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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一路上的颠簸把小磊折腾得有些
精神涣散,回到家里把包随手往地上一扔,脱了鞋子摇摇晃晃的进了我的卧室一头扎在床上睡得昏天暗地。刀刀坐在客厅的地板上弹着吉他,
嘴里轻声的哼着歌。看上去很
精神,不知道这个假日他过得是不是很特别?
“怎么样?小子,有没有遇到你的知音呀?”我摆好小磊的鞋子,把背包挂在门后。脱下那件沾满了车上的怪味的衣服扔进洗衣机里,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口乐喝了一大口。
刀刀冲我耸耸肩,给了我一个微笑:“暂时还没有。呵呵。不过,倒是遇到了一个香港的大老板。他说我很能舞台上的展现力,而且很有天赋。”他的手指在琴弦上一二三五的拨弄,发出一顿一扬的声响。
“呵呵,他没说要带你去香港发展呀?把你包装起来,你也就成了腕儿了,最差也是个歌星呀!”我躺在地板上,望着天花板继续对他说:“外面的事情很复杂,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不要轻意相信陌生人。知道吗?”
“你也是陌生人呢,可是你对我很好呀!”他很认真的说。
“我和他们不一样呀。呵呵。我是个捡破烂的,喜欢把你们这样的破孩子捡回来放在家里。呵呵。”
“我觉得他不像是坏人,语话的语气很温柔,像个长辈。”刀刀的眼神在飘动,不断的回忆着那个香港老板的样子。他没有办法把那个老板和坏人联系在一起。
“你见过哪个坏人脸上写着‘坏人’两个字呢?越是温柔越可能危险,你没有听过‘糖衣炮弹’这个词吗?小屁孩儿什么都不懂。以后多学着点。”我希望刀刀遇到的那个老板是个好人,能够圆他一个音乐的梦想。
傍晚时分,许枚打电话过来很焦急的叫我到医院去一趟,说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我帮忙。顾不上多问,下了楼打的到了医院。进了儿童病房才知道是安安又病了。许枚哭得两眼通红,我猜她准是又给安洋打了很多个电话都没有得到回应。我生气的说:“他怎么能这样呢?还有什么事情能比自己的孩子病了更急的?”
我掏出电话刚要打给安洋,被许枚阻止了。她哭着说:“别打了,婆婆去世了。他回家去料理后世去了。我本来想跟他一想回去的,可是安安又病了,我没办法带他回去。”她抹了抹眼泪,缓了口气对我说:“梁哥,我是想让你在这里照看一下安安。我回家帮着他去料理一下。我怕他一个人忙不过来,婆婆这么一走,给他的打击不小,万一他再病倒了,那我真的就不知道怎么办了。”
“那好,安安就交给我了。你回去吧!”我叹了口气,看了看躺在病床上的孩子,对许枚说:“安洋有时候做事不经脑子,你要多理解他点。”
“这我知道。”说完,许枚在安安的额头轻轻亲吻了一下便匆匆的离开了医院。
守着在病痛中挣扎的安安,我越来越发现他长得像安洋。无论是
嘴巴还是眼睛,甚至是额角,都有安洋的影子。如果不是安洋说他和许枚根本不可能有孩子,我绝对会相信他就是他们爱情的结晶。不管这个孩子的
父亲是谁,他至少是许枚的儿子。作为许枚的同学,我有责任把这个小小的脆弱的生命照顾好。
从来没有照顾过这么小的孩子,我真难以想象如果他哭闹起来我该怎么去把他哄好。他不比梁萌,若是梁萌哭闹起来,我可以收拾他,但是这样一个还没断奶的小宝宝,我如何与他沟通呢?
过了一会儿,安安醒了。他睁着大大的眼睛四处寻找着妈妈,目光转了一周后落在了我的身上。他安静的看着我,小嘴动了两下。我伸出手指在他的脸蛋上轻轻摸了两下,他“咯咯”的笑了。我放松了许多,把他逗笑总比让他哭要好得多。
突然,他的笑容停止了,像刚醒过来时那样安静的看着我。我慢慢的移动身体,他的目光跟着我的身体移动。我停下来不动,他的目光也停下来。我笑了,这个小家伙真是可爱。伸出手去摸他的小脸蛋,他又“咯咯”的笑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苏苏已经站在了我的背后。我发现她在我身后是因为闻到了她身上带着的一股淡淡的香味。回过头看见她站在那里浅浅地冲我微笑。我有些不好意思,站起来对她说:“不好意思,刚才光顾着逗孩子玩了,没发现你什么时候来的。”
“没关系。呵呵。没发现,你逗小孩子还蛮有一套的嘛。”她又手插在粉红色的连衣裙的口袋里。今天她穿得像个清纯的小学妹,一套十分淑女的连衣裙、矮跟凉鞋、手腕上系着一条粉色的丝带。没有任何饰物装饰的脖子显得是那么的迷人,两枚小颗水钻耳钉把耳朵打扮得很有精神。一个兰花式的发饰恰到好处的别在右侧的头发上,看起来更加像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子。
尽管现在的温度让我觉得穿这种衣服还是有点低,但是女孩子们都是要风度不要温度的主儿。她穿着这一身出现在我的面前,真有种“忽如一夜春风来”的味道。
我很好奇地问她:“你怎么会来这里?探望朋友?”
“对呀,是过来探望一下这位小朋友。”苏苏的眼神向躺在床上的安安递了一下,然后又看着我说:“刚才听妈妈说的安安又病了,所以过来看一下。没想到你也在这里。”
“哦,他爸妈临时有事回家了。所以由我来照顾他。”
“呵呵。你?能照顾得了这么小的孩子吗?”苏苏用疑惑的目光看着我,看得我有些心虚。她坐在床边,温柔的抚摸着安安的脸颊。安安开心地笑着。苏苏转过头对我说:“这孩子真可爱。呵呵。你不介意我也来照顾他吧?”
“怎么会呢?求之不得,只是慢耽误了你的事情。”
“我的事情?什么事啊?”她不解的问。
我想说刘含和她之间的事情,但一想这样唐突的说出来不好,于是说:“总会有事情的嘛。呵呵。”
就这样,安安一下子变成了由我们两个人照顾。我上班和时候,苏苏请假照顾安安,下了班以后,我再到医院里陪她。其间,刘含打了几次电话过来约她出去都被她委婉的推掉了。这让我觉得很过意不去。无论是对刘含还是对苏苏,都有一种歉疚感。
一个星期后,安洋和许枚从家里赶了回来。安洋一脸土灰的靠地墙边,不说话也不动。许枚也一脸低沉的坐在安安身边。病院里变得异常的[ẆẆẅ.ẎaṅQḯṉgḈṳn.ḉṎṂ]安静,似乎是他们两个人手臂上绑着的那块
黑纱把空气变得十分沉得,压在每个人的胸口上难以再说出话来。
从病房里出来,我稍松觉得轻松了一点。安洋也跟了出来,他站在我身边依然无语。我叹了口气,看他这副难受的样子,我觉得很不舒服。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我问。
“离婚。”他说得很平静,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是在讲发生在别人身上的事情一样的淡然。
“胡闹。”
“我想好了。你也不用劝我。”
“那离了以后呢?”
“以后再说以后的。和你在一起。”
“有病。”
“我现在很清醒。原来还怕离婚会让老人家受不了,现在老人家去了。我也就没有任何顾忌了。这场名不符实的婚姻早就结束了。否则会拖得每个人都很累。”
我从门口的窗子看了看病房里面的情况。许枚静静的守在安安的身边,并没有在意安洋去了哪里。我拍了拍安洋的肩膀:“等孩子好点再说吧。他还太小。”说完,我转身离开医院。安洋没有跟出来,愣了一会回了病房。
家里一片井然,我不在的这一个星期里,他们两个人相处得还不错。到家的时候,小磊正在卫生间里给尕尕洗澡,像个小疯子似的对尕尕说:“听话,哥哥给你洗得香香的,然后带你去逛街。好不好?”
我倚在门口,清了一下嗓子。小磊蹲在地上转过头看见我笑着说:“哥,你回来啦?”说完把尕尕扔在了地上,伸着手要来抱我。我急忙躲开了:“脏死了,别过来。”
他吐了吐
舌头,站在了那里。这时,尕尕已经在客厅里疯跑来了,弄得客厅里全都是泡沫。我指着小磊说:“你看你干的好事。今天你不收拾干净了,别想上床睡觉!”
小磊傻了眼,看着尕尕给他闯下的祸,只好拎着拖点一点一点收拾。
我看着他,偷偷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