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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那并肩王府,原有一房近亲世交,那便是离并肩王府一街之隔的安国侯府了。
那安国侯原是世袭,如今执掌公职的,乃是第三代子孙何政,其妻余氏,正是并肩王府老太君之亲妹。当年欧阳家遭难,何政也曾被奸臣诬陷,世职被革,家业被充,后来欧阳英悍诛杀奸王,铲清奸党,力扶太子登基。当时何政之子何雄武功高强,广结侠士,也曾出过大力的,因此太子一旦登基,即刻发还原职,并娶了何政之长女何云凤为妃。
那何雄字云彪,因只有几个姐姐妹妹,难免自小受尽溺爱,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成日里无所事事,只知道呼朋唤友,走
鸡斗狗。偏偏交游广阔,人事活络,虽不喜做官,手中却大大地做起了一摊子生意,开酒楼,设钱庄,置商行,办赌场,竟是样样
精明。连那欧阳英杰也是跟他学做的生意,对他十分佩服。何政原指望他承继祖训,光宗耀祖的,见他这样,虽有违祖训,却也不算太没出息,也只得由得他去。
那何雄素来敬爱佩服的便只大表兄欧阳英悍一人,只是欧阳英悍向来稳重,与他浮滑跳脱的性子十分不合,倒是表弟欧阳英杰与他性情相投,有一半生意倒是两个人合作的。另有其他一些纨绔习气者,也莫不喜与这二人交往,今日会酒,明日观花,甚至聚赌嫖娼,无所不至。
这日何云彪又在他一处取名“听雨轩”的别院内开出酒席,请了几个相投的好朋友聚会,在座的除欧阳英杰之外,其余五个也都是青年子弟,或将门之后,或官宦世家,平日也都私交极好的。其中一个姓陆名成
林,乃是太师府三公子,其姊亦选入宫中为妃,极得皇帝宠爱。这陆成林倒也生得相貌堂堂,清俊不俗,只因自小受
父母兄姊溺爱,从来不学无术,如今长到二十岁,仍一事无成,整日里只会寻花问柳、赌酒嫖娼。又有一个怪诞毛病,极爱男色并且不知避讳的,因此一众好友私心里都不大瞧得上他,暗地里给他取了个别名叫做“陆三傻子”。
何云彪的一个外室名唤柳眉儿的手抱琵琶在座旁弹奏唱曲,以供取乐。原来那柳眉儿原是一个寡妇【言情小说网:ẃẃẃ.₉₉₆₉xs.com】,其夫早丧,因生性浪荡,多与些纨绔子弟有染。这妇人相貌美艳无比,加之每与男子交接,便浪言淫态,压倒娼妓,诸男子一经沾染,莫不被其所迷。那何云彪也是当日偶与她考试一回,便深感其趣,思量若收她进府,改了她的习性,便没了味道。因替她置了大屋,买了丫头仆妇服侍,只将这儿当作一处“行宫”,便是这“听雨轩”了。闲时来此与之苟合,也常带相好的朋友兄弟来此聚赌会酒,平时诸事也都并不拘着她,仍由得她肆意胡为。
此时座中诸男子,莫不与柳眉儿有过交接,直到如今被何云彪包起,一众好友见何云彪器量宽宏,并无嫉衾妒枕之意,因此依旧时常地偷来与柳眉儿相会。柳眉儿也是来者不拒,恣情纵性。所以今日毫不避讳,就在席中弹琴唱曲,与众人逗趣取笑。
正饮酒取乐,忽听有人进来报道:“表少爷来了!”何云彪一听,皱眉道:“怎么这个时候跑出来做什么?”正要起身出去,就听得一声轻笑,一个少年公子带着两个小厮走进来,约摸十六七岁年纪,神态飘逸,秀色夺人!往桌前一站,虽是一个男娃儿,却将柳眉儿的光彩尽都盖了过去。惹得众人纷纷含笑向他窥看,那陆成林陆三傻子,更是看得目不转睛,垂涎欲滴。
两个小幺儿忙替少年公子除去头上的凉帽,便退出去了。何云彪拉他在身边坐下,道:“大日头的,跑出来做什么?你身体又不够壮实,倘或中了暑,老太太又心疼得什么似的,你出来的时候家里人知不知道?”那少年公子展颜一笑,道:“你出来同人喝酒,总不带着我,我闲着发闷,原是偷着溜出来的。”何云彪便回身喝骂跟他来的几个小厮,道:“这还了得?街上人挤马碰、轿车
乱闯的,若有个闪失,也是玩得的!况且老太太一声叫起来,到哪儿找他去?必是你们几个挑唆的,回去看我不揭了你几个小王八蛋的皮!”几个小厮慌忙跪下,磕头道:“原是表少爷打着要来,不干小的们的事!”
原来那公子名叫秦炯,原是何云彪姑表兄弟,因
父母早逝,何老太君便将他接到身边抚养。一则心伤爱女早亡,二则这秦炯乖巧伶俐,又天生的外相清俊,举止风流,因此何老太君对这个小外孙从小便百般疼爱,比之内孙子女尤有过之。因见他生得花朵似的,便将他留在内帏之中同几个孙女一同养大。何政夫妇亦对他视如己出。何云彪更对这个风流美貌的小表弟关切呵护,娇宠溺爱,情意十分深厚。
秦炯因在内院之中厮混惯了的,略有些腼腆娇怯之风,同众人一笑也就罢了,并不一一厮见。欧阳英杰原是同他相熟的,也只略招呼了一声。柳眉儿盈盈立起身来,娇笑道:“他反正已经出来,你何苦还发脾气?没的坏了酒兴!好兄弟,你莫学他们喝烧酒,提防脸上出痘子,你跟我一样,喝这外国进贡的葡萄酒吧!”秦炯十分喜欢,温温柔柔地谢了一声,仰脖子一口喝干,谁知喝急了些,一下子又呛住了,连咳嗽了几声。何云彪忙替他捶背,骂道:“喝这么急干吗?没喝过葡萄酒的么?”秦炯道:“这葡萄酒比我们自家酿的酒味儿浓了些,不过倒很香甜!”柳眉儿笑道:“既爱喝,就多喝些!”又替他斟满一杯。
陆成林从他进来两眼就没有片刻离开过他,忙端起了酒杯,涎着脸道:“好兄弟,咱们两个碰一杯!”不想秦炯理都不理,转过脸去同何云彪说话。陆成林老大的没趣儿,也只得讪讪地自饮了一杯。
原来那小厮名唤兴儿,年一十九岁,乃是秦炯身边最得力的一个心腹。
兴儿一听,吓了一大跳,忙告饶道:“陆三爷行行好,千万不要告诉我们大爷,让我们大爷知道,说不定真会阉了小人!”陆成林“嘿嘿”一笑,道:“你不要我告诉你们大爷也成,你得帮我做点儿事情!”兴儿忙问:“什么事?小人能做的一定做到!”陆成林便上前压低了声音道:“我在城东头有一所院子,明儿你哄着你们表少爷去我那院子玩耍一天去,不过事前不许让你们表少爷知道是我请的!你帮我做成了这事儿,我重重有赏!”兴儿一听,素闻他行事为人的,心中如何不惊?吓得连连摇手道:“不行不行!让大爷知道,非拆了小人的骨头不可!”陆成林道:“只要我们不说,你们大爷怎么会知道呢?瞧你们表少爷的模样儿是个脸嫩的,更不会往外说了。况且我不过想同你们表少爷结交结交而已,就是事后被你们大爷知道,也没什么好怕的!你若肯了,我自有重赏,你若不肯,哼哼!你自己想想后果吧!”
兴儿哪里相信他话?道:“陆三爷,你饶小人这一回,小人永感大德,若定要去告诉我们大爷,那也只能由得你!我们大爷对表少爷千依百顺的,我求表少爷讲个情,最多骂一顿打几下也就罢了,若帮陆三爷做了这事儿,大爷拆我骨头剥我皮不说,就老爷太太老太太也不能饶我!”一边说着,找到
裤子穿上,道:“陆三爷,小人出去了!”便躬躬身走出去了。恨得陆成林直跺脚,却也无可奈何,只得上完厕所,又回酒席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