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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4年九月,甲寅(初六)唐朝大赦天下,更改年号,旗帜都用金色。八品以下官员原穿青色服装的,现改穿深青色。改东都洛阳为神都,改宫名为太初。又改尚书省为文昌台,左、右仆射为左、右相,六部为天、地、春、夏、秋、冬六官;门下省为鸾台,中书省为凤阁,侍中为纳言,中书令为内史;御史台为左肃政台,增设右肃政台;其余省、寺、监、率的名称,全部按意义分类加以更改。
这一日,尽管老爷不知道远方正有小给赶来的好消息,可他老人家却万分激动。老爷得知的消息很早,在府里就下了通知,今日里每人发放10文奖励,另大设宴席,共分四桌,并一早就交代购买上好的菜肴。老爷吩咐完毕,上唇的胡子几乎是上翘的,因为他开心的合不拢嘴,老爷抖了抖袖子,精神的看着杜老先生说:“走吧?”
“走!”杜老先生也一脸的兴奋大喊了一声,那让人感觉叫一个痛快!
这二人走在长安的街道,看着熙攘的人群,忽然感觉与往常大不相同,就连空气也是凉爽的。老爷边走边说:“这大赦了天下之时,百姓有关无关的都是这等欢快,过年也不过如此啊。”杜老先生连忙应着:“确实,确实。”老爷微笑着看着杜老先生,一抹阳光洒在老爷的笑脸上,让杜老先生感觉老爷就像发了光一样,老爷说道:“这以往啊,还真没有去过大牢等待亲人释放的那刻,如今老夫算是体会了一番,你说这怎么这么美?”
“哈哈哈哈。”杜老先生看着老爷激动的样子,笑的直不起腰。
二人来到御史台大牢,看着里边出来了稀稀疏疏的人,老爷想到了来俊臣的恶行,老爷料想到:“这来俊臣肯定是大赦前猎杀了许多无辜的犯人!”正在老爷恼怒之时,忽然听见有人喊道:“张老爷。”老爷回头一看,喊他的人正是任安道,老爷看着他先是一笑,随后说道:“你怎么会来这里?”
“你猜猜。”任安道打趣的说道。
“老夫不知。”老爷低沉的说道。
“不许笑话我啊!我这个人呢,没有爱好,生活平淡无味,我喜欢看到喜庆的场面,看到别人的笑脸啊,自己也跟着开心,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样!所以,我总是尽量的避免那么悲惨的场合,多去看人家迎亲的场面。张老爷,你说,这种场合怎么能少了我?对了,张老爷升职的真快啊!”
“呵呵,见笑了,你不是也升职了吗?”老爷说道这里,想起了如今的任安道他在来俊臣身边。
“哎,没有意思。”任安道说道这里,轻微的叹了一口气。
老爷看出来了,其实任安道如今并没有和来俊臣同流合污,相反,任安道还坚持着自己的原则,由此老爷对任安道的人品,很是佩服。
几个人正在边聊边等,忽然听见从御史台大牢里传出来“老爷”一声大喊,就看见了粗犷的周元初跑了过来。周元初来到老爷和杜老先生的身边,二话没说,噗通的跪下了,随后激动的流下了眼泪。老爷赶忙搀扶起来周元初说道:“这是干啥,快起来,这开心的日子,你哭什么!”老爷说完笑了。周元初看着老爷的笑容,看着等待他的杜老先生,周元初忘记了所有的牢中伤痛,他心里认为:“如果那些苦痛只为换来这一刻温暖,值得!”杜老先生看着周元初的样子说道:“元初,咱们回家吧?”
“走。”老爷说完转身就走。
回到家里,周元初看着家里的家丁增添了不少,看着他们忙活着准备着酒席,他自然明白这是老爷为他接风洗尘。到了晚上,这张府里热闹非凡,四长大桌子摆在了庭院的正中央,所有家丁都聚在一起畅吃畅饮,举国同庆一样。老爷看着整个场面,又看着周元初,欣慰不已,不知不觉中,老爷喝醉了,杜老先生看着老爷的醉态,便使了眼色让周元初搀扶老爷回房休息。周元初扶着老爷到了卧室,慢慢的又扶着老爷躺下,随后又来到了庭院,他看着杜老先生说:“我不在家,家里都发生了什么?怎么多了这么多家丁?”
“哦,元初有所不知,老爷现在官居三品,是中书侍郎,自然家丁需要人手。”杜老先生解释道。
“原来这样,怪不得那日老爷去探监时告诉我说,他日让陪同他干一番事业呢。”周元初恍然大悟的说道。
“所以呢,你就跟着老爷,听他指挥,可别再刚愎自用了。”杜老先生劝导着说。
“不会,我一定听老爷的话,万死不辞!”
“周元初啊,能不能不提死字?你认为你的命很不值钱?你可知道,你的命贵的很呢!”杜老先生说完看着周元初疑惑不解的眼神接着又说:“老爷啊,原来有洛阳的500处地契,他料想着将来一定能卖个好价钱,而且他也知道,洛阳一定会辉煌,可是为了你牢狱中的生存,他把他一生的心血都用了,那500处的地契也变成了交换条件,给了来俊臣!所以你不要轻易的说那些轻薄的话语,否则老爷听了又生气了!”
周元初听过杜老先生的话后,哽咽了,站在那里许久都没有言语,他的心里涌动着亲情,感激,荣幸…
小给走在路上,沿途中听说朝廷大赦了天下,听说洛阳成了神都,小给的动力更强了,他挥动马鞭更激烈了。
次日凌晨,周元初起的很早,他睁开眼睛,看着周围没有了束缚的铁笼,他笑了,他穿上衣服,来到庭院里,呼吸着最新鲜最温暖的空气。周元初来来往往的走着,看着早起的家丁,心想:“老爷啊,元初有生之年,定会伺候你一辈子!如今咱们家里繁华,若是咱家落寞,就算是要饭,周元初也不让你伸手,周元初也会让你吃上第一口。”
上午吃晚饭,周元初来到老爷的书房,坐了下来。老爷看着周元初说:“打今日,你和杜老先生就经常陪伴我左右吧,你俩一文一武的,我心里踏实。身在朝廷,琐事繁多,若是有个跑腿的事儿啊,正好你也腿脚好,有功夫。”周元初点了点头,明白了老爷的意思。老爷又说:“咱们是一家人,你有什么事情和想法也要告诉我,不要憋到肚子里。”周元初又点了点头。
老爷本来想着,待到周元初回家,便把他安排在韩王身边,保护韩王,可又一想,不能太张扬,一切照旧就好,免得朝廷知道韩王身边多了保镖让其认为心虚的表现。可老爷又想,这该如何保护韩王和鲁王呢?在朝廷中用何样的言语去维护他们?裴炎的未来能走多远?他是否能躲过武三思的陷害?
两日后,老爷站在紫宸殿里,身边只有一个来俊臣。武后说道:“哀家今日传你们来,没有什么大事,今日咱们只是闲谈。”
“是。”来俊臣毕恭毕敬的说道。
“对了,张伯绅,朝廷内你可有至交好友?”武后看着张老爷微笑的问道。
“无有。”
“为什么?别人都有一二,哀家却总见你独来独往,这朝廷之上,无有依靠可不是好事。你才升官不久,应和大家多多往来才是。”武后说道。
“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老爷低沉的说道。
“哈哈,话是不错。对了,张伯绅,狄仁杰应和你秉性相似,况且他很欣赏你。”武后举荐道。
“微臣知晓了,只不过我觉得应君子之交淡如水。”老爷答道。
老爷和来俊臣离开紫宸殿,老爷便想:“武后今天话语是何用意?不管如何,都不能与他人牵涉太多,这朝廷官员牵连屡见不鲜,至少我不能连累他们。”老爷正想着,来俊臣叫住了老爷,随后从怀中拿出了那500处房契递给了张老爷。老爷淡淡的看着他一眼说:“送出去的,哪有要回之理?”
“张老爷是对过去的事情耿耿于怀吧?”来俊臣羞涩的看着老爷试问道。
“无有。”老爷看着远方淡淡的说。
“那你收下这些,就当这些时日我帮你保管了。咱们以前的事既往不咎好吗?刚才圣上也说了,朝廷之内,应有些至交。”
老爷想了想,拿过了房契,心想:“这个畜生,我的东西,他还说的振振有词,这些东西本来就是我的!今日拿过来,也算应得。”但不知为什么,老爷并没有开心。
“哈哈哈哈。”来俊臣大笑。
老爷拿着房契,回到家里,老爷感觉这些曾经心爱的东西此刻却变得让自己开心不起来,老爷觉得,这些东西沾了来俊臣的手,肮脏多了,老爷心想,换个时日,就兑成文钱吧,越快越好。
9月14日,赵小给来到了长安城,小给走着熟悉的街道,回到了张府的大门。当小给努力的敲开大门时,发现了陌生人,小给很诧异。陌生男子问道:“请问有何贵干?!”
“我?找,张老爷。”小给吞吞吐吐的说道。
“请问阁下尊姓大名,好容许我通报。”陌生男子问道。
“赵小给。”
“请稍等。”说完陌生人走了。
小给站在原地里楞了,心想:“这是什么情况?我家里怎么会有别人?难道是老爷的家丁?为什么老爷要聘请家丁呢?”陌生男子来到老爷书房,看见老爷毕恭毕敬的说道:“老爷,外边有位年轻人求见。”老爷看着书问道:“何人?”陌生男子答道:“他说他叫赵小给。”老爷顿时眼睛一亮,扔下书籍就走,那速度如风一般。老爷走到大门,打开一看,果然是小给,老爷竟然楞了。小给看到老爷,也不知所措,站在那里停顿了几秒,哇的一生哭了,随后老爷突然惊醒了,快速的抱着小给,拍着小给的后背:“好儿子,你终于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