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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璟然什么时候离开的北京我并不清楚。在医院里忙得焦头烂额的连小磊我都很少顾及到更不用说那个和我一样被人当木偶一样玩耍的女人。这两次见面都让她很没面子,像是陈在家里卖不出去糟米终于的遇到个讨饭的乞丐总算可以搪塞出去偏偏这瞎了眼的乞丐又吊起了胃口不买帐。无论她是分讨厌我还是会恨我,我都无所谓,只要没有人再拿婚事来逼我,那就已经万事大吉。
医生再次为安洋做过CT,脑中的淤血已经散开了,可是却不知他为什么还没有醒过来。在医院里我除了不停的祈祷再没有其他办法。老妈看我一天天的瘦下去心疼得不行。她说如果安洋再醒不了,就把安洋带回大连去治疗。在大连的话,爸妈还可以帮我照顾一下。但是我怎么能带着还没有醒来的安洋离开北京。北京这里有好的医疗条件是大连那里暂时无法达到的。尽管医院的费用确实已经让我到了捉襟见肘的地步,加上每个月两千块的房租,安洋再住下去恐怕连饭都吃不上了。但是我仍然不能拿安洋的生命安全做赌注。
如果安洋醒了,那么回大连安洋和安安都可以安顿在家里让
父母照顾。公司也有让我回大连发展业务的想法。这样一来工作的事情也解决了。只是一旦我离开了北京,小磊该怎么生活?他已经习惯了跟我生活在一起,跟班上的同学的关系几乎脱了节。尽管有窦凯陪在他的身边,可是窦凯能做到的事情是有限的。他无法给小磊所要的那种感情。
他那么固执、爱耍孩子脾气,哪件事情一不顺心再拿生命开玩笑我可是没有办法向他的
父母交待。他虽然是跟家里闹翻了,但是一旦出了什么事情,他的父母还是会问我梁伟要人。见安洋的病情稳定了,我决定把安洋先接回家里过上一段时间再做下一步打算。
安洋出院后,我让老妈一个人回了大连。不用医院和家里两边照顾我就能够应付得来。我们能够回家,最开心的就是小磊了。他下了课顾不上在学校上自习就赶回家里做饭。看着他厨房里忙碌的身影,我想我欠这个孩子的太多了。
他可以为我放弃家庭、放弃宗教甚至是生命,然而我能为他做的又有什么呢?
趁他不注意的时候,我悄悄走进厨房轻轻的搂住他的腰,脸靠在他的头上。他头发上淡淡的洗发水的味道像是一片静寂的海洋上飘着的几条泊停的小船那样让会觉得无比舒服。他身上的温度如果弥漫过层层大漠的一团水汽那样让人充满了渴望。他似乎被我从身后的拥抱吓到了,紧张的张开双臂愣在那里不知所措。他的呼吸有些急促仿佛一只被海浪冲上沙滩的小鱼拼命的寻找着氧气。
“别,别闹了,弄你一身油洗不干净。”他红着脸对我说。他的手却放下了铲子温柔的扣在我的手上。我的鼻子蹭着他的脸颊、他的脖子、他的耳根,小声的在他的耳边呢喃:“小磊,你好傻啊。这样下去让哥哥怎么舍得离开你啊。”
“我们不会分开的,不是吗?”他转过身郑重的看着我。
“嗯。”我会意的冲他点了点头。
我在公司的那些事务这段时间都是由王妍来处理的。她前一段时间就跟我说过要到这边来和我一起工作。只是我当时考虑到多方面因素没有赞成她这么做。她也就没有再提。这次她听说我在医院里照顾朋友,没有时间处理那些棘手的事情。她正式向公司提出了辞职到我们这边来工作。公司损失了我和安洋两员大将正愁没法开展下面的工作,又听说王妍是我以前的同事,便欣然的接受了她的加盟。
事后我打电话问王妍:“你怎么那么高兴到这边来工作?”
“跟你在一起工作我觉得很开心啊。所以就过来了。”她在电话那端笑得很爽朗。
“你到这边来工作,把大陈扔在那边,他不生气啊?再说我抢了他女朋友,我是有
嘴也说不清。”我半开玩笑的问她。
“他?他敢生气!”王妍笑了笑:“我和你只是工作关系,他要是敢多想,我就修理他。如果我把他也挖过来,你不会有什么意见吧?”
“当然不会有。如果他能来就太好了。现在公司正在壮大,你们的加入会让公司更有活力的。”
“行了,少跟我打官腔了。改天你就准备请我们吃饭吧。”
有王妍帮忙处理那些事情,我可以暂时不用去公司上班,开始联系在大连的一些同学并着手在那边设立公司办事处的事宜。
安安越来越淘气了,只要见到尕尕他肯定张牙舞爪的就扑过去把它压在身子下面。有时候尕尕被安安惹怒了会咬着安安的衣服,
嘴里不停的发出“呜呜”的示威的叫声。尽管两个小家伙闹得很凶,尕尕却从来不会真的去咬安安。他满地爬的时候,尕尕会在他的身后舔他的小屁股,痒得安安坐在地上“咯咯”的笑个不停。
有天上午出去扔垃圾袋的时候把安安放在了卧室里,回来的时候却找不到他了。床底下、书桌下、厨房都找遍了还是找不到他。最后在尕尕的小窝里发现在安安。他安静的躺在里面,尕尕没有地方去只好静静的趴在窝外面。
如果眼前的这一切安洋能够看到,我想他会笑得跪在地上。
晚上,我坐在床边作设计。我怕安安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又爬到处面去抢了尕尕的小窝,用一根绳子系在了他的腰上,绳子的别一端系在了床头。安安没办法爬远只好在床上绕来绕去,身子在安洋的身上滚来滚去。嘴里嘟嘟囔囔的不知道他的讲什么,但是他叫“
爸爸”的声音却特别清楚。
他爬得累了,就抓着我的衣服站起来,小手搂在我的脖子上“
爸爸”的叫个不停。口水也随之流到我衣服上很多。老妈说我小的时候口水就特别多,见到男的就让那个人抱抱,结果口水就会流到那个人的衣服上。以至老妈掉我出门的时候见到男人就会心里发毛,生怕我嘴里又要喊着让人家抱抱。
出去换了件衣服,回来的时候突然发现安洋睁开了眼睛在看着我。我被吓了一跳,掐了自己一下,很痛,不是梦。我急忙抓起安洋的手激动不已的说:“你终于醒了,安洋,你跟我说话啊。”
他微微笑了一下,眼睛极其平淡的看着我:“我听见安安在叫我。”安安趴在他的耳朵边上流着口水,嘴里还在叫着“爸爸”。
我看着安安他们父子俩一下子说不出话了。眼睛模糊了。
第二天带着安洋去医院做了核磁共振检查。医生说安洋已经没事了,骨折的地方已愈合了,休养一段时间就能够恢复正常。但是对于安洋脑部所受的影响医生却说不容乐观,他的脑部受了严重震荡,至于以后会不会出现后遗症无从知晓。
从医院出来,我的心情又变得十分沉重。安洋会有什么后遗症呢?他能够像以前那样正常的生活吗?
我们的家又变得平静了,三个男人、一个孩子、一只捡来的小狗。每天小磊上学读书放学回来做饭;我做设计照顾安洋和安洋;安洋静静的养病。这一切似乎都是在一片杂
乱无章的喧嚣之后突然变得平静的。
在北京这样的一个大城市里,不会有人注意到我们这样一个“特殊的家庭”。
经历了这场车祸以后,安洋整个人变了许多,有时他们靠在窗口看着外面的世界发上很长时间的呆,有时候又会异常兴奋,一点点小事情就会把他惹怒大发雷《www.ẏḁṅqḭnḡḉuṋ.com》霆。他一发脾气,小磊就会抱着安安跑进卧室,等到这世界风平浪静了再悄悄的溜出来。
他躲在我身后用微弱的声音问我:“哥哥,你不会不要小磊吧?”
“傻瓜,哥哥怎么会不叫你呢?”我安慰他说。
“安洋大哥的发脾气的样子好吓人。”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没事的。他现在是身体不舒服,等过几天身体好了,心情也就好了。那时候就不会
乱发脾气了。小磊不要怕,有哥哥在呢。”我冲他微笑着说。
小磊在我的身后紧紧的抓着衣服看着站在窗口一声不吭的安洋。他真的害怕哪一刻安洋爆发了,从此这个家中没有了他的生活空间。
我把安洋的这种状况向医生说了,他只是开了一些药物,并没有做其他治疗方案。医生说如果安洋时常发怒,就要去看看
精神系统疾病了。
我害怕医生的话哪一天真的会变成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