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子,怎么了?”老金拍了拍我的肩膀问道,
此时的我除了内心的哭泣、委屈已没有什么可以表达,紧紧地抱着有些疑惑的老金,一动不动。
过了一会儿,我缓缓离开老金的怀抱,因为我发现来来往往的人群,都投来异样的目光,虽然都是陌生人,但在这样的公众场合,两个大男人搂抱在一起哭泣,显然有些情何以堪。
“走吧,我累了,我想回家”我淡淡地说道,然后将手上的行李放到了老金的手中。
老金并没有说话,像是舒了一口气般,跟在我的后面走着。也难怪,像他们这样的成熟并且成功的中年人,是最注重形象与外表的,与我在人群中相拥了这么久,老金也算是抹下面子大度了一把了吧!
坐到车里,我仍然不语,老金并没有急着问清事情的原委,而是点燃两颗烟,放到我的嘴里一颗,那动作,与唐胖子出奇的相似,我的心不禁又痛了起来,真是触景生情,又得难受一把。
“开车吧,不然赶不上船了”我淡淡的说道,双眼目视前方,表情有些冷酷,也有些可怜。
老金看了我一眼,有些疑惑,但多年的生活历练造就了他沉稳的性格,发动车子,向码头驶去。
刚刚赶上最后一班船,买上票据,把车开到船底的停车仓内。
“下车吧,我们到甲板上看看,吹吹海风,就当散散心了”老金边说边打开了车门走了出去。
见我没有动,老金打开车门,把我拉了出来,扶着我一步步沿着楼梯上了甲板。
最后一班船,显然船上的人并不多,大都在船仓内坐着,只有些许三三两两的人站在甲板上,欣赏着这美丽的海面夜景。
我望着漆黑的夜空,对面的一排排高楼闪耀着五光十色的光芒,倒映在海面上,呈现出现代都市夜晚最美丽的夜景,不时有几只海鸥飞翔而过,时而盘旋在海面上,时而互相追逐打闹,时而轻点海面像似清洗着羽翼的污垢,时而发出清脆且动听的声音,无疑给岛城这座美丽的海滨城市的夜景增添了些许活力。
我扶着护栏,海风轻轻的拂过面颊,一阵清凉,又增添了些许哀伤,心头间,浮现出落寞的表情。
曾几何时,我是那样兴奋、激动的站在船的甲板上,总是在领略大海广阔的同时,也急切地盼望船能尽快的靠岸,那样我就能远远地看到唐胖子在码头那边,帅气、可爱并带有微笑的表情等着我,那感觉,很美好,很惬意,同样很幸福。
每当返回到船上时,虽然增添了些许离别的忧伤,但相聚的快乐时光总能把忧伤慢慢冲淡,期待着下一次的重逢,那时,我像一只快乐的海鸥一样,无论站在甲板上的是往还是返,内心深处都是那样的甜蜜,因为,内心始终是有所期盼。
岛城的上空很少有满天星的时候,这缘于海洋的湿润气候,天空中始终飘着太多的湿润水分,把一颗颗明亮的星星遮挡了起来,但月亮总会穿过一层层的阻挡,把亮光投射到海平面上,随着海面的波动,静静地躺在那里,似寂寞,似孤独,似哀伤,似惬意,我想只有月亮自身知却答案。
后背上轻轻地披上了一件衣服,我转过头,老金用一种怜爱的目光看着我,虽然是晚上,但月光通过海平面折射到老金的脸上,面部神情依然是那样的清晰可见。
“谢谢”我礼貌地说道,然后又转过身望向一望无际的大海。
似乎因为披上衣服的缘故,身体有些暖暖的,这样的关爱让我有所感动,但头脑又浮现出唐胖子与田龙暧昧的画面时,泪水又不断的涌了出来,身体开始有些抽搐。
“梁子,有什么话就说吧?有什么不快可以发泄出来,这样憋在心里会憋坏的”老金拍了拍我的肩膀轻轻地说道,
我转过身再次看向老金,却发现老金始终跟在我的身边,从刚才到现在,一直默默地守候着,就像一位长辈去呵护晚辈一般,是那样的耐心与坚持。
“老金,你说人活着有什么意义?”我淡淡地问道,
“人活着其实就是意义”老金边说边拿出纸巾递给了我,
“你不会想……”老金突然说道,然后向前一把拉住了我的手,
“你不用怕,我不会跳下去的”看到老金的动作,我说道,
“怎么了?从那天的电话开始到现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老金见我情绪稳定,轻轻地问道,
“我被人甩了”我回道,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我扭过头看向大海,不想让老金看到我这般狼狈的样子。
“你是说唐总把你甩了?”老金惊讶道,
“是”我擦完眼泪,转过头,强装淡定的回道,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会不会是个误会?”老金小心翼翼的问道,
于是我就从那天打开电脑开始说起,把所有的经过都详细地向老金说了一遍,尽量客观理性,不加任何猜测的把自己亲眼看到的一切讲了出来,但始终没有把我与斌子的对话讲出来。
我观察着老金的脸部表情,一开始由平静、耐心的侧耳倾听,慢慢变成紧凑、紧张,最后有些愤怒,甚至看到他的手不由自主的攥起了拳头。
“梁子,你为什么不去质问他?”坐到驾驶室里,老金缓缓的开着车问道,
“您觉得我有必要再去问吗?您不觉得应该是他向我解释吗?”我用了两个反问的问题说道,表情有些难看。
“太不像话了”老金拍打着方向盘生气的自言自语道,
车子一下子有些摇晃起来,老金快速的把车子调稳,慢慢地停在路边,熄了火。
“抽烟”老金拿出两颗烟点燃,把其中一颗递给我说道,
“梁子,当我遇到你之前,我不知道同志的爱竟会有如此的美好,那时,我几乎经常的更换朋友,没有感情,只有肉体的碰撞,当看到你这么执著的去爱着唐总的时候,我忽然发现,原来同志之间也有真爱,所以我厌烦了那种肉体的欲望,看到你,我觉得就很幸福,没想到唐健他妈的这么不珍惜”老金说道,
“老金,我突然看不懂人性这一面了”我说道,
“不是你看不懂,是你遇到一个没有人性的人”老金吐了一口烟,淡淡地回道,
“我现在都不知道怎么办了?我觉得天都要塌了下来,以后什么还是我生活的支撑点?什么也是我活下去的希望?”我激动的说道,
“我跟你讲,你的今天就是那个叫什么什么田龙的明天,你看好吧!甩一个也是甩,甩两个也是甩,这东西,唐健会上瘾的”老金愤愤不平的说道,
“您别说了”我打断道,
“你现在还爱着他?”老金用一种不解的表情看着我问道,
“以前爱,现在我不知道,我满脑子都是他,每当闭上眼睛,挥之不去,甚至看到眼前的一切都有他的影子,你说这还是爱吗?”我背靠着座椅深沉地说道,
“这个我理解,一个深爱过的人,哪那么容易就能忘掉,何况才刚刚发生的事情,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老金问道,
“您问吧?现在我在您眼中,还有什么不能问的?”我淡淡地回道,
“如果唐总向你解释,并且对自己的错误加以道歉,你还会接受他吗?”老金想了一会儿,认真的问道,
“会”我不假思索地回道,
“为什么?”显然老金对我的回答有些惊讶,脸上顿时写满了困惑,
“因为人这一生,难免会犯错,如果他知错了,我会再次大度的接受他,因为,他是我这一生中最爱,也是唯一释放爱的人”我回道,
“真是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老金拍着方向盘,点着头有些遗憾的回道,
“拿出手机来”老金说道,
“干嘛?”我疑惑道,
“给他打电话呀”老金说道,
“给他打电话干嘛?我说什么?”我不解地回道,
“你不是想和他在一起一辈子吗?他那边僵着,你就应该大度一些,明白吗?你就直接问他‘我想给你解释的机会’”老金认真地说道,
“打呀”见我有些发愣,老金接近于吼道,
我拿出手机,用颤抖的双手触摸着屏幕,终于下定决心的按下了拨通的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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