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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警察闯进来时，我知道，我完了。
这是一家ktv，他们拿着真枪对着我脑袋。我蹲在地上抱着头，大气也不敢出。他们把我们一起带走，冰冷的手铐戴在手上，连同我的心，都凉了。
所幸，有袋子套着头，我看不到围观的人，他们也看不清我的面容。
我见到了老岳，岳雨佳的父亲。他没第一时间认出我来，我也不敢和他打招呼，我甚至避着他的目光。
当然，还是查身份证的时候，他认出我了。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说的，他把我带了出来。
他抽了支烟，把我看了又看。
“怎么搞成这样？”
我战战兢兢，悄悄移开屁股，不敢靠近他。
“这么怕我？咱们可是差点成了翁婿呢，拜你叔所赐。说起你叔，我和他可是有过换命的交情，你染上这玩意，他肯定不知道。他可是最恨吸这种东西的人。……他的腿，他的妻子，他要是知道，你早就废了。都不用我和你在这里交心了。”
我抬起头，哀求他，“你别告诉他，好吗？”
“为什么不让我告诉他？”
“不想。”
“嗯？不想什么？”
“不想他知道。”
“晚了。”老岳叹了口气，“我已经给他打过电话了，他一会过来带你走。这次，看在你叔的份上，我放你走。但他会不会对你怎么样，我不管了。”
我默然，心底希望他不要来。
――
他下了车，快步朝我这边走来，一瘸一拐的。
离我不远【ẅẅẅ.㊈㊈㊅㊈ẊṦ.COM 】言情小说网：ẉẇẉ.♋♋xs.cc处，他停下了，一脸的失望。
他紧紧攥着拳头，就这样站着。
昏黄的路灯下，他拖着沉重的身体，缓缓走来。他无声无息的就要拉我走，连一旁的老岳，他都没有和他说话。
我脚下长了根，没动。
他扯了扯，我还是没动。
他回头就在我脸上扬了一巴掌。
紧接着一脚把我踢在地上，他也摔倒了，他那受伤的脚根本支撑不了。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又迅速站起来，样子有点滑稽可笑，但我笑不出来。
他开始在我身上施加拳脚。
我抱头卷缩，咬着牙，尽量不发出声音。
浑身都痛，他这是下了死手，用了全部的力气。我第一次见他这样，这种无声无息的愤怒，才最可怕。他好像说过，他怕他凶起来，会吓到我。我没有被他吓到，我觉得心酸，如果不是因为我，他不会生这么大的气，他也不会红着眼，强忍着不让泪水落下。
他抢过老岳的配枪，冲了过来。
老岳想阻止他，被他推开。
他把枪对着我，神情悲恸。
他没有开枪，而是狠狠地砸在我头上。
他揪着我衣领，就要走。
他几乎是拖着我走的。
血模糊了双眼，刺的有点疼。
心也很疼。
以至于感觉身上没有那么疼了。
拦了辆车，司机都不太敢载。
司机师傅尴尬笑了笑，问道，“老哥，教训孩子呢？”
老傅嗯了一声。
“你孩子犯了什么错，打成这样，要不去医院看看？”
“不用，就去xx小区。”
“真不去？你孩子的情况看上去不太好。”
“开你的车。他死不了的。”
车往我原来住的小区开去，下车后，他拉着我走，脚下不注意，摔倒了。我扶他起来，被他打开了手，拍的很干脆，就像他的决心。
他都不肯多看我一眼。
是不想让我看见他那白的没有血色的脸？他都已经大口大口喘着气了，比我还像个病人，却还要倔强地拉着我。
他把我锁在房里。
我一夜没睡，光听见客厅响了一晚上的打火机的声音，还有断断续续的咳嗽声，
他和他儿子的合照摆在床头柜上，甚是醒目。
年轻人的眼神中，好像不只有亲情，怪怪的。
“儿子，你要什么老爸不会答应你？唯独这件事，先不论对不对得起你妈，就说你身体里流着老子的血，这事也不能纵容你。”当时我以为他说的是酒话，如今，酒后真言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种感情，无论是谁，应该都不会答应。
那比我大五岁的年轻人，也知道这样不妥，所以才一直不回来吧？
天亮我才睡去，迷迷糊糊中好像有人坐我旁边叹气。
药酒的气味，很刺鼻，全身都涂满了。
房里没人，门好像没锁。
老傅坐在客厅里，茶几上的烟灰缸里塞满了烟头。我站在门边，他坐在沙发上，气氛很不好。
我记得上次来，我们是坐在桌上一起喝酒的。
“两条路，……戒毒所，或者我帮你戒。去里面你可能待的久一点，而且你家里人都会知道。……当然，我这里也没那么温柔，跌打药这种东西哪里都能买得到。”他顿了顿，“我以前就是这样对待犯人的。”
我现在确实是犯人。
“你早点好了，也早点解脱。我没耐心等你那么久，恐怕……你也别怨我，……算了，怨就怨吧，都他妈差点毁容了。”他苦涩笑了笑，“某人看到了，指不定有多心疼呢，他还不得骂死我，还不得狠狠骂上一句死瘸子。”
“他有没有骂过我？”他问。
“真的有？”他继续问。
“算了算了。咱们言归正传，两条路，你选哪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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