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满载食物的小火车缓缓地开来,没有鸣笛,也没有蒸汽,像似遥控一般,缓缓地停在了我的跟前。
服务员把一盘盘食物从小火车身上端了下来,放到餐桌上,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然,而我的心里却泛起一阵阵涟漪,时刻不能平静下来。
我把海鲜、肉、菜一股脑地都倒入火锅内,像似把原本单纯地火锅底料加入太多复杂地东西,一时之间,沸腾变为平静,像似在孕育什么。
“爸,这里的火锅很有特色,传菜都是小火车代替”我终于打破了原有的平静,
“嗯”老爸只是应了一声,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一丝的表情,
“爸,您喝酒”我给老爸斟满酒杯后说道,
“来,咱爷俩好久没喝酒了,先干三杯吧!”老爸依旧平静地说道,
“嗯,是很久没在一起喝酒了”我边说边举起酒杯向老爸的酒杯碰去。
三杯酒下肚后,内心稍微有些平静,老爸向来都是这样,话虽不多,但所有关爱地表达方式似乎只在于行动上。
“小林呀”老爸夹了一块刚刚煮好的肉放到我的餐盘里说道,
“爸,您好像有话要说?”我小心翼翼地问道,脸上尽量表现出淡定地笑容,
“这几天玩的开心吗?”老爸问道,
“恩,挺好的,感受一下大自然,收获挺多的”我回道,
的确,此次的黄山之行收获真是很多,如果没有老尹的安排及陪伴,我想我内心的心结也不会这么快慢慢地解开,虽然现在仍旧处在心情低谷阶段,但总也能释怀。
“那就好,听你妈说你前几日心情不好,出去散心了,爸特地来看看你”老爸说道,
我抬头看了看老爸,老爸正在低头吃着餐盘里的食物,在白色衬衫的衬托下,老爸的动作显得是那样的绅士,轻轻地拿起餐巾,优雅地擦拭着嘴角,一切显得是那样的平淡与自然,
“爸,儿子敬您一杯”我边端起酒杯边说道,
“呵呵,来”老爸笑着应道,与我碰了碰杯,
“谢谢您”在碰杯地那一刻,我充满感动地说道,
“这孩子,莫名其妙”老爸打趣道。
我冲老爸笑了笑,太多的情感倾注到这杯酒里,此时,只有缓缓地喝下,再慢慢地释放。
“小林,带爸去海边走走吧?”走出酒店门口,老爸向我说道,
“好吧,现在正是晚上,去海边散散步也是不错的”我回道,
拦下了一辆的士,让爸坐在后排,我本想关上门坐到前排时,老爸却拉住了我的手,
“小林,坐在后面,陪着爸”老爸轻轻地说道,
我点了点头,与老爸并排着坐着,老爸伸出胳膊放到我的肩上,轻轻地拍了拍,像似安慰般,是那样的有节奏。
“你们父子俩长的真像呀!都那么帅气、好看”司机师傅打趣道,
我冲司机师傅笑了笑,算做回应,老爸依旧拍着我的肩膀,没有反应,沉稳地脸上丝毫看不出任何异样,双眼目视着车窗外,有些呆滞,好像在思考着什么似的。
突然很享受现在的时刻,曾几何时,幼小地我,总是耍赖皮般抱着老爸浑圆的熊体,纠缠着老爸为我讲故事,老爸始终很耐心地拍着我小小的肩膀,慢慢地哄我入睡,那时的感觉,如今像似在重现,而变化最大的也就是人了,我已长大成人,无需老爸的呵护,老爸已不再年轻,更多了一些沧桑感。
我慢慢地将头依偎在老爸的肩膀上,感觉是那样的浑实,那样的温暖,就像一个安全且平静的港湾一般,不会有任何的风雨。
能感受到老爸低头看了看我,呼出地气息打在我的脸上,有些暖暖地。
下了车,我与老爸并排着沿着海岸线走着,此时正值秋季,天气有些凉爽起来。
一丝轻凉的风扑面而来,吹拂在我们的脸上,我看向老爸,老爸正望着大海,表情沉着,
“爸,您想什么呢?”我轻轻地问道,
“小林,爸发现你真的长大了,有什么心里话都不向老爸说了”老爸转过身说道,
“爸,您是不是有心事?”我有些不解地问道,
“你去北京的事,爸已经知道了”老爸淡淡地回道,脸上似乎多了一丝哀伤,
“这个斌子,不是告诉他了吗?”我有些埋怨地自言自语道,
“不怪他,他是担心你,才打电话告诉我的”老爸说道,
我没有说话,因为我已不知说什么,斌子定然把所看到的一切都讲给老爸了,老爸是个非常聪明的人,定然会浮想很多,但对于老爸来说,同志的概念几乎是没有听说过,传统的思想观念定然不会想到那里去,我暗暗的舒了口气,
“爸,我是有急事处理,可能心情有些反常,您别听斌子胡说”我回道,
“小林,你不用解释,爸都知道了”老爸淡淡地说道,
“爸,您都知道些什么?”我有些紧张地问道,
“小林,爸只想告诉你,你还年轻,走错了一步没有关系,选择错了一次也没有关系,至少我们经历了,我们明白了,前方的路还很长,你已经尝试过没有结果的东西,虽然伤过,但可以没有遗憾地走上正确的道路,年轻人不怕跌倒,最怕的是爬不起来”老爸意味深长地说道,
我有些惊讶地看着老爸,老爸依旧是那样地沉稳,严肃地脸上露出惬意地微笑,我知道,老爸什么都知道了,虽然老爸是个很传统的人,但任何东西的本质却是看得十分清楚的,不知当老爸知道后的时间里,是怎样慢慢地说服自己的?也不知老爸今晚是用多大的勇气来点破我的?更不知坚强地老爸,内心是怎样痛惜自己的儿子的?所有的不知,都代表了一个含意,老爸的胸怀是何等地伟大!
“爸,谢谢您”终于眼泪控制不住的留了下来,我紧紧地抱着老爸,不住地哭泣,
“好了,都过去了”老爸拍着我的后背安慰道,
过了许久,我缓缓地离开老抱的怀抱,擦干脸上的泪痕,
“爸,把您的衬衫弄湿了”我抱歉地说道,
“哈哈”老爸听到我的话后发出爽朗的笑声,似乎觉得我有些可笑,但笑过后,我明显发现老爸的眼角也侵着泪花,那是疼惜、怜爱甚至是释然后舒心的泪花。
我也勉强挤出些许笑容,拿出纸巾,擦着老爸眼角地泪痕,然后揽着老爸的双肩,慢慢地走在海岸线上。
秋天已经到来,一片片枯黄的落叶轻轻地飘落到脚下,我蹲了下来,捡起一片落叶,拿在手里,
“小林,你现在就像这片落叶一样,终于着地了,曾经的美好都已在记忆里,最终还是要回归大地”老爸指着我手中的落叶淡淡地说道,
“爸,您懂儿子现在的心情吗?”我轻轻地问道,
“爸懂,爸一直都懂”老爸停下脚步,认真地对我说道,
我手捧着枯黄地落叶,面朝向大海,有些伤感,也有些释然,轻轻地说着,
秋风。秋雨。秋水凉,秋思。秋愁。秋夜长。
秋情。秋景。秋蝉唱,秋霜。秋露。秋叶黄。
片片秋叶撞秋窗,丝丝秋雨打秋江。
魂随秋去伴秋往,秋吟秋泣断愁肠。
“呵呵,一片落叶竟然能让你读出一首诗来”老爸拍了拍我的肩膀笑道,竖起大拇指在我的眼前摇晃着,竟让我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我没有说话,手捧着落叶,自然地把它抛向了大海,同时一并把我那颗伤痛的心抛向了大海。
“重新新的生活吧!时间会让你慢慢步入正轨”老爸淡淡地说道,
“爸,我扶着您”我边说边扶着老爸那壮硕的身体,一步步,散步于这秋日海边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