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承嗣看着这些地契红了眼,心想:“这洛阳前景大好,若收藏此房契,将来不可估量,再等了两年,这些岂不是价值连城?”于是武三思问道杜老先生:“老人家,这些地契出售多少钱?”
杜老先生看了他一眼便认出了他就是武后侄子武承嗣,杜老先生装作若无其事的说道:“1000贯。”随后杜老先生想到:“卖给这等人也好,日后不会有麻烦,而且还能要个好价钱。”武承嗣低下了头想了几秒后,说道:“可是不便宜!”杜老先生看着他的样子心里偷笑了,说道:“这是急用钱,若不然还不想卖。”
“好!这些地契我要了,明日里咱们来这交易可好?”武承嗣肯定的看着杜老先生说道。
“好,明日上午,我们俩等你,风雨不改。”
“一言为定。”
李老爷子家里的大院,几个人在亭子里品茶。老爷起身说道:“这已住够两日,您老该放行了?”
“怎么?张员外家里有事?”李老爷子样子很不舍得他们离开。
“嗯,明日该上朝了。”
“嗯,那也好,老夫改日拜访!切记,终南山下隐居的位置给我留着。”李老爷子再三交代。
“呵呵,必定有你一份。”老爷低沉的说道,随后老爷目光转向了骆宾王说:“仁兄,若不嫌弃,明日里来我府一聚。”
“好。”骆宾王应了一声。
老爷和小给离开了李家后,骆宾王看着李老爷子问道:“李老,你打算与他们一起同住?”
“嗯,他们待我很好,况且他们所向往的生活和老夫不谋而合。”
“如此啊,那我就放心了。”
“此次来,你不是单纯的想来看看我吧?”李老爷子问道。
“呵呵,的确。我想告诉你,我们几个人想一起对抗武后?”骆宾王皱着眉头说道。
“都有谁?”
“眉州刺史英公李敬业及他弟弟令李敬猷和给事中唐之奇等人。”
“这可是谋反,你说这是何必呢?最后都是送命而已。”李老爷子皱着眉头说。
“这天下大事,总得有人干,总得有人牺牲!老夫年迈,没有什么可留恋的。”骆宾王说道。
老爷和小给走在长安的街道上,小给看着老爷虎虎生风的步伐,心里很舒坦。小给看着老爷说:“老爷你想吃什么?我给你买!”
“什么也不吃。”
“别啊,老爷给我个机会孝敬你。”
“那,随便买些吧。”
“哈哈哈,老爷你太善解人意了,我爱你。”说着小给就左顾右盼,看着街边上那些卖小吃的。小给跑了几步,为老爷买了一串糖葫芦。
小给递给了老爷说:“吃吧!”
“这得多酸啊。”老爷看着糖葫芦说道。
“不酸,吃吧。”
“也好。”老爷说完咬下了一个山楂后,接着又说:“这是小孩子吃的。”
“那咱们生个小孩?”小给调侃着说道。
“若是真能,老夫一定宠着他!”
“老爷,你说咱俩要生个孩子那该多好啊?”
“是啊,哈哈。”老爷大笑。
两个人开心的联想了一路,回到了家里。杜老先生见到老爷归来,急忙迎了上去。杜老先生说:“老爷有人要买咱们的地契。”
“嗯。”老爷不想多提这些,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
“多少钱卖的?”小给很关心的问道。
“1000贯。”杜老先生开心的答道。
“这么多?”老爷低沉的问道。
“是啊,若是别人,老夫也不会如此狠卖!”杜老先生咬牙切齿的说。
老爷疑惑的看着杜老先生问道:“何人要买?”
“武承嗣!”
“他?”
“嗯,他不认识老夫,但老夫却认识他!我想了,卖给他反而还好,若是落到普通人手里,这或许不是肥肉了!”
“也是。”老爷点了点头。
又过了一天,骆宾王便要和李老爷子辞别。临别前,李老爷子苍茫的直视着他,好像有许多话都不知如何启齿一样,骆宾王说道:“若有将来,希望能再见到李老先生。”李老爷子无奈的点了点头。李老爷子悲哀的看着骆宾王远去的身影,默默的叹息着他未知的命运。
骆宾王走在长安城里,在喧嚣的人群中路过唯独自己是深沉的。他走了一个多时辰,停在了张府大门前,叩开了大门。
老爷闻讯说是骆宾王来了,开心的亲自来到大门口接待,见到了骆宾王,老爷笑着说:“骆先生驾到,有失远迎啊,这三日里,咱们相逢两次,真是乐事。”
“呵呵。”骆宾王捋了捋胡须笑了。
“里边请,这样,今晚先生就住在这里,老夫让你品尝一番美味。”老爷开心的开着骆宾王的笑容说道。
“何等美味?”
“时光的美味。”
“老夫不懂。”
“吃了就知道了呵呵。”
老爷找来了小给,特意吩咐小给亲自下厨,为骆宾王做上一桌来自未来的家乡菜肴。待到小给辛苦的做完了以后,老爷看着这丰盛的美味说:“这是小给做的他家乡的菜,老夫打包票你没有吃过任何一样。”骆宾王看着这些食品笑着问道:“确实,见都未见过。”
“老人家,快尝尝吧。”小给对着骆宾王说。
“好。”说完骆宾王用筷子夹了一块红烧鸡翅放到嘴里,闭上眼睛,慢慢的咀嚼着。
小给看着这位老人品尝菜肴时如此认真、细腻,心里就感觉到了骆宾王平日里的作风。骆宾王咀嚼了很久才咽下,随后睁开双眼说:“果然美味,可张老爷为何说是时间的味道?”
老爷本来想用这些菜肴才劝导骆宾王,人是更改不了历史的,甚至老爷想告诉骆宾王小给来自未来,可老爷不知该说不该说。方才,老爷也看见了骆宾王的认真,老爷忽然改变了注意,说道:“这些菜是用很长的时间来烧制的美味,正如我们这些老者,历经过沧桑,才知道平淡的味道。”
“呵呵。”骆宾王淡淡的笑了笑,心里好像明白了老爷要说什么一样。骆宾王随后看着老爷又说:“今晚同床?彻夜长谈?”
“我们三个?”老爷看着骆宾王,看着小给问道。
“嗯,我们三个。”骆宾王肯定的说。
“主随客便。”
小给听了两位老人的对话,心想:“不是吧?这还上瘾了怎么地?我才回来几天啊,你们都跟我争老爷,这白天争也就算了,晚上还让人家守寡。”
此时是九月的夜里,凉风习习。三个男人躺在一起,盖着一条薄被子。骆宾王躺在床上,看着房顶,淡淡的说道:“二位既然是李老的至交,那也算是老夫的知己,如今老夫这次来想拜托二位一件事情。”
“请讲。”老爷也看着房顶说。
“将来,希望二位能多多照顾李老。平日里见他轻松快活,实际上他很孤独。也许是生在皇室的孤独。”
“嗯。”老爷淡淡的答道,心里也想着,也能感受到李老的一切。
“嗨,放心吧,我一定会每天逗老李头开心的。”小给分明没有感受到此时的气氛深沉,说话时声音也大。
“今日一见二位,我的心彻底放下了。”
第二日,骆宾王就辞别了。杜老先生也和周元初来到了交易市场。杜老先生和周元初大老远就看见武承嗣带着两个家丁拿着沉甸甸的文钱在等候着。走过去后,杜老先生呵呵一笑说道:“就等了。”
“不打紧,钱我们带了。”
“好,元初,你数数。”杜老先生说完,周元初接过来大布袋,清点了一下。
“正好。”周元初说道。
“给你地契。”说完杜老先生把地契交给了武承嗣。
武承嗣接过地契,开心的笑了,随后也和杜老先生辞别了。周元初转过身和杜老先生也离开了市场,周元初说道:“这就是武承嗣?”
“嗯。”
“武承嗣,武三思。”周元初嘴里默默念叨着。
“周元初,你不会一时兴起,把他们全私下里杀了吧?”杜老先生问道。
“这些人,哪有那么容易下手?你没有看刚才他身边的两位家丁,哪个不是功夫的行家!”周元初无奈的说道。
“也是啊。”杜老先生赞同周元初的分析。
“不过,若真是可以,我一人换武承嗣,武三思及来俊臣的性命,那就太值了!”
“不要多想了,没有那么容易。我说元初,你若真有心,听老爷安排吧,不要胡思乱想,和这些人牵扯了,会害上身家性命的!”
“是,是。”周元初连忙应着。
老爷和小给站在庭院里,闲着聊天。这种场合,这种气氛当然是小给的最爱。尤其这次回来,小给更珍惜和老爷的独处,小给甚至痛恨没有一个照相机,否则自己在扬州时也不会那么的难受,没有老爷清晰面容摆在眼前的那种难过。
“小给打算何时回去?你就这样的老呆在家里,人家子高自己不累?”老爷说道。
“再过两天吧。”小给说道这里,心里不是滋味。
“老夫看啊,明日就回去吧,我明日也该上朝了,咱们各自忙活各自的,将来这时日还长。”老爷劝说道。
“嗯。”小给不舍的点了点头,小给心想,也是啊,我早日回来,老爷早日不当官,我心里也早日清净。
“你若在扬州思念我,你画一画咱们将来的住所图纸。来年咱们好施工。”
“为啥要来年啊?今年不行啊?”小给大声问道。
“傻孩子,如今是秋季了,你回来时天寒地冻了,怎么施工?老夫看最晚也等到来年三月!”
“老爷,你不会这段时间还有啥打算吧?”
“没有。”
“老爷,小给来到这里无亲无故,别无所求,只希望你能安康!你就当行善也好,就当可怜我也好,为了我,舍弃大丈夫情怀吧!”小给难过的说完了这些话后,呆呆的看着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