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生命的延续2010年08月11日分类:个人日记
我终于清醒过来,只是我的眼睛依旧模糊。我的脑袋有种要裂开的疼痛。我的姐姐们围在我的身边,我能感觉到看我醒过来后她们的安心和兴奋。我依旧冷淡的面对人生,我留下的只有一具空荡的肉体,我的心已经死了,我消极的面对周围的一切。我一直沉默着,我就这样死寂的沉默的,不予任何人去沟通,我只是机器的任凭家人和护士的摆布。
父亲是在我出院的前两天来的,可是我拒绝他对我的温情。我拒绝所有人对我的温情。
‘儿啊,跟爹回家吧。你不能再出事了,你就舍得让白发人送
黑发人吗。’
父亲流着眼泪哀求着我。我模糊的看到头发有些花白的父亲,这就是我的父亲,我已近十几年没见到过的父亲。当他知道我的噩耗的时候,还是不觉中流露着亲情。
‘你是谁,我认得你吗,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我已经把命还给你们了,我不欠你们的了。我自由了。’我终于说出了清醒后的第一句话,却是对父亲冷酷的打击。
‘你从没有欠我们,是老爹欠你的,让你受了这么多的罪,你跟我回家吧,我会好好的补偿你的。’我的父亲低声下气的讨好着我,我依旧冷酷的表情,补偿,多么令我恶心的话,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
‘哈哈,多可笑啊,家,我有家吗,当你们离婚的时候我就没家了,你知道我这么多年是如何过的吗,你关心过我吗,你了解别人我在背后指指点点的说着你们的丑事,我的感受吗。我只能默默地听着,我没有勇气去指责他们对我的侮辱,谁让我出生在你们家里,谁让我有这么不争气的一对父母。我一直活在不如别人的自卑里,我心里的苦你们了解吗,本以为可以在家里寻到些温暖,可是由于你的原因,妈把对你的怨恨全部发在我的身上,不为别的,就为了我身体里留着你的血。我能选择吗,我做错了吗,为什么要将你们之间的仇恨发泄到我的身上,为什么要生下我。’我终于将长久以来压制在我心头的怨恨发泄出来。
父亲被我赶出了护理室。我不想见任何人。我知道父亲不会就这样的离开,我输完液,爬起床来,我必须要出去透透气,几天来一直昏迷我的脑袋已经发涨,既然上天不收留我,我就无奈的活着吧。
走到花园的花园的时候,我看到了一脸伤痛和失落的父亲独自一个人落寞的坐在长椅上吸烟,看到我的出现,父亲向我走了过来。把一褡
老头票递给我说;‘我知道你恨我们,可是病总要治的,这里有五千块钱你先拿着治病,不够我在想办法。’
我顺手打掉了父亲手中的钱。‘我不需要你的钱,你不用觉得内疚,我也不认识你。’
我看到父亲的眼泪从眼中滴落。我们彼此沉默着,空气在我们的身边僵固。
母亲的到来打破了我与父亲僵持的场面,父亲看到母亲的时候,眼露凶光的朝母亲走去,顺手给母亲一耳光,他们在人群中厮打起来,我依旧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我懒得理会他们,仿佛觉得他们不是我的亲人,他们的争吵与我无关,在保安的拉扯下他们的战争得以平息,最后父亲走了,走之前威胁着母亲说。‘儿子要是没了,我就让你给他陪葬。’
母亲来到我身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闹着,埋怨我的自杀,埋怨我为她带来的麻烦。我依旧冷眼观之,因为我的心已经死了,因为我和她之间的亲情已经在我喝下那瓶农药的时刻被我埋葬掉了。
我无视于母亲的悲伤,我知道,她并非在乎我的死活,她担心的是,一旦我真的死了,没法向父亲交代,毕竟我是付家的儿子,是付家要传宗接代的希望,而对于那个重男轻女的年代,男孩在家庭中的位置是无可取代的,虽然他们把我遗弃。而根深蒂固的老观点还是在我即将消失的时候挖掘了父亲潜在的爱。
我在母亲的哭诉中转身离去,我不想继续听到她的唠叨,也不想听到她的声音,我必须离开,我回到了病房。
轻生的年轻人并非只有我一个,在我与死神挣扎的七天里,有八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年轻人,如我一般被送进医院,他们被送来的原因和我一样,都是绝望的服下了农药,而庆幸的是只有三个人存活了下来,据医生说我是最严重的一个,由于我的体质很强,所以艰难的度过了危险期。只是三天来一直昏迷。我不知道该为自己的重生庆幸还是为我终不能远离尘世的烦恼伤心。我是比较看开的。也相信命运,既然老天爷不让我远离世俗,继续让我在人世面对煎熬,那我就坦然面对吧,一切随缘。
我在出院的前一天见到了阿姨,阿姨的双眼红肿,在
叔叔的陪伴下来到医院的。阿姨给我带来了很多的补品,坐在床边拉着我的手一直默默地流着眼泪,
‘孩子你受苦了。阿姨咋就那么笨呢,你去阿姨家的时候说的那些话,阿姨就觉得不对头,可是又不知道哪里不对。早上你哥打电话来告诉我们说,你可能出事了,你哥在电话里很焦急的催着我们来看看,我和你
叔去你家才听你的邻居说你自杀了,在医院里。你咋就那么傻呢,再困难不是还有我们还有你哥吗,你就真舍得离开我们离开你哥吗。你好好的养伤,你哥这几天就回来,有什么不方便和我们说的话,就等你哥回来,把你心里的苦向你哥诉诉。’
‘阿姨,’我趴在阿姨的怀里痛哭起来,这是我清醒后的第一次哭出声来,把我的委屈,把我的无奈尽情的发泄出来,我早已把阿姨当做我的母亲,只有在她的身上我才能感觉到,母爱是多么的伟大与宽容。
运程是在我出院后的第三天回来的。
在医院住了七天,我终于出院回到了母亲的家里,阿姨和
叔叔开车接我出的院,本想让我去他们家里好好的休养身体,可是作为一身晦气的我来说,我绝不能把自己的晦气带给阿姨,我拒绝了他们的好意。
我开始变得沉默,我不与任何人说话,每天只是一个人游荡在我曾经与天楚在一起时相守过的角落。运程见到我的那天天空下着大雨。我一个人孤零零的走在火车道旁,火车从我的身旁来来往往的穿越,我依旧一个人走在熟悉的小路上,曾几何时,宣泄的小路留下我和天楚的欢乐,天空一道闪电划过,巨大的雷声震动着我的耳膜,我在一块石板上坐了下来,静静地等待大雨的来临,大雨终于落下来了,越下越大,我一个人坐在雨中,任凭磅泼大雨交打着我的身体,我的
精神恍惚,我的心神憔悴,我的大脑在天际游荡,从我身边跑过躲雨的人流,孤疑的望眼傻傻坐在雨中的我,转眼离去。或许在他们看来我是一个
精神失常的疯子,而我完全不顾路人好奇的感觉。依旧孤独的坐在雨中享受着自己的忧伤。
一把雨伞遮在了我的头顶,我抬起迷茫的眼睛,看到一身军装的运程站在我的身边为我撑起雨伞,而他的军装已被雨水打透,紧紧地贴在他威武健壮充满男人性感气息的身躯上,多日来的委屈,让我再看到运程的一刻不由的泪水从眼中狂涌而出。运程用力的将我从石板上拉起来,拥入了他的温暖的怀里。‘哭吧,你痛快的哭一场吧,我知道你心里的委屈,我知道你很久以来都在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你就放心的哭吧,把你的忧伤哭出来吧,可再也不会离开你了,哥再也不让你受到伤害了,哥会永远的保护你。’
我放声的趴在运程充满男性诱惑的怀里嚎啕大哭,运程就这样抱着我静静地矗立在雨中。任凭我的发泄,零零散散的路人不时的向我们注视,我们忘记了他们的存在。我们无视于他们的存在,天地间仿佛只有我们两个人。亲情友情在我们的心中传递。
出院以来,我一直压抑着自己的心情。通过运程的拥抱和安抚,长久以来压在我心头的
阴影一扫而光,既然我的命是捡来的,那我就随意的会好我的来生。我在那一刻终于改变了,玩世不恭,桀骜不驯。我的改变以致让曾今熟悉我的人有一段时间一致认为我受到打击后,神经错
乱了。
我与运程回到了阿姨家,由于我真的已经看开了,在阿姨家我反而劝说阿姨悲伤地情绪,在我活跃的劝说下,阿姨是真的知道我不会再做傻事了,转悲为喜。在阿姨家住了三天,
每天享受着阿姨一家为我准备的丰盛的食物。我决定去面对一直躲避我的天楚,我约了运程一起去找天楚,我要利用运程打击天楚的自信。报复的天性在我心底重新燃起。我知道,只要运程哥出现在何翔龙的面前,那个花痴一定会对运程倾倒,一定会不顾一切的舍弃天楚而追求我的运程哥。
‘哥,我想和你商量点事情,行吗,’我征求运程的意愿,我不能不明不白的拿他当枪使。
‘说啥呢,只要你要求的事情,哥一定照办,上刀山下火海哥也不会皱一下眉,你就别拿自己当外人尽管吩咐。况且,嘿嘿你也不是外人了,你早就是我的内人了。’运程一脸坏笑的几乎趴在我的脸上说。看到他一脸坏笑的样子,他一定在回味着我和他在部队招待所发生过的事情。我的脸不由得羞得布满红霞。
我白了运程一眼说;‘美得你,谁是你的人啊,我是你的弟弟,你是我的哥哥,你就要听我的安排,我准备让你帮我演场戏,你就临时客串一次的新男友,我们去拜访天楚,不过先和你说清楚,天楚新认识的那个男人自从见过你的照片后就对你念念不忘,大有非君不嫁的气势,到时候要是他就缠上你,你可不能怨我啊。’
‘我当是啥大不了的事呢,去就去谁把谁啊,我正想找他算账呢,不过看在我弟弟没有出事的份上,我就不与他计较,我还要感谢他给我这个机会可以照顾你,不过以后我是不会和他这种小人来往的,至于他那个傻X朋友,是死是活与我无关,他喜欢我那是他自己花痴,与我无关。你难道不知道我的心全给你了吗,我的心里除了你是不会为别人留下空间的。’运程一脸深情的看着我的眼睛说。
我在运程的陪伴下,在天楚的单位见到了天楚,而那个花痴何龙翔见到运程的那一刻,真的表现的一脸花痴像,不时的给运程递来品种繁多的小食品,问寒问暖的样子让我看到感觉恶心,而运程一直搂着我的肩膀,一幅凌然不可抗拒的表情淡漠的应付着何龙翔,只是当他的眼神盯向我的时候,又表现的是那么的温柔多情,我挑战的望着一脸嫉妒的何龙翔,胜利的自傲让我感觉自己的傲气,你除了有钱,啥也不如我,运程哥是不会喜欢你的,你就死了那份心吧。我心里不禁嘲讽的说。而我也发现天楚的脸色忽青忽白的闪烁着不安的情绪。我的
嘴角不由现出一丝冷笑,这就是你选择的人,你以为他真的爱你吗,这辈子只有我才是真的在乎你,只有我才是真的爱你。你会为你的选择后悔的。
‘对不起,最近比较忙没有抽出时间去医院看你,本想这几天去看你的,结果听说你出院了。’天楚虚伪的说着违心的话。
‘不劳你的大驾,我弟弟过得很好,有我陪着他就可以了,’运程用力的楼一下我的肩膀示威的对天楚说。而后转过头来望着我故意亲昵的对我说。‘你说对吗,弟弟,’
面对如此真诚运程,我能说什么呢,我也不知该说什么,只是用力的习惯性的点着我的头。
而我感觉到何龙翔眼里的嫉妒越来越深,我浑身感觉到毛骨悚然,我不由得身体抖擞了一下,而运程似乎感觉到我的不适,一脸关切的问;‘怎么了,是不是觉得哪里不舒服,要不我送你去医院复查一下吧,我真担心会留下后遗症啊,’
‘医生都说了,我恢复的很好,不会留下后遗症的,就是忽然觉得有点累,’我微微一笑对运程说。
我们在天楚和何龙翔面前展露着我们彼此间的关切。我们之间的默契是那么的从容那么的自然,他们两人的脸色都显得有些尴尬。我看到一脸尴尬和无奈的天楚,心里突然对他生出一份怜悯,我忽然发现,原来这段经历后,值得可怜的人,原来不是我。更应该值得可怜的是天楚。他得到什么吗,他能得到什么吗,那个花痴何龙翔能给他带去幸福吗,一切都是未知数,未来的事只有让未来去决定,我只能在心里默默祝愿天楚能够得到真正的幸福,我扪心自问,我恨他吗,而答案是否定的,我原来一直都不曾恨过天楚,我原来一直以来都没有放弃对他的爱,直到现在我原来还是深爱着天楚,即便是天楚上我那么深,我依旧爱着他,我为我自己的无奈感到悲哀。我不忍再伤害天楚。我无法让自己面对忧伤的天楚,我必须快快的逃离,逃离自己可耻的悲哀,逃离天楚无奈的忧伤。于是我对运程说;‘哥,我们回去吧。我有些累了,想去你家休息。’
‘那好,让哥背着你,你趴在哥背上睡吧,’运程蹲下身让我趴到他的背上。
我推辞不过运程的一再坚持。于是趴在运程宽厚的背上,在何龙翔和天楚妒忌的眼神中,我被运程背着离开了运输队。
运程哥一直背着我,我试图让运程把我放下来,可是运程哥固执的背着我。‘鸿宇,就让我背你会吧,我喜欢背着你的感觉,’我将头深深地贴在运程厚厚的脊背上。
‘哥,你真好,我喜欢趴在你背上的感觉,我从小就渴望有一个哥哥能够疼我,关心我,在我受到别人欺负的时候可以保护我,而上天把你送给了我,你就像我的哥哥一样对我呵护有加,就让我们做一对永远的亲兄弟吧。’我故意的把兄弟两个字说得特别重,我相信运程能听出我的炫外音。果然,运程听完我的话,停住了前进的脚步。犹豫了一下继续的背着我前行。
‘鸿宇,我知道,在你心里只是拿我当做你的哥哥对待,也知道那次发生关系你并非处于爱,可是请不要过早的拒绝我的爱,我会努力的让你去接受我对你的爱,从前你和天楚在一起,我只能把自己对你的那份爱,深深地埋在心底,现在天楚已经离开你了,我希望你能够试着接受我的爱,我不会强迫你,只要你幸福就好,我会一直陪着你。即便是我只能以哥哥的身份陪在你身边,我也会心甘情愿。爱一个人并非是要真的去拥有他。爱是无私的付出,我不需要,也不想你违背自己的意愿去选择我,我只是想你试着给我个爱你的机会。等你真的找到你爱的人,我会让自己真正的作为你的哥哥继续的呵护你,照顾你,关心你。这辈子我们都用不分离。’运程语气有些低沉的说。
‘哥,谢谢你对我的谅解,只是这样对你真的太不公平了,你应该去寻找属于你自己的幸福,你这么善良,这么优秀,一定有很多人会喜欢你,我真的希望你能幸福。’我眼眶开始湿润,我真的觉得一辈子都还不起运程对我的情谊。
‘弟,你别说了,能让我陪在你身边就是幸福,(言情小说网:www.♋♋xs.cc)也别想得太多,一切随缘吧,我们就让老天来安排一切吧。’运程安慰着我得愧疚说。
运程哥就这样背着前行,熙熙往往的人流不时的对我们瞩目,而运程无视于眼前的一切,依旧牢牢地背着我前行。
我们坐上了去市里的客车,身后的村落是那么的渺小。生活在继续,生命在延续,我无法去选择生活,可我必须要面对生活,因为我活着,就必须去适应环境,而环境不会因为我的存在而改变他的规律,即便是我活得无奈,即便是我活得悲哀,可是我却不得不活着,都说死过一次的人,会更加的珍惜自己的生命,而我却对自己的重生一无所觉,曾经的豪情壮志,曾经对幸福的渴望,一瞬间都离我而去,我活着,只因为我没能死去,我不在乎未来生活会给我带了什么,也不在乎未来的路是否更加坎坷,总之我的命是捡来的,我的命已不属于我,经过这几天的深思熟虑我已经大彻大悟,看开了,看淡了,一切都是前世注定的今生,该来的总要来,逃不掉的,属于我的终归要属于我,而不属于我的即便是我强求,也终将不会拥有,一切随缘吧,过一天就去享受一天,管他明天如何,今天我活着我就要开心的活着,珍惜眼前的所有,明天的事等待明天去面对,得过且过吧,终于想开了,我不再恨自己的父母,一切都是命里注定,前世我亏欠他们的,今世我是来来还债的。我的大彻大悟让我在未来的日子里,遇到难关的时候一次次的闯了过去。我心里只有一个概念,前世注定了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