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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这个人到来的时候,时间已经是在四年之后。
这四年里,我与甫叔的生活没有受到任何一个外人的打扰。生活过得风雨不生,波澜不兴。
闵老板的生意也做得出奇的好。鸡场又增加了两栋鸡舍。虽然我们忙碌一些,每天从早到晚要不停的做才能把事情做完,但我们乐在其中。
我们的养鸡技术也已经完全成熟了。除了闵老板原先亲手相传的技术之外,我又到书店里买来很多关于养鸡方面的书籍,遇到问题就从书上钻研,找到解决办法。
闵老板已经把鸡场的管理全部交给了我。他自己则在市内的一处蔬菜市场开设了一个档口,在那里卖光鸡。
所谓“光鸡”,就是把活鸡宰杀、拔毛,就到市场上出售的鸡。这是一种最简单的加工。
市场上的生意也是同样的好。老板自己在市上卖。每天清早,我就还得天未光就起床帮老板和老板娘杀鸡、拔毛。等到天一光,这些就已做好,老板就到市场去出卖。
这是学生们放完暑假开学之前的一天。
中午时分,甫叔去烧火做中饭。我在鸡场门口忙碌着。
竹门边,走来两个身影。我抬头一看,不由让我怔住。
我再想不到,是苦花和我的大儿子小海!
见到小海,我是由衷的高兴。毕竟是我的儿子。而且小海已不再是先前身材瘦弱的单薄少年,长成了一个英俊潇洒的小伙子。
苦花则显得老了许多。
隔着竹门,小海有些生涩地叫我:“爹!”
我答应一声:“哎——”赶忙从里边开了竹门。我把他们让进我与甫叔住的小屋里。
甫叔从烧火的灶屋内端了一盘菜进入屋内,看到了苦花母子俩。
甫叔认识小海。小海小的时候,他见过的次数不少,所以即使长高长大了,他也还是认得的。
只有苦花他从未朝过面。而苦花也是第一次见甫叔。
而甫叔是聪明之人,不用问,他也已知道这站在面前的女的是谁了。
他显得从未有过的惊慌。
“啪”地一声,他手里的菜碗掉在地上。做好的菜散了一地。
苦花见到甫叔,目光里说不出的冷漠。
这冷冷的目光像刀一样射在甫叔的身上。
从这目光中,甫叔感到一股彻骨的寒意与威胁。
就在甫叔手忙脚乱地清理打落地上的菜时,苦花揶揄地说:“有了这个老男人相陪,你早把我们母子们忘到九宵云外去了吧?”
以前在一起的时候,吵也吵过,骂也骂过,架也打过,都没什么意思。现在她一见面就又要挑起这些不快的话头,我不想接她的话。
我听到小海告诉我,他已经高中毕业,参加了高考,考上了湘潭大学,过几天就要去学校报到。因为思念爹爹,想在入学之前来看看爹。
因为广州各处都有老乡,所以很容易就打听到了我和甫叔的隐居之地。因此这一天就请他的娘一同来了。
甫叔从打掉那碗菜后,心里许久都不能平静。
但他也明白,不管怎么说,来者是我的家人,妻儿。我此刻不能自己下厨,他有义务为我尽我们所有,做几个菜来招待。
就在我和小海说话的时候,甫叔已经把菜做好,摆下饭桌,招待他们母子吃饭。
苦花对小海说:“我们去街上吃。”
小海劝他娘;“娘,你何苦呢?我就在这儿吃。”
吃饭的时候,小海天真地劝我说:“爹,你还是回到娘的身边来吧!娘这几年送我们读书不容易……”
苦花冷冷地对小海说:“儿子,你别劝他!你劝不动他的。”
小海说:“不,娘!我为什么不说?你这么多年都不改嫁,不就是等着爹回家吗?你的心意我会不明白吗……爹,好好想想……你不知道这么多年我们过的是什么日子!每当看到别人家庭团团圆圆的……而我们的家支离破碎……这一学期又要开学了,弟弟为了我读书,都想要辍学了……”
小海说着话的时候,苦花没有说话,但她掏出手巾擦眼睛。
女人表现得再要强,那内心还是脆弱的。
我无言以对。
我不能答应他们什么。我只能对小海报以深深的愧疚。
甫叔没有坐到桌上来吃饭。
这顿饭谁也没吃进去多少。桌上的饭菜几乎都没有动。
当小海和苦花终于起身要走了,小海望着我,急切地呼喊道:“爹!”
“小海——”
我刚要给小海一句最后的答复,甫叔从后面追上来,手里拿着一个包得厚厚的布包,颤魏魏的递给我,说:
“水山,你把它给小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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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们这几年所有的积蓄。对于两个孩子来说,我欠他们太多,也许这是我唯一能对他们的补偿。
我没有犹豫,把它送给小海,说:“小海,你先拿着这些,你们两兄弟读书足够了……别的事以后再说。”
“小海,我们不要!”
苦花冷冷地说。
小海已经接下我给他的布包,看着他的娘说:
“娘!”
小海又看着我:“爹……”
我从衣服口袋里拿出纸和毛,快速的写下存折的密码,交给小海:“你和弟弟读书要紧,别的都不要管……”
小海走了。我没有送他们上车。
回到屋里,心情沉重。甫叔拿出了我们几年来所有的积蓄。能够让小海小洋读上书,也算是能够给他们一点补偿。但是这些也有甫叔的一半,那么我就欠甫叔太多了。
这一个下午,我们都默默地做着鸡场的事,谁也没有说话。
晚上,冲完凉坐到床上后,我们也无心开电视,就默默地坐着。
我抓住甫叔的手,说:“叔,你把你的所有都给了我,我怎么报答你啊?”
甫叔也深情的抚摸着我的手说:“还说这些话干什么啊?你给予我的,我又怎么报答得了?”
“我们又一无所有了!”
“不用怕。我们还在打工呢。过几天又要领这个月的工资了……”
我不知道甫叔是在自己宽自己的心呢,还是他的心太本来就有这么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