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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磊病了,每餐饭只吃一点点就说吃不下,总是头晕。周末逼着他辞掉了那两份工作,带着他到医院里检查身体。等了很久才拿到诊断结果——贫血。买了好多补血的药才放心回家。我拎着药走在前面,小磊乖乖的跟在身后不敢吱声。一路上他都低着头,没敢说话,似乎怕我骂他。我很清楚生病身体难受的滋味,这个时候如果再被骂的话,那么整个世界都会是灰色的。
命令他吃了一些药,让他早早的上床休息。把空调的温度调高了一些,我在他的前额上轻轻吻了一下:“好好休息,哥哥出去有点事要办。晚一点回来。”他点了点头,轻轻的闭上眼睛。站起来想走,手却被小磊勾住了。他躺在床上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看着我,轻咬着
嘴唇,眼睛里闪着脆弱的光芒。
重新坐回到他的身边,我俯下身把脸贴在他的试了一下他的体温,很正常。小声的在他的耳边问:“怎么了?不舒服吗?”他呢喃着:“多陪我一会儿好吗?我有些害怕。”我笑着问他:“怕什么?哥哥只是出去一会儿。”
“不知道,就是想让你陪着我。”他坐了起来,搂着我的脖子,头靠着我的头。然后把手轻轻的伸进我的衣服里,沿着我的胸膛慢慢的向下游走。他的手温温的,软软的触碰着我的肌肤,撩起我内心里的一层层波澜。他闭上眼睛,湿润的
嘴唇向我怕怕的靠近,像一朵刚刚从水出探出身姿的睡莲。
我轻轻吻了一下他的双唇,在他的前额上轻轻弹了一下:“呵呵,傻小子,现在不行,你生病呢。等你的病好了,哥哥再给你。”他很不高兴的睁开眼,摸着被我弹过的地方,嘟起嘴冲我撒娇:“不嘛,我就想现在要嘛!”
“祝小磊!你要是再
乱闹,我就不管你了!说好的嘛,等病好了。哥哥的话当作耳旁风了是不是?”我瞪着眼睛对他厉声喝道。我也只是想吓唬他一下,没想到被他当真了,躺在床上不再理我。
见他安静了,我也可以安心的去办我的事情。换了件薄料的绿色T恤,搭配上淡蓝色的牛仔
裤和帆布鞋子,对着镜子前前后后照了一遍,看起来还不错。出了门打的到酒吧门口下车。进了酒吧直奔后台,见到酒吧老板便问:“那个歌手呢?”
“呵呵,这么急干嘛?何不到前面来点酒,慢慢聊会再等他出来?”说着,酒吧老板头前带路走了出去。他对着酒保打了个手势,然后选了一张可以用60度角看舞台的位子坐了下来。我坐在他的身边,等他开口。没过一会儿,酒保端上来两杯橙汁,放在我们面前。酒吧老板笑着问我:“从这个角度看舞台还不错吧?虽然说这里的光线不是特别好,但是可以把整个舞台尽收眼底。”
“现在你总可以告诉我那个歌手是从哪弄来的了吧?”我迫不急待的问他。
“呵呵,从哪弄来的很重要吗?”他反问了我一句,没等我回答,他又继续说:“也是一个朋友介绍来的。就这么多。你要是想认识,我一会帮把他叫过来陪你聊会儿。”
歌声起来了。他的手指在吉他上流水一般划过,击起一串串美妙的音符在空气中轻悠地飘散一颗颗落进盛着酒的杯子里,让本来就醉人的酒更加醉人。今天他换了首英文歌曲《Rightherewaiting》,中文翻译为“此情可待”。不知这首歌的作词有没有听过李商隐的“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但是听着台上的他用平静的歌喉唱出这首歌却又多了几分忧伤的味道。
琴弦哑止,酒吧里稀稀落落的响声了一些掌声。他起身向台下致谢,浅浅的鞠躬后背起吉他走向了后台。我奇怪的问酒吧老板:“他怎么走了?每天不是都唱很多首歌的嘛,今天怎么就唱一首就不唱了?”
酒吧老板笑了一下,指了指吧台那边对我说:“他不是在那嘛?呵呵。”
正说着,他向这边走了过来,到了桌前对酒吧老板问:“您叫我?”
老板点了点头,把面前那杯一直未动过的橙汁推到他的面前:“坐下来说,这位梁先生很喜欢听你唱歌,所以想和你聊聊。”他侧过头来看了我一眼,一脸的冰冷没有任何表情。我想微笑的神经都被他给冻结了。
酒吧老板说还有事情要处理起身离开了,留下了我们两个人尴尬的坐在那里。他一直面无表情的坐着,像是刚刚完成的雕塑唯恐稍微动一下就会垮掉。我端起杯子,轻呷一口橙汁在嘴里转动了一圈才慢慢咽下。
“我很喜欢听你唱歌,所以想和你交个朋友。”我微笑着说:“我叫梁伟,你呢?”
“刀刀。”他脱口而出的两个字把我吓了一跳,怎么可能连名字都是一样的?我仔细的打量着他。白净的皮肤,修长的眉毛,眼睛不是很大,眼神却很冰冷,高鼻梁,性感的嘴唇,很有魅力的下巴,这一切似乎和已去的刀刀有些相似。他停顿了一下接着说:“这里的人总是这么叫我。所以,您也可以这么叫我。”
听他这么一说,我才舒了一口气,原来酒吧里的人也觉得他和刀刀很像经常叫错。我接着问:“可以告诉我你的真名吗?”
“您不是查户口的吧?”他冰冷的表情再次让我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寒意。
“不,不是。我只是随便问问。”
他看看了手表,又看了看空着的舞台问我:“您还有其他事情吗?如果没有,我想今天就聊到这吧,我还要上台呢。”
我客气的摇了摇头:“不好意思耽误了你这么长时间。有机会再聊吧。”
他站了起来,拿起杯子喝了一小口橙汁,对着我说:“梁伟对吗?谢谢您的橙汁。”放下杯子,他很洒脱的走向后台。片刻之后,他抱着吉他重新回到了台上。
我坐在台上看着他的演出,一阵苦笑。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一个让我感觉不到温度的人。我一直都很自信,相信自己有能力以及自己的魅力。我确信在我的交流圈子里没有哪一个人比我更强,有哪一个人可以拒我于千里之外。今天算是尝到了一回被人冷落的滋味。
回到家里,坐在客厅里喝啤酒。小磊小心的打开门,站在门口看着我。尕尕在他的脚边绕来绕去,时不时的发出一两声兴奋的叫声。小磊抱起尕尕慢慢的走到我的身边,头靠在我的肩膀上小声说:“哥哥,如果你有什么心事,你就对小磊说。别憋在心里,那样会很难受的。我们的关系和别人不一样,不能和别人说的事情可以对小磊讲。别这样好吗?小磊看了心里难受。”
“嗯,知道了。回去休息吧,你身体不好,要多休息。哥哥只是觉得有些烦,想一个人静一静。”我靠在沙发上,长长地叹了口气。
“那就让小磊陪着你,好吗?你不开心,小磊也不开心。”他放下尕尕,抱着我的胳膊,手掌扣着我的手掌。
秋天快到了,夜晚有了此凉意。星空显得有些高远,一些平时难得见到的星座在这个季节里升上了苍穹。城市安静了下来,伴着睡梦人的呼吸走向下一个繁华的白昼。一些不眠的灯火闪烁着疲倦的光芒,远的,近的,弥漫在夜风中。
小磊甜甜的睡了,他终于松开了我的手。
而我,却难以入睡,脑子里想的是在酒吧里见到的那个歌手,那个被大家叫做“刀刀”的孩子。也许是上苍对我的厚爱,在失去了刀刀的日子里又遇到了一个跟他相似的一个少年。但终究他不是刀刀。
服用了几天的药物以后,小磊的气色明显好了许多。脸上有了些红润,肤色比以前更
黑了。我以前总笑着逗他,冬天的时候过了五点不开灯根本看不到你,你和周围一样
黑。他也并不介意,傻傻的笑了。
有段时间他突然[ẂẂẂ.YanQingCun.Com]告诉,我说那句话是错的。他说同学告诉他,如果掉进煤堆里不呲牙是不会看到的。我摇了摇头告诉他,你同学说的是错的,是比煤还要黑的那个就是你。他屁癫屁癫的跑到镜子前面照了半天,自言自语的说:“我有那么黑吗?我觉得我挺白的呀!”
开学了,他的课程很多,每天又是早出晚归,搞得比我上班的人还要忙。真担心他的小体格会吃不消。
算算日期,梁萌的婚期快到了。我还没有想好该给他买什么做礼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