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给我们的感觉就好像是除夕夜的烟花,绚烂一时,也灿烂一世,可是,流逝的却无声无息,快若屏息,瞬间已是昨日黄花。
早早的起身,收拾好了家里的那些该带的东西,母亲独坐在床边上,傻傻的看着手【言情小说网:ẃẃẃ.⓽⓽⓺⓽xs.com】里那些早已经发黄的衣物,老沈说这些不用带了,可是母亲还是舍不得扔掉,一个大半辈子都在农村生活的妇女,又有几个人会将还可以继续穿的衣服扔掉呢?至少,还可以睹物相思!
我和老沈在我的房间里收拾着,不经意间,却握住了那套衣服,军绿色让人感觉安全,虽然是两个月了,可是我才只穿过一两次,不是舍不得,而是穿着,心里总会有一股不舒服的一样感觉,不知道是自责还是愧疚。
轻声叹息,叹息窗外的飞絮,也叹息心里的愧疚,灵魂总是那么的真实,永远不会骗自己。老沈似乎察觉我的不对劲,坐在我的身边轻道:“怎么了,雨儿?是不是要离开了,心里有些不舍?你以前就是这样!”
我只好点点头,毕竟,有些事对我们来说太敏感了,敏感的只要我们一提出来,就会让原本两颗相信的心里多多少少的产生隔阂。迅速的将手里的衣服装进包裹里,背上,在厚重的双肩。
我没有让老沈背包裹,而是让他提着母亲准备的食物,那是留在车上给我们吃的,我也劝过母亲不要准备了,可是老沈阻止了我,他说母亲宁愿孩子吃!我知道他的心,也只好答应了。
“悄悄是别离的笙箫;夏虫也为我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桥!悄悄地我走了,正如我悄悄地来;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徐志摩的再别康桥,在我的脑海里浮现,有时觉得自己太多愁善感了,老沈也说过,这样不好,可是,我却永远改不过来,只知道,人生在世,该伤旧伤。
想哭,想安静的离去,却没有。眼睁睁的看着父母离去的萧瑟的背影,心里即使有千万种的苦痛,却没有任何人能够明白,只有还陪在身边的老沈。
风雪依旧,老沈为我撑着伞,虽然伞不够我们两个人,但是却感觉半点风雪都没有漏进来。我重重的叹了口气,老沈马上就来评论了。
“干吗那么老气横秋呀,雨儿?难道有我陪着你还不够吗?”
我微微一笑,玩笑道:“你太胖了,床都被你一个人占了,你还怎么陪我呀?”
果然,老沈立马不答应,当然,也是为了让我开心,道:“那好,我回去就减肥,可以了吗?”
我道:“当然好啦,可以节省很多钱给我买衣服了。”
“还是不减好了,让你永远停留在我的手中,呵呵。”老沈憨笑。
“唉,你很霸道耶!”我不依,可是有不能强横。
“哈哈,难道你不喜欢吗?我还要霸道你一辈子呢?”
甜蜜的话语,有时候就是听一辈子,我们都不会觉得腻,这就是人的弱性,心里独有的那些感觉。
“这算不算是承诺呢?”我调皮的道,但是,也怕他将来突然不要我了。
“当然,此话一出,八马难追!”
“八马?什么八马?是驷马吧?”
“我知道,为了表示你夫君我的诚意,当然得用八马啦。”老沈理所当然的瞟了我一眼,而我,心里早已经忘记了刚才的流连,余下心中的喜悦,淡淡新新。
和老沈就那样,谈谈笑笑直到车站,忘记了离别还有苦涩在心,忘记了,离别还有愁肠哀怨,只有相爱的相守。还有淡淡的相思。
回到学校的宿舍已经是下午的事了,主要是和老沈出去玩去了,大学覆盖的全州,很美,银装素裹是没话可说,湘江澄澈如练,印着亮蓝的天空,整个世界,很安静,只有两个人两颗心。
“好累呀,你也不帮我背背?”
刚坐下,老沈就抱怨起来了,主要是,后半段路,都是老沈背包我撑伞的。本来是我背的,至少我做过农活,体力还好,可是老沈就不一样了,本来人胖,又是城里的人,当然显得有些体力不足,可是还是硬撑了过来。
“活该,本来是我背的,谁让你逞能呀?”我偷笑,捂嘴。
“哟呵,难当我关心你也错了吗?那好,以后我不帮你了,哼。”老沈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开始撒娇了,不过倒别有一番滋味了。
“好,你关心我,但是那也要量力而行嘛,走一段路就交给我背嘛。”我不服道。
“哼,你行。来给我捶捶背。”
我笑笑,屁颠屁颠给他捶起背来,两个人,平淡的相遇,也是平淡的幸福。
“沈,明天就是你的生日了,你打算怎么庆祝呢?”我问道,当然,我的心里也有一个小小的算盘,打算让我们两个人还有就是老王吃顿饭就好了。不需要太多的人,以后回上海再过一个大的生日。
“生日?”老沈有些惊疑,但是又马上恢复了过来,道:“我自己都快忘记了,我不过生日,已经很久了!”
老沈说道不过生日很久的时候,显得很苍凉,如古道西风划过心间。
“为什么不过呢?”我疑惑的问道。
老沈闭上双眼,似乎在回忆往昔的点点,缓缓的睁开,深深的看着我,道:“不想过,既然雨儿想为我庆祝,那么明天我们一起去过吧。”说着,老沈忽然又向我递了一个怪异的坏笑,道:“雨儿打算怎么给我过生日呀?”
我一愣,没想到老沈竟然让我来决定怎么给他过生,便将我的想法说出,道:“明天,我的意思,就是请老王一个人就可以了,也顺带感谢他这两年来对我的照顾,你看,可好?”
老沈不多想道:“小坏蛋你倒蛮省的呀?都算计到我的头上了。”
我辩解,“哪有哦,顺便借你的生日嘛,其他的人我又不认识,只好请老王啦,况且,如果不省点,怎么以后管理我们的家呀?”
老沈笑笑,不多说,只是点点头,两个人,沉浸在安静祥和的生活里,虽然平淡,但是情谊却浓。
“那雨儿给我准备了什么礼物呀?普通的礼物,我可不要哦!”
“那你要什么礼物呀?我可买不起哦。”
“不要你买,只要……”老沈坏笑,将我拥入在怀,道:“现在就先预支吧。”
“不要……”然而,我的嘴却被堵住了,发不出声音……
直到晚上,我和老沈都没有出去过,原因其一是外面风雪太大,不想多走动,想享受二人世界,换来的和平。
25号早上,雨雪更大了,只是时停时落,阴沉的天空杯乌云遮盖着,透不过一点的阳光,就像是一个绝望的心情,一点点的下沉,直到深处,爬不出来。阴云的背后,雷声隐隐作响。
“沈,起床啦!”
坐在床上,我拉开一个被角,偷偷的放点冷风进被窝,整蛊道。
老沈一个不情愿的翻身,撑开沉重的眼皮瞟了我一眼,道:“还早呢,多休息一下嘛。”嘟啷着肥厚的双唇,模样倒还有几分搞怪的可爱。
我拍了拍老沈的股部,很肥硕,故作惊讶的道:“还早呀,我早饭都做好了,你说过今天陪我去玩的哦?你不会是忘记了吧?”
老沈疑惑的看着我,道:“我有说过吗?我怎么不记得呢?”
“当然有啊,昨天下午你说的,难道你忘记了吗?太伤我的心了。”我故作委屈,果不其然,老沈马上投降,跑过来哄我。
我娇嗔道:“现在就陪我去嘛,吃完早饭。”
“好好,陪你。”老沈无奈,然而我却躲着偷笑了,却没想被老沈发现了。
老沈爬到我的身边,刮了刮我的鼻子,道:“好呀,又算计我。好吧,陪你去玩。”
“好耶,起来吃早点了哦。”
我欢快的将老沈拉起,给他穿上衣服,本来他不愿意让我替他穿的,可是在我的软磨硬泡之下,他还是屈服了。心里有一股知足的欢慰。
吃完早饭,我和老沈便出去了,我们又去了湘山寺,那个看门的人,我只是递了个冷漠的神情。湘山寺里,妙明塔上白雪皑皑如洁白的仙山,隐隐透着道佛仙气。
就这样,玩到大约下午五点的时候,路灯已经泛黄,照在白雪上印着暖暖的光芒,烘托着心底渐渐升起的不安与焦躁。我和老沈朝着博宇迈步,这又是他提出来的,而我,一个本不该出现在博宇的农村孩子也有幸进入了。
路上,我给老王打了个电话,老王爽朗的笑声,总是那么的清脆,传在人的心里,又会让人感觉到安全厚实,不过,也永远比不上老沈在我的心里的声音。
博宇里面一切依旧,物事人也是,只是,没有让我想到的事,下次再进博宇的时候,却已经是物事人非,事事休休矣。
“老沈,雨儿,来,喝一杯,算我敬你们,我老王真的很佩服你们的勇气呀!”
老王往肚子里灌了口好酒,爽快的笑道。而后,便嬉笑的看着我,道:“喝呀,这可是媒人给你们敬的酒哦。”
听到媒人一词,我顿时感觉面红耳赤,比下肚的烈酒还要让我脸上发热。我涩涩的低下头颅,不敢看老王那含笑的双眼。可是,却感觉到老王和老沈的两双眸子都盯着我。
爽性抬头,压制住心里的害羞,道:“喝就喝,怕你呀。哼!”仰头,酒已经再次下肚。的确,我从来没有怕过老王,主要是他待我很不错。
“呵呵,好,再喝。小雨,你到上海可要好好的照顾自己。”说完,又仰酒而下,老王接着拍了拍老沈的肩膀,道:“好好照顾他,他对你,我们都看得见。”
老沈一直都是默默的喝酒,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的了,今天可是他的生日。我没有顾及老王,眼角时常停留在老沈的身上,想要捕捉到每一个瞬间,来感觉他心里的每一次波动,然而我却只能看到一股难言的酸涩,苦苦发出。
我借故朝身后的沙发延后一抓,手里已经出现了一个袋子,这里面,装着我给老沈准备的礼物,虽然不贵,但是却是我一针一线做好的。我捧在怀里,灯光迷离,五彩十色中,一股危险的气息渐渐的弥漫……
我有些害怕的抬手,准备先敬酒之后再把礼物给老沈,将手递到老沈的面前,道:“沈,我敬你一杯,生日快乐。”
而老王,在我的身边则和小孩子一样起哄了,笑道:“哈哈,好呀,喝交杯酒!”
我手一颤,老沈本来沉默的身子也是一颤,举起手里的酒杯,慢慢的朝我递来,可是,还没有到我的身边,却听到身后的包间门开的声音,还有一个冷冷的熟悉的笑声,仿佛雪里飘来的寒风,道:“看来我来的不晚。老沈,生日快乐!”