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天命有为：六十五、小易容易

  此时小易这般唐突，绝非一时心血来潮。

  那日小易跟随高升平他妈陈红兰、在老纺织厂家属院门口布告栏看到那张艳照后，他就一直觉得照片里有个男的实在是很眼熟，但心头又不太敢认。直到最近送菜送肉上门，看到和照片上样式一样的沙发和落地灯的时候，他这才在心头落了实锤。

  不到十二岁，他就跟到他老汉在纺织厂这边路边边摆摊卖肉，成天风里来雨里去。虽然后来迁到农贸市场，自己屋头又买了门面房子，但他心头始终认为自己是个做苦力的下等人，因此从小特别崇拜和喜欢那些有知识文化、读书得行的。这其中啊，纺织厂陈嬢孃屋头的那个儿，就是街坊邻居口中读书最得行的那一个。

  有那门几次，那个娃儿陪到他妈老汉来市场买菜。小易特地看了看，不过是个白白胖胖的小孩，个子矮矮的，比Ẃẃw.➒➒➏➒ẊṤ.CṎḾ[言情小说网]Ṃ.⁹⁹6⁹xs.com：Ẃẃw.➒➒➏➒ẊṤ.CṎḾ自己小上两三岁的模样。也不见得多聪明伶俐，但就是眉头眼角的乖巧温顺，通身衣服齐齐整整，让人看了觉得很安逸。这让满身血肉油污的小易，不觉自惭形秽了起来。

  陈嬢孃让他喊自己“小易哥哥”，那个娃娃也乖伤了地就跟着喊“小易哥哥”。平时喊他哥哥的妹仔娃儿多得很，但不知道为啥，这个娃娃喊一声哥哥，自己就脸红脖子粗的，搞得手头拿刀都准星不稳，差点砍到他老汉的手指拇。惹到他老汉飞起就是一个耳式，口中大骂到小麻批娃儿你眼求瞎了啊，差点砍到老子手指拇了！

  自此小易就上了心，总盼着那孩子再来菜市场买菜，再叫自己一声小易哥哥。不过可能是读书很忙的原因，一年中见得到这个娃娃来菜市场的次数，也就那么一两次。而且年纪越大个子越高，见了他也不再喊他小易哥哥了。但每当见到，小易总是忍不住心头莫名其妙的激动，手头的刀也松缓一些，尽是把最好的肉割给他屋头。

  不过后来自己长大了结婚了生孩子了，那个孩子上了大学当了老师做了校长。虽然偶尔也还见得到，但不过是老街坊见面点个头而已，那种莫名其妙的感觉早就没有了。直到那天见了那张照片！

  他第一眼就认出，那个仰面朝上、躺在沙发上的男的，是高升平！虽然照片不算清楚，自己也不过匆匆看了一眼，但那眉眼间的温和乖巧，却还是少年时记得最深的模样。这几天送菜上门，见到图片上的沙发落地灯，就更加在心里确信了此事。

  他见那张沙发尺寸够大，两人在上翻滚也相当宽绰。但瞬间又被自己这种想象吓到了！天啦，这两个男的没穿衣服，在上面抱到翻来滚去地干啥子啊？吓得他赶紧放下菜，跑下楼来。脸红脖子粗的，走路都开始飘飘忽忽了。

  到了晚上，历来睡眠很好的小易失眠了！他老婆打麻将从来都是打到大半夜才得回家，回来后也不得挨到他睡。小易白天累晚上睡得早，所以两口子虽然才五十上下，但早就不做夫妻间的事了。这晚小易翻来覆去睡不着，总觉得下体有团火在烧，脑子里尽是图片上没穿衣服的胖男人和白天看到的那张大沙发。好不容易熬到半夜2、3点，才等到他老婆回家来。

  他老婆见平时睡得很早的老公居然这个点还没睡觉，觉得很是奇怪。小易也没多说啥，只是主动伺候他老婆洗脸洗脚，洗完后又黏糊糊地靠着他老婆摸来摸去。他老婆也懂得起，嗤笑着伸手在他裤裆里抓了一把。两口子一同睡觉，做那件熟悉的事，自然不在话下。

  第二天一大早醒来，小易轻手轻脚地下了床，生怕吵醒他老婆。因为要骑摩托去肉联厂拿肉摆摊，所以需要出门得早。路过纺织厂家属院门口的时候，他把摩托车停了下来。那门口的布告栏现在空荡荡的，底板尽是乱七八糟地黑白贴痕，在还未光亮的晨色中，看起来触目惊心。

  小易忽然又想到点什么，下腹那团火再度烧了起来。他赶紧顿了顿脚，重新踩燃了摩托车的油门，一往无前地冲进了前方的黑暗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