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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仁
站在我和凉面前的这个男人我已经见过两次。一次是在那条梧桐道上,另一次就是在这个病房里。两
次他都是抱着凉,抱的很紧,紧得抽痛了我的心。这次又是干什么?他和凉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凉望着他的眼神那么复杂?为什么凉会让他拥着却不推离?他们。。。是
恋人吗。。。
忽然手被握紧,抬头看着凉。凉给了我一个安心的眼神,安抚我的疑虑。凉转向那个看起来已有40多岁的男人,他望着凉的眼神有着深深的眷
恋和不舍,仿佛恨不得立即把凉锁进怀里。下意识地,我握紧了凉的手,凉也收了收紧,两只手紧密相连未留下丝毫缝隙。
“不关你的事,他是我的爱人,不准你靠近他。”“爱人”这个词让我从心底发出颤栗,但为什么凉说不准他靠近我?是怕他因爱生恨,伤害我吗?凉。。。谢谢你。微笑爬上我的双眼。
那个男人的眼睛立刻睁大,惊恐地望着凉。
“你。。。说什么?!他。。他是谁?!为什么你从没告诉过我。。。你。。你不是说。。你没有朋友吗。。。宏。。你又要抛弃我吗。。。。”
宏?那是谁?他为什么要叫凉“宏”?凉。。。骗了他吗?为什么。。。疑惑地望着凉,凉苦笑一下。随即眼神锐利地看向他。
“我是凉一,‘
爸爸’!我不是‘宏’!不是他的替身!”
什么?替身?
爸爸?他是凉的
父亲。。。那凉为什么被当成他的替身?还有。。。“宏”到底是谁?我满脑子的问号,谁能回答我啊!!
那个男人颤抖了一下。
“不对。。。宏。。你是宏啊。。你还爱我的。。。宏。。。宏。。。”他颤声说道。凄惨的声音,连我都不禁为之痛心。
“爸。。。。他已经死了!!死了!!!“凉忽然对着他大喊。
“不!!不!!宏没有死!!你。。。你不就是宏吗。。。为什么要骗我说你死了。。。宏。。。为什么。。。”
他抱紧颤抖的双臂跪在地上,望着凉,那种痛彻心扉的爱恋直传入我心底,让我也为之一窒,眼泪代替他倾泄而出。凉诧异地看着我,眼神忽然转柔,用比眼神很温柔的力道,拭去我的眼泪,边擦边对他说:
“爸,你爱的人曾经为你擦过眼泪或者你为他擦过吗?那么迷恋不舍的感觉你怎会忘记?怎么会把别人和他混淆?他会伤心。。。你愿意让他连死也要落泪?那么他现在流的眼泪。。又由谁为他拭去?你真的爱他吗?那就看清楚!你爱的人到底是谁!!他在哪里!!”
凉的“爸爸”忽然停止了歇斯底里,整个人僵在原地,比那时的凉还要孤独,真的希望他能找到幸福,真心为他祈祷。
凉缓慢的移下床,拉着我,绕过他“爸爸”,出了病房,一步一步走向出口。我们的将来已经接近,但白色的通道反光的厉害,前方仍然一片模糊,不过不要紧,这对紧牵的手再不放开,只要两个人相偎相依,就一定可以看清沿途风景。
18. 凉
这件外套经历了我人生最不可思议的两个场面,都是关于仁的。顺手摸进口袋,是一张飞往东京的机
票。本来打算在仁家住一晚,缅怀一下就再也不回头,但是。。。
“是机票。”仁递给我一灌热乎乎的乌龙茶。由于头痛的关系,像有咖啡因这类的东西不能都被医生们严令禁止。
“昨天早上的,已经过时了。”我放进口袋。“几万块呢,去退掉他。”
“还是和以前一样啊!财迷心窍……”仁突然意识到说错话,赶紧低头喝茶。
“我不想上学了。”我打开罐子,也喝了一口。
“为什么?好好的。。。就不去了呢?”
“我不想回去,真TM麻烦。”想到那些人的脸,我就觉得厌烦。
“没关系!我陪你一起回去。”仁拍拍我的肩膀,带有大部分鼓励的意思。
“那你那边。。。怎么办?”他应该和我同是大三生。
“那些课程早就读完啦!我已经找到工作了。是在一家报社当记者。”他喜滋滋地笑着。唉!令人嫉妒的聪明小孩。我傻笑着。
想想我死气白赖地为了一张见方的文凭拼得你死我活,就觉得人与人真的不能比啊!另外一提,我是学国文的。
离开学校整整两天,手机也没响,看来是被遗忘了。我慢条斯理的站起来,走去丢空罐子。
“还是不用了吧。。。”我真不知道他们会怎么对待仁。
“好了!我们走吧!”仁的声音传来,我回头,他已经走了一段路了。他难道没听见?还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还是想要保护我而变的坚强了呢?
新干线上,我给
父亲。。。不,新出先生发了短信,说我已经回去了,并感谢他多年的照顾。这似乎太扯了。。。于是我在最后又加了一句:
“我爱您,爸爸。”
从小就没有父亲的我,是他给予了我父爱,虽然他曾经把我当成宏一样对待,在8岁的那天晚上。但比起他对宏的情感,我倒显得矫情了。而且,我也因此遇见了仁,后来被当成GAY,也只是因为表妹和姨妈的原因。她们如果不喜欢我,还可以编出更多其他的谣言来。是否该向他道歉呢?
我寻找号码,打开收件箱,里面居然有几封未看的短信。
“喂!凉!你个臭小子跑哪去了?!玩够了就早点回来!”
“你想夜不归宿啊!教授来找你了!不过我跟他说你爸接你出去了!总之早点回来!”
“大混蛋!你怎么不回电啊!尽叫人担心!”
看看号码,竟是自己那三个室友。还来不及感动,手机就振动起来,原来自己把铃声关了,怪不得没响。打开一看,只见显示屏上写道:
“别回来有麻烦”
连标点都省略,说明发的很急。
“怎么了?”仁把目光移过来。
看着仁,我对自己说:
“没问的凉,你可以搞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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