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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他是怕回去,车上坐着一个人,总有个伴,如今到了家里,又是一片静寂,他竟有点不知道如何自处。唉了口气,把电视打开,房里有了点声音,仿佛就多了点生气了,然后去洗澡,一个人习惯了寂寞与冷清,如果是一直这样下去,也许没有什么,怕就怕一种热闹后的冷落。如果又是一个人,王峰却失去了从前一个人的时候的那种潇洒。如果时间能从头再来,也许宁愿从来没有相逢过。
王峰拿起电话,想要拨靳新的号码,只拨了三个数字却没有再拨下去。心想暗暗想着:“我既是要他习惯。为什么不是要我自己去习惯呢?”站起来,关了电视,一步一步地挪着回到卧室里,打开卧室里的灯,同时关了厅里的灯,,大厅里的黑黑沉沉,衬得这卧室里的灯静静寂寂。王峰几乎是第一眼就看到那一道闪眼的亮光,他猛地一震,他知道是什么,走过去拿了起来,不错,正是他送给靳新的那条项链,灯光下依然如故,莹莹生辉。捧着项链在手心中,他忽然明白了靳新的意思到了这个地步,如果说王峰还能自己欺骗自己的话,那他就真的是傻到了家了。王峰只觉得全身如同泡在冷冷的冰里,心里想着:“靳新,这又何苦呢。还嫌对我的打击不够大么?”王峰忽然觉得自己全身酸软,竟至无力站立了。坐在床上,心里空空的,想要去思念谁却不知道有谁还可以给自己去思念,脑子里掠过欧阳山,掠过大刘,掠过小郭,还有小邢的影子。又掠过了父母与两个哥哥,唯独不敢去触碰,那本来是最清晰的影子。原来思念是这样的。卧室里的灯影下,自己的影子也跟人一样一动不动。说实话,就算以前一个人时,他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感到孤独过。他很想把手里的这条链子扔掉,心里却还是知道的,就算扔掉了这链子,有很多事还是扔不掉的。等自己恢复了力气后,他才站了起来,把那链子锁进了柜里,当然不可能把记忆也锁起来的。
做什么好呢,王峰打开电脑,打开邮箱,看里面有没有信件,可是奇怪的是那个“流浪的感情”也不再来信了。人在寂寞的时候总希望有点安慰,却偏偏就是没有安慰。王峰只好关了邮箱。这个时候,他忽然很想念每个可以说话的人。可惜没有,于是打开网站。胡乱地翻着网页,也觉得无聊,他看了看时间,还不过是十点多。睡觉还早了点。可还要做点什么呢。他却真的想不出来了。点击《朋友别哭》的网站,看了一下里面的日记,王峰忽发奇想,不如自己也在上面写一写吧,反正无人认识的,只当是诉诉苦也好,他进入去注册了一个名字,也学着别人去写日记了。王峰写了长长的一篇,不过也是说说自己的苦恼与无奈的感受,写完之后长长的松了口气。自己再回头看看,觉得文字实在是词不达意的那种,心里暗笑自己,其实还不过是无聊罢了。但也可以算是一种不错的发泄形式吧。因为他心里确实是轻松了很多了。
看看时间在自己写日记中不知不觉地过了一个多小时,也是该睡的时候了,关灯上床,可是这张床上少了一个人,显得特别的空,被子里竟还似残留着靳新的气息,躺上床时,王峰仍是情不自禁的想起了靳新来,他对自己说:“睡吧,想有什么用,醒来就又是新的一天了。”可是这时电话却响了起来,王峰急忙打开手机,一看,不由得又是一阵失望,是大刘的,心里有笑自己敏感了,他倒以为是靳新的来电,于是也不开灯接过来听,大刘问:“睡了吗?”王峰笑了起来说:“你不是废话么?有事呀。”大刘笑着说:“我睡不着,拉个人来陪我呀,在干什么?”王峰笑着说:“我刚刚在《朋友别哭》上写了日记。”大刘说:“没想到你还会写日记呀。”王峰叹气,说:“实在也是无聊透了。”大刘沉默下来,半晌才说:“知道你呢。”大刘沉沉实实的声音,让王峰忽然有点想流泪的感觉。不是感动,也不是思念,是缘于他说中了自己的孤独。这时没有人在看自己,黑了灯,外面微微的亮光,他连自己也看得不清,他本来就不用控制自己的情绪,可是奇怪的是他这时反而流不下泪来。大刘电话里还在说:“人就是这样,开始是肯定不习惯的了,不过久了就没有事啦。我这是经验之谈了。”王峰问:“要多久才习惯?”大刘却在回答这句话的时候又笑了起来:“你倒像是个怨妇问老公的样子。”王峰想想自己的话,也不禁好笑起来,只是心还是酸的。大刘也不让王峰回答,说:“你有空不如上去看看天涯里的东西,那里的人才是高水平的,当然不是全部。不过总体上还是比朋友那里高点。”王峰说:“我知道,也常去看,就是怕那里的水平高,所以才敢在朋友里发日记的。哈。”大刘说:“我喜欢上天涯,天涯里的人能写能说的不知道有多少,不过刻薄人也不少,最近有个帖子专门骂已婚的人出来找朋友的,看看不觉让人汗颜。”王峰反正自己也没有睡意,随口说:“哈,正中你的要害了啊,说说看,看别人是怎么说的。”大刘却叹了口气没有多说。只叫王峰自己去看,说实话,王峰自己是未婚的,也不太留意那些针对已婚的帖子。大刘叫他去看也没有太在意。只应付着回答了。大刘又说:“看看也算是一种收获吧,因为可以知道外界或者是同行里对各种各样的看法的。也许有一天你也会走到这个地步的。”王峰笑了起来,说:“外界的从来就不承认同志。不看也罢,至于同行里的人,本来就应该是同根的。可以理解吧。”大刘倒是有点气愤的样子了,说:“如果是念在同根的话,那就不应该相互对骂了。比文化大革命还乱。各种精彩的语录让人目不暇接。”这话倒让王峰来了兴趣。问:“什么精彩的呢?”“你自己去看吧,”大刘接着说,“一个据说是女同的跑来的了左岸来,把已婚的那个帖子,只稍改了几个字帖了上来,改为未婚的,却招来了围攻,哈,真是可笑,那里面骂人的话,都不知是些什么嘴脸。”王峰听他的说话也猜了个大概,心里不禁觉得索然无味,若说对骂,有什么好结果呢。于是不禁懒懒的说:“才懒得去管别人的事呢,睡啦。”大刘叹了口气,说:“我还是睡不着,刚才看了几篇文章,有两篇是一个清瘦什么写的,写得真好,四个字“谁舍谁收”问得多么无奈与寂寞。还有那个叫梦西什么潭的,写的是说一个人的世界。让人看了真的无法不感动。”王峰只听得“谁舍谁收”这几个字时。不禁一阵感触,压了压心情,说道:“我可从来没有看见过你这么多愁善感的。”大刘叹息着说:“同志里,能够不多愁善感的人还是很少的。当然是年轻的就多点。只是不知道这些年轻的同志到了三十后又或者更大一点时,不知道又会是什么样的心情了。像我这样都到了四十了,又怎么能不多愁善感呢。这圈子里只怕不是我们这种年纪的人混的。”说到这里,忽然又笑了起来:“用个混字不应该,像是把同志及圈子当成了什么地方了。亵渎了自己,也亵渎了同志啦。”王峰无言以对,只是觉得年纪大了也许是真的是这样了,心里沉重得很,大刘仿佛看到了王峰的心情。也不再说什么了,只随便地聊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两个道了晚安,就挂了机,王峰却在想:“同志要面对世俗的偏见,本来就够难的了,还要打内战。不是自己作贱自己么?”想到作贱自己的事,他不禁又想起了靳新,犹豫了半天,终于还是忍不住发了个短信自息给靳新,说的是:“不要睡太晚了,注意身体。”发完了又想:“不知道他睡了没有,如果是没睡呢。”想来想去,就算靳新睡着了还是没有睡着,他猜想靳新也不会想起他了。摸着自己挂着的项链,想起那条锁进了柜里的项链,王峰就这样胡思乱想着,竟也能睡了过去。
第二天,王峰照常晨练了,回来经过张大婶的早餐档时,他还是买了一份早餐,张大婶见他只要一份早餐,问:“一个人呀?”王峰说:“是的,从此以后ẈẆẈ.₉₉₆₉ẋṡ.ḈṎḾ,又要天天光顾你的早餐了。”张大婶抬头看着王峰,满脸惊疑的神色,问:“你们不是同居了一个多月了么?”王峰不禁哭笑不得,说道:“那有这回事呢,以前是同学的一个弟弟在我那儿住,现在找到了工作到上班那里住啦。”张大婶这才宽了容,说:“我还以为你请客就忘记了你婶了呢。原来是同学的弟弟。”大婶一边递过早餐,一边笑着说:“还是没找到女朋友呀?不怕,有大婶呢,赶明天给你介绍一个,包你满意。”王峰笑了起来,但心里却是发苦,有时有个人关心未必就是好事了,但口上还得说:“先谢谢婶啦。”也不等她再说,放下钱,飞一般地走了。
这一路在晨曦里看路旁的树木和花草,原来竟又在绿如盖的枝上长出了新芽了。心里不禁想:“是草木知春吧,时间过得真快。”其实南方这个城市里本来就很难分得清春夏秋冬的季节。如果不仔细,准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但就算是再不分季节,时光还是悄悄地溜走了,人也会一天一天地老去。王峰想起大刘昨晚所说的话,心里又有点难受起来。不知道自己真的到了三十又或者四十的时候又会是什么样子的呢?他从来不愿意去想这个问题,其实不过是在得过且过罢了。前面的跟他看得清楚,但将要走的路他却不敢去想得太清楚。一个同志,不知道是不是都要这样活着的呢?
回到家里,手机上有一条信息,是靳新的:“哥,你昨晚给我信息时我已经睡了,我睡得很好。不用担心。”寥寥数字,王峰却读得仔细,仿佛要从中读出点什么,不过尽管他读不出什么来,但还是心安。不为什么,就为这是靳新一大早就发来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