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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下班后,我提着两瓶酒,敲响了老傅的家门。隔了一会,才听见里面有些急促的脚步声,里面的门打开了,从外面的铁门,我看到老傅系着围裙,站在那里,憨厚地朝我笑。
“来了?”老傅把铁门打开,笑呵呵的领我进屋,看到我手上的白酒,立即严肃着脸,“怎么还带着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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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傅,我这不是给你带的,我一会还要拿回去呢。”我知道他接下来肯定会说,年轻人在外面打拼不容易,不要乱花这冤枉钱什么,所以,我赶紧说出这句话,以此来堵住老傅的唠叨。
老傅接过我手中的东西,放在桌上,又返回来从鞋架上拿了双拖鞋放到我脚下,我每次来,他都这样。
“呵呵,你一会要是不带回去,叔就把你的脑袋瓜打烂。”这些威胁我的话,老傅是笑呵呵的说出来的。
“老傅,这么暴力的话你都说的出来。”我穿上拖鞋,把脱下的运动鞋放在鞋架上,跟在老傅屁股后面,回应道。
“那是,你忘了我以前是做什么的?以前审问罪犯的时候,比这凶多了。”
“是吗,您这整天乐呵呵的,凶起来能多可怕?”
“算了,还是不要吓着你了。”
老傅说着说着,不禁黯然神伤起来,他叹了口气,低声说道,“你先坐会,我去厨房忙会就可以开饭了。”
说完,老傅拖着腿,一瘸一拐往厨房走去了,我不敢去扶他,他很要强,有一次看他走的那么辛苦,便要扶着他走,被他狠狠推开了,力气很大。之后,我便没有在扶过他了。
我看着老傅中年发福的身影,脚步有些瞒珊,他的头上已经花白了不少,背部也有些佝偻,典型的一个退休在家的小老头形象,实在想象不出他以前是个刑警队长。
不希望老傅心情那么低落,我走到厨房门口,倚靠着门边,问道,“需要帮忙吗?”
老傅回过头,用怀疑且轻视的眼光看我,“你会做饭?”
我一时语塞。老傅啊老傅,没想到你这么慈祥憨厚的人,居然会对我使出这种表情。但我不敢反驳,我知道他还记得那次我为他下厨时,锅里燃烧着火,漆黑着脸,手忙脚乱的大喊老傅的情景。
“看你那么辛苦,帮你打下手咯。总不能白吃吧?”
老傅笑了笑,说道,“那你进来帮我递东西吧。”
“能不能让我干点有技术含量的活?这样我感觉我像是酒店里的学徒一样。”
“呵呵,你这样去当学徒人家都不要你。”老傅毫不留情,把我贬的一无是处。
“老傅,你给我留点面子呗。”
“不留,你这饭都不会做,看以后有哪个女孩子愿意跟你。”
“那你教我呗。”
开饭的时候,我把白酒拿过来,取了两个杯子,先给老傅倒了,再给自己倒下。我坐在老傅对面,举起酒杯,说,“来,老傅,我敬你一杯。”
“为什么要敬我啊?”老傅虽是这样说着,但还是举起酒杯和我碰了一下,笑呵呵的说道。
“这不是你收留我,给我口饭吃嘛,敬你是应该的。”我笑着调侃道。
“小嘴还挺甜的,呵呵。”
老傅指着桌上的两瓶白酒,眨了眨眼,问我,“你不是一会要把它带回去吗?怎么搬上酒桌来了?”
“对啊,我是要带回去,至于里面还有没有东西,那就不知道了,哈哈。”
老傅给了我一个爆栗,瞪了我一眼,骂道,“没个正经。以后要是乱带东西过来,老子拿扫把赶你出去。”
我陪着笑,赶紧又往他杯子里倒满了酒,借此来堵住他那即将唠叨个不停的嘴。
老傅不在说话,惬意的喝着酒。
酒过半巡,老傅不想再喝了,他起身去盛了两碗米饭,分别放在我和他面前,他有些微醉,脸色红红的,醉眼迷离的看着我,突然,他冷不丁笑了一下,问道,“小诩,你现在有没有对象啊?”
我一愣,把埋在碗里的头抬起来,在灯光下,老傅的脸蛋红扑扑的,煞是可爱,只是,那两鬓的白发显得有些突兀了。
“没呢,丑小子一个,那有人喜欢。”
“你妄自菲薄了。你好看的紧呢,像我儿子。”
&emspẁẃẃ.⁹⁹₆⁹ẍṩ.ḉṍṃ;“那你儿子一定不像你。”
“臭小子,你是在说我丑咯?也是,他像他妈妈。”老傅撑着脸直直看着我,仿佛怎么看都看不够似的。
“老傅,你吃啊,看着我干嘛?”
“小诩,我以前的同事有女儿单身的,跟你年纪差不多,要不要叔给你介绍下?”老傅仿佛没有听见我的话,为我的人生大事操起心来。
“不用~老傅,我要是需要你当这个媒婆,那我也太失败了。我现在还年轻,还没脱贫呢,哪能这么快想着脱单了。”我摆了摆手,连忙拒绝道,理由说的冠冕堂皇,但真正的理由,我却不能对老傅说出口。
“先成家后立业嘛。你要是不想就算了,你们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很正常,我们这些老头子管的多了,还招你们烦。”老傅瘪了瘪嘴,有些失落地说道。
“那会烦你呢。老傅,以后我要找到对象了,第一个带给你看好不好?”我赶紧安慰他,这些中年大叔一喝多心里是不是都很脆弱,不过我可不敢在试探,昨晚的吴籁,已经够我吃一壶了。
“谁信啊,又不是见家长,还第一个带给我看。”
“你年纪比我大嘛,社会阅历比较多,带给你见见我看没毛病,再说,你又不是外人,你是我叔。”
“那叫声叔来听听。”老傅双手撑着桌子,脸递到我面前,一脸希冀地说。
“傅叔。”
“这个听过了,叫一个字的。”
“叔。”
“哈哈哈。”
“哈哈哈。”
两人相视而笑,越笑越大声。
老傅看了看我,叹了口气,轻声说道,“还是叫我老傅吧,亲切点。我这老头子没什么用,天天荒废日子,帮不了你什么,你这声叔,我担当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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