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这是琼花给你的。”
“哦,谢谢。”
教室里,一个长发及肩的女孩小步走来,【言情小说网:ẃẃẃ.9969xs.com】接近男孩,扔下一张折叠
精美的纸条,转身离去。男孩稍微抬头致谢,然后继续埋头书写。
“里面的内容不要被别人看到了。”
只是几秒钟时间,又走过来一位短发齐耳的女孩,俯下身子,靠近男孩的脸庞,轻声的提醒,然后抬步离开,胸前抱着书本,在讲台前加速,飞奔而去。
干嘛如此神秘兮兮的,男孩纳闷,放下笔,拿起桌面折叠成型的纸条,转动一下,大概的看一下,的确跟以往的很不一样,但是,他没有当即打开,只是塞进
裤袋,因为他还有许多没有完成的作业。
九三年,小男孩已经长大,十四五岁。
这是镇上的一所中学,校门进来两座显眼的假山喷泉,两座对称的教学楼,一楼是初中一年级,二楼是初中二年级,如此类推。
初中一年级,总共八九个班,分快班和慢班,快班就是全体学生整体成绩比较拔尖的班级,也叫尖子班,当时,一班和二班是尖子班,男孩所在的是六班,在右侧教学楼左起第三间。
班级里统共四十几人,大部分
鸡飞狗跳,还有个别的小混混一样,教室里砸桌子摔板凳,有时还会扔别人的书本文具,毫无理由。宿舍里恶作剧的在别人床铺席子底下放沙子石灰石块之类,还会敲诈弱势者的饭票,学生不像学生,读书不像读书,上课不像上课,叽叽喳喳,多数时候,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说多了,老师也毫无办法,直摇头。
此时中午放学时间,教室里空落落的,就男孩一人,刚刚还是三人,包括那两个女孩,短发女孩叫琼花,长发女孩是她极其要好的同伴,他们同班,不到一个学期,三人混得倍儿熟。
每每课堂上,老师提问多数由男孩和琼花抢答,老师也喜欢轮流着叫他们上
黑板上书写解题,课下她们也经常挤在一起互相学习,语文,数学,英语。遇上不懂的,女孩会把问题用纸写下来传给男孩,男孩当场给她解答,或者隔日一起探讨,日复一日,从不落下。
这天,他又收到由女孩同伴送来的纸条,似乎还透着几分神秘。
等到自身的作业完成,停歇下来,男孩从
裤袋里掏出那张折叠
精美的纸条,展开,细细的阅读:XXX,你好,首先要感谢你这大半个学期以来悉心的指点和帮助,通过你的解惑,我知道自己的成绩有很大的提高,…………………。
通篇读完,男孩做了一个很成熟的动作,双手自然摊在桌面,放松,微闭双眼,稍抬头,深深的呼一口气,呼…喝…。
这不是什么需要男孩帮忙解答的问题,开头看似一封感谢信,细看结尾又不是感谢信,“我喜欢你”这样的表白在里面几处出现,是情书。
是的,男孩看懂了,这是情书,或许因为他初次遇到,所以挺不开窍,他都没有脸红,内心也没有泛起太多的涟漪,有的只是一些感激,甚至他觉得这是他小升初考试失败以来别人给以的最大的心灵慰藉。
他揉揉双眼,端正坐姿,提笔洋洋洒洒的写下一页纸,其它早已不记得,最记得,最后那句:不要这样,我们应该把心思放在建设社会主义四个现代化之上,努力吧!努力!确实是以感叹号收尾。
那种语气,壮志凌云,豪气冲天,誓把男女情事放一边,鸟人。
纸条也是通过那位长发女孩转送出去的,隔天,他们的关系发生了质变,琼花不再和他讨论数学英语,语文作文,他们的见面开始变得尴尬,好些天,好长一段时间,包括她的同伴,那位长发闺蜜,那眼神,那说话的语气,总像是隔着一层什么。
………………………
教学楼后面是学生宿舍楼,左边一栋水泥钢筋结构,三四层,右边一圈低矮的土瓦房,围着一块空地,空地四周间隔的种着桉树,古老陈旧的古屋,高大苍劲的大树。
从教学楼去学生宿舍,走一道长长的斜坡,经过实验楼和篮球场,经过女生住宿区,男孩所在班级配给的宿舍在那一排低矮简陋的土瓦房里,上去右转第二间,在一棵偌大的按树底下,木板门,推开,灰蒙蒙,
黑漆漆,光线欠佳,特别是
阴雨天。
宿舍里靠墙横竖摆放着五张木架床,上下铺,方木是坚实的,木板是坚实的,只是接驳处稍有松动,学生爬上爬下,床架吱吱呀呀。
秋季里,秋风落叶,遍地琐碎。
“请注意,请注意,今明两天或有台风来袭,请各位师生务必关好门窗,加强防范。……”学校广播室高音喇叭一再传来如此提示。
下午,起风了,宿舍楼前晾晒的衣服像旗帜一样上下左右,不停翻飞,挣脱衣架子,像峭壁悬崖的殉情者,纵身一跃,展开双臂,壮烈还是决裂?飘飘摇摇!
瓦房边那几棵高大的桉树在疯狂的跳着甩头舞,东西南北,肆意来回,甩出一些枯瘦泛黄的叶片,纷纷扰扰,如蜂似蝶。
瓦房里木门紧闭,高楼阳台有人探出头来,向上伸展的斜坡,歪歪斜斜的走过来一两个人,右手揪着衣领,左手捂住口鼻,眯缝双眼,艰难跋涉,朝着宿舍。
不多时,乌云像山野火灾腾起的浓烟,扭动狰狞的身姿和面孔,黑压压,翻滚着,把头顶那片昏黄浑浊的天空完全覆盖。
随着一道刺眼的闪光,呱啦!接着一声撕裂的脆响,乌云,闪电,雷声隆隆,豆大的雨滴噼里啪啦的打在瓦面,打在木质的门板上。
屋外风声雨声,屋内鸦雀无声,直至入夜,雷鸣也间歇的,未曾停歇。
“他妈的,这鬼天气,房顶泥沙细雨不停的掉下来,怎么睡得了。”木架床的上铺,男孩的邻村人,亦是他小学的同班同学,打破安静,破口大骂。然后他晃动身子,伸出头来,征求的问下铺的男孩:“我下来和你睡一晚,好不好?”
“嗯,下来吧。”男孩毫不迟疑。
因了他这一提议,宿舍里悉悉索索,动起来,上铺的纷纷下来。这大风大雨,夜,有些寒冷,男孩把上铺拿下来的被子垫在单人木板床上,上面盖一张,两个人,挤在一起。
呱啦!又是一个惊雷,他们就侧身抱在一起,隔着两条松松垮垮的四角
短裤,紧紧的拥抱着,像儿时的同伴,这次稍有不同,抱着抱着就着火了,浑身燥热,身上的某个部位弹簧一般,更像雨后破土的笋竹。
“舒服吗?来。”被窝里,男孩似乎轻车熟路,手掌在上铺背部用力一扳,两个人就层叠在一起,抚摸,揉搓,颈脖绕着颈脖,轻声细语,连呼吸都不敢太过用力。
“不行,这样不好。”上铺蠕动半天,翻身下来,双手松开。
欲望如同火塘里的火苗,或随着叠靠架起的柴火噼里啪啦,窜起老高,或随着烧化倾倒的柴棍暗淡失色,偃旗息鼓。火钳伸进去,重新架起来。
男孩把大腿压过去,手伸过去,退去彼此松松垮垮的束缚与障碍,触碰到了,两颗胆小的蛋囊裹在一张皱褶光滑皮被里,一根食指般长短粗细的雪茄像蜗牛的触角探出头来,一块细细绵绵的台湾草还没有长得足够繁茂。
男孩把整个身子压上去,紧紧的,紧紧的,不留缝隙,粘合,粘合。一阵抖动,触电一般,身上的每一条神经如同点燃的导火索,滋滋滋,滋滋滋,随后,砰!如同爆竹,喷发,散碎,哇!耳畔传来飘渺的孩童纯真的鼓掌与欢呼,像是庆祝一场洗礼。
“诶,这些是什么?”
“什么?”平息下来,被窝里又是一阵怯怯的惊恐与惊喜,从上铺的肚皮上,两个男孩都触摸到了一些粘稠的
鸡蛋清一样的东西,这东西,上铺不懂,男孩略懂,那晚,他很舒服。他企盼这样的台风天气经常光顾,但是没用,上铺不再光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