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老崔要扑到我怀里痛哭一翻，可我厌恶他，一把将他推开。老崔几乎要缩成一块，伤心地看着我。
我下了一楼，气呼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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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楼下后，也不知道做什么，我就打开了电视，接着拼命按遥控器换台。老崔不到一分钟，也跟了过来，不过他没带哭泣腔，只是远远地隔着我坐着，表情像刚吃了钉子。
“其实，我觉得也不是什么坏事。”老板涩涩说着，微弱的声音我几乎没听清。
“请你不要跟我说话。”我打断他。
我脑海里，反复想着一个完整的家，因为我而幻灭了。可爱的小凡，就要失去母亲，老崔的父母失去了媳妇，老崔也变成离异身份，一切都因为我的出现，和老板的冲动。
我感到自己厌恶自己，也憎恨老崔，因为我不希望看到这样的结果。
老板的做法，这样的结果，细想，自己童年并不快乐，就是没有一个完整的家庭，我想即使家里贫穷，要是父母健在，他们都恩爱，自己的成长会健康快乐。而现在，我似乎毁了小凡，让他承受那种家庭破碎支离的痛苦。我这样想着。
老崔被我呵斥了后，也就没敢说话，他知道我脾气。老崔一时看看我，一时看看电视，拉沉着脸。
我不想看到老崔，实在被他盯得不舒服，也不喜欢这样的氛围，于是我上了二楼。躺在床上看起电视来，我试图用电视节目，来让自己集中精神。
这次老崔上来二楼有点迟缓，他蹑手蹑脚的，像个老鼠看到猫，又是躲我，又是窥视我。我想着，要不要听老崔解释一下。可是，我一想到离婚这铁板钉钉的结果，我又觉得烦心，根本不想听老崔说什么。也许我该认真听老崔解释，可现在真的没心情。
老崔还是隔我远远地坐着，我知道这时他想干什么。老崔就是想等我心情缓和下来，跟我交谈一下。
可我一直皱眉，一点好脸色都没有，以致老崔一直木木地坐着，眼睛在我身上和房间游离，没去定位。
我一直集中不了精神，心思根本不在电视上，而不断放大离婚的结果。渐渐地，我越看老崔越觉得心烦。
我不想面对他，他的离婚决定实在太失策了，而且瞒着我去进行。
于是，我拿了衣服，穿了鞋子，要出门。
老崔非常机警，知道我要出门，他也赶紧穿衣，套袜子鞋子。
他赶在我出门前，穿戴完毕。我拉门的时候瞪了他一眼，他有些怕我，愣在原地不说话，只是苦涩地看着我。
我心里想着，出了门我就甩了他，于是我也就没理他。
出了我的小区后，很快我拦到了出租车。我留意到老崔也想拉车门上车，于是我大嚷道：
“别跟着我！”
老板这下，猛地缩手，表情像小孩子做错了事情，正在被大人训话。
甩开了老崔后，我让车开了许远。下车后，我逛了一会，实在觉得冷，于是我进了一家酒吧。
跟服务员要了四瓶啤酒，一些小吃，我一个人喝了起来。
酒吧，正是人流最旺的十一点钟，我只能坐了一个离舞台很偏的位置。反正也没什么心情看节目，只想被高分贝轰炸感官，让自己什么都不想，安心喝几瓶酒。
真的很难接受老崔离婚这个事实。脑海里，一想到一个刚破碎的家庭，自己则像个刽子手，也就喝狠了。
喝完了四瓶啤酒后，我又叫了四瓶。我这人酒精闹得快，也消散得快。四瓶过后，我膀胱一下子充盈，不能再憋了。
我匆忙跑去洗手间解手，心跳在加速，但总觉得想醉并不容易。
舒服完，我出来后，精神似乎好了点，这时我放慢脚步，留意这里的环境和人群。第一次来这个酒吧，怎么没半点生疏的感觉。
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飘过，当我再次定位，我发现老崔也正看着我。洗牙过后，已经不抽烟的他，嘴里正叼了一支烟，熟练得喷着烟雾。老崔的坐位离我不远的位置并不远。
我怎么一直没留意老崔在场呢？他什么时候跟了我过来？
我走过老崔的桌子，看着他有几分得瑟的表情，我痛恨他，于是我一手把他的烟掐灭。然后，我生气地看着他，人也不坐下。
老崔表情那么冷静，冷得有点让我不知所措，刚才他脸上还有些畏惧我，而现在我感觉他在藐视我。
我看看老崔桌子，原来他已经喝了六瓶啤酒了。我喝的速度已经够快的了，没想到老崔更快更猛。
我大概知道什么事情了，恨老崔的心也就软了一半。
我拉着老崔的手往外走，力劲十足地，老崔乖乖地跟着我后面。
我大步大步地走，出了大门后，我回头看老崔，发现老崔眼角有几滴水滴。可他表情一点都不含糊，很安静，很自然，好像那泪水是粘到雾水似的。
没去多想老崔是不是喝烂了，我拦了一部出租车，把老崔推进去，自己跟着坐在他旁边。
直到下车的时候，自己才发现自己的手一直抓着老崔的，没松过。
是我用钥匙开的门，老崔却是第一个冲进屋里去，看他背影是要去洗手间。
刚留意到他鞋子还没脱，想骂他，可他人已经消失了，只好作罢。我以为他是去小解，因为以他的酒量，几瓶啤酒是醉不了的，上几趟洗手间他就没事了。
当我听到洗手间传来心恶的声音，我才知道老崔喝吐了。
不免心疼他，于是我小跑过去看他，站在他身后。
“有事没事？”我没什么好口气。
“不用你管！”老崔凶巴巴的，这反应简直让我触不及防。
“这房子是我的，你要是弄脏了，怎么会不关我事。”我脑子里在想自己做得过分没有。我打了他两个耳光，只是心里堵慌，发泄一下情绪，他不至于吧。
老崔像是吐干净了，擦了擦嘴巴，听了我没心没肺的话后，他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大事不妙了，老崔出了洗手间后，就拎着大袋小袋行李往门外跑，看样子要离家出走了。（姑且这样说，虽然他也有住处，但夫妻一场，没分那么清了。）
我跑到他面前，想把他拦住，抢了他一袋又一袋的行李。老崔的东西笨重，他夺回一袋，又被我抓住了另一袋。在力量上他也逊于我，他根本带不走所以行李。
看着老崔生气而笨拙抢行李的表情，我气已经全消了，我得意的笑了起来。
或许我的嬉笑激怒了他，老崔干脆把行李都扔在地上。然后，快速地从包里找出了他家的钥匙，之后，他继续向门口方向走过去。不过，这次速度并不快。
我在他拉门前，扑过去抱住了他：
“你发什么神经，这么晚还去哪里。”我骂他。
“不用你管。”老崔死劲挣脱，我一不留神，还真给他脱身。
老崔刚摸到门，又被我死死抱住，这次我可更用力了。老崔还是要挣脱，要逃离。
我干脆把老崔按倒到地上。躺在地板上的老崔，好比一头愤怒的母牛。但，显然力量上，他有些使不上来。
老崔挣扎了毫无效果的几分钟，体能消耗得差不多了。我见他不太闹，那副红红的干净的脸，让我有了想法。我开始试着去吻他。
老崔见我要亲亲，他不肯，把头摇得厉害。我试了几次都没碰到他嘴。
老崔简直在激发我雄性的潜能，接着，我按住他的头，把它定住。这下，我嘴巴下去，终于与他口粘在一起了。
我满意地笑了，我征服了他了。可是，这笑还不够三秒钟，就转变成怒容。
老崔可能很久没打动物疫苗，他咬我的舌头，虽然他没使劲咬，但还是让我疼得说不出话来。
顿时，我脸色黑了起来，一副要杀人的模样看着他。老崔看着我，知道自己有些玩大了，也不挣脱，安静地望着我，然后装作生气地说：
“你这王八蛋，我为你离婚，你敢打我，还想不理我，去咬死你。”
话后，我的疼痛缓和了，我不说什么，严肃地低着头，要再次亲他。
老崔变得像妖女一样，双腿缠着我臀部，甜甜的淡淡的舌头主动送到我口中来。
大概中午耗战了一场世纪战，也许酒精真的会削弱男人的战斗力，当我再次进入老崔身体的时候，我觉得有些力不从心。
都说三十岁之后的人，做爱一半是激情，一半是技巧。老崔对我炮制有方，了解我身体每一处，尤其掌握我身体敏感点。见我这夜不如之前恢弘，和猛烈，他就不断拨弄我敏感处。
我感到身下的人不简单，比榨油机还厉害，我想取笑他。
“中午搞你那次，你现在还记清楚吗？”
“什么事。”老崔突然有些羞涩。
“我是说，你还记得那种感觉吗？”
“没感觉，我都睡着了。”老崔假装镇定。
“屁，难道自己射了你知道不知道？”
“不知道。”他回答的很直接。
我去掐他脖子，对他不说实话表示抗拒。
“还知道不知道？”掐得他要求饶，老崔挺怕痒。
“好，我说。”
“是不是很爽！”我轻松地问。
“恩！”老崔笑得含蓄。
“你知道不知道你射了两回。”
“知道。谁叫你C那么久。”老崔突然不羞了。
“那种自然而射是什么样的感觉。”
“就舒服罗，累得我迷迷糊糊的，又有些兴奋，有点要晕过去的感觉，整个人身体发软。然而发现自己突然失控了，自己好像不是自己一样。”
“你确定不是早泄！”
老崔没回我话，恶狠狠地瞪我。
事后我们简单洗了一下，然后躲在被窝里各自抽烟。老崔大概怕我骂他，他回惠州前这两天不敢抽烟，怕有烟味怕我发现。不过今天在酒吧他又抽上了，跟我分开，以及过年这段时间种种烦恼交集在一起，让他迷上了烟瘾。
当初我逼迫老崔戒烟，老崔死活不肯，非要我跟他一起戒，他说他看到我抽烟，就像想到自己渴了要喝一口水。不过，我觉得老板知道我鼻腔不是太好，希望我戒烟，怕我日后呼吸道有问题。
云雾绕绕，安静里，我们都看着电视，道貌岸然地看着，心里却藏了许多话题和问题，但却一直没开口。
我在等待老崔交代过年发生的事，和离婚的细节。而老崔好像等待着我追问，并不想主动交代。
就这样，我们安静地抽完了几根烟。而时间来到了凌晨一点多了。不看时间还没什么，看完手机，我生物钟好像被敲醒了一样，开始猛地打起哈欠。
刚才又被老崔狠狠吸干了生命精华，实在疲劳不堪，眼皮都快拉不动了。
于是我关掉了电视，把老崔的烟抢了多来，掐熄了。灯利索地也被我关了。
黑暗里，我伸了个懒腰，闭上了眼。几乎同一时刻，我想抱着老崔睡觉，而老崔也正作要抱我的动作。我们扭成一团，老崔熟练地枕着我的手臂，一条大腿野蛮地压过来，又被我反压回去。
“你不问我？”老崔这时才开口。
“问不问，你还不是要开口跟我说。”我们心灵相通，都明白要讲明离婚的情况。
“你不问，我就不告诉你。”
“随便你，我对你的事情我一点都不在意。我是坏男人。”
针对这个坏仔老崔像辩驳什么，但又想到这个字贴切得一塌糊涂，以致他接受我的说法了。
“回去这段时间。”老板缓缓说着。
“闭嘴。”我打断他。
“其实，回去过年，我本打算……”
“闭嘴，明天再说。”我又打断他。
老崔突然安静了，不过我不知道他安静了多久，他心里刚了许多话要吐，却被我挡了回去。
我老早失去了听觉，悄无声息地，我已经睡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