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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心从屋子里飞奔而至,我也不好再和杜仲维延续之前的话题。她给我披上浴巾,毫不忌讳地在我耳边柔情蜜意一番:
“宝贝,冻坏你了!”
抬头看一眼杜仲维,也拉开藤椅坐下来。
杜仲维放下杂志,缓缓啜了一口咖啡,看着我们,提议说:“出去走走怎么样?”
我们马上去洗澡,换衣服。夏心自出院后还没有重新体验外面的世界,呼吸外面的空气,这些天都关在家里养病,足不出户,大概已经把她憋坏了。我担心出去玩过头夏心会过了吃药时间,索性把她的药也一并带上。
临出门前,夏心换过一顶宽边帽,给我和杜仲维也戴上同个款式的帽子,立时间我们都快成什么啦啦队了。坐在杜仲维车子的后座,夏心紧紧握住我的手,把头舒服的枕在我肩膀上。扑鼻的都是她身上沐浴露的香味,还有刚才失手喷出一大把的L’AIRDUTEMPS香水味——夏心今天心情大好,一时顽皮,对着空气喷出了一大把香水,还拉了我一起跳进去沾染那香水。
说到这事,两个人嘻哈不绝,交头接耳之际,我猛然间才从倒后镜里发现到杜仲维难看的脸色——依然的严肃、沉默,满怀心事。立刻有意识的收住笑声。
他倒是细心周到,特意带我们来到夏心小学。
连我都快忘了它的存在!
那耀眼的名字一下跳进每一个人眼里,夏心先叫了出来:“哪来的这么一间小学啊?”
我和杜仲维对视着,莞尔一笑。
学校虽未正式启用,然而却全面开放,几个貌似校园的工人正好收工离开。
一条笔直的柏油路在夺目的“夏心小学”校牌底下伸延到学校深处,两旁整齐的种着还来不及长大的芭蕉树。来到校园,我们立刻被红花和绿树包围着,那些被打理的井然有序的花草把校园点缀的极美。杜仲维告诉我们,这是一个很有规模的华文小学,可容纳五千学生,除了学费全免,还提供免费课本和用具,只限于收入微薄的家庭儿童报读。
五座课室大楼和一个大礼堂收在视线内,礼堂前的大操场上有国旗和州旗正随风摇曳,一个小小安琪儿的池塘在旗杆下伫立着,这也正是我们所在的位置,低头望去,那池里头开满了荷花。
学校贩卖部右侧有一座小公园,公园背后有一个天然的瀑布,一条小溪应地而生,一座小桥横跨在上。我拉着夏心走上桥,这时只听得底下汩汩的溪水声。
“这里真美,我以为自己来了夏日酒店。”夏心舒畅却淡然的说。
夏心一直没听夏家人说起建小学这事,此时她也并不想在这事上琢磨,倒是忽地灵机一动便一手拉过我,然后对杜仲维说:“你就替我和亮亮在这里拍个照留念吧。”
杜仲维却说:“别拍了,到时爷爷安排你来这里开幕你还怕没机会上镜头吗?”
“什么开幕,我又不是明星。”夏心以为杜仲维戏弄她,
嘴里咕哝,满不在乎的撇撇
嘴,跑开,上了另外一座木桥,我跟着走上去。
“你不是明星,你是名人,名人,是比明星更有社会意义的。照字面解释就是出名的人,既然是名人,就不能终日游手好闲,对社会毫无贡献。”杜仲维跟上来,一脸肃然对夏心说。
这话在我听起来有点重,不明白杜仲维今天吃错什么药!
看夏心漫不经心,杜仲维又来多一句:“夏日酒店等着你回去,现在就等着你的身体快些康复。”
我发现夏心好像没有听进杜仲维所说的任何一句话,她又陷入沉思中。我把夏心拉到我这儿,搂住她的腰,指着眼前的教室大楼对她说:“夏心,你比明星还耀眼!你是每一个孩子的希望,你象征一道生命的曙光。”
“说什么傻话了,我才没有那么伟大。”夏心笑了。
“但是事情却因为你而变得伟大啊。”我说,一起下了桥。
离开夏心小学后,太阳就快滚到山头,天边布满红霞。下班时间快到,杜仲维开着车子在拥挤的路上兜兜转转,然后,车子开往我家的高速公路,竟然在路边停下来。
“为什么要在这里停车?”我不解的问杜仲维。
杜仲维不理我,把车子移到天桥底下,因为车高,车子越过路堤停在人行道上。然后,他有点不耐烦的把头上那顶宽边帽摘了,丢到一边,开门走下车去。
我只好让夏心留在车上,自己下车,那车门才一打开,耳边就是轰隆隆各种交通工具的噪音,车轮急迫在马路上呼呼刷过,一阵寒意刺骨。
“你告诉我为什么要来这里?”我走到杜仲维身边,沉住气再问一次。
“帮助夏心找回记忆。”
车来车往,吵,我却清楚听到杜仲维说出的这八个字。我生气了,提高声音,带着命令的口吻说:“杜仲维你有病,我们立刻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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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病的不是我,是夏心。”
“这个就是你今天板起脸孔的原因?”
“我只是希望她快些好起来。”
我惊愕的直摇头,“你太残忍了!你带她来车祸现场?你以为夏心是犯人,她不是犯人,是病人,你现在要对她用刑吗?如果你不走,我们自己坐车走。”
杜仲维走上来,一把抓住我的手臂说:“徐铮,为什么到现在你还要那么保护夏心?她不是小孩子了,你这样做对她的复原有帮助吗?到头来你会发现这是白费心机!”
“你不是医生,我也不是医生。我们凭什么用自己的方法去让夏心复原?”
“难道你不想夏心恢复记忆记得你叫徐铮吗?”
“我不懂你心里究竟在想什么,但是你的想法不代表我的想法。夏心现在很好,她好好的,为什么要改变她?”
杜仲维太不可理喻!
回到车上,我赫然发现夏心早失去上一刻的神采。当我坐进车厢时,她毫无知觉和反应,只是发愣的看着窗外的车,直至我坐近她身边,拉起她的手,她才翻过脸来,那脸色和嘴唇苍白的像一张白纸,看的我心尖微颤。
“夏心,你怎么了,你不舒服?”
语音刚落,只见夏心流出了两行鼻血,那血止不住的直往下冲,我吓的叫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