了声虎叔然后就愣在原地张着大嘴呆呆地看着抱在一起的熊叔和虎叔,熊叔和虎叔显然也被突然闯进来的父亲给整傻了。俩人也呆呆地望着父亲,而且熊叔的手还在虎叔的裤子里继续鼓捣着。我猫在被窝里继续偷瞧着,从父亲脸上的表情来看,我觉着熊叔和虎叔他俩好像摊上啥事儿了,而且肯定还是不得了的大事儿。“你俩干啥呢?”父亲瞪着俩眼边往屋里走边问。“没干啥啊。”熊叔把手从虎叔裤子里抽出来往后撤了几步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说。“没干啥你把手伸虎子裤子里干啥?捞黄金那?”父亲瞪着眼说着话已经走到了虎叔跟前,虎叔正揪着棉袄的下摆使劲往下拽着,试图遮住他那高高鼓起来的裤裆。“别拽了,再拽也遮不住,鼓那么老高,裤裆都快被顶破了,你就算把棉袄扯破了还是遮不住!”父亲盯着虎叔的裤裆说。虎叔尴尬地红着脸转了个身,躲开了父亲的目光。父亲阴森着脸又往前走了一步从背后贴紧了虎叔,然后他伸出一只胳膊拦腰把虎叔死死的抱住了。“豹子你干啥?”虎叔慌乱地挣扎了一下。“别乱动!熊小子刚才没做完的事儿我接着帮你做!”父亲把胳膊狠狠地勒紧了一下,另一只手捏上了虎叔那鼓囊囊的裤裆。虎叔身子抖了一下,有些惊惧地挣扎着喊:“豹子你别给我乱来!”“我说了叫你别动!”父亲扯嗓子吼了起来,满脸都是狂暴的怒气。“我怎么乱来了?你让熊小子帮你撸就行?我帮你撸就是乱来了?以前我帮你撸的时候你咋不说我是乱来呢?”父亲继续用手捏挤着虎叔的裤裆愤愤不平地说。“豹子你快放开虎子!”熊叔这时候不干了,吼着就要往上扑。父亲用阴森的目光冷冷地瞪着熊叔,手上捏得更起劲儿了。虎叔看着熊叔微微摇了摇头,然后他闭了闭眼睛,吐了口气说:“豹子你别闹了,这又不是啥好事儿,你还和坏熊抢着干,你俩有病啊?”“我就是生气你现在对熊小子比对我好!生气你俩现在比咱俩热乎!”父亲像闹脾气的小孩子似的,跟熊叔刚才一样把手伸进了虎叔的裤子里,我都开始怀疑虎叔裤子里到底藏了啥好东西,惹得熊叔和父亲争先恐后的都去掏。虎叔还要再和父亲说点什么,这边熊叔已经一猫腰窜了过去,整个把父亲连带虎叔都扑倒了。洗脸盆架子也被他们撞飞了,搪瓷脸盆摔在地上叮了当啷到处乱滚。伴随着搪瓷盆子的叮当声,虎叔也“啊啊”地惨叫了两声。原来熊叔整个人结结实实平压在虎叔身上了,而父亲又在虎叔身下垫着,俩人一合,把虎叔挤成夹心儿饼子了。“你还不赶紧滚起来!你把虎子给压坏喽!”父亲在下面伸手捶了熊叔肩膀一拳,熊叔赶紧趁势一翻身骨碌到地上了。我看到虎叔高高鼓起的裤裆还结结实实的被父亲抓在手里。父亲坐起身,搂着虎叔让他坐在自己怀里,松开抓着虎叔裤裆的手轻轻在虎叔裤裆的表面揉摸着,又关切地从虎叔身后探过头望着虎叔的脸问:“咋样?断了没?”“别揉了,疼……”虎叔脸色有些发白。熊叔跪在地上爬过去伸手就去解虎叔的裤子扣。“快掏出来看看,压坏了没有。”“坏熊你别……”虎叔有点着急地伸手想制止熊叔。“都这时候了你还墨迹啥?你那玩意俺俩都看过,你有啥不好意思的!”父亲着急地说着,一伸手把虎叔的手拉到一边压住了。虎叔的腰带和裤子扣都被解开之后,熊叔又把虎叔的秋裤和裤衩慢慢拉了下来。我就第一次看到了虎叔那根通红硬挺的东西。那根东西让我费解又糊涂,但我的第一个想法就是熊叔把虎叔撒尿的家伙给压肿了,但是能肿的这么坚硬倔强又匀称着实让人难以琢磨。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熊叔已经把虎叔那根东西抓在手里轻轻捏了捏。“虎子咋样了?”熊叔关切地问。“有点疼。”虎叔咧了咧嘴。“是不是真断了?”父亲皱着眉说。“应该没有吧?断了的话应该内出血发紫发黑了,我看虎子这玩意还是红彤彤鲜亮亮的和以往也没啥区别啊。”熊叔埋头来回摆弄着虎叔的那根东西研究着说。父亲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然后伸手从下面把虎叔的卵蛋泡捞了起来,团在手里来回捏了捏。“虎子你蛋子儿疼不?”“不疼,你别瞎摆弄了。”虎叔侧了侧脸,挺尴尬地说。父亲又在鼻子里哼了一声,把手放开了。“行了,坏熊你也停下,我觉着没那么疼了。”虎叔又朝还在把他那根东西来回捏个不停的熊叔说。“哦。”熊叔乖乖地松了手。虎叔正要把裤子拢起来,父亲却又伸手把虎叔那根东西握在了手里。“虎子你要不觉着疼咱就继续吧。”父亲用手上下套弄着虎叔的那根东西说。“豹子你有完没完了!”虎叔发飙了。熊叔也彪了,他捏着拳头喊:“虎子你起来让我揍他!”父亲不理虎叔的发飙,依然握着虎叔的那根东西慢条斯理地说:“虎子你先别发火,让我先把事情整明白。你现在的意思是不是以后你只让熊小子一个人给你撸,不让我撸了?”“嗯哪!虎子就是那意思!”没等虎叔说话,熊叔就嚷嚷开了。父亲看了看虎叔,虎叔埋头整理着裤子没和父亲对视。“那我能问问为啥不?”父亲盯着虎叔问。虎叔不说话,继续低头默默往上拉裤子,可父亲依旧执拗地抓着虎叔两腿间的那根东西不撒手。“为啥?因为我和虎子是两口子,以后虎子身上的那根东西除了我别人都不能碰!豹子你还不赶紧撒手!”熊叔说完刚扑上去却又被父亲抬脚踹开了。“两口子?也亏你说得出口,你们俩大老爷们咋成两口子?你说你和虎子是两口子就是两口子了?登记了没?领证了没?办酒了没?没证没登记你跟我扯啥犊子?红口白牙说啥是啥啊?那我还说我和虎子是两口子呢!你能咋地?”父亲瞪着俩眼一手指着熊叔一手抓着虎叔胯间那根还在傲然挺立的红棒槌说的唾沫横飞慷慨激昂,真是一副顶呱呱的好口才。熊叔明显败下阵来,他呆了一呆,然后用手一胡噜脸,咬着牙说:“我说我和虎子是两口子就是两口子!你要证据是吧!那我就证明给你看!”说完熊叔呜嗷一下就扑过去,掰开父亲的手,然后……然后他一低头张嘴把虎叔那根东西吞下去了。我当时就看傻了,心说熊叔你也太狠了,就算争不过父亲你也别把虎叔那玩意咬下来吞进肚里去啊。父亲和虎叔明显也傻了,父亲傻的时间短点,他一回神,伸手把虎叔那根东西从熊叔嘴里抢了出来,然后一抬脚又把熊叔踹飞了。踹飞了熊叔,父亲帮还在愣神的虎叔把裤子往上拉了拉,然后他爬起来就去揍熊叔。“你个王八蛋!为了勾搭虎子连这么恶心的事儿都干!你还要脸不?”父亲边和熊叔干架边嚷嚷。“哪恶心了?俺们是两口子!干这事儿太正常了!你不是说你和虎子也是两口子么?这事儿你和虎子干过没?你觉得恶心觉得脏那是因为你喜欢虎子没到那种程度!我喜欢虎子,稀罕虎子,为他做啥事儿都不觉得脏!”熊叔也边和父亲干架边回嘴。“我揍死你!”父亲好像没别的话说了,一心一意只和熊叔干架。我心里其实有点害怕,觉得他俩好像有点动真格的了,但是看到一旁正在系腰带的虎叔又觉着有虎叔在也出不了人命,就又安心的躲在被窝里继续偷看。虎叔弄好裤子,裤裆平平的不再那么鼓囊囊的了,他拍了拍屁股上的土然后运足气吼了起来:“够了!你们两个!别打了!坏熊你住手!你先出去!让我和豹子谈谈!”然后熊叔就停下手青着眼角瘸着腿出去了。“豹子你坐下,我有话和你说。”虎叔捡起脸盆扶起架子把脸盆安放好。“我不坐!也不听!你啥也别说!”父亲冲虎叔瞪着俩眼直喘粗气。虎叔回头看着父亲忽然温和地笑了起来。“你啊,多少年了,还是这脾气。”父亲哼了一声。“豹子……”,虎叔踌躇了一下说,“我想你也明白了,我和……坏熊……俺俩……好上了……,不是做兄弟的那种好,是……”虎叔吞吞吐吐的话还没说完,父亲忽然又猛地把俩眼一瞪,咬着牙恶狠狠地问虎叔:“你的腚眼子是不是也被他给操了!”虎叔张着嘴愣住了,然后他吞了吞舌头没说话。“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他就是奔着这个来的!我当初说你还不信!他就不是个好东西!”父亲气咻咻的捏着拳头在屋里来回打着转。“豹子……你听我说,不是那么回事儿,你别怪坏熊……,是我,是我本来就喜欢男人。”虎叔有些艰难地说。父亲猛地停了下来,他瞪着虎叔拔高了嗓门喊:“你说啥?你本来就喜欢男人?”虎叔默默地点点头。“你的意思是说你喜欢男人操你屁股?”父亲又瞪着虎叔加重了口气问。虎叔闭了闭眼睛。“是。”虎叔轻轻地回答了一声,但是这么轻轻的一声就好像用尽了他浑身的力气。父亲瞪着虎叔又瞪了好一会忽然笑了起来,笑的有些难看。“我不信!虎子你别想编瞎话骗我!你要是喜欢男人喜欢被男人操腚眼子。这么多年了我咋一点都不知道?你别想编瞎话给熊小子开脱。你肯定是鬼迷心窍被那小子糊弄住了才上了他的套。”父亲喃喃自语地嘀咕着。“不是,我说的都是实话,在认识坏熊之前我就喜欢男人了。”虎叔咬着牙坚定地说。父亲听了虎叔的话直直地盯着虎叔的脸又看了好一会,然后放缓语气说:“我还是不信,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以前我咋不知道?咱俩以前那么铁,为啥……为啥你……就没让我操过你……”话说到最后父亲的声音已经变得很轻很含糊。虎叔也直直地看着父亲,然后他轻轻抿着嘴角笑了一下,那丝笑很轻盈却又看上去让人觉得很沉重。“因为……我没那么喜欢你啊。”虎叔轻轻地说。他的声音真是太轻了,就像一片清晨的花瓣落进了薄雾里。但我还是听到了。“没那么喜欢我?”父亲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涩,象幽暗的风在摩擦着干枯的树叶。“没那么喜欢我!”父亲忽然又彪了起来,“咱俩这么多年你当是假的啊!没那么喜欢我你还跟我好的像一个人儿似的。你说说,咱俩都好成那样了你还说不喜欢我,凭啥啊?熊小子他哪点比我好你喜欢他不喜欢我?”父亲炸庙炸的像个滚烫的大蒸锅,就差呲呲往外冒白烟儿了。“咱俩之间的好跟我和坏熊的好不一样。”虎叔看着气鼓鼓的父亲一脸平静。“咋不一样?哪里不一样?”父亲气咻咻地瞪着虎叔。“那豹子我问你,这么多年你一直把我当什么?”虎叔依旧一脸的平静。“当什么?当兄弟!能过命的兄弟!虎子我把我的命都能一眼不眨的交给你你还不喜欢我!?”父亲一脸的不甘心。“豹子你咋还没整明白呢?你瞧你刚才也说了,你一直是把我当兄弟,我也一样是把你当兄弟啊。兄弟之间可以有情有义,可以肝胆相照,可以舍生忘死。可是兄弟之间不能谈情说爱不能耳鬓厮磨不能守着彼此在一个屋檐下过一辈子啊。咱俩是兄弟,可我和坏熊是打算在一起过一辈子的两口子啊。就像你喜欢嫂子一样,我对坏熊的喜欢是可以和他睡在一起把身子交给他的那种喜欢,豹子,这就是区别啊。”虎叔很坦诚地摊开了双手说。父亲拧着眉毛仔细听虎叔把话说完,然后他抱着脑袋想了好一会说:“可虎子你和熊小子都是大老爷们啊,这跟我和你嫂子的情况不一样啊。咱俩这么好,你把身子交给熊小子和交给我有啥区别?熊小子能操你我也能操,操的还能比他更好呢!虎子你干嘛非要把我撇一边单独跟熊小子好啊?”父亲说到最后已经有点可怜巴巴了。“那好!豹子我问你!你喜欢男人不?就是像喜欢女人似的那种喜欢。和男人亲嘴,对男人说情话,抚摸男人的身子,抱着男人睡觉,还有操男人屁股和被男人操屁股……,豹子你闭着眼睛想象一下两个男人在一起干这些事儿的情形,你喜欢不?能受得了不?”虎叔板着脸一本正经地说。“这我还真没那么想过,你说我闲着没事儿想俩大老爷们抱在一起亲嘴摸身子干啥?我又没毛病!哦,哦,我知道了,虎子你那意思是让我现在想,那我现在就试着想想。”父亲抱着脑袋闭上了眼睛,但是很快他就猛地睁开了双眼还把俩眼珠子瞪得老大。“唉吔妈啊,不行,受不了,我闭上眼一想到熊小子在那抱着老连江的胡子脸亲来亲去的就受不了了!”父亲咧着嘴在那嚎叫。虎叔嘴角抽了抽,然后他端正神态说:“你看吧,你既然受不了俩男人在一起还跟我吵吵啥?”父亲可怜巴巴的看看虎叔,然后他抱着脑袋开始发起愁来。发了一会愁之后父亲望着虎叔的脸期期艾艾地说:“可是虎子啊,我咋觉着如果是对着你我还是能亲得下去呢?我刚才又抽空想了想,好像对着你让我干啥我都能干,和你亲嘴儿,对你说情话儿,摸你的身子,抱着你睡觉,操你的屁股和被你操屁股好像都不是个事儿……,你看,我都说过了,我连命都能给你,和你做那些个事儿还有啥难的?”父亲说到这,整个人一下都亮了起来,然后他乐呵呵地跳起来喊着:“虎子虎子!我越想越觉着我能做到!要不咱这就试试?”虎叔的嘴角没忍住又抽了。“豹子你咋又犯浑了?我开始就说了,我没那么喜欢你!你能对我做那些事可我对你不能。而且这些事儿只能两口子在一起做,你和嫂子已经是两口子了,这些事儿你该跟嫂子做才对。而且之前你不是一直瞧不起俩男人在一起做那操屁股的事儿么?你现在咋又想抢着做了?”父亲被虎叔说的愣怔了好一会儿之后,幡然醒悟似的捶了自己脑袋一下说:“对啊,我脑子咋忽然跑偏了。我该劝你不要喜欢男人才对,咋糊里糊涂的就掉进沟里开始和熊小子争风吃醋了?”“是啊,我还以为当你听说我喜欢男人之后会瞧不起我鄙视我扭头走掉老死不和我往来呢。”“这个嘛,要是别的老爷们说他喜欢男人,喜欢被另一个大老爷们操他屁股我可能真的会瞧不起他,觉得他不正常。可你是虎子啊,是我交心过命好的像一个人似的虎子啊,你是啥样的人就算老天爷都不知道我也知道。不管虎子你喜欢啥想做啥我都认为你是对的。就算你去杀人放火了我也认为肯定有不得已的原因才能让你去杀人放火。可是,话说回来了,虎子你为啥好好的不喜欢女人偏要去喜欢男人啊?让别的老爷们操屁股有那么舒服好受么?被一个大老爷们操腚眼子能比你操女人还好受?虎子,是不是因为你没操过女人不知道操女人的那股舒服劲儿才走了偏道愿意让男人操你屁股?还有啊,我咋听别人说喜欢被别的大老爷们操屁股的男人都是因为腚眼子里有病啊,不是里面长了毛就是生了虫,因为痒的不能行才找男人操腚眼子的。虎子你呢?你到底是因为啥啊?”父亲在炕上坐下来叨叨咕咕不停地说着。虎叔听父亲唠叨完有些无奈地笑了笑。“我没病也没啥别的原因,就是天生喜欢男人。”虎叔淡淡地说。“那可奇了怪了,虎子你是个男人啊,天生不就该喜欢女人么?你那身子我也看了个遍啊,是个纯爷们不是二胰子啊。难道说是我没看全?难道虎子你腚沟子里还夹着一副用来做女人的家当?”父亲的目光在虎叔浑身上下滴溜溜地打着转儿。“你也别瞎想了,我就是个正常的大老爷们。可我就是喜欢男人,就这么简单。”虎叔冷着脸说。“你说的简单,可我拐不过这道弯儿来。好好的处了几十年的一个大兄弟忽然因为喜欢大老爷们而和我生分了,对我来说太不简单了。那啥,别的咱先不说,你说不是两口子不能亲嘴睡觉操屁股,我也认了。可帮你撸管子这事儿你咋也不让我干了,那以后慢慢的是不是我连勾肩搭背碰你都不能碰了。甚至不能和你说笑打闹连你家都不能来了?”“那倒也不至于,可是撸管子这事儿,正常的兄弟间也没几个这样干的吧?坏熊他不乐意你那么干,所以……”“我就知道!全都是因为这个坏种!他没来之前咱俩一直好好的,我想咋碰你就咋碰你,想啥时候撸你就啥时候撸你。可他一来啥都变了!”父亲咬牙切齿地打断了虎叔的话。“也不能全怪坏熊,豹子你就不觉着咱俩相处的方式有啥不对劲么?”“有啥不对劲?他要不来,你喜欢老爷们,我也正好是个实打实的老爷们,就算不能和你亲嘴儿操屁股,可也能给你撸管子出精去火吧?就这么擦边燎沿儿的凑活过一辈子不也挺好么?”“那个,豹子,你有没有想过当你回家陪嫂子的时候我是孤零零一个人过日子的?兄弟就是再好也不能整天守在一起在一个屋檐下过一辈子啊。”“咋不能啊?我在你这呆的时间也不比在那边少吧?”“两口子和兄弟到底还是不一样吧。”虎叔摇了摇头。“也是,可是——,虎子啊,你说你当初咋就没像喜欢熊小子那样的喜欢我呢?要是当初你喜欢上我,只要你言语一声让我把你的屁股操出花儿来都没问题,那样的话就没熊小子啥事儿了。”父亲拧着眉头说。“那样的话你就娶不了嫂子了,生养不了这么多孩子了。”虎叔笑了起来。“是吗?”父亲眨巴眨巴眼睛,好像没听明白虎叔的话。“是啊,如果当初咱俩在一起了你就再也不能和女人结婚生孩子了,你只能陪着我咱俩过一辈子了。”“哦——”父亲脸上的神情变换了一下。“所以说虎子你干嘛要喜欢大老爷们啊?你也痛快的找个女人结婚生孩子咱们都安生的过日子多好。那样我也就不惦记着给你撸管子了。咱们该做兄弟还做兄弟。我也不会因为熊小子把你抢走了弄得心里不平衡了。”父亲又一脸不痛快地说。“是啊,可是没办法啊,我真的是喜欢男人喜欢上了坏熊啊,所以豹子以后你就收着点别再和坏熊争了,我也不想他不高兴。”虎叔放淡了脸上的神情,平缓地说。“要我说虎子你还是鼓鼓劲儿去喜欢女人吧,操女人的滋味儿真的比别人操你屁股舒服啊!”父亲垮着脸就差仰天长嚎了。“你又没被人操过屁股,你咋知道没操女人舒服呢?”这时候熊叔把房门推开了一道缝探进个乌眼青的脑袋接话说。“你个王八蛋你还说!都是你勾搭着虎子净往邪道上走!”父亲抓起个凳子朝熊叔扔了过去,熊叔刺溜一下飞快地把脑袋缩了回去,凳子咵嚓一下就砸到了门框上。然后父亲又一声不响的闷头坐在炕上闷了一会。“不行!虎子!我心里过不去这道坎儿。堵得难受!总觉得这么多年你不该这么瞒着我!也不甘心熊小子就这么顺风顺水的把你从我的好日子里就这么顺走。瞧你这样子我要让你把熊小子撵走你也不会听我的,可我也不会就这么把你囫囵个儿的让给他。你要说现在就让我想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来,我暂时也想不出来。可我不会让这事儿就这么悄不蔫的过去。我心里窝囊的难受,我先回家去缓口气儿,这事儿就以后再说吧……”父亲最后有些无力地朝虎叔摆了摆手。走到门口,父亲忽然回头又冲虎叔说:“对了,我来是想问你年前要不要和我一起去伐木队里打两个月的零工。”然后不等虎叔回答父亲就开门走了出去。“还和你打啥零工啊,人家那心早就被熊瞎子给叼走了……”随着父亲的脚步迈出门槛儿,一句小嘟囔也同时从他的嘴里飘了出来。虎叔看着父亲的背影眼睛里满是深沉的流光。等屋里静了下来,我扒开被头,露出脑袋叫了声虎叔。虎叔很快就挨着我坐了过来,他摸着我的脑袋揉了揉,语气温柔地说:“虎叔不后悔,有了乖乖,虎叔就不用为过去后悔了。乖乖你现在才是虎叔的宝贝疙瘩心头肉……”虎叔说着把脑门紧紧地贴在我的脑门上,贴得这么近这么紧密,以至于我都能清楚的看见虎叔秘密地藏在眼底深处的晶莹闪光。我听不太懂虎叔的话却因为虎叔的亲昵而咯咯地笑了起来,我还不懂得去探询那些闪光父亲走了没多大一会,熊叔就从外面窜了进来,他的腿已经不瘸了,只是眼角还青着。窜进屋他就直接爬上炕,小山一样敞着腿坐在那伸出两条大粗胳膊把虎叔捞过去团团地抱进了怀里。“虎子你和豹子说的话我都躲在门外偷听到了,虎子你就放一百个心吧,我肯定会对你好上一辈子,绝对比豹子待你更实诚更好更贴心。”熊叔把毛茸茸的大嘴叉子嘟成了一朵含苞待放的喇叭花儿在虎叔脸上不停地亲来亲去。“嗯”虎叔窝在熊叔怀里笑了笑。“其实呢,虎子你把话和豹子说透亮了也好。以后你你心里就再不会压着这块大石头了。”“嗯。”虎叔在熊叔怀里动了动,把脑袋抵在了熊叔厚实的胸脯子上。“我知道虎子你心里还有豹子,所以你对着他把话说得那么绝情挺让我感动的。”熊叔低头看着虎叔挺深情地说。“说老实话豹子对你说的那些话让我觉着挺心酸的。豹子对你好那是绝对的好,所以你对他的感情我也能理解。我只能高兴我命比豹子好。开窍的比他早,知道俩大老爷们之间的情情爱爱搂搂抱抱是怎么一回事儿,嘿嘿……”熊叔眉开眼笑地把手伸进虎叔的衣服底下来回摸着,最后我看见他又把手伸进了虎叔的裤子里。于是今天一大早发生的混乱事儿被我理解成父亲和熊叔为了争抢藏在虎叔裤裆里的某样金贵宝贝的东西而闹急眼打起来了。至于争抢的结果肯定是熊叔取得了最终的胜利,这傻子也能看得出来。而且根据现在的情形我得出一个简单的结论,那样东西谁抢到手里虎叔就跟谁好。这个结论让我幼稚懵懂的心里有点不安和郁闷。熊叔正在一天天取代虎叔身边原本属于父亲的位置我就算再不明事理也是能感觉到的。虽然我挺喜欢熊叔,但血缘的父亲毕竟还是父亲,尽管父亲脾气暴,脸子臭,对我也不算太好,但相对于父亲来说,熊叔毕竟还是个外人。更重要的是,从我幼小而简单的推理来看,我一直认为虎叔和父亲的亲密关系才是我能够来到虎叔身边的主要原因,甚至我也一直认为虎叔是因为和父亲好才会对我这么好的。但是现在虎叔和父亲的关系好像正面临着瓦解的危险。我就开始担心万一虎叔和父亲的关系真不那么好了,虎叔会不会就不愿意替父亲养着我了,他会不会把我扫地出门送还给父亲啊?所以现在看到熊叔和虎叔热乎的腻在一起,我忽然觉得有点不顺眼了。我觉得我得站在父亲那边暗中帮他一把了。至于怎么帮父亲,我已经想好了一个法子。既然虎叔裤子里藏着一个能让虎叔和人亲近的东西,那我干嘛不趁晚上睡觉的时候把那个东西从虎叔的裤裆里偷出来交给父亲,那样的话虎叔肯定又会再次跟父亲变得亲热紧密起来。拿定这个主意之后,我就一门心思的盼着赶紧天黑,天黑了熊叔虎叔赶紧睡觉,等他们睡着了好让我能顺利的下手偷东西。心急火燎抓肝挠肺地我终于盼到了天黑,吃过饭我早早地就钻进了被窝开始装睡。熊叔和虎叔却一直在磨蹭时间,摸摸这干干那,聊聊天洗洗身子,就是不赶紧进被窝睡觉,气得我只想跳起来撵着他们赶紧上炕睡觉。最后他俩终于都上炕了,我就紧闭着眼睛装睡。可是虎叔并不如我所愿的上炕就直接进被窝搂着我睡,他和熊叔竟然还在唠嗑,而且唠的还都是不着边际的没用片儿汤话!烦人不烦人啊你们俩!赶紧睡吧,你们不知道人家等着偷东西不敢睡觉忍得有多辛苦!我就一直在被窝里默默忍着,还要提起精神告诉自己不要先睡着。他们俩唠着唠着,熊叔忽然说:“差不多了吧?孩子应该睡着了吧?”“差不多了吧,再等等吧。”虎叔的声音响了起来,然后他摸了摸我的头。我屏住呼吸一动也不敢动。“哦,那我就再忍忍,啥都听虎子你的。”“嗯,等孩子睡熟了保险点。”“嘿嘿……,好虎子,我就是有点等不及了,想早点试试小白给咱们带来的那玩意。来,虎子你先让俺亲一个。”然后就是吧唧吧唧的声音不绝于耳。我偷偷把眼睛打开一条缝,就看到熊叔正抱着虎叔的脑袋把整个毛茸茸的大嘴叉子都烀虎叔脸上了在那不停的啃来啃去。啃着啃着俩人就开始脱衣服。等熊叔把小裤衩也扒掉的时候他那一嘟噜黑乎乎的东西就从胯裆里垂了下来,在两腿间晃来晃去的,像只毛茸茸乖巧沉睡的小狗熊。随后我就第一次见证了熊叔把他那只老实酣睡的小狗熊用手撸成精神抖擞活蹦乱跳的大狗熊的全过程。这个过程让我觉得古怪又神秘,有些新奇也有些害怕。熊叔的小狗熊竟然会变大,这让我想起了孙猴子猪八戒和沙僧。熊叔不会是把妖怪藏进了裤裆里吧?因为那东西长得挺丑,我很难认同那玩意是个能驾着祥云飞来飞去的神仙。如果真有神仙驾着祥云掉下来一头栽进了熊叔的裤裆里,那我觉得这样的神仙也太不靠谱了。妖怪,只能是妖怪!我在心里对自己说。以前熊叔就是个野人,裤裆里藏个妖怪啥的那可就真是一点也不稀奇了。但是接下来更稀奇的事情就发生了,熊叔拿着一个小白医生带过来的气球吭哧吭哧喘着气努力地往大狗熊的脑袋上套着。大狗熊挺直着身板儿左摇右晃地让熊叔咋也套不上。熊叔是在拿着传说中的乾坤袋收妖么?我觉着这个乾坤袋太小,大狗熊的脑袋太大,恐怕是收不进去的。果然,熊叔吭哧了半天也没把大狗熊的脑袋套进去。“虎子啊,这玩意咋整地啊,太小了吧,套不进去啊!”熊叔停下来愁眉苦脸地对虎叔说。“给我吧。”虎叔说着接过乾坤袋,拉圆袋口,劈头盖脸朝大狗熊套了上去,然后用手撸了几把,熊叔的下身就多了一根光溜溜亮闪闪的金箍棒。收妖成功!然后虎叔就拉灭了灯。“虎子你咋把灯关了?”“关了保险,万一被人从外面爬窗户看见呢?”“瞧虎子你小心的,黑天半夜谁没事儿来爬咱家窗户啊?”“你别废话了,还做不做?”“做,做……不过这玩意箍的还挺紧的……虎子你忍着点,我要慢慢进去了啊……啊……套着这滑溜溜的玩意进去的还挺顺溜,可是进去了我咋没啥感觉呢?虎子你感觉咋样?”“你少废话,赶紧动!”虎叔不耐烦的声音响了起来。“哦,嘿嘿……”接下来就是各种稀奇古怪乱七八糟的声响,感觉就像是妖怪在打架。因为看不见,搞不清楚状况,我无聊地躺在黑暗里都快睡着了。“这家伙,套着这玩意干起来也太没感觉了,这样下去我就算干上一夜也没问题!”黑暗里熊叔又呼哧带喘地说。然后就是好长一阵子剧烈紧凑的啪啪撞击声。“啊……,哈哈!虎子你,你竟然射了!你竟然被俺直接操射了!哈哈!”熊叔忽然又爆笑着咋呼了起来。“闭嘴!”虎叔压着嗓门呵斥道。“俺今晚太猛了!太爷们了!”熊叔还在咋呼。啪——,黑暗里又是一声脆响,这回我觉着应该是扇巴掌的声音。“虎子你竟然打我屁股。”果然,熊叔略带委屈的声音很快响了起来。“虎子我要好好的收拾你,本来还怕你受不了想把套子摘了呢,现在我改主意啦,不摘了!虎子我要把你再操射一次!”熊叔豪情万丈地说完,剧烈不断的啪啪声又不停的响了起来。好无聊啊……,我最后撑不住,撂下自己的偷东西大计翻身睡了过去。第二天我醒来时虎叔已经去做早饭了,熊叔还在呼呼大睡。我记起昨晚上看到的那只妖怪小狗熊,抱着看他被没被收走的心态我掀开了熊叔的被子角。熊叔光溜溜的在被子下面躺着,胯间的小狗熊也歪垂着脑袋在昏昏沉睡。我看了一会,忍不住伸手上去扒拉了一下,小狗熊蹦了两下,耷拉着脑袋还在继续蔫蔫地沉睡。大概,妖怪真的被收走了吧。我遗憾地放下被子,钻进被窝等虎叔来帮我穿衣服。吃过早饭,我背起书包去上学。中午放学回来的时候看到父亲正蹲在虎叔院子外头的一大堆柴禾后面偷瞧着什么。我走过去叫了一声爸,父亲回头看见我尴尬地挪了挪屁股猫腰坐到了旁边的一段圆木上。我伸头往院子里瞧了瞧,虎叔正坐在院子里洗衣服,熊叔坐在他旁边编着牛皮绳,俩人有说有笑的看起来都挺高兴。“你放学了?”父亲用沙哑的嗓音打断了我的张望。他的嗓音哑的实在太厉害,让我禁不住诧异地看了看他的喉结。“上火了……”父亲用低沉温柔的声音解释了一下。然后他就破天荒温柔地把我抱了起来放到了他的膝盖上,还更温柔地摸了摸我的脑袋。我瞪大眼睛用更诧异的目光看着父亲,心里嘀咕着,老天爷你赶紧给我一对火眼金睛吧,俺爸肯定不是原来的俺爸了,我要看看他到底是啥妖怪变地。阿弥陀佛,阿弥陀佛。满天神佛到底也没显个灵,父亲继续摸着我的脑袋用低沉沙哑的声音温和地问:“你最近在你虎叔家过得还好不?”我急忙点了点头,不自在地坐在父亲的膝盖上,把腰杆挺得僵硬而笔直。“那就好,你虎叔总归是个好人。”父亲叹了口气。“爸,你是不是和虎叔闹别扭了,虎叔不和你好了么?虎叔会不会不要我了啊?”我忍不住问。父亲愣了愣说道:“我也不太知道呢,大概——,不像原来那么好了吧。我其实也不知道你虎叔是不是还愿意养着你啊,他要真和熊小子打算腻歪在一起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嫌你碍事儿。”我听到这暗暗瘪了瘪嘴,心里有点想哭,我自己也正担心这事儿呢。“我心里现在也糊里糊涂的,不知道该不该先跟你虎叔提起这茬。我寻思呢,你虎叔既然打定主意要和一个男人过一辈子,那他就不可能再有自己的孩子了。现在年轻咋样都好说。将来等他老了呢?不管他将来是和谁过到老他们都不能照顾彼此一辈子吧?要是身边没个孩子可咋整?他们都是老胳膊老腿儿的谁还能管得了谁啊?所以呢,我还是希望你能继续留在你虎叔身边,将来好给他养老送终。你明白我的话不?”父亲说完用探询的目光看着我的脸问,我急忙又点点头,我真听明白了,知道父亲是想让我留在虎叔身边。“虎叔撵我我也不走!”我很坚定地说。父亲笑了一下,哑着嗓子继续说:“嗯,你留在虎叔身边,警醒点,啥时候看到熊小子欺负你虎叔了你就赶紧跑回家告诉我,我好帮你虎叔揍他。”“哦”我点点头,忽然觉得自己肩上的责任很重大。“你还小,”,父亲摸着我的脑袋继续说,“有些话可能你现在也听不懂,只是希望你在你虎叔身边呆着别被他给影响了,你千万别学他那样去喜欢男人。男人喜欢男人太可怜了,这世上的人知道两个男人互相喜欢只会笑话欺负你。所以你看你虎叔,和我关系这么好这么多年了还一直瞒着我他喜欢男人这件事儿,多可怜啊。你虎叔肯定提心吊胆的恐怕我会发现这件事儿,怕我会嫌弃他,不理他,不再和他做兄弟了。你虎叔肯定忍得老辛苦了……”父亲摸着我的脑袋望着远方明显有点走神儿。“我到现在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你虎叔时的情景,当时他穿着绿军装,把牛皮带扎的很紧,那小腰细窄细窄的,人白的像根刚出土的鲜嫩小水葱……我看完第一眼心里就想这熊孩子长得也太俊太漂亮了,这浑身上下一掐就能出水儿的细皮嫩肉不在家里捂着跑出来当兵干啥啊。我那时候还年轻啊,特虎,张嘴就把这想法说出来了。当时你虎叔就急眼了,皱着眉,冷着脸,小嘴儿一张一合的吧儿吧儿特能说……呵呵,我没想到我还能记得这么清楚,当时你虎叔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我竟然还都记得……”父亲沙哑地笑了笑,目光变得悠长而温柔。“你爸我现在脑子里有点乱,我不知道你虎叔他……算了,和你一个小孩子说这些干啥,说了你也不懂。你赶紧回家吃饭吧……”父亲把我放到了地上。我抬头看了看父亲的脸,他的脸背着光,显得有些憔悴。“爸,你昨天和熊叔在抢虎叔身上的啥东西啊……”我忽然想起了自己的计划,想先打探一下消息,认准目标好下手。谁知道父亲听完我的话忽然就变脸了,凶巴巴地说:“大人的事儿小孩子别多问!赶紧吃完饭去上学吧!”我气得翻了个白眼,甩头撒丫子就跑了。我背着书包跑进院子朝父亲原来呆的地方伸长脖子张望时,那里已经连个人影都没有了。“乖乖你放学回来了?饭已经做好了,赶紧去洗手吃饭吧。虎叔今天蒸的大米饭,还有红烧土豆和炒鸡蛋。乖乖你伸着脖子看啥呢?”虎叔顺着我的目光站在那跟着我一起看。“在看俺爸,刚才俺爸就站在那来着。虎叔,刚才俺爸蹲在柴禾堆后头偷看你来着,他还跟我说他可想你了,虎叔你还是继续和俺爸好吧,别不理他……”我顺嘴胡扯。“啥?”,虎叔还没说话,熊叔已经在一旁咋咋呼呼的先跳起来了,“豹子这个老不要脸的,咋啥话都和孩子说呢!”虎叔也一脸的不自在。“别听你爸瞎说,虎叔没不理他啊。”虎叔笑咪咪地说。“是吗?那俺爸干嘛在外面偷看你不进家来?”我其实也有点糊涂了,大人的事儿,还真是不好懂。“你爸有病!”熊叔扯嗓子嚎着。我白了熊叔一眼:“熊叔你才有病呢!”“呦呦,小崽子,你还是和你爸一条心啊。”熊叔抱起我用胡子在我脸上一通乱蹭,我都快被他气死了。坐在饭桌旁吃着香喷喷的大米饭,我心里就又胡思乱想起来。“这么好吃的米饭,这么好吃的红烧土豆,这么好吃的炒鸡蛋,离开虎叔家就再也不能常常吃到了。”我在心里默念着,更坚定了要把虎叔重新夺回到父亲身边的决心。看来今晚我还要继续实行我的计划了。晚上天儿挺好,窗外明晃晃的摊着满院子的月亮地儿。我猫在被窝里静静地等虎叔睡着。细微的鼾声响了起来,虎叔搂着我的手也没了力道,松松地搭在我身上。极力忍耐了大半夜,我终于张开了眼睛,窗口落进来的月光立刻洒满了我的眼睛。虎叔的脸在月光里模糊的像幅剪影画。我把身子往被窝里缩了缩,被窝里弥漫着我熟悉的属于虎叔的热烘烘的气息。我目标明确的把手往下伸去,很快就摸到了虎叔鼓囊囊的小裤衩。毫不犹豫的我就把手伸进了虎叔的小裤衩,先摸到了丝丝绒绒的一丛毛毛,然后是软绵绵的肉棍子,最后是皱巴巴的卵蛋袋。摸了一圈,除了虎叔那一嘟噜比我大上两倍的家伙事儿,别的我啥也没摸到。我有些失望地收回手,怀疑那东西被虎叔放到了别处,或者,是被熊叔拿走了?可是今天太晚了,我不想再折腾了,长长地打了个哈欠,我打定主意明天要和熊叔睡之后就趴下睡着了。可是熊叔第二天一早就骑着乌云走了,虎叔告诉我熊叔是进山下套子打猎去了,要过一阵子才回来,这让我郁闷了老半天。父亲在接下来的几天一直都没露头,虎叔也没在我面前提起过父亲,这让我挺着急,好在虎叔也没说起过要把我送回去的话,还是对我那么好,这又让我觉得有点宽心。父亲把虎叔家的门敲得砰砰乱响是在一天夜里。虎叔赶紧穿衣服下炕给他开了房门。父亲明显是喝多了,脸庞通红,一身酒气。更让人纳闷的是他进屋之后走路一直叉拉着两条腿。“黑天半夜的,豹子你咋跑来了?这是在哪又喝了这么多酒?”虎叔扶着父亲问。“虎子……你,你家有药没?我疼得厉害,我没法回家,不能让你嫂子笑话我……”父亲晃着身子说。“啥药?豹子你咋啦?”虎叔扶着父亲想让他在炕上坐下来,父亲却梗直着身子嘟囔着:“坐,坐……不了……”“咋了?”虎叔纳闷地看着父亲。“屁……屁股开花儿了,虎子你给我上点药吧。”父亲自己爬到炕上屁股朝上趴着说。“屁股咋开花儿了?被嫂子打得啊?你俩又吵架了?”虎叔脸上挂着一丝笑有些戏谑地问。“不是。”父亲把脑袋埋进了胳膊里,老实地在炕上趴着。“那我给你看看。”虎叔说着把手伸到父亲身子下面解开了父亲的腰带。慢慢地把父亲的裤子褪了下来,然后虎叔就呆住了,父亲的屁股上糊了不少血迹,把他的裤衩都凝住了。“这是伤在哪了?咋看着这么邪乎呢?”虎叔有点慌了。“里……里面……”父亲脸埋在胳膊里瓮声瓮气地说。虎叔听了伸出手轻轻掰开了父亲的两瓣屁股,我看到父亲的屁股沟里都是暗红的血。是挺吓人的。虎叔没再问什么,下炕翻出了一些干净的白棉花,又弄了盆温水端了过来。然后用棉花沾了水一点点帮父亲清洗着。父亲一直把脸埋在胳膊里,一动也不动,我都怀疑他是不是睡死过去了。但是当虎叔帮他清洗屁股沟时,他抖着身子哼了一声。“疼得厉害么?”虎叔停下手问。“嗯。”父亲闷声应着。“那我再轻点,你再忍忍,一会就好了。”虎叔用轻柔的口气说着就把手上的动作放得更加轻柔了。清理干净了,虎叔拿出了一瓶药膏,往手指上涂了一层,温柔地对父亲说:“豹子你忍忍,我给你上药。”然后虎叔就慢慢旋转着把手指送进了父亲的身体。我看到父亲弓着腰用手把身下的被子抓得死死的。虎叔给父亲上完药,收拾好东西,然后他在父亲身边坐了下来。“豹子你跟我说说吧,这到底是咋弄的?”虎叔语气严肃地问,我还没见过这么严肃的虎叔。不是愤怒,不是苛责,就是纯粹严肃正经的虎叔。我觉着这样的虎叔好可怕。虎叔的严肃虽然挺吓人,但显然对父亲不起啥作用,因为他一直把脸埋在胳膊里,闷着头不出声。虎叔沉了沉脸提高声音把话又问了一遍。“我喝多了,就是好奇,就是想知道虎子你为啥喜欢男人。”父亲像鹌鹑一样继续把脑袋躲在胳膊里,用含糊地声音小声嘟囔着说。“所以呢?你就把自己搞成这样了?”虎叔的声音变得更加严厉了。父亲很快把脸翻过来有些诧异地看着虎叔。“虎子你咋知道是我自己搞的呢?就不兴是哪个男人看上我了把我操成这样啊?”父亲说着,那脸上的神情竟然带着几分不服气。“有哪个男人看你屁股开花开成那样还能有心思搞你啊?再说你那屁股冒血都快冒成五大连池的地下喷泉了,真是别的男人把你搞成这样屁股开花满腚飙血,那他得多禽兽才会撂下你不管,让你黑天半夜的往我这跑给我添麻烦啊?”虎叔恨恨地咬着牙抬手在父亲后脑勺上扫了一巴掌。父亲缩了缩脖子,然后满脸委屈地说:“虎子,你们都是蒙人的吧。被人操屁股真有那么舒服好受?为啥我自己个儿捅进去了就只觉得疼呢?而且也没捅多深啊就呼呼开始往外冒血,那血淌的那叫邪乎,我还以为自己要被捅死呢。当时我心里就想——这下完喽!我捅屁股把自己捅死喽!丢人要丢到家喽!赶紧往虎子家跑吧,死也要死在虎子家里,让他给我干干净净体体面面的收个尸。完后我就提上裤子一股劲跑虎子你这来了。”“你到底用啥捅的啊?这么邪乎。”虎叔满脸都是哭笑不得的神情。父亲欲言又止,一脸的扭捏。“喝完酒我在俺家厨房里找了根胡萝卜,怕它疙疙瘩瘩的扎屁股,我还特意削了皮儿呢……”父亲用蚊子哼哼一样的声音说道。虎叔憋不住终于笑出声来。“你说你咋那么虎呢?还真能下得去手把自己往死了糟践,你也太能作精了。”“我就是想知道虎子你为啥喜欢男人,想知道喜欢男人是个啥感觉。我想只有我把这事儿弄明白喽才会理清自己心里头的那团乱麻。我不自己捅自己咋办?总不能跑村儿里随便找个男人把屁股一撅然后对他说你来操我吧。那我还不得被人一闷棍抡趴下啊?本来呢,找虎子你是最保险的了,可是虎子你已经有人了啊……”父亲最后期期艾艾地看着虎叔说。虎叔冲父亲瞪起眼睛说:“男人喜欢男人这种事儿,不知道不是更好?这世上的人对这事儿什么态度你还不知道么?明明你走的已经是阳关道了,干嘛还要来跳这个泥潭火坑?”虎叔气呼呼的又在父亲脑袋上扇了一巴掌。“因为你和熊小子都是喜欢男人的人,我现在看你俩就好像是活在另一个属于你们的世界里的人,你俩的那个世界我没法理解,插不上脚,说不上话,我觉着心里慌,觉着憋屈难受。”“这有啥可憋屈难受的,以前你不知道我是喜欢男人的时候咱俩不也处得好好的?”虎叔笑了起来。“可现在不一样了啊。虎子你想想吧,原本一个和你能说能笑,能打能闹的铁哥们忽然变成人家的小媳妇儿了,你心里是啥感觉?”父亲翻着眼睛说。“谁变成小媳妇了?就算我喜欢男人我也还是个男的,没变成女的。”“我知道你没变成女的,可咱俩之间和过去总不能一样了吧?”父亲脸上的神情有些郁闷。“也不是不能一样,就是豹子你稍微收敛点就行了。”“那就还是不一样了呗!往后你变成熊小子的媳妇儿了,我还能像过去那样在你家想干啥就干啥啊?”“你干嘛非得把我看成坏熊的媳妇儿啊?你把坏熊看成我媳妇儿不就行了么?”虎叔笑了起来。“熊小子那一脸胡子拉碴五大三粗的模样咋做你媳妇儿啊?再说都是男人操媳妇儿,哪有媳妇儿操男人的?你不能在夜里把熊小子压在身子底下狠操就不能说他是你媳妇儿。”“谁说我没那什么他啊?你知道个屁啊!”虎叔有点发急了。“啥?虎子你说你也操熊小子了?”,父亲把俩眼瞪得有鸡蛋那么大。虎叔木着脸默默地转开了头。“你说熊小子虎背熊腰的那么大一坨也让你压在身子底下给操啦?虎子你的本事也太大啦!”父亲提高嗓门嚷嚷着。“你嚎啥?是让我操了,咋啦?很奇怪么?”“这还不奇怪?看着熊小子一点也不女气啊?咋他也让人操屁股呢?”父亲一脸的疑惑。“你放啥屁呢?你那意思是我看着女气?”虎叔竖起了两条眉毛。“不是,不是,我咋能是那意思呢?我那意思是说虎子你长得俊,男人喜欢操你不稀奇,可熊小子硬邦邦的一身疙瘩肉,黑乎乎的满肚皮狗熊毛,搂着抱着肯定都特不顺手,虎子你咋能提起兴趣操下去呢?”父亲冲着虎叔挤出了满脸讨好的笑。“男人喜欢男人跟男人喜欢女人当然不一样,俺们喜欢的就是男人的身子。那啥,你今晚在这睡不?嫂子知道你过来不?”“嗯,你嫂子知道,我隔着门朝她喊了一嗓子,告诉她我朝你这来了,晚上就不回去了。”虎叔就扯开被子又给父亲铺了个被窝,父亲就跪在炕上开始脱衣服。虎叔跳下炕打开柜子翻出一个小裤衩来扔给父亲。“把裤衩脱下来换了。”“哦”父亲浑身脱得一丝不挂拿起裤衩正要往腿上套时忽然又停住了。“那啥,虎子,我忽然很好奇,你说你喜欢男人对吧?那你在看男人身子的时候心里的感觉是不是就和我看女人一样?”父亲抬起头看着虎叔满脸好奇地问。虎叔和父亲对看着,微微张着嘴,好像被父亲的问题给问住了。“那,你看我这俩胸脯子是不是就和我看女人那俩大奶子一样?还有你看我下身的这一嘟噜家伙是不是就跟我看女人腿缝里的肉窟窿一个样?”父亲说着,抓起自己下身那一嘟噜东西左右甩了甩,一脸很欠揍的模样。我看到虎叔握起两只拳头暗暗咬紧了后牙槽。“还有啊,虎子你一到夏天不就能爽翻天了么?大夏天的哪个老爷们还不光个膀子洗个澡啊。那虎子你的情况就相当于我走在大街上随时随地都能看见没穿衣服甩着俩大奶的女人,随便去个小河沟就能看见几个老娘们光着身子叉着腿没羞没臊大喇喇的在那洗身子……”虎叔瞪着父亲满脸铁青色,然后他迅速地甩起巴掌结结实实地扇到了父亲的光屁股上。“啊——”父亲一声惨嚎,两手抱着屁股就摔躺下了。“我心疼你都是多余的。”虎叔冷着脸不理父亲,自顾自钻进了被窝。我看到父亲躺在那俩眼都飙出泪花儿了。“虎子你也太狠心了。”父亲说着伸手往自己腚沟子里摸了一把,还好,手指还是手指,没见一丝儿血。然后他哼唧着乖乖地把小裤衩兜到了裆上,又老老实实地进了自己的被窝。“虎子我是真心好奇你喜欢男人是啥感觉啊,刚才就是说得兴起有点得意忘形了。虎子你别生气就跟我说说呗,你看到自己喜欢的男人心里是啥感觉啊?就像我吧,刚结婚那几年,我一看到你嫂子的光身子就会硬,虎子你呢?看见熊小子的光身子你也能硬?”虎叔好像无可奈何地微微叹了口气,轻轻“嗯”了一声。“真的啊?就熊小子那一身毛乎乎的熊样虎子你看了也能硬?”父亲的语气里充满了不相信。“因为我喜欢他啊,豹子你看他没感觉是因为你不喜欢男人。其实你不喜欢才是正常的,我喜欢才是不正常的。所以豹子你也别好奇喜欢男人是个啥感觉了,你不知道更好。以后你也别变着法的糟蹋自己了,安安生生守着嫂子过正常日子不是更好么?”虎叔一本正经地说。父亲安静了好一阵子才低低的“哦”了一声。虎叔抬手拉灭了灯。屋里沉静了下来。“虎子,你和我说句实话,以前你真的一点都没对我起过像对熊小子那样的心思么?你以前帮我撸管子的时候心里一点都没感觉么?”父亲的声音在一片黑暗里幽幽的又响了起来。“没有,我一直把你当兄弟,就像一个女人把你当亲哥哥一样。”虎叔的声音很坚决。“你可拉倒吧!一个把我当亲哥哥的女人才不会伸手帮我撸管子呢!”父亲的声音欢快地在黑暗里炸了起来。“哦,那样啊,你就想成一个女人主动把俩大奶子送到你跟前让你白摸,你说你摸不摸?豹子你就是那个主动送上门来让我白摸奶子的傻女人!”虎叔也声音欢快地说。父亲那边老半天都没一丝动静,然后我听到父亲用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说:“段虎我操你!我要操死你!”虎叔哈哈乐了起来。“你赶快安生的睡觉养屁股吧,傻包子。”虎叔笑着说。“哼!”父亲这回真的安静下去了。屋外的月光已经过了最亮最好的几天,现在朦胧的像一片纱。我躺在虎叔怀里能感受到他的开心,虎叔开心我就跟着开心。知道父亲还能让虎叔开心,我就更开心了。我们像是又回到了熊叔没来之前的日子。挺好的。第二天一大早我是被父亲扯嗓子乱嚎嚎醒的。“虎子啊——,虎子,虎子,你快来给我看看,我的腚眼子咋比昨天还疼啊?”父亲嚎的一浪高过一浪,浪浪都乱石穿空,惊涛拍岸。虎叔手里拎着大饭勺子从门外心急火燎的跑了进来。“咋地了?”虎叔担心地望着父亲问。“疼啊,虎子,火燎燎的疼,动动腿儿伸伸筋儿都疼。”父亲脸上的表情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跟受伤的小猫崽子似的,我都想把他抱进怀里疼疼了。“真那么疼啊?那我给你看看吧。”虎叔摸着父亲的脑门儿说,一脸的疼惜。“行,那虎子你就再给我看看给我上点药吧。”父亲掀开被子趴在那自己把小裤衩扒了下去。虎叔放下饭勺凑过去掰开父亲的两瓣屁股看了看。“肿了,肿的跟熟透的红番茄似的,连个褶子都没了。”虎叔看完说。“那会不会发炎啊?会不会烂掉啊?虎子我以后还能拉屎不?”父亲朝后半扭着脸问虎叔。虎叔皱了皱眉说:“我也不太清楚,要不豹子你还是到医院瞧瞧吧。”“拉倒吧,去医院那我得丢多大人啊?就算整个屁股都烂掉我也不去丢那人。虎子你再给我上点药吧。”父亲苦着脸说。“哦”虎叔拿出那瓶药膏,洗干净手,又用手指挑了些药膏。父亲看着虎叔的手指把两扇屁股夹了夹说:“虎子,你那手指头有点粗吧,昨天你捅进去我都觉着老疼了,现在都肿了,你再捅进去还不得疼死我啊?”父亲夹紧屁股蛋儿咧着嘴直嚷嚷。“那咋办?”虎叔也犯难了。父亲忽然扭头把目光看向我,看向我的手指。我赶紧往被窝里缩了缩,我才不要用手指去捅他拉屎的地方。“你给我过来!”父亲俩眼瞪着我说。“我不,我害怕。”我继续往被窝里缩着。“你怕个卵子,挨捅的是老子又不是你,你快给我过来!”父亲怒吼起来。“我不!”我爬出被窝跳下炕,三蹦两蹦躲到虎叔屁股后头去了。“啊啊,你个不孝的小兔崽子!”父亲气得哇哇直叫,我才不管他,反正他现在不能跑也不能跳,撵不上我。“虎子那还是你来吧,我忍着。”父亲撅起屁股说。“行,那我轻点,豹子你忍着啊。傻孩子你光着身子在这干啥,快进被窝吧,没事,你爸不打你,他要敢打你我就把他屁股捅开花。”虎叔又对我说。我光脚站在地上也确实觉得冷了,就又钻回被窝里猫着。然后我就听见父亲一直在旁边嗷嗷叫唤。“虎子啊,我的亲兄弟哎,你可再轻点吧,你要了你哥哥我的老命了啊,就算大姑娘进洞房也没我这么遭罪啊,啊啊……”那叫声也太凄厉悲苦惨绝人寰了。我吓的把脑袋缩进被窝压根就没敢看,直到虎叔掀开被子帮我穿衣服我才敢瞄了一眼父亲,他闭着眼睛在被窝里平躺着,脸色发白,脑门子上不停地冒着细汗。虎叔帮我穿完衣服又拿毛巾给父亲擦了擦汗。“虎子一会儿你到家跟你嫂子说一声,就说我被钉子扎脚了,不能走道了,准备在你这养几天。你再告诉她不用来瞧我了,反正离死远着呢。”父亲睁开眼睛对虎叔说。“哦。”虎叔应了一声,把穿好鞋子的我抱下了地。吃完饭,等我背着书包走出门的时候,我听见父亲抖着嗓子问虎叔:“虎子啊,我现在都这么惨了,万一我再忽然想拉屎了可咋整啊……”我顺手关上房门,没听见虎叔是咋回答父亲的,我觉着父亲真可怜。于是,接下来父亲就开始了一段在虎叔家炕上傻吃傻睡养屁股的幸福好日子。我睡觉的时候他在虎叔家的炕上养屁股。我醒来的时候他在虎叔家的炕上养屁股。我上学的时候他在虎叔家的炕上养屁股。我放学的时候他在虎叔家的炕上养屁股。天刚亮的时候他在虎叔家的炕上养屁股。天擦黑的时候他在虎叔家的炕上养屁股。天瓦蓝的时候他在虎叔家的炕上养屁股。天下雪的时候他在虎叔家的炕上养屁股。我觉着父亲把那屁股养着养着很明显的就养得肥了,养得圆了,养得有肉了,比原来整整大了一圈。可惜父亲养屁股的好日子终于在一个下午被打乱了,因为熊叔骑着踏雪的乌云,驮着一大堆野味回来了,跟着熊叔回来的还有俺们夏天在护林所里见过的那个老黑。那是个雪后的大晴天,白白的雪厚厚的在地上铺了平整的一层,阳光很慷慨地从天上呼啦呼啦成片成片地落下来,在新雪上硬硬地四处折射着,明晃晃的很扎眼。我戴着棉帽子,穿着厚棉袄,在袖筒里抄着双手,球一样的蜷起身子偎着墙根萎靡地晒着大太阳。这时候两匹马踏着新雪从外面哒哒就跑了进来,前面那匹是乌云,黑缎子似的一身皮毛我认识。乌云身上坐着山一样敦实伟岸的熊叔,他正从乱蓬蓬的一丛黑胡子里呲出一口白牙冲我乐着。后面那匹枣红马我没见过,但马上端坐着的黑脸汉子我还有印象,我记得他叫老黑,是个护林员,我们夏天钻林子的时候在他那里睡过。我还记得他腌的酸黄瓜特别好吃,虎叔现在也跟他学会了。跟吃有关的人我总是记得特别牢靠。他比夏天那时候看起来精神多了,毛茸茸的貂绒帽子下的一张方正成熟的黑脸膛正在太阳里健康壮实地闪着光。熊叔和老黑跳下马,把马背上驮着的野物卸下来,乌云和枣红马被拴进马棚,喂上草料。完后熊叔一把抱起正在乱拽野鸡尾巴的我大步就往屋里走。屋里虎叔正在睡饭后午觉,父亲挨着虎叔躺着仍然在养屁股。刚进屋的熊叔立马被躺在虎叔家炕上养屁股的父亲给震惊了。“豹子你在俺家炕上躺着干啥呢?”熊叔扔下我,炸雷一样喊了起来。虎叔和父亲都被炸了起来,虎叔赶忙穿鞋下地去倒热水。父亲却眼睛会拐弯似的绕过熊叔冲熊叔身后的老黑热情地招呼着:“哎呦!这不是老黑哥么?你咋来了呢?我还惦记着要进山去找你喝酒呢,可是老也抽不出来空,哈哈。”“是么?豹子兄弟我也一直惦记着你呢,哈哈。”老黑很爽朗地笑了起来。“来来,快到炕上坐,我身子不利索,没法起来招待你啊,多包涵啊。”父亲笑眯眯地接着说。“你身上咋不利索了?病了啊?”老黑在炕上坐下来问。“也没啥,屁股上长了个火疖子,老大老大了,没法走道,就一直在虎子这歇着养屁股呢。”父亲撒谎都不带眨么眼的。熊叔看父亲一直不理自己就气呼呼地把刚给老黑倒完茶的虎叔拉到外面,我蹭着墙根儿跟了出去。熊叔在院子拽紧虎叔的胳膊压着嗓子问:“我不在家这段日子你和豹子咋地了?他在咱家炕上养啥屁股啊?”“没啥啊,他真是闲着没事儿在咱这躺着养屁股呢。”“养屁股他不会在他自己家养啊,跑咱这来养算是咋回事儿?”“在他家嫂子不是事儿多么,没空管他,在咱家有我照顾着养的快点。”“养个屁股你能照顾啥啊?”“就是换个药啥地,屁股长在后头他自己不好上药啊。”“那他在这养屁股你除了给他换药没干点别地啥吧?”“没啊,就给他换药做饭来着。你也知道我和他把话都说清了啊。俺俩现在就是纯兄弟,纯的不能再纯了。”“屁!我才不信呢!”“不信你还拉着我墨迹啥。”“我就是想墨迹不行啊?”“别墨迹了,赶紧去把那些野物收拾收拾,我好给你们煮肉,晚上咱们喝酒。”“我没那心思!”“去吧去吧,喝完酒今晚我就把豹子撵走。”“那你今晚得疼我。”“行,疼你,快去吧。”俩人叽叽咕咕说了半天,熊叔又在虎叔脸上了飞快地“叭”了一口,然后他就乐滋滋地去收拾那只鹿一样大的狍子去了。“哄好了阎王还得送瘟神,我这辈子算是搭给这俩混蛋了。”虎叔捏了捏眉心。“你自己贪心,两个都舍不得也不能怪别人。”虎叔又用低低的声音自言自语说“舍掉哪一个都是挖心掏肺啊,对豹子,对我自己已经够狠了,再狠还能咋样啊?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活着吧,就能活这么短短的几十年,再怎么闹腾也是一死百了啊。”虎叔站在大太阳地里嘀咕完,弯腰抱起我笑着对我说:“乖乖,咱们今晚有肉吃了。”我觉着虎叔笑的还是挺灿烂的,和这天气一样让人觉得温暖祥和心情舒畅。我不由得也跟着咯咯笑了起来。好吧,熊叔回来原本是让我有点担心,我担心他又会和父亲抢虎叔。虎叔再被抢走我就又有可能跟着父亲一起滚蛋了。我的心依然是向着父亲的。不过呢,父亲虽然是亲的,可是跟着熊叔有肉吃。这不让人左右为难么?我看了看自己的左右手,把它们合到了一块儿,两个我都要吧,让他们都跟虎叔好吧。而且俺们今晚有肉吃。俺们今晚有肉吃。光这件事儿就能把我乐疯喽。其他的事儿谁还管啊。我得先去茅房拉泡屎,撇干净肚子腾空胃。把一切都准备好,到时候就甩开腮帮子大吃一场吧!生活多美好啊!熊叔把那只狍子扒皮破肚收拾干净之后,虎叔让他把两只后腿卸下来,虎叔扛着就给俺妈送过去了。送完肉回来虎叔就开始把熊叔分割好的狍子肉扔到锅里去煮。熊叔又收拾出来两只野鸡让虎叔在小炒锅里用土豆炖上了。我围着锅转了一会,等得实在让人心焦无聊,我就回屋了。屋里父亲和老黑正唠嗑唠的热乎。“老黑哥你咋冷不丁摸来了呢?那林子不用看着啊?”父亲给老黑卷了颗旱烟顺嘴问。“哦,刚下过雪,山火没那么容易起来,几天不看着也没啥事儿。前些天我巡山的时候正好看见狗熊搭的窝棚,就把他拉到我那去住了。今儿个他要回来的时候打的猎物有点多,我反正闲着也没事儿就骑马帮他驮了点儿回来。主要也是想起豹子兄弟你了啊,上次和你喝酒喝得太痛快了,就想着顺便来认认门儿,以后想和你喝酒了我就能直接下山奔你来了。”老黑接过父亲递给他的烟卷儿,叼在嘴上笑呵呵地说。“行啊,老黑哥你以后就常来呗,想啥时候来就啥时候来。来了就让虎子去叫我,我随叫随到。俺家你就不用去了,孩子多,婆娘吵,乱的跟鸡窝似的,眼不见为净。”父亲叼着烟卷儿喷云吐雾地说。“嗯,那我以后就少不得来打扰你们了,呵呵。”“说啥打扰不打扰的,想来尽管来。对了,老黑啊,你家里还有啥人儿啊?像你这样成年累月的在老树林儿里蹲着家里人不惦记你啊?你也老惦记老婆孩子了吧?”“我啊,我是孤家寡人一个,光杆司令一个,赤条条来去无牵挂,走哪哪是家啊,哈哈。”“那你老婆呢?离了还是咋地?”“离啥啊?我长得太黑,有成年累月在老树林儿里呆着,嫁给我要不和我一起蹲老林子,要不就得在村子里守空房,哪个女人愿意嫁给我啊?”老黑摸摸自己的后脑勺,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啊?咋连你也没老婆啊?我说你们这些人都咋回事儿啊?咋一个个都没老婆啊?”父亲有些吃惊地瞪大了眼睛看着老黑。然后他忽然又朝老黑探着身子,压低声音神神叨叨地说:“老黑啊,你不会也是只喜欢男人吧?”老黑听了这话,一口刚吸进喉咙的烟又被他连声咳了出来。“豹子你开窍啦?”老黑惊讶地喊了起来。“老黑你说啥呐?我咋就开窍了?我开啥窍了?你别瞎说。”父亲有些心虚地边说边挪了挪屁股,我瞧他那意思是想找个地方把屁股藏起来。“我说你开窍了是因为豹子你知道男人喜欢男人这回事儿了,话说,豹子你是咋开窍的?夏天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在这方面还是一窍不通呢。”老黑好奇地上下打量着父亲,父亲又把屁股往后缩了缩藏了藏。“我也是刚开窍……不对,是刚知道地。”我觉着父亲好像太忌讳“开窍”这俩字儿了,一提这俩字儿就直抖眉毛。“那豹子你是咋知道的?该不会……是虎子告诉你的?”老黑一脸兴味浓厚的样子。“啊?老黑你也知道虎子他是……”父亲张着嘴,一脸吃惊又茫然的模样。“是啊,我知道虎子是,还知道狗熊也是,更知道他俩是一对儿。”老黑看着父亲,脸上的兴味儿更浓厚了。“咋连你都知道他俩……合着只有我一个人蒙在鼓里啊?”父亲露出一副很憋屈的样子。“那豹子既然你知道男人喜欢男人是咋回事儿了,你准备怎么办啊?”老黑兴致勃勃地看着父亲问。“什么怎么办?”父亲又是一脸茫然。“你准备拿虎子怎么办啊?难道你不喜欢虎子么?”“喜欢是喜欢,可我的喜欢好像和你们男人喜欢男人的那种喜欢是不一样的啊。我和虎子可以好的跟一个人似的,可要让我和虎子抱在一起亲嘴说情话,摸身子操屁股,我还是觉得有点太那啥了。再说了,虎子喜欢的是熊小子,他又不喜欢我。我喜不喜欢虎子都没啥用啊。”父亲拧着眉毛说。“啥?你说虎子不喜欢你?”老黑瞪圆俩眼珠子,把两条眉毛挑的天那么高,吊着嗓门儿喊了一句。“是啊,虎子对我说的,他说他喜欢熊小子。他和我一样都认为我俩之间的感情就是兄弟啊。虽然我对虎子喜欢熊小子心里感觉不太舒服,可是也没办法啊。我现在就努力的把熊小子想成是虎子娶进门的媳妇,尽量忍着不动手揍他。”父亲耷拉着两条眉毛有些寞落地说。“哈哈。”老黑古怪地笑了一声,“有意思,太有意思了,这比看大戏还有意思。”他晃着脑袋说着高深莫测的话。“有意思个屁啊!你们一个个地都长得五大三粗一副大老爷们的模样,好好的都不去睡婆娘生娃子,非要费劲巴力的去鼓捣那长不出庄稼落不了种的屁股眼,你们那脑子肯定都被枪子儿崩过!”父亲忽然彪了起来。“是啊,谁说不是呢?可老天爷偏偏把俺们生成这个样子了,谁也拿老天爷没办法啊。话说,豹子你既然知道了男人和男人之间是咋回事儿,那你就不想试试?其实男人和男人做起来也很舒服。”老黑笑咪咪地望着父亲说。“不,不想!”父亲把屁股又往后挪了半寸。“可我咋觉着豹子你心里是非常好奇非常想呢?你一定很想知道和男人做是啥感觉,对不?豹子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和你做一回,让你尝尝欲仙欲死的滋味。保准你忘不了。”老黑目光灼灼很热情地看着父亲。“你拉倒吧!我才不会让你操我屁股呢!”父亲用双手下意识的护着屁股说。“我没说要操你屁股啊,豹子,你可以操我啊,我愿意躺在你身下被你压着狠操,从第一次看见你我就喜欢上你了,你的身子多壮实啊,漂亮的大豹子……”老黑的声音变得温柔醇厚,低沉悦耳。父亲的眼神变的迷惑起来,随后他就把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老黑兄弟啊,对不住啊,不是我嫌弃你,我现在心里还没能转过弯儿来呢,实在是对男人没兴趣。老黑兄弟啊,实话跟你说吧,唯一能让我硬起来的男人就只有虎子了。过去年轻那会儿,虎子老是帮我撸管子,很多时候我一想到虎子就会硬起来,就想让他给我撸管子。所以呢,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和男人做了,那个男人就只能是虎子,不管是我操他还是他操我都没啥关系,我都心甘情愿。”“哈哈,没事儿没事儿,我也就是随口这么一说,豹子你也不用往心里去,咱们以后在一块儿该喝酒喝酒,该唠嗑唠嗑,不抱在一起干那事儿也能做好兄弟!”老黑爽朗地笑着说。“是啊,是啊,老黑你以后总会碰上愿意和你在一起过一辈子的好男人的。”父亲点着头说。“但愿吧。”老黑说着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然后皱了一下眉。“真苦啊。”他叹了口气说。父亲落在老黑身上的目光里就多了一丝怜悯。“这是好茶叶,喝的时候总是先苦后甘,不会一直苦下去的。”父亲拍了拍老黑的肩膀说。老黑回头冲父亲笑了一下,仰头把杯子里的茶水一口气都喝了个干净。天很快就黑了下来,两大盆子喷香滚烂的肉终于被虎叔端上了桌。大家围着桌子坐好,我抱着一条野鸡腿啃得满嘴流油,熊叔抱着白酒瓶子倒酒倒得不亦乐乎。父亲咂着嘴也伸出手去拿酒杯想喝上两口,被虎叔一眼扫过去他就老实地缩回手低头去啃狍子肉了。“豹子等你屁股上的火疖子好了咱们再使劲喝,今天你就忍忍吧。”老黑同情地望着父亲安慰说。几个人喝了一会酒。老黑放下酒杯说:“还记得我夏天说过的老田头和麦大叔么?不是说不知道他们劫法场逃没逃掉么?上次我碰见黑蛋他偷偷告诉我有人在老毛子和中国边境那一带的老林子里见过他们俩了。俩人都活的好好的,身子都可硬实了,看见他们的时候他们正满林子乱窜的撵狍子呢。”“是么?那敢情好了。”熊叔高兴地乐了起来,“这俩个老东西,幸福死他们了!”“有啥可幸福的,两个大老爷们跟野人似的住在老林子里,要啥没啥,连个女人都没有……”父亲从嘴里往外吐着骨头说。老黑眯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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