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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挥一挥臂,过去了!

2020-02-16    作者:风中影    来源:www.6969xs.c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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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和许言来的时候,范斌还在郭峰的臂膊里熟睡。也许前天晚上太过紧张,绷紧的肌肉一但放松下来,困倦与疲惫便层层包裹了他的身心。郭峰轻轻将熟睡中的范斌移在了枕头上,在他微皱的眉头上亲了下,只见他似有感应般地舒展了原本皱着的眉毛,角也微微地翘了起来。看着熟睡中如猫般蜷缩着的范斌,郭峰如冰雕琢的冷面孔看上去生动了不少,至少有点人味。

  下床后,郭峰移动着稳健的步子向门口走去,如若不知,你根本看不出他就在昨天受过枪伤。他是受伤了,但这点伤对于他来说还不算是严重。严重是装给范斌看的,他喜欢范斌担心,别扭,慌的模样,那些所有生动有趣的表情都是因为他而生出来的。

  打开门锁,习惯地闪到了门后不是正对外面的位置,郭峰说了句:“进来吧!”

  随着走进屋子两个人。前面穿着改良版中山装的是已经头发有点泛白的冯,后面的是跟郭峰一样冰面孔的许言。坐稳后,冯问道:“斌斌呢?”郭峰压低嗓门轻声说了句:“在睡觉!”

  知道郭峰是不想吵醒范斌,冯也放低了声音笑着说了句:“呵呵,这到是谁受伤了,受伤的人坐着,照顾人的反倒睡的沉香。”

  许言看了眼关着的卧室门冷哼了句:“你就宠着他吧,没心没肺的人!”

  郭峰没有反驳许言,只是抬眼看了看跟了自己10年的许言。他是自己生死路上一起摸爬打滚过来的兄弟,但有时候他还是不能看透他,就像在自己对范斌的态度上,他总是冷嘲热讽的,可许言对自己来说绝对没有二心,而自己也从来没有想过要怀疑他的忠心度。立峰能有今天,许言是功不可没的。

  看着一时处在沉默中的二人,冯起身说:“峰,我先看看伤口。”绕到郭峰跟前拆开还泛着血丝的沙布,那是刚才下床时为了不吵醒范斌而挪动身子时弄的。看了看伤口,从自己随身带的药箱里拿出消炎的药缚了上去,重新包扎后,冯叔一脸惊叹:“这小子,技术还不错,可惜了天份,学什么室内设计,要学医将来肯定了不得。不过,峰,你还是跟我回去细细检查一下为好,免得出什么状况。”

  许言也一脸严肃地劝说着:“峰,这里太危险了。回上海,这次的事出的有点蹊跷,连警方都参与了。今天一早老头子就打来电话质问,你是不是来北京了。”

  郭峰沉着脸,在听到许言说老头子时,眉毛都快拧到一起,冷冷地说了句:“他巴不得我早死呢!”

  “峰,他是关心你的。”

  “许言,你别说了,他说的话你全当放屁。”郭峰冲冲的冒了句粗语。

  冯叔拉住还想言语的许言轻声问:“峰,那你看现在该怎么做,我还是建议你回去,这里不安全,再说,你也不想把斌斌卷进来吧。”

  冯叔的话无疑说到了郭峰的痛处,他沉默了会抬起头坚定地说:“好,回去。但一定要查清楚是谁走漏风声的,害我丢了货不说还差点没了命。”

  “那什么时候走?我去准备。”许言问着眼中泛着凛冽的郭峰。

  “明天晚上走,只有你和冯叔知道就行,其他兄弟不必通知,我怀疑有内鬼。”

  许言和冯叔对视了一下,点头算是决定了。

  而此时卧室里一声大叫:“峰哥!”伴随着急切的脚步声,就见范斌一脸惊慌的从屋里冲了出来。

  看着客厅里多出来的人,范斌脑子有一刹那短路,等看清楚那里坐的人时,尴尬的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还是郭峰出声轻怪道:“怎么不穿鞋就跑出来了!”

  范斌低头一看,红着脸快速跑进了卧室。而许言和冯叔正大眼瞪小眼的盯着郭峰看,郭峰一脸莫明其妙。

  冯叔转头问许言:“许言,刚才,我是不是听错了?峰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温柔了!”

  许言深深看了看郭峰,扬起角冷冷的说:“冯叔,要是你也听到了,那就不是幻觉了,峰这枪挨的有人性了。”

  郭峰难得的尴尬了下,但瞬间又换上了冰冰酷酷的语调:“我什么时候没有人性了!”

  冯叔和许言面面相觑,视【言情小说网:ẃẃẃ.6699xsw.com】线交汇中传递着:跟我们说话的时候!

  再次出来,范斌已经收拾的整整齐齐,一丝不苟,跟先前跑出来的样简直是天壤之别。

  叫了声:“冯叔。”对许言只是点了下头。许言也是冷冷的僵着脸冲范斌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冯叔却拉着范斌坐下评头论足的。

  范斌不知道许言为什么不喜欢自己,对自己总是一副好像欠他多少钱似的冰凌脸,但许言也从未出言损过他,他们俩一直以来都是点头交过。

  冯叔责备他一去就是五年,没心没肺,也不关心他老人家活着没有。范斌推说学业忙,工作忙,许言时不时冷哼一句,而郭峰只是静静地听着冯叔与范斌的一问一答。

  晚餐是叫的外卖,给郭峰的当然是易消化的流制食品。在冯叔与许言面前,郭峰自然不能再装成病焉焉的样,碗里的粥也只能自己解决。而且行动上也利索了许多,看的范斌纳闷,只道是冯叔带来的消炎药起的作用。

  吃过晚餐冯叔与许言走了,告诉郭峰明天下午来接他,范斌才知道郭峰要回上海了。

  当听到郭峰要走的一瞬间,范斌有种轻松的释然,却也掺杂了些许不明所以的失落。

  这晚范斌依然是趴在郭峰身上睡着的。可能是伤口的原故,熟睡前郭峰没有多的举动,只是给了他一个法式长吻,就像第一次吻他那样,热切而又火暴,似又在重申:你是我的人了!

  郭峰走的时候已经是周末了,没有多余的话,他只是深深盯着范斌看了一眼就上车走了。带着一丝不明的失落感,范斌去了钱金的酒楼。

  钱金见到他时没有问什么,只是塞给他一张报纸。那是当地的一份时报,上面醒目地写着:军火交易现场,,谁比谁强?那是报道在本周三晚上西郊一处费旧仓库进行军火买卖的双方在警方来时起了内混,死伤一片。而警方正在着力追捕在逃的双方负责人。

  看着上面的报道,范斌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按时间推算,郭峰出事的时间与报道上的时间相吻合,但那又能说明什么呢?从他15岁成了郭峰的人,跟在他身边他就知道郭峰是个什么样的人物,生意能做那么大,肯定是鱼龙混杂。但具体的什么交易他从来没有深入过,郭峰与许言也不曾提起过。

  范斌看着不说话的钱金,想了半天只说了一句:“忘了吧!”

  是啊,忘了吧!忘记郭峰曾来过,忘记自己救了受枪伤的郭峰,忘记变得温柔的郭峰。他来了,不是又走了吗?扰市民生活的事应该是警察们操心的,与他范斌无关,与钱金更没有关系。

  自我安慰一下,范斌冲钱金笑着说:“兄弟,来杯‘挥臂’,洗洗脑!”

  ‘挥臂’是钱金自调的一种酒,入口酸涩,含在嘴里一口吞下去,瞬间火辣辣地燃烧着胸腔,大有用力挥臂的冲动,钱金说,这种酒是专为想忘记不想记住的事而调的。

  钱金调了两杯,递给范斌一杯:“干!”

  “干!”

  清脆的玻璃碰撞声似给这一周划下了个圆满而又不容回头的句号。

  “钱金,耗子和伟国最近忙什么呢?自从子强哥走了之后就没见他俩面。”调节好心情的范斌坐在“心屋”落地窗前,看着外面渐亮的霓虹灯问着一同靠在窗前的钱金。

  “耗子忙着出片子,伟国工地上事也多。上次耗子不是说要把伟国他们工地上出了工伤拖欠民工工资和医疗费的事做个报道吗,好像弄得挺有反响的。”

  “伟国不是说他们老总很有后台的吗,这事真要弄大了,不会出什么事吧?”范斌突然有种说不上来的担忧,也许对于有背景和后台他是深有体会,总是多想一些。

  “唉,这事我们劝又不好劝,耗子对事业可是一根筋地执着。只能让他多小心点了,记者这行,那张嘴说出来的话要是被人煽风点火起来可就无法收拾了。”钱金也为宋波的职业多了份担忧。都是好朋友,好哥们,谁有个不顺都难过。

  “钱金,有时我就想,这外面的夜景这么美,我要是从这落地窗跳下去,会是什么感觉。”

  “瞎说什么呢?”钱金拍了范斌后脑勺一下,瞪着说:“丫的,活的不耐烦了。尽想些有的没的。跳下去能有什么感觉?什么感觉也没有,就这高度,不死也成植物人了。”

  “呵呵,我只是想想。”范斌躲着钱金伸过来的手笑着:“有你们真好!以道义交友,嗣同和启超,以兴趣交友,钟离和俞子期,以肝胆交友,相如和廉颇,以真诚交友,你们和我也。”

  钱金听着范斌突然的感慨愣了一下,拍的手改为摸了下范斌已经没有形象的乱发:“突然间怎么有了诗意,抒起情来了。”

  范斌盯着窗外悠悠地说:“18岁前我没有朋友,一段时间里,虽然也是被人罩着,宠着,但那不一样。他们是怕我,怕得罪罩着我的人。上了大学,遇上你们,我最小,子强哥和你们对我是真的好。有你们知足了,就是现在有个什么我也该含笑九泉了。”

  “丫的,一会不收拾就嘴上不把风,乱说什么呢!哥几个护你是因为你可爱!懂吗?是你长的太可爱了,肥水不流外人田,咋也得哥几个先尝了再说,哈哈!”钱金避过范斌躲闪的酸楚大笑着一带而过。

  范斌听着钱金说自已可爱,扑过去就与他撕打在一起。玩闹中,心中些许不明的失落感也一扫而空,丢到九霄云外。

  范斌在钱金眼里是个迷,但他忧郁的落陌总让自己忍不住去关爱,就像疼自己的弟弟一样。试想,有谁不愿意回家,可范斌自从上大学快五年没回过一次家。每年的春节他都是一个人在北京打工赚钱,他的过去哥几个谁也没问过,但不约而同的都把他当弟弟的关爱。

  那个被范斌救了的人一定有着不寻常的背景。光那身穿着就不是普通老百姓的打扮,如果没看错的话,全身上下都是意大利名牌,何况这样身份的人挨了枪子还不能去医院肯定有着特殊的身份。再加上报纸上的报道,钱金只能在心里为范斌捏把汗,而自己目前要做的就是如范斌所说的: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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