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爱的最高境界就是由爱情到亲情的转移,当两个人爱到一定的深度过后,肉体上的占有欲就会开始淡化,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本能的依恋与牵挂。这种本能就是血浓于水的父子亲情。
——文白手记
第二天中午正吃午饭时领导李打来电话:“文白,我已经给你联系好了那位姓李的大律师,他让你下午两点钟到他位于解放碑的办公室见面,你就和他一起去看守所见你陆伯的侄子就是了,了解具体情况后我们再想办法,看守所这边我已经打好了招呼,到时你就以律师助手的身份进去见当事人就行了。”
“那太谢谢您了!”我真的很感激。
说起来我这是第四次与杂皮见面了,我说不上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就是我面前的这个看上去很憔悴的中年男子让我心爱的陆伯是又爱又恨。我从没有把他当成过我的朋友,但我也从未把他当成是我的敌人。虽然我们中间隔着厚厚的玻璃窗,但我还是清楚的看到了杂皮在猛然见到我时那复杂的面部表情。
他望着想要说些啥子,但被我打断了:兄弟,这是我帮你找的重庆最好的律师,希望你要把这件事的经过完全真实的讲给李律师听。
“哦,好的,多谢李律师!也多谢你来这里看我。”
“客气话就不讲了,你就讲讲你是啷个进入到这里来的原因吧,你一定要实事求是。”
“我保证我讲的句句属实,情况是这样的……”杂皮一边讲着,李大律师就在一边用笔记录着,还时不时的问上两句。
情况基本如下:叫杂皮帮忙转送一箱东西的那个姓张的主犯正是杂皮的同乡,他的父亲以前经营着一个木材加工厂,现在又经营着一个煤矿,是当地有名的爆发户,但他却自小不务正业,没有上几天学就开始跟着一班哥们鬼混,他的父亲一气之下就断绝了他所有的经济供应,没有了钱可以挥霍,于是他就来到重庆做起了贩毒的勾当,在重庆和杂皮也时有联系。但杂皮却并不知道他在做着贩毒的生意,所以当他叫杂皮帮忙转交一箱东西的时候,杂皮并没有任何的怀疑。但杂皮也就在这个送东西的过程中被抓了,并当场从他的那箱东西里搜出了350克的海洛因。在这个过程中杂皮没有得到一分钱的好处,完全是出于帮助朋友,而这件事发以后,他的同乡却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他的身上,让他有口难辩,而且他同乡的父亲还花钱找关系来看过杂皮,让杂皮不要乱讲,就算是乱讲也没有用的,因为他们已经花钱打点好了一切的关系,他要让杂皮一个人把责任承担下来,承诺如果是杂皮坐牢,他们会给杂皮一大笔的安慰补偿金。
李律师急忙问:你承认了你是主犯?
“这个到是没有,但我想我不承认法官也不会相信的。”杂皮低下了头。
“这就对了,你要承认的话,除非是不想要你的小命了。好了,以后他们再问你的话,你就完全照着今天你给我讲的这样去说,不要再说其它。我也要走了,听说下个星期就要开庭,你要镇静一些,做好开庭的心里准备,到时我会替你做无罪辩护的。”李律师临走时不忘叮嘱杂皮。
离开看守所时,我回头看到杂皮在不停的向我挥手,锃亮的手铐在他的手腕上发出凄白的光。
出了看守所,我说要请李律师吃饭,但他推辞了:饭就免了吧,你放心好了,我现在心里已经有了底,我有信心把你的这个亲戚弄出来,我这两天还要抓紧时间搜集一些证据,你照常上班就是了,到开庭时我通知你。
“代理费的事我们还没有谈呢,您看要不要我先交您一部分订金?”我问。
“这个就不用了,你们是老李的亲戚,这次也是他亲自跑到我办公室找我一定要认真办好的事情,我和他是多年的好朋友,这个费用就免了吧,算是我帮老李的一个忙。”李律师说。
“这可不行,我知道一般人是花钱都不一定请得动您这个大律师的,您能出庭帮着辩护已经是帮了大忙了,这个钱我是一定要付的。”
“文白,算了吧,我说这样就这样。到时请我喝一顿就是了。”他笑着和我握了握手,然后坐上他那辆崭新的奔驰车走了。
因为已经是下班时间,我没有回到公司,就直接来到了第七人民医院。看陆伯的精神好多了,他一见我就笑着问:
“儿子,你今天下班啷个恁个早哦?”
“我是担心您才提前下班的嘛!”我扶着他让他坐起来:您身体还没有好利索,不要到处走。
“是,你可是最担心我的人了,比我各人亲生的儿子还要好上百倍千倍,我每次住院就全靠你跑前跑后,而我各人的亲生儿子却还在戒毒所没有出来。”陆伯很是黯然。
“您也不用管他了,一代只管一代人,就让他按自己的活法去过就是了,再说您着急也没有用的。”我真担心他的心情又影响到病情。便尽力的安慰着他。
“自从认识你过后,我的心情好多了,好多事我也看得开了,这都是你的功劳。”
“是!你尽说好话我听。”我笑笑。
“对了,我想早点出院,住在这里急得慌。”
“不行,得听医生的安排,医生不让你出院,您就不许出院。”
“我住在这里各人着急,也害得你总是两头跑,我怪过意不去的。”
“这些都是我心甘情愿的!对了,您晚上想吃点啥子?”
“随便在楼下的食堂里吃点就是了,我也没有多少胃口。”
“哪能随便嘛,您现在正是需要补身子的时候,看您都比以前瘦多了。”我用手抚摸着他的手说:要不我请您喝鸡汤?
“你又逗老汉耍,就算是我真想喝,你又哪会做鸡汤嘛。”
“这个您不用管,您等着我就是了,我一个小时后就回来。”然后我下了楼打车直奔重庆有名的“家友鸡汤馆”,买了一份山珍土鸡汤,用保温桶装好后又直接打车回到了医院。
陆伯喝着热腾腾的鸡汤,没有说话,但我明显看到他开始变得湿润的眼眶。
“老汉,您觉得味道如何?”我问。
“好!好!比我各人做的好喝得多!”
“那您就把这些全都喝了!”
“傻娃娃!你以为老汉我长的是罗汉肚呀?恁个多,我的肚子啷个装得下嘛!还是我们俩个喝吧。”
“不了,我已经在外面吃过了。”
“那我喝不完的你可不要给我拿去倒了,这样好喝的鸡汤倒了可惜,放到这儿我到时再用微波炉热一下再喝。”他说完冲我一笑。
“要得,我就晓得您是舍不得糟蹋东西的。”我也笑。看着他开心的样子,我很是幸福。为我能给他带来幸福而幸福。我要用我全部的爱让他的晚年过得幸福,也让我自己的心灵不留下任何的遗憾。
周末到了,陆伯的身体恢复了过来,张医生说可以出院了,我便去办了出院手术并交足了差欠的600元钱。那天陆伯很是高兴:走,儿子,我们俩爷子回家了,在这里可算是把我住烦了。
我就笑:看你以后还注不注意各人的身体,要在以后还这样的话,我可就不高兴再来医院里陪着您了。
“是!你嘴上恁个说,要真是我又住院了呀,
⒲⒲⒲.₉₉⁶⁹ⓧⓢ.⒞⒪⒨你比哪个都跑得快,我还不晓得?”他说完哈哈一笑,我也跟着笑,心里却很不是滋味,我知道他病情的严重性,虽然是暂时保住了,很难说哪一天就会复发。如果是那样,我又该怎么办?我开始觉得每天都生活在心惊胆颤之中。
晚上洗完澡紧搂着睡在一起,我没有像以前那样一上床就对他动手动脚,这似乎让陆伯有些奇怪。他问:
“你今晚啷个老实了噢?你不想吗?”
“想啥子?”我明知故问。
“你这个娃娃!想啥子?你各人摸摸你家伙看看,把我都顶痛了。”
“真的不想!老汉,我的这个嘛……过一会儿就下去了。”我笑着说。用脸在他的脸上蹭着。
“我晓得你是担心我身体受不住,你总是在为我着想。要不我用手给你弄出来嘛。我也是从年轻过来的,再说憋久了也不好。”他说着就一把握住了我的下体,轻轻的套弄起来……
最后我们相拥着躺在床上,我问陆伯:您认为爱的最高境界是啥子?
陆伯拍拍我的屁股:你这个娃娃总是爱出一些怪题来考你老汉。爱就是爱,还分啥子境界嘛!
“不,爱是有深度的,同时也应该是有高度的。”我伸手挠他的胳窝:老汉,您就谈谈您的看法嘛。
“好好好,依我说呀爱的最高境界就是爱到谁都离不开谁,就像我和你一样。”说完他哈哈一笑:这个回答你满意不?
“您说得不全对!”我笑。故作神秘。
“那我想听听你的高论。”
“我认为爱的最高境界就是从爱情向亲情的转移。”
“爱情向亲情的转移?您又来玄的!”
“真的,我认为爱到了一定程度后就自然而然的转化为亲情了,就像我与您一样,开始是因为爱而走到一起,但现在又因亲生父子一般血浓于水的亲情而生活在一起,肉体上的占有欲望已经开始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本能的依恋与牵挂,而这种本能就是亲情。”
“儿子,你都说到我的心里去了!”他用嘴在我的额头上亲了一口。
这个周末我们没有出去游玩,只是到嘉陵公园转了几圈,然后就又回到了陆伯的家里,陪他一起看周璇的电影,听周璇的歌曲。他的兴致很好,时不时的随着节拍一起轻唱。
周一的中午我接到李律师的电话,说是第二天就要开庭了,他问我要不要去听听。我说当然是要去的,并在电话里向他道了谢。
接着我又给领导李打电话说了第二天就要开庭的事情,感谢他替我的陆伯帮了这个大忙。他在电话里笑笑:我祝你陆伯的侄子早日走出看守所!到时你到我这里来喝庆功酒!
“不,到时应该是我与陆伯一起来请您喝庆功酒。”
“咳,这还不一样,对了,有时间多到我这里来玩。我真的很想你。”
“没有问题。不过我陆伯这两天刚出院,我要多陪着他,他的身体很不好。”
“你是一个很有爱心的人。”
“比起您还差得远呢。”我笑着说。
下班回到家里,我对陆伯说了杂皮明天要开庭的事情。陆伯睁大眼睛盯着我看:你啷个晓得?你一直在背着我关注着这件事情?
“算是吧,我替他找了一位很好的律师,重庆的李ⅩⅩ律师。”
“你是找的李律师?你是不是又花了不少的钱?你为啥子要帮助杂皮?”
“没有多少钱,我这样做也是为了您,因为您,所以我很愿意这样做。”我望着他。
“乖儿子,看来我欠你的情是这辈子也还不清的了。”他凝望着我。
“感谢的应该是我,感谢您给了我您的真爱,感谢您让我体会到了爱的无私与伟大。”
陆伯没有说话,又有泪水流了下来,他好像是越来越脆弱了。
“对了,明天开庭时您要去吗?我已经向公司请了上午半天的假,如果您想去的话,我们就一起去。”
“这个……要得嘛!”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我还从没有到现场听过审案呢。
第二天我陪着陆伯赶到法院时,离开庭的时间只有10分钟了。公诉方和被告方的律师也都到齐了,代为杂皮辩护的李律师一头浓黑的头发向后梳得整整齐齐,批在肩上,很有艺术家的味道。被告席上除了杂皮外还有三个与这个案子相关的案犯。杂皮抬起头来就看到了我和陆伯,似乎是冲着我们点了一下头就又急忙低下头去。
举证完毕,法庭辩论的焦点是谁才是这个案件当中的主犯,其他三个案犯的代理律师都把矛头指向了杂皮。就像是他们早串通好的一样,所有的争论似乎对杂皮越来越不利,我紧紧的握着陆伯的手,感到他的手心里已经是汗湿一片。开始李律师少有发言,直到其他的几位律师讲得差不多了他才清了清嗓子,哄亮的声音一下就把其他人的声音全都压了下去。他讲得有条有理,有理有据,不知道他这些证据都是从哪里弄到的,不仅推翻了杂皮是主犯的理论依据,而且这一个又一个的证据和推理又形成了一个能充分证明杂皮与这起犯毒案毫无关系的证据链,让人找不出一点可以推翻的破绽。这时我看到主审法官在频频的点头,看到其他的几位被告的代理人开始不安,侧过头我看到了陆伯的脸上有了不易觉察的笑容。
最后李律师说道:根据我国刑法的相关规定,所有充分的证据可以肯定我的当事人应该是无罪的,我的无罪辩护的观点完毕,请审判长认可我的观点!
再接下来也就发生了戏剧性的一幕:开始还一致把矛头指向杂皮的其它几位案犯的代理人,这时又只顾为自己的当事人辩护起来,开始把矛头指向对方,竟然都把杂皮放在了一边。让我忍不住想笑。
三个小时后法官宣布闭庭,判决结果待审委会研究过后决定。
出了法院,我和陆伯坚持要请李律师和他的助手及司机吃饭,李律师还是拒绝了,说是有事忙,然后就匆匆的上车走了。
因为对杂皮的无罪辩护还算顺利,陆伯的心情大好,我们就找了一个老鸭汤馆吃了午饭,然后叫了一个车送陆伯回家,我就直接去到了公司。
到公司后我又给领导李打了一个电话,向他讲了今天开庭的情况。他在那头笑着说:放心吧,他很快就会被放出来。
“谢谢您了!我到时请您喝酒。”
“好的,到时我一定到。”
这天刚下班走出公司办公大楼就接到陆伯的电话,他要我赶紧去他家。我问有啥子事。他说杂皮到他家去了,而且杂皮还非得要见我。
来到陆伯家时,杂皮正低着头坐在沙发上,陆伯坐在另一张椅子上看电视。他们都没有说话。一见我进门,杂皮就急忙站起来红着脸对我说:兄弟,我不晓得要啷个感谢你才行,想不到你会帮我这样一个下流无耻的人……我这次来是要感谢你的,我…我……他说话吞吞吐吐,好像总是表达不清他的意思。
我笑笑:你不用感谢我了,要感谢你就感谢陆伯吧,是他还时常挂念着你,所以我才这样做。不过希望你以后走上正路,正正规规做人。
“是,我记住了,我一定好好记住。”
“除了这些,还有更重要的一点。”
“啥子?你请讲,我一定都照着你说的去做。”看着比我还大十多岁的男人在我面前的那个熊样,心里又有些不忍:这一点就是什么都可以做,但违法的事不要做,什么都可以伤,但爱你的人的心不要伤。
他浑身一颤,望着我:我记住了,感谢你对我的教诲!我晓得你帮忙请律师是要花钱的,而且像李律师那样的大律师是一点钱也请不动的,我不晓得你花了好多钱,我拿出所有的钱也只有恁个多,你先拿着,以后我挣到了再还给你。说着他将一个装有钱的信封放在我的手里。
“这个就不用了,我没有要你还钱的意思。”我说着把钱推了回去。再说其实我也没有花钱,但我没有说出口,想着就算是要说出口来,他和陆伯也是不会相信的。
“你一定要拿着,我晓得这些是远远不够的,你不拿着我会于心不安的。”
我想推开,他却死死的抓住我的手往我手里塞。我看到他有泪水滑落了下来,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的眼泪,我想这眼泪也应该包含着太多的情感。
“你就拿到起嘛,你凭啥子要白为他花嘛?你先把这些收到起,其它的不要就是了。”这时陆伯在一边说话。
“那好嘛,我就先收下,以后你也不用再给了,我们就算是两清,互不相欠。”我接过钱放在茶几上。
“兄弟,真的是太感谢你了!我也不打扰你们了,我这就回去,谢谢你!”接着他又走到陆伯面前,然后面向着陆伯深深地躬下了腰…… 茫茫人海,大千世界,老少恋究竟有没有患难与共和风雨同舟?向往爱,寻觅爱,爱与被爱,放弃爱与失去爱,究竟又有多少人能得到老少真情?当老少情怀遭遇爱情、事业、婚姻、家庭,老少恋人们究竟又该何去何从?幸福的笑,痛苦的泪,沉重的爱,矛盾的心……相信每一位读者都能从这部长篇小说中看到自己的影子。
恋老小说尽在:言情小说网(www.9969xs.com)整理转发!
言情小说尽在:言情小说网(www.9969xs.net)整理转发!
好看小说尽在:言情小说网(www.6969xs.cc)整理转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