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第19章 m.6969xs.cc

  音乐声响起来了，王峰一听，又是那种悲伤的调子。一向喜欢这种调子的，这回子听着却有点厌烦起来了。不禁真的有点感叹心情的作用。看靳新，只见他一拿过话筒似乎就马上变了个人了。脸上流露出的就是那种与音乐想配的忧郁感，低眉回首间，是一副惹人怜惜的样子。眼里似乎又再现了初见时的那种让王峰心动神驰的神色。王峰心里一动，呆呆地看着靳新时，忽然间有了一个想法：“不知道这个唱歌的是真的靳新还是平时的那个没心没肺是真的靳新？自己喜欢的是一个真实的人还是一个虚假的影子呢？”看着灯光下的那张纯洁的脸，王峰心里忽然有点迷糊了。不觉叹了口气，“头儿，靳新唱的也许还是古诗词吧？”忽然听到大刘的问话，声音很大的，王峰马上醒悟过来，大刘不是在问什么歌的问题，不过是在提醒自己而已，王峰知道，自己根本就不应该在家人面前露出这样的情绪来的。还好，他看了一眼王爸与王文王政，三人正聚精会神的看着靳新，于是连忙收慑心神，说道：“不知道，听这音乐只怕也是个八九不离十的了。”大刘一笑，也不再问，调头也去看靳新了，王峰心里感激大刘，看着大刘的背影，灯光下也有说不出来的寂寞感，可每次在对着人与事的时候，王峰却看不到大刘的半点愁意，这当中又有着多少的真与假啊，他忽然不愿意去猜事情的真与假了，因为这竟有损了自己心里最亲近的两个人的形像了。如果连这两个人也都怀疑了，也许自己还真的要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去住了。但这会是自己真正的希望么？

  音乐声本身就有着古韵味，古琴的声音单调却又深幽高远，低音时，一弹动便是一种沉沉实实的响声，直在你心里回响；高音时，却又是一声声直高入云霄的，并不尖锐，依旧还是一如流水般的轻柔。连心不在焉的王峰，只稍听一下，也不得不感叹古乐器的魅力了，只听得靳新唱道：

  “浩渺云烟断水涯，

  眼前光景乱窗纱，

  一路清风人远去，何处？

  行人掩映泪相答。

  月下清梅形骨瘦，因酒？

  悲风落雁舞平沙。

  心事年年还可在，应改？

  多情无语问琵琶。”

  王峰听他唱的是一首宋人所作的词，只不知道这里的人当中还有谁识得，而且只怕也没有人知道了，因为老爸老妈还有两个老哥都不是喜欢文字的人，但出乎意外之外的，王峰竟看到大刘调头过来，听到他对自己说：“这是《定风波》吧？”王峰吃惊地看着他，大刘笑了起来，说道：“你以为我是个大老粗？是个草包？不懂这些东西？对吗？”说完却又轻轻的叹了口气。王峰摇摇头，不说话，他不会想大刘是个草包，谁敢说大刘是个草包？只是不愿意去说这话，

  靳新的这一段词唱完了，但厅里的人却没有说话的，王峰看各人的表情，也正如自己所想的那样，王文王政都惊奇地看着靳新，他们绝对想不到靳新会唱得这么好的，只睁着眼，张着嘴巴，王爸则闭着眼睛，手指头在桌面上随着音乐的节奏轻轻地敲着，王妈与表姨妈还有大嫂二嫂则是一副笑脸，似乎没有容入那种忧伤的气氛里，几个小孩子也不再吵嘴，静静地听着，小三子的头则更低了点儿，只怕是惭愧自己的无能吧。音乐的感染力一向是最强的，这是王峰的认为，而且第一个都似乎都容易被伤感感动。这不知道要不要算做是人的通病。反正现在听的人的表情都不是出于虚伪的表演，这一点王峰是看得出来的。

  “年少不羁也问情，

  依依相送过长亭，

  待到如今方醒悟，眉目，

  闲愁一点重还轻。

  惯看阶前花满径，风定，

  且将心事酒来平，

  一醉浮生成幻梦，谁懂？

  琵琶暗哑无人听。“

  两首《定风波》唱下，王峰听得暗自叹息，古人的词怎么就和自己的心情竟是这样的相仿了，不知道千古以来，这爱，这情，这愁，是否都是一样？细细品味词中句子，竟再无心情听下去了。于是离座而起。走到外园里去透口气，夜色已浓，园里除了灯光映照的亮光外其余的都是黑黑的一片，就如同眼下王峰的心情一般，不过园里还有点花香，王峰知道应该是那株玉兰花在开花了。有风吹来，香气郁郁，却渲染不了心情，园外还能听到歌曲结束时的古琴的重重击落的声音。但在这空寂的花园里听来，那声音真的要动听了很多ẈẆẈ.₉₉₆₉ẋṡ.ḈṎḾ。只不过再好听也不过是徒添了很多心事。王峰静静地想着自己该何去何从，终于还是发现那不是自己能解决的问题，“既然是无法可想的事，那就不想吧。”王峰要坚定自己的信念，仰头看着稀落的星空，高远得很，耳边响着的是古琴的声响，心仿佛也沉静了下来了，想道：“闲愁一点重还轻。不知道我的愁也是不是闲愁来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忽然发现一个人独处这种境地时，没有了从前的焦虑与不安了。却不知道这种沉静是不是来自心灰。“你想怎么办？”身后有人问。王峰吃了一惊。回过头来看时，发现是大刘，王峰苦笑，但他还是对大刘说出了一句连自己也没想到的话来：“我要去参加培训，因为我太累了点。”大刘叹息道：“那也是好事，其实不管你怎么想，心中有了牵挂，那怕是徒劳的，也有些意义了。”王峰要说些什么，却又不愿意说了，大刘对他说：“你爸叫你回去呢，进去吧。”王峰忽然又是一阵无来由的紧张/也不知道老爸会不会对他说什么了。但想想也不可能有什么。于是就跟着大刘进去了。走到门口时又听到大刘在身后的一声叹息。五峰回头看大刘，却又只看到他的一张笑脸。王峰惘然。

  进了厅里，看到靳新唱完了歌了，正接受一班女歌迷们的问话。靳新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听着，王爸则正在跟小三子说话，小三子也是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王峰看他们两的神情觉得好笑，同是一副样子，但毕竟小三子的来得真实点，王政与王文在交头接耳，不知道说点什么，王峰和大刘走到原来的位置上坐下来，王爸停下来，看着王峰说：“小三的工作，你看怎么安排一下好呢？”王峰一愣，王爸说这话肯定不是什么真实的话题来的，因为王文王政那个要安排工作还不行，他却来问自己，王峰满肚子的不解，吕里应付着，却猜测着老爸的想法。好在王爸也不用他猜，说了几句闲话就问他：“你为什么要去培训？真的很累吗？”那目光里满是审视的神色，王峰点点头，王爸点点头低声说：“好像没有看见过你有这样子的。你老妈也太霸道了点。好好的一个人，都要被她弄得不成样子了。”王峰明白王爸说的是什么。心里苦笑起来，只听见王爸又说：“你其实不要管你妈。遇到好女孩子就谈一个吧。哪里有这样的妈妈的，不许儿子谈对象的。”王峰嘴头上“嗯嗯”应着，却不知道用什么话去说，扭头看那大刘，只见大刘一副笑嘻嘻的样子，于是瞪了大刘一眼，听得王爸又说：“你去参加培训也好，就当散散心吧。”王峰答应着，看看被老妈几个人围着的靳新，心里也不是滋味起来。

  王文与王政在王爸跟王峰说话的时候是绝对不插嘴的，现在王爸的事完了，王政才说话：“王峰，你同学的弟弟还真有潜质，可以让他去参加选秀。这样看他的造化，是否还会有一个新的出路。”王文也笑着说：“看不出来，如果有人肯捧的话，还真可以成名也说不定。这样也比他现在干的那种活要好得多了。”大刘说道：“真的能有点好处也就罢了，只怕这事也不一定是好事。靳新毕竟还小。”王政奇怪地看着大刘，大刘一笑住了口，王文说：“你是说娱乐圈子里的事吧，这倒是听说过的，不过看他自己的意思吧，他没有什么文化，要也头只怕也不是那么容易。”王峰倒是担心起来，不过看靳新现在的样子也真的很满足，不就是几个人的赞吗？王峰倒也觉得靳新不过是孩子气的好强罢了。不过他也不去想了。听到王爸又轻声说：“王峰，你有就谈一个吧。别理你妈。”说着却又偷偷地看了一眼王妈的方向。王峰、王文和王政看到了，三兄弟相视而笑。王爸倒不以为意，说：“跟你妈在一起也久了，她的性子我还不知道，刀子嘴豆腐心，不过少惹她生气就是了。夫妻一起生活，其实就是相互容忍相互体谅。”说着哈哈一笑。王政与王文都点头赞成，

  等靳新从那边过来了，王文和王政又赞了一回，王峰看靳新早被赞得兴奋不已了，一个劲地问王峰：“哥，哥，你说我唱得好吗？”王峰说：“你从来都唱得好。更何况现在呢。”靳新高兴得只裂嘴笑。那神情真的是可爱，王峰只看得呆呆发愣。

  几个男人都商量着怎么样让靳新去报名参赛。王妈那里也过来了。说：“小新唱得很好，到时拿个奖回来应该不是问题来的。你们看怎么样。”王政笑着说：“如果大家都像我们这样想的话，自然是没有问题了。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总不能一下子就定了吧。”王妈不高兴了。说：“怎么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了。我就没有听到比他唱得更好的人。”王峰怕等下又闹什么脾气了，于是连忙说：“妈，就像你爱吃青菜，别人爱吃肉一样，各人的喜欢是不同的，难说个个就喜欢靳新的这样的歌曲了。对吧？”王妈笑了，说：“小新，别理他们，去赛，然后争点气。拿个奖回来让他们看看，阿姨支持你。”王峰看靳新时，倒发现他听了“天外有天，人处有人”这句话有点失落的样子。问道：“靳新，你没事吧？”靳新听到王峰的问话，说：“是啊，你那个王国风就唱得比我好。”王爸说：“不管好不好，只要参加了，对自己就是一种锻炼吧。”表姨妈过来了。对着大刘说：“你能不能看看商平那里还有没有事情可以做的，我想看能不能给小三子一个机会。”大刘想想应该不是什么难事，不过也不能胡乱答应了，于是说道：“好的，我去问一问呢，”王妈倒有点不高兴了，说道：“不是说了么，小三子的事叫王政帮忙找份事做就好了。还要去麻烦别人？”表姨妈陪着笑说：“我是想看看小三与小芳有没有可能。”王妈笑道：“你还愁小三没有人要吗？”说得一屋子的人都笑了起来，只小三子红着脸坐着，只不敢抬头了。大刘笑嘻嘻地说：“说到喜欢，这里有个现成的例子，别人不一定喜欢小新的唱法，正像是现在在人，今天看了一篇文章，除了大多数的男人喜欢女人，竟还有有的却是男人喜欢男人。嘿嘿，还说这本来就不是勉强来得的，阿姨你说是吗？”王峰只听到大惊失色，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大刘会说这样的话。这话在这里说，合适么？可大刘已经说了，还能怎么样，也就只好等着家里人的看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