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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熊叔的话有点似懂非懂,对虎叔的转变一肚子的疑惑,于是就忍不住问:
“那为啥虎叔不跟我睡一个被窝了?”
熊叔沉默了一下,咳了一声,然后就认真地问我:
“小蹦豆,你觉得我跟你虎叔是啥关系?”
我听了熊叔的问话,仔细地想了一想。
我知道以前熊叔当着我的面跟父亲说过好几回他跟虎叔是两口子,可是凭着我对这个世界浅薄的认知,两口子一般都是一男一女。村儿里结了婚生活在一起的丈夫和妻子两个人才能叫两口子。想熊叔和虎叔这样两个老爷们生活在一起好几年当日子过的情况本来就几乎没有,两个大老爷们被称作两口子的事儿那更是听都没听说过。
我虽然还不是完全理解虎叔和熊叔的关系,但我也知道不能在外面说他俩是两口子,那样的话会让人家笑话。
每当有人问我为啥熊叔一直住在虎叔家,我都说是因为熊叔太丑,娶不上媳妇又不会做饭就赖在虎叔家不走。
虎叔为啥不能娶媳妇的原因村里人好像都知道,从来没人在我跟前问过。
我凭着一种天生的感性直觉在为熊叔和虎叔打掩护,从来不告诉别人熊叔和虎叔老抱在一起亲嘴儿,还老在另一个被窝里干一些奇怪的事儿。
因为偶然我听别人嘲笑过俩男人在一起亲嘴儿弄屁股什么什么的,我当时觉得他说的情况跟虎叔和熊叔很像,我没站出去跟他争辩什么,只是安静地走开了。
当我开始长大,开始学习到越来越多的知识,就越来越明白这世界上还有很多我不明白也不能理解的事儿。
在我不知道一件事儿是好是坏,是该赞扬还是该批判的时候,最好还是保持沉默什么都不说。
我知道虎叔和熊叔的关系也许是隐秘的,不能公之于众的,走出屋门,在别人面前他们从来不会像在家里那样亲密,我就大概能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儿了。
可我却十分肯定的知道,虎叔和熊叔都是好人,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两个人,无论什么情况下,我都会选择站在他们这一边。
于是我小声回答熊叔说:
“你们是两口子。”
熊叔立马哈哈哈的大声笑了起来。
虎叔却有些着急地说:
“乖,在外面可不能跟别人这么说,人家会笑话的。都是你熊叔不好,老在你跟前胡说八道!”
“啥胡说八道啊,本来咱俩就是两口子!哈哈哈哈!不过啊,小蹦豆,这事儿你心里知道就行了,咱可不能到外面说去。因为这世上的人都认为一男一女在一起结成两口子才是正常的,像我和你虎叔这样就是不正常的,因为他们觉得不正常,所以会侮辱,糟践,痛骂我们。
小蹦豆,你跟虎叔还有我也在一起生活这么多年了,我和你虎叔正常不正常你心里最清楚了。其实我跟你虎叔都是特正常的大老爷们,不比其他男人缺啥少啥,当然也不比他们多啥,就是我们喜欢的人正好也是个大老爷们罢了。
我跟你虎叔恩恩爱爱的生活在一起,和和美美地幸福过日子,没害谁也没影响谁,也没跑出去碍谁的眼,可世道就是这样,偏偏就是容不下我们。所以我和你虎叔就只能偷偷地躲在屋里相好,悄不蔫地过我们的小日子,不想让人知道,只要我俩能过好就成。
小蹦豆啊,你现在也慢慢长大了,懂事了,你虎叔怕再跟你睡一个被窝会影响你,怕你会变成和我们一样的人,怕你会被人欺负,受人白眼,被人戳脊梁骨,被人嘲笑和辱骂。你虎叔还是希望你能喜欢上一个女孩子,光明正大的跟她结婚生孩子,过上被所有人夸赞的幸福好日子。
不过,话说回来,熊叔答应你,如果你将来也像我们一样喜欢上了个男孩子,我跟你虎叔也一样支持你。到时候你别害怕,喜欢上谁了就跟我们说,别一个人闷在心里自己难受,你懂了没?”
熊叔一口气说了好长一段话,有些我听懂了,有些我半懂不懂,可我心里却变得踏实多了。
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熊叔自己老梦见海山的事儿,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像熊叔喜欢虎叔那样的喜欢着海山。所以我决定先不说。
我决定先写信骂海山一顿,熊叔说了,心里有啥想法要说出来,不说出来没人会知道。
我要骂海山一顿,让他赶紧滚回来看我,因为我想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